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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花盈紀在線閱讀 - 花盈紀(38)

花盈紀(38)

    第三十八回

    2021年7月13日

    燕陵的面具之后,冷汗當即從額頭滲了出來。

    早在昨夜的宴會時,燕陵見齊湘君那意味深長的一眼,他便非是沒有想過,

    自己的身份是否已被齊湘君所看穿。

    但當時終究只是心中有所懷疑,并沒有完全確定。

    畢竟他所戴的面具即可亂真,連他爹娘親自近距離觀察后,都盛贊制造此面

    具之人手法的鬼斧神工。

    齊湘君當時在殿內(nèi)距他至少有二三十步之遠,怎可能一眼看穿他。

    直到這一刻,齊湘君見到他的第一句話,便用上那般熟悉的語氣,問他為何

    扮成這副模樣。

    燕陵難以抑制的心中一震。

    齊湘君真的看穿了他!這怎可能呢?此時燕陵已來不及思索,自己究竟是在

    什么地方露出了馬腳。

    又或者齊湘君問出這句話時,其實仍非那般肯定,而還是在懷疑試探的階段。

    燕陵的面上裝出驚愕之色,道。

    「巫神女此言,是何意思?」

    正淡然自若端跪于矮幾前,優(yōu)雅沏著茶的齊湘君,聞言不由得白了他一眼。

    「在人家面前便不用裝神扮鬼了,把面具摘了吧?!?/br>
    燕陵心頭一震。

    齊湘君果然發(fā)現(xiàn)了他的真實身份!此時再否認也沒有任何意義了。

    燕陵苦笑著,輕輕地把臉上的面具摘了來。

    齊湘君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他一點一點的揭摘下面具,那張美難以用言語形容的

    絕美玉顏,露出一個無與倫比的動人微笑:「這個樣子順眼多了,這才對嘛。」

    「還站著做什么,坐下來吧?!?/br>
    燕陵苦笑著坐下,一邊搖頭道:「沒可能的,我到底是哪里出了露出了馬腳?」

    齊湘君微笑道:「你忘了我們兩個自幼定下婚事了嗎,沒有人比我更清楚熟

    悉你了。就算你改變了你的模樣,又掩飾了聲音,但在真正熟悉你的人面前,真

    要認仍是有辦法認出你的?!?/br>
    「打從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是你了,只不過沒有聲張罷了?!?/br>
    燕陵苦笑著。

    他沒有想到自己與齊湘君再次重逢相見,居然會以給她拆穿身份作開始。

    齊湘君凝神打量著他,唇角帶著與舊友重逢般的欣然笑意,道。

    「一年多不見,你比以前瘦了點,也高了一些呢?!?/br>
    燕陵與她相對而坐。

    看著齊湘君跪坐的姿勢,那紅白巫女服下優(yōu)美窈窕的身段。

    以及她美目盈盈凝神打量著自己。

    燕陵心中難以自抑的一陣激蕩,不由自主的感慨道。

    「你也比之前更美,更動人了?!?/br>
    齊湘君略微現(xiàn)出一絲錯愕。

    她眨了眨那對如星月般晶瑩玉亮的眼眸,略帶訝異地瞧著他。

    「你流落在外的這段時間里,改變很大呢。以前的你每次到我家來,總是小

    心翼翼,可從來不會說這樣的話?!?/br>
    燕陵微微一笑,「那是因為我怕惹你不高興,所以才從來不敢對你說這樣的

    話?!?/br>
    聞言,齊湘君一邊姿態(tài)優(yōu)雅的將身前沏好的熱茶,輕端至燕陵跟前。

    一邊略帶嗔意的瞧了他一眼,「那你現(xiàn)在對我說這樣的話,就不怕惹我不高

    興么?」

    「用茶。」

    燕陵連忙接過,微笑道:「我知道,湘君是不會為這點小事生氣的?!?/br>
    齊湘君沒有回答,只是細審著他,有些驚訝地道。

    「你真的比以前改變了很多呢,最起碼,比以前的膽子大了許多?!?/br>
    燕陵聽得心中有些感慨。

    正因為他心里太在乎齊湘君,所以縱然兩人自幼就定下婚事,但每次與齊湘

    君相處之時,他總是過于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的言行舉止唐突于她,惹她不高興。

    直至此刻,燕陵的心中一直仍無法放棄齊湘君,但現(xiàn)如今兩人婚約已解,從

    前系于二人身上的牢固關(guān)系不復(fù)存在。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尚有與齊湘君再續(xù)前緣的可能,但燕陵所做的一切,皆在

    朝著這個方向前行。

    因此燕陵與齊湘君相處時的態(tài)度,自然而然的比起從前有了極大的變化。

    燕陵感慨地道:「人總是會變的,就像湘君你一樣?!?/br>
    「我?」

    齊湘君月眉輕挑,淡然地用茶,「我一直都是這樣子,不覺得有什么地方改

    變?!?/br>
    「那是你自己的感覺,在我看來,你出落的更加美麗動人,也更加的高高在

    上了?!?/br>
    燕陵感觸良多地道。

    「那日你戴著面具,在風(fēng)雨祭臺上為大王祭祀祈雨,看著你,我感覺像真的

    在看著一位天上的神女,我?guī)缀醵疾桓蚁嗾J。」

    聽著燕陵發(fā)自肺腑的話語,齊湘君卻是淡然從容地道。

    「那只是旁人的感覺,我仍是我

    ,仍與以前的齊家小姐齊湘君并沒有什么改

    變與不同。」

    見燕陵端坐不動,齊湘君這才輕啟朱唇道。

    「呆坐著干什么,用茶。」

    燕陵方如夢初醒,端起茶杯,放到嘴邊。

    他輕輕一飲,鼻間除茶香撲鼻外,尚有另一股盈盈的淡淡雅香鉆入鼻中。

    是齊湘君青蔥般的指尖,端碰在茶杯處殘留下的指香。

    將杯中的清茶一飲而盡,燕陵一顆心完全沉醉了。

    「自那日你送聘前往鄴城的途中,遇襲失蹤之后,我曾先后派了四撥人手至

    長留山脈尋你,可惜幾次都無功而返?!?/br>
    齊湘君優(yōu)雅的給他添茶,一邊像說著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不過我一直深信,你與燕離叔吉人自有天相,因而自始至終,我都沒有為

    你們太過擔心,昨晚在宴會上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是你了,因此第一時間

    邀請你到我這來?!?/br>
    「是了,你還沒答我呢,怎么回楚都了還扮成這個樣子。」

    聞言,燕陵不由得微微一怔,勐地抬起頭來望向她。

    眼前的齊湘君雖與他自幼定下婚事,但她性格清冷,感情內(nèi)斂。

    這么多年來,她雖與燕陵以未婚夫妻的關(guān)系在相處著,但齊湘君從來沒有像

    他那樣,與對方表露過內(nèi)心的情意。

    也正是因為如此,從小到大在與齊湘君的相處之中,他永遠都是小心翼翼的

    那一方。

    因為燕陵從來都摸不清楚,齊湘君心中對他究竟是一種什么樣的想法?如今

    聽到她親口說,她在自己失蹤之后,曾幾次派人到長留山脈尋找他,這證明齊湘

    君的心中是有他的!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之后,燕陵心中頓時欣喜不已!他強忍著心頭

    的歡悅,簡單地解釋了一下他改頭換面的原因。

    齊湘君聽后微一頜首,贊成道:「現(xiàn)今中原各國形勢有些復(fù)雜,特別是你我

    所身處的楚國,隨著北臨君突然的死,局勢更是波譎云詭?!?/br>
    「對現(xiàn)在的你而言,小心點總是好事?!?/br>
    燕陵見她言語對自己頗多關(guān)心,心中暖洋洋的。

    他微笑道:「所以,你幫大王祭祀祈求甘霖,也是為此而來?」

    齊湘君輕輕一嘆,道:「湘君是不得不來的?!?/br>
    「北臨君的死,令整個楚都一片大亂,池承君與申遙君等人的權(quán)勢爭奪,連

    遠在王都之外的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湘君身作楚人,怎都不能讓身后的故國陷入四分五裂的境地,湘君亦只是

    略盡綿力罷了?!?/br>
    燕陵聽得點了點頭。

    齊湘君成為巫神女后的第一場祭祀,用在楚王的身上,原因與他所猜測的無

    異。

    「大王服下你祈求的甘霖后,病情大有好轉(zhuǎn),想必再過不久,該就能恢復(fù)往

    日的康健了,你不用太過擔心。」

    齊湘君聽后,卻是輕輕搖頭,「你太過于樂觀了?!?/br>
    「大王的病情早已藥石不靈,甘霖雖有奇效,但仍治標不治本。」

    「什么!」

    燕陵一驚。

    「那豈非是一到大王的病情反復(fù),楚都又將重陷此前的亂景?」

    齊湘君無奈地點頭,「正是這樣?!?/br>
    「所以我仍會在楚都停留一段時日,希望趁著大王的病情暫時受到控制的這

    段時間,盡可能地運用身后巫廟的影響力,爭取令楚室的王權(quán)順利過渡,」

    「這些話,我從未對第二個人說起過,你聽后把它給忘了吧,一旦傳出去,

    后果將會非常嚴重。」

    燕陵深吸了一口氣。

    既震驚于這件事情的嚴重性,又感動于齊湘君對他的信任。

    他肅容道:「這件事,我會將它爛在肚子里的?!?/br>
    齊湘君輕輕點頭。

    她見到燕陵震驚之后,迅速恢復(fù)了冷靜,有些驚訝。

    「你變得比以前穩(wěn)重多了,告訴我,這一年多的時間里,你都發(fā)生了什么?」

    聽到齊湘君終于問起他身上的事,燕陵心中激動開懷。

    他幾乎有些忍不住,渴望對齊湘君訴說在他身上所發(fā)生的奇遇。

    可當話即將要吐露出口的時候,燕陵的腦海中,不自禁地浮現(xiàn)起那個跟隨在

    齊湘君身邊而來,當日曾有份參與襲擊他們父子二人的巫廟祭司。

    想傾吐的話又硬生生的吞回了肚子里。

    不得已,他只能昧著良心。

    用另外一套早已準備好的說辭,回答齊湘君。

    齊湘君并不疑有他,聽后輕輕點了點頭,「原來你流落到了殷地,難怪?!?/br>
    「據(jù)聞沙狼族與飛鷹族兩族近來極不和睦,你居然能與兩族分別同時交好,

    看樣子這一年多的時間里。你的武藝精進了不少呢,真讓人想不到,我記得你以

    前是很討厭武事的?!?/br>
    燕陵輕飲著杯中淡香的茶水,嘆氣道。

    「沒有

    辦法,殷人崇尚武事,一言不和動輒就要跟人動刀槍。我想在那里站

    穩(wěn)跟腳,就算再不喜歡,我也得逼著練武?!?/br>
    「好了,你如今已回到楚都了,也算苦盡甘來了?!?/br>
    聞言,齊湘君唇角逸出一絲笑意,「我還沒有恭喜你與公孫小姐訂了親呢?!?/br>
    齊湘君美眸微彎地瞧著燕陵,微笑道。

    「公孫小姐是位各方面都非常完美的女子,知書達理,性情溫柔,你如今與

    她訂了親,今后你可有福了,可要好好的待她。」

    將手中茶杯放回茶盤的燕陵,手上的動作停頓了一下。

    他抬起眼來,與眼前這個魂牽夢縈的心上人四目相對。

    瞧著她唇角掛著的淡淡笑意,燕陵心中復(fù)雜。

    他坦誠,直此今日,他仍然難以把握齊湘君芳心深處的真實想法。

    怎么說兩人之間也是自幼訂婚,雖然婚事因時勢所迫,最終解除。

    但燕陵就真的不相信,這么多年來兩家時常走動,齊湘君對自己就真的沒有

    一點情意?但若是真的連一丁點的情意都沒有,那他曾多次牽著她的手,在齊府

    的花園里輕柔漫步。

    望著她那叫人心動不已的嬌靨,他曾不少次忍不住輕吻向她面頰之時,她為

    何沒有拒絕?可如果齊湘君對自己是有情意的,為何現(xiàn)在又仍能唇角帶著微笑,

    這般大方的祝福他與另一個女人成婚?這一刻,燕陵心頭糾結(jié)難分。

    他凝視著眼前的齊湘君,終忍不住沉著聲開口。

    「有個問題,我現(xiàn)在非常渴望得到湘君你的親口回答?!?/br>
    齊湘君訝然的眨了眨眼眸,瞧著他道:「什么問題?」

    燕陵深吸了一口氣,「湘君現(xiàn)在,是否已有了心上人?」

    齊湘君微微愣了一下,似是沒有想到他突然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頓了會兒后,齊湘君才輕輕白了他一眼,「你這個人,如此鄭重其事,湘君

    還以為你想問什么問題?!?/br>
    「從小到大我一直與你指腹為婚,你才失蹤了多長時間,一見面敘舊,卻來

    問湘君這種問題。」

    她嗔怪的白燕陵這一眼,簡直可謂風(fēng)情萬種。

    幾乎令燕陵的魂都隨之飄飛起來。

    齊湘君雖沒有直接回答他,但她話里的意思已否認得十分清楚。

    燕陵聽得一顆心歡騰不已。

    一直以來他心中最困擾,最不敢去想的問題,終于在今日得到了齊湘君的親

    口回答。

    這一刻,燕陵感覺一直沉沉壓在自己心頭的一塊大石,終于完全的卸下。

    他只覺眼前的整片天地都明亮了起來,胸腔內(nèi)的愛火在盛燃翻騰著。

    「湘君不要怪我這么直白?!?/br>
    燕陵深吸一口氣,定定的凝望著她,微笑著道。

    「因為我知道,從前的你是因為有婚約的束縛,因此才愿意同我相處接觸。

    我知道,這么多年來,湘君一直都并沒有愛上我,或者說,你還尚未愛上我燕陵?!?/br>
    「雖然你我之間的婚約現(xiàn)時已解,但我仍然有追求于湘君資格與權(quán)利,我不

    愿意放棄,更不會放棄。」

    說完,燕陵重重吐出一口氣。

    他終于當著齊湘君的面,將他一直以來憋藏在心中的話,盡情與她傾吐。

    齊湘君聽得月眉輕蹙。

    她嗔怪的白了他一眼,但面上出奇地并沒有任何生氣的跡象。

    「湘君今天找你,僅是跟你敘敘舊,可沒打算談什么情情愛愛。何況現(xiàn)在中

    原各國的局勢很不穩(wěn)定,湘君個人的婚姻之事,暫時沒有心思去考慮。」

    「話可先跟你說在前頭,以免得你錯猜湘君的心思,盡做些無功用的事?!?/br>
    燕陵整個人輕松了下來。

    她雖然表面上明言,暫不會去考慮個人的婚姻大事。

    但燕陵能夠清楚感覺到齊湘君對自己的關(guān)心。

    只要她沒有明確地當面拒絕自己的追求,那么一切就仍是大有機會。

    特別是齊湘君方才白他的那風(fēng)情萬種的一眼,雖隱含嗔意,卻當中并無一絲

    責怪的意思。

    燕陵清楚地感覺到,齊湘君對自己非是沒有情意。

    她對自己終究是與眾不同的!「有功用無功用都好,我心中都是沒辦法放棄

    湘君的?!?/br>
    這一刻,燕陵心中的感受與來時那忐忑不安的心境,簡直有天壤之別。

    齊湘君見他毫不掩飾歡欣的神情,有些無奈地嗔道:「你這個人啊,人家都

    已經(jīng)這樣明說了,你還死纏爛打?!?/br>
    「啟稟神女,右相來了?!?/br>
    說話間,外頭傳來了一位侍女的恭敬聲音。

    齊湘君重新為燕陵身前的杯子添茶,一邊淡然答道。

    「請

    右相在前堂稍坐片刻?!?/br>
    「是,神女。」

    燕陵微一錯愣:「右相司馬道?」

    齊湘君面上的微笑隨即斂去,點了點頭,正色道,「正是他?!?/br>
    「司馬道乃楚室權(quán)臣之首,羽翼豐滿,他的一舉一動足以對楚國造成重大影

    響。前段時日,王都的局勢如此混亂,與司馬道態(tài)度立場曖昧不明,在背后推波

    助瀾脫不了干系?!?/br>
    燕陵聽得明白過來。

    齊湘君邀司馬道來此,是希望利用她巫神女的影響力,讓后者明白她與身后

    巫廟的立場,不希望楚都再重陷此前那場風(fēng)波。

    齊湘君此前明言想讓楚室王權(quán)順利過渡的話,非是說說而已。

    燕陵將杯中清茶一飲而盡,隨即起身:「既然湘君有客要見,我便不打擾了?!?/br>
    「我送你出去。」

    齊湘君微一頜首。

    她盈盈起身,蓮步輕邁地送燕陵至屋門處。

    燕陵與她并肩同行,垂首邁行間,不經(jīng)意地瞧見齊湘君紅白巫裙下,探出的

    一對柔軟芊巧的秀足包裹著纖塵不染的潔白雪襪。

    他一顆心不由自主的劇跳了幾下,在門口處停下腳步,忍不住回望于她。

    「不知道我何時,能再來這兒陪湘君喝茶?!?/br>
    看著他臉上毫不掩飾的戀戀不舍神態(tài),齊湘君輕輕白他一眼。

    「腿長在你自己腳上,問我做什么?!?/br>
    她這略帶嗔意的回答,令燕陵心中喜不自勝。

    他裝出一臉苦笑的樣子:「今時可不同往日,如今你是高高在上的巫神女,

    而我只是一個殷地行商,身份地位相差巨大,沒有湘君的邀請,我連這座巫園的

    大門都進不來。」

    齊湘君輕輕「撲哧」

    一笑,「你不會恢復(fù)自己原來的身份嗎,又沒人逼你扮成這副樣子。」

    「等你跟公孫小姐完了婚,你們想隨時登門都可以,到時候便不會有人對你

    起疑心了。」

    燕陵輕輕一嘆,「你知道的,我最想娶的仍舊只有你,并不是其他人?!?/br>
    「這些話我可不愛聽,你們男人嘴上總這般說,背后個個三妻四妾?!?/br>
    齊湘君唇角含笑的道。

    她笑容倏地一斂,輕輕地道:「你現(xiàn)在的武藝,該比起以前有了很大精進,

    但當初襲擊你們的幕后敵人至今尚未浮出水面,你縱然恢復(fù)原來的身份,仍不可

    掉以輕心?!?/br>
    「日后行事,記得要小心些,別再像以前那樣魯莽行事了。」

    頓了頓,她最后又補充道。

    「若今后你碰上什么難以解決的事,可以找人告訴我,不要一味逞強,明白

    嗎?」

    燕陵的心中頃刻間填滿了暖流。

    齊湘君表面嗔怪他,可實際上她心中仍然是深深關(guān)心著自己的。

    她提醒自己不要一味的逞強,言外之意,就是當他燕陵遇上了危及生命的困

    境與兇險,只要告訴她齊湘君,她一定會出手。

    「我知道了,多謝你,湘君。」

    燕陵聽得一顆心簡直心花怒放。

    「時候不早,我不打擾你了?!?/br>
    「慢走?!?/br>
    離開巫園時,燕陵腳步輕快,一顆心變得無比輕松。

    與齊湘君的重逢相遇,竟是以他從未想過的方式結(jié)束。

    她過往與自己在一起時,總對他若即若離,也正因如此,燕陵才會有齊湘君

    一直從未愛上過他的說辭。

    可今趟重逢后,與齊湘君的相處之中,齊湘君不但關(guān)心自己,且對自己表現(xiàn)

    出了一種隱隱約約的情意。

    令他明白到,自己這么多年來對位青梅竹馬未婚妻的好,她一直都是知道的。

    正是這個發(fā)現(xiàn),令燕陵心中開懷不已。

    燕陵婉拒了齊湘君派人送他回去的提議,一個人漫步在人流熙攘的王都長街。

    看著人來人往的熱鬧街道,相比于前段時日滿城的風(fēng)聲鶴唳,有天攘之別。

    突然間,燕陵更加體會到了齊湘君此次為楚王祭祀祈雨,并且希冀借由巫神

    女的影響力幫助楚室王權(quán)過渡的用心了。

    成為巫神女的她,真的有著悲天憫人的心懷。

    令現(xiàn)在的燕陵更加的欽佩,心中的愛意亦更深。

    行至王城最熱鬧繁華的西市。

    正準備回客棧的燕陵,突然見到了一個美麗的倩影。

    他腳步不由自主的一頓。

    一直縈繞著齊湘君那絕美麗影的腦海,終于回過神來。

    他面具之后的臉色,微不可察的一沉。

    在前方距他約三四十步遠的一個小攤子,一對如同壁人般的年輕男女正立于

    攤前,有說有笑。

    那男子的年紀看上去約二十七八歲,身材高大挺拔,五官俊朗,額頭系著紅

    巾,英氣逼人。

    縱隔著數(shù)十步遠,燕陵仍能清楚地看見此君目光精湛,虎口處布滿老繭,那

    是長年用劍留下的痕跡,對方的劍術(shù)必定相當驚人。

    但令燕陵面色一沉的原因并不在于此。

    此君雖氣度迫人,一望而知非尋常人物,但燕陵并不認識他。

    他認出的,是與這男子親密同行的那個宮裝美人。

    正是燕陵現(xiàn)時名義上的未婚妻,且將在不久之后成為他妻子的公孫小姐。

    公孫晴畫!她雖與那英氣男子未有過份逾越的舉動,但她身為一位已有未婚

    夫的大家閨秀,單獨與別的男子同行,本身便已很能說明問題。

    更何況燕陵看得清清楚楚,公孫小姐在與對方不經(jīng)意的雙目對望之時,她一

    對溫柔的美眸中流淌著的綿綿情意,眼盲的都瞧得出來。

    雖然打從一開始,燕陵便因與公孫小姐之間未有任何感情基礎(chǔ),而對兩人之

    間的婚事持可有可無的心態(tài)。

    但當他親眼望見自己名義上的未婚妻,暗地里與別的男人出雙入對,眉眼傳

    情。

    燕陵心頭立時涌起連他自己也不明白的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