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三章【造假與誹謗】
當金莎夜總會的招牌在眾人的矚目中轟然倒塌的時候,姜亮正率領(lǐng)警察在現(xiàn)場維持著秩序,現(xiàn)場看熱鬧的人實在太多了,他阻止不了張揚,只能盡量保證現(xiàn)場情況不要進一步惡化,所以金莎內(nèi)外出現(xiàn)了很奇怪的一幕,張揚率領(lǐng)一幫農(nóng)民工在里面打砸,警察則封鎖了現(xiàn)場,讓圍觀的老百姓不要過度靠近。 張大官人完成打砸大業(yè)之后,昂首闊步的走出金莎的大門,望了望地上七零八落的招牌,唇角露出一絲笑意,此時他心中舒服多了。 他的手機不停的響,可張揚沒有接電話的意,他看到人群中有個女孩正在笑盈盈看著他,一雙美眸中流露出興奮的光芒,卻是安語晨。 張揚也笑了,他向安語晨點了點頭,指了指自己的皮卡車,安語晨來到了他的皮卡車內(nèi),笑道:“我剛到江城就看到你鬧事!” 張揚道:“不好意,來你們的商業(yè)廣場砸場子了。” 安語晨道:“砸就砸唄,反正我又不讓你賠!” 張揚道:“有人找我賠?。 ?/br> 安語晨笑道:“這些樓都屬于我所有,夢媛不會找你賠的?!?/br> 張揚道:“我發(fā)現(xiàn)我真是洪福齊天,正打算聯(lián)系你們兩個,讓你們把金莎轉(zhuǎn)讓給政府當指揮部呢,你這就來了,還給我?guī)砹艘贿@么大的好消息?!?/br> 安語晨道:“我從夢媛姐那里過來的,如果不是她說,我還不知道這里有熱鬧可看?!?/br> 張揚的手機仍然在不停地響。 安語晨向他的手機望了一眼道:“既然你不想接,為什么不干脆關(guān)機?” 張揚道:“關(guān)了機我就不知道市里的反應(yīng)了。” 安語晨笑道:“市里什么反應(yīng)?” 張揚道:“杜書記很惱火!” 杜天野氣得重重把聽筒頓在電話機上,咬牙切齒道:“混小子,故意不接我電話。” 秘書江樂走進來道:“杜書記,政協(xié)馬主席來了!” 杜天野皺了皺眉頭道:“讓他進來!” 馬益民臉色鐵青的走了進來,一見到杜天野就抱怨道:“杜書記,他瘋了,光天化日就闖入金莎,帶著一百多名農(nóng)民工把金莎砸了個亂七八糟,他還是國家干部嗎?根本就是一個強盜,一個土匪!” 杜天野道:“馬主席,坐,你說誰???我都沒聽明白?!彼麤]聽明白才怪,從張揚對金莎展開打砸行動,他就已經(jīng)得到消息了。可在馬益民面前他要裝傻,他要裝出一無所知的樣子。 馬益民道:“杜書記,我還能說誰?我說張揚的,他剛才領(lǐng)著一百多口子人把金莎給砸了,現(xiàn)在江城老百姓都知道了,影響之惡劣,性質(zhì)之嚴重前所未有,還有,他砸金莎夜總會的時候,警察就在外面站崗,沒有一個警察去過問,全都抱著膀子看熱鬧,這是何等的囂張,這分明是在挑戰(zhàn)我們的法律,身為一個黨員干部,他不知道維護政府形象,反而帶頭踐踏我們的法律,不處理這種人,天理難容!”馬益民是真火了,張揚做得太過分,砸了金莎不算,還把他弟弟給打了。他馬益民要是再不出頭,整個江城體制都會把他看低,以后人家只會更瞧不起他。 杜天野道:“我問問情況,如果這件事的確是他犯錯,我一定會嚴肅處理!” 馬益民知道杜天野是推脫之詞,他和張揚的關(guān)系,整個江城體制內(nèi)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馬益民知道杜天野肯定想庇護張揚,可他這次不會善罷甘休了,張揚捅的漏子太大,杜天野也幫他擦不干凈。 馬益民還沒走,公安局長榮鵬飛就來了,他也是為了張揚怒砸金莎的事情來的。 馬益民道:“榮局,你來的正好,張揚帶人在金莎又砸又搶,你們公安局怎么不問?” 榮鵬飛道:“馬主席,砸我聽說了,搶我可沒聽說,兩者的性質(zhì)不同,您可別混淆概念??!” 馬益民道:“有什么分別,根本就是強盜行為,你們警察也在現(xiàn)場,為什么不管?為什么要任由這種事情發(fā)生?” 榮鵬飛道:“我們警察的任務(wù)是確保老百姓生命和財產(chǎn)的安全?!?/br> 馬益民道:“金莎的員工就不是老百姓?金莎被砸,員工被打,他們的生命和財產(chǎn)都受到了威脅,難道不是你們應(yīng)該管轄的范圍?” 榮鵬飛道:“這件事我正在處理,馬主席你做得是政協(xié)工作,我們的工作性質(zhì)不同,等我有時間再向你慢慢解釋?!睒s鵬飛已經(jīng)有些不耐煩了,他這句話雖然婉轉(zhuǎn),可意表達的很明確,你趕緊忙活你的政協(xié)工作去,我們公安局的事情輪不到你指手畫腳。 馬益民憤然點了點頭,轉(zhuǎn)身走了。 杜天野冷眼看著他們兩人之間的交鋒,這會兒杜天野反倒冷靜了下來,回到椅子上坐下,低聲道:“說說吧,這么大的漏子你打算怎么處理?” 榮鵬飛道:“我聽說大字報是馬益亮散布的,今天早晨還弄了兩個三陪女拿著張揚的身份證去機場工地索要嫖資?!?/br> 杜天野道:“人家就是想惹火他,他這一發(fā)火倒好,正中了別人的圈套,光天化日之下把金莎給砸了,有種??!他當自己是梁山好漢嗎?” 榮鵬飛道:“王廳長打來了電話,讓我馬上處理好這件事,今天就得給他一個結(jié)果?!?/br> 杜天野怒道:“他憑什么對江城的事情指手畫腳,不用理會他,我們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 榮鵬飛嘆了口氣道:“可這次,張揚的確玩得有些過火了!” 杜天野道:“這混賬東西就是不接我電話,事情惹完了,自己跑到哪兒躲起來了!” 張大官人不是怕事的人,此時他正在喬夢媛的辦公室,看著安語晨在轉(zhuǎn)讓協(xié)議書上簽字,這叫亡羊補牢猶未晚也,張揚也不傻,沖動歸沖動,可出了氣之后還得做好善后工作,金莎租用的那棟樓房屬于安語晨,喬夢媛之前代為管理,安語晨現(xiàn)在做得是和張揚簽訂一份合同,把那棟樓轉(zhuǎn)讓給江城市機場指揮部作為市區(qū)接待中心,時間沒寫今天,簽署的是大樓竣工之日。 這樣一來就成了一女許配兩家,安語晨和張揚簽約,喬夢媛和王均瑤方面簽約。因為產(chǎn)權(quán)屬于安語晨,所以喬夢媛過去代為簽署的那份合同就失去了效用。說穿了,他們現(xiàn)在就是在造假,明目張膽的造假。 喬夢媛苦笑道:“這樣一來我就把海瑟夫人得罪了!” 張揚道:“你要是覺著難做,我就把這份假協(xié)議給撕了?!?/br> 安語晨說話比較直接:“夢媛,張揚和那個什么海瑟夫人之間你站在誰那一邊?” 喬夢媛小聲道:“我要是站在她那邊,豈能眼睜睜看著你們造假?” 張揚笑了起來,心中一陣溫暖在滌蕩著,關(guān)鍵時刻,喬夢媛和安語晨都毫不猶豫的選擇支持自己,人生能得一知己足矣,現(xiàn)在自己一下得到了倆,還都是紅顏知己,水準剛剛的。 喬夢媛道:“那棟樓本來就是語晨的,我只是代為管理,只要我不把這份代理協(xié)議拿出來,我和海瑟夫人的合同就是非法的,換句話來說,金莎的經(jīng)營一直都沒有得到業(yè)主的許可?!?/br> 安語晨點了點頭道:“惡人我來當,就算我?guī)煾覆粠巳ピ医鹕?,我也得做這件事?!?/br> 張揚道:“應(yīng)該用不著這份合約,如果她想在這件事上做文章,我先把馬益亮給弄進去。” 張揚之所以這樣說是有些把握的,在喬夢媛那里簽完合同之后,他馬上返回市政府去見了李長宇。 李長宇并沒有想到這件事和自己的兒子有關(guān),看到張揚進來,不由得關(guān)切的站起身來:“張揚,市里就快炸開鍋了,你小子可真能惹禍?!?/br> 張揚笑道:“李市長,我來見你就是為了解決這件事的?!?/br> 李長宇苦笑道:“這件事上我無能為力,最多敲敲邊鼓,你得趕緊去找杜書記?!崩铋L宇還是有自知自明的,張揚砸金莎,牽涉的幕后人物實力都很不一般,他可應(yīng)付不來。 張揚這才將這件事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李長宇聽完心里這個懊惱啊,他壓根沒想到今天這件事的起因竟然是自己那個不爭氣的兒子,他氣得手足發(fā)抖道:“這個畜生,居然敢做這種事?!?/br> 張揚道:“事情應(yīng)該不是他做的,他在電話里也承認了,把錢包給了馬益亮,馬益亮對我一直懷恨在心,所以想借著這件事給我難堪,李市長,他把大字報散得滿大街都是,還弄了兩個三陪堵到機場建設(shè)指揮部門口找我要嫖資,誣陷我嫖娼,我要是忍了,以后再也抬不起頭來做人?!?/br> 李長宇道:“可……你也太激進了一些……” 張揚道:“直到現(xiàn)在我沒見過王廳的那個meimei,我和她沒什么矛盾,可她選了馬益亮,馬益亮三番五次的向我挑釁,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今兒我就把金莎給砸了,我就不信她還不出來?!?/br> 李長宇道:“我回去一定要狠狠教訓那個畜生。”雖然他和張揚的關(guān)系十分親密,可現(xiàn)在仍然要做出一些表態(tài)。他知道這次兒子把張揚惹火了,如果張揚真要下手對付兒子,自己勢必要陷入兩難的境地。 張揚笑道:“李市長,你放心,我不會動祥軍,他當我是仇人,我可把他當成你兒子?!?/br> 李長宇心說什么叫當成,本來就是,他其實已經(jīng)聽出,張揚在賣他一個人情。 張揚道:“我不求你別的,你要是真想幫我,就讓祥軍把前后的經(jīng)過說一遍,他怎么撿到的手包,這手包又是怎么落在了馬益亮的手上,解釋清楚這件事應(yīng)該不難,你讓他說真話也應(yīng)該不難?!?/br> 李長宇點了點頭道:“你放心吧,這件事我一定讓他說出來!” 張揚來見杜天野的時候,榮鵬飛還沒走,和杜天野兩人正在商量著對策??吹綇垞P一臉笑容的走進來,杜天野真是氣不打一處來,指著他的鼻子罵道:“混小子,你舍得露面了?” 張揚道:“剛剛在忙工作,所以沒來得及接電話,其實有些事電話里是說不清楚的,還是當面解釋的好?!?/br> 杜天野點了點頭道:“好,我就聽你怎么狡辯!” 張揚道:“我先說幾件事,第一,金莎現(xiàn)在經(jīng)營的地點屬于安語晨,早在這棟樓建成的時候,我就和安語晨簽訂了合約,要把這棟樓作為新機場江城市區(qū)接待中心,因為忙新機場的籌建工作,所以一直沒來得及裝修,所以說金莎現(xiàn)在是占用我們的地方經(jīng)營?!?/br> 杜天野瞇起眼睛看著他:“安語晨是你徒弟,喬夢媛是你朋友,她們當然站在你這邊,作假誰不會啊!” 張揚笑道:“杜書記英明!” 榮鵬飛道:“僅僅這一點不能成為你打砸金莎的理由?!?/br> 張揚道:“第二,昨晚我陪杜書記喝酒的時候,我的手包忘在老街酒家了,這一點杜書記可以證明!” 杜天野愣了一下:“是,我六點半到八點期間的確和你在一起了,你包丟沒丟我沒注意。” 張揚道:“咱們分手之后,我去一招藍島咖啡見了省紀委副書記劉艷紅,一直到接近十點,她可以為我證明?!?/br> 杜天野道:“接著說!” 張揚又道:“我發(fā)現(xiàn)手包丟了之后返回老街去找,發(fā)現(xiàn)包沒了,當時飯店老板給我提供了一個線索,我們離開之后,李祥軍和一幫人坐進了那個包間,有理由相信他們之中有人把我的手包給拿走了。” 接下來的事情榮鵬飛已經(jīng)知道了,他嘆了口氣道:“你是說李祥軍和這件事也有關(guān)系?” 張揚道:“李祥軍把手包給了馬益亮,馬益亮利用我的這些證件到處散播謠言,所以今天早晨才出現(xiàn)了這么多的大字報,說我從十一點招妓,我十一點的時候還在漢江燒烤喝酒呢,飯店老板可以幫我證明?!?/br> 杜天野道:“你能證明什么?證明你沒嫖妓?證明大字報是無限你的?既然能證明,你為什么不通過法律,馬益亮的行為涉嫌誹謗,侵害了你的名譽,你可以告他,為什么要選用最為激進的方式呢?” 張揚道:“為了你們!” 杜天野道:“你少把我們扯進去!” 張揚道:“就說榮局吧,我就不明白,你明明知道金莎有違規(guī)行為,為什么不敢查?不就因為老板是王伯行的meimei嗎?” 榮鵬飛道:“你懂什么?如果沒有證據(jù)一味胡來,我們的法律還有什么約束力?” 張揚道:“馬益亮抹黑的不是我一個人,他抹黑的是江城市委市政府,我是你杜書記極力推舉的干部,是你讓我負責新機場建設(shè)項目,如果在別人的心中,我成了個嫖,那么你杜書記的眼光是不是有問題?” 杜天野道:“少給我狡辯!行了,你自己惹了事,自己就得兜住,現(xiàn)在老老實實給我回機場指揮部,在具體處理意見出來之前,不要再回江城惹是生非?!?/br> 張揚道:“事情我已經(jīng)說明白了,要殺要剮,你們當領(lǐng)導(dǎo)的掂量著辦,真是給你們添麻煩了,我知道你們想護著我,也清楚我占理兒,可你們擔心影響,還顧忌公安廳王廳長,當領(lǐng)導(dǎo)當?shù)侥銈冞@份上,也真夠窩囊的?!边@廝丟下這句話,昂首挺胸的離開了市委書記辦公室。 杜天野和榮鵬飛大眼瞪小眼的愣在那里,這小子也忒cao蛋了,明明自己惹了禍,還幫他們委屈,榮鵬飛道:“杜書記,他是影射我的,跟您沒關(guān)系?!?/br> 杜天野道:“你以為我聽不出來,他說的是我們,把我一起罵進去了?!?/br> 榮鵬飛道:“杜書記打算怎么處理這件事?” 杜天野道:“這種小事情應(yīng)該是你們公安局處理,我當市委書記的連這種事都要問,只怕我連覺都不用睡了。” 榮鵬飛道:“杜書記,我的壓力很大啊?!?/br> 杜天野道:“張揚砸金莎了嗎?” 榮鵬飛道:“我讓人調(diào)查了,他倒沒動手砸,可那一百多名民工是他帶過去的,他還打了馬益亮?!?/br> 杜天野道:“我們要追究責任,也要分清責任,打人就追究打人的責任,砸東西就追究砸東西的責任,一定要落實到人,他打馬益亮是不對,可馬益亮用這種方法詆毀一名國家干部好像也不對吧?” 榮鵬飛道:“不但不對,而且已經(jīng)構(gòu)成了誹謗罪!” 杜天野堅決果斷道:“犯罪了就要抓!不管他的后臺是誰?犯了法就一定要受到法律的制裁!” 榮鵬飛在和杜天野的對話中漸漸理清了頭緒,杜天野不但回護張揚,而且護到了極點,不用問,江城的政壇因為這件事必將陷入一場爭斗之中,榮鵬飛提醒杜天野道:“杜書記,這次砸得可是王均瑤的場子,王廳長很生氣?!?/br> 杜天野道:“他生氣就讓他自己過來查,讓他看看金莎究竟有沒有違規(guī)經(jīng)營的行為,我說鵬飛,你犯得著考慮他的感受嗎?還是那句話,江城的事情,他說了不算!” 圍繞張揚怒砸金莎的事件,常委會上展開了激烈的討論。 市委組織部長徐彪一如既往的站在了張揚的這一邊,他大聲道:“砸得好!”絲毫沒有顧忌馬益民憤慨的眼光,徐彪道:“我早就說過,南林寺是佛教圣地,佛祖舍利就收藏在那里,可他們居然對著南林寺開了家夜總會,整天弄一幫三陪女搔首弄姿,這成何體統(tǒng)?!?/br> 馬益民道:“老徐,你說話太偏激了,金莎一直都是正規(guī)經(jīng)營。” 徐彪道:“正規(guī)經(jīng)營是表面上,誰知道背地里他們都干些什么?” 很少發(fā)言的江城軍分區(qū)司令郭建道:“江城不是沒有先例,過去的皇家假日不就是因為涉黃而關(guān)門整頓嗎?”他這句話可是沖著馬益民說的,當初皇家假日關(guān)門的時候,在那里擔任經(jīng)理的也是馬益民的弟弟馬益亮。 徐彪說話可沒那么氣:“真是巧啊,兩次都是馬益亮當經(jīng)理,馬主席的弟弟還真是商業(yè)奇才啊!” 馬益民焉能聽不出其中的諷刺,窘迫的老臉通紅,他正想分辨兩句。 人大主任趙洋林道:“打砸金莎的事情我不在場,所以沒有什么發(fā)言權(quán),可今天早晨上班的時候,兩名三陪女拿著張揚的駕駛證去機場指揮部鬧事我卻是親眼所見,我真是不明白,她們把我們國家機關(guān)當成什么地方了?還好,當場被我們抓住了一個,另外一個雖然跑了,也被警方找到了,你們猜猜她們是怎么說的?說是受人指使,故意抹黑張揚,讓他難堪。” 現(xiàn)場常委已經(jīng)開始竊竊私語。 趙洋林道:“過去大家一直都說改革是有風險的,今天我才算體會到,你努力工作不代表你就沒事,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有麻煩找到你?!?/br> 杜天野道:“張揚丟了一個手包竟然引發(fā)了這么多事情,咱們江城還真是不太平啊?!?/br> 馬益民聽出杜天野在偷換概念,可現(xiàn)場常委中明顯站在張揚一邊的人更多一些,他求助的看了看市長左援朝。 左援朝清了清嗓子道:“照我看,這個誣陷張揚的人很可惡,可張揚在沒有搞清楚事情之前,所采取的方法也太激進了一些,在群眾中的影響是惡劣的,現(xiàn)在是和平年代,一個國家干部竟然可以帶者民工去連打帶砸,這讓江城的投資商感到害怕,我已經(jīng)聽到不少人反應(yīng),他們害怕自己的投資得不到保障。這件事性質(zhì)很嚴重,一定要嚴肅處理,不然別人會以為我們在包庇他?!?/br> 杜天野道:“我很好奇,究竟是誰在抹黑張揚,是誰在利用這件事制造文章呢?” 李長宇眉頭緊鎖,低聲道:“張揚的手包被我兒子撿到了!”這件事只有少數(shù)人知道,可誰也沒把這件事說出來,所以李長宇說出實情的時候,所有常委都驚詫的看著他。 李長宇道:“我兒子李祥軍,過去曾經(jīng)也是皇家假日的股東,當時皇家假日出事的時候,想必大家都還記得?!?/br> 馬益民隱約覺得有些不妙,李長宇當眾坦誠這件事,其目絕不是要針對張揚,而是意在為張揚開解。 李長宇道:“祥軍拾到了張揚的手包,出于他對過去事情的怨念,他首先想到的不是去歸還,而是想把手包丟掉報復(fù)張揚一下,可他又把這件事告訴了馬益亮,于是馬益亮要走了手包?!崩铋L宇已經(jīng)找兒子求證過,現(xiàn)在把整件事當眾說出來也是費了一番努力的。 馬益民道:“長宇同志什么意?你是說我弟弟誣陷張揚?” 李長宇道:“我只是說我知道的事情,至于你弟弟有沒有做過誣陷別人的事情,你應(yīng)該去問他!” 公安局長榮鵬飛道:“我也有一個消息向大家宣布,根據(jù)我們目前掌握的證據(jù),馬益亮的確涉嫌詆毀張揚的名譽,來開會之前,公安機關(guān)已經(jīng)正式批捕!” 馬益民的臉色變了,他有些憤怒的咆哮道:“你有什么證據(jù)?不能平白無故抓人?光天化日之下打砸搶的你不抓,你卻要抓受害者,這是什么道理?” 榮鵬飛道:“誰是受害者您說了不算!” 馬益民怒道:“你說了算?” 杜天野懶洋洋道:“好了好了,每次開會都要弄得劍拔弩張的,有意嗎?你們說了都不算,法律說了才算!” 左援朝沒有說話,看到眼前的情景他有些明白了,杜天野護張揚是護定了,雖然他明知道金莎的背后有著盤根錯節(jié)的關(guān)系,他仍然這樣做,就證明杜天野對這些外來勢力十分的不爽,左援朝有些同情的看著馬益民,在這件事上,馬益民爭執(zhí)下去是沒有結(jié)果的,馬益亮做錯了一件事,他選錯了挑戰(zhàn)的對象,他和張揚的實力相差懸殊,挑戰(zhàn)張揚肯定是個以卵擊石的下場。 “為什么平白無故就抓人?”會后稍稍冷靜下來的馬益亮又找到榮鵬飛理論。 榮鵬飛道:“你弟弟詆毀國家干部,抹黑政府形象,這都不是小事,馬主席,你還是幫他找個好律師吧?!?/br> 馬益民道:“難道你們認為張揚在這件事上一點責任都沒有?” 榮鵬飛道:“他沒觸犯刑法,不歸我管?!?/br> 馬益民怒道:“那歸誰管?” 榮鵬飛道:“你可以去找組織部長,紀委書記,甚至可以去找左市長,去找杜書記,總之這件事跟我們公安局挨不上。” 馬益民這個怒啊,除了市長左援朝那里他還真找不到說理的地方,所以他找到了左援朝的辦公室。 左援朝耐著性子聽他抱怨完,嘆了口氣道:“老馬,張揚在這件事上還真沒有多大毛病?!?/br> 馬益民愣了,怎么左援朝也這么說話? 左援朝道:“我剛剛才知道,金莎營業(yè)的那棟樓,在竣工的時候就跟機場指揮部簽訂了合同,在法律上金莎是不受保護的?!?/br> 馬益民道:“怎么可能,金莎明明是簽了五年合約。” 左援朝道:“你知道那棟樓真正的業(yè)主是誰嗎?” 馬益民哪會知道具體經(jīng)營的事兒,他搖了搖頭。 左援朝道:“安語晨,喬夢媛代理她在南林寺商業(yè)廣場的所有物業(yè),不過兩人只是口頭協(xié)議,也就是說,喬夢媛和王均瑤簽訂的合同根本是無效的?!?/br> 馬益民稍一琢磨就明白了其中的關(guān)竅,他憤憤然道:“作假誰不會,張揚肯定在其中動手腳了?!?/br> 左援朝道:“他動手腳又怎么樣?安語晨認了,喬夢媛也認了,王均瑤這個虧吃定了,她最多只能找喬夢媛的麻煩,你以為她會這么做嗎?” 馬益民嘆了口氣,喬夢媛什么背景,王均瑤雖然有個省公安廳廳長的哥哥,可王伯行在喬振梁的面前只有俯首帖耳的份兒,王均瑤肯定不敢招惹喬夢媛,即使喬夢媛在這件事上根本站不住理。 左援朝道:“老馬?。垞P沖動不假,可是沒有人給他撐腰,他敢貿(mào)貿(mào)然去砸金莎嗎?” 馬益民道:“你是說……”他把杜書記三個字給咽了回去,雖然左援朝和他目前是同一立場,可政治上的任何人和事都不可靠。 左援朝點了點頭,他知道馬益民想說什么,左援朝的確認為張揚打砸金莎是杜天野的授意,可這次他想錯了,杜天野是被張揚的行為逼得走到了王伯行的對立面。 馬益民道:“如果繼續(xù)這樣縱容下去,禍國殃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