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四十四章【翻臉又如何】(下)
趙國強道:“于強華帶走耿千秋是誰的意?” 張揚道:“拜托,你別老是用這種懷疑的眼光看我行不行?好像一切壞事都是我干的,我跟耿千秋又沒仇,人間宮闕的事情,全都是因為她窩藏管誠而起,管誠是國安追查的重犯,單單是窩藏包庇這個罪名就已經(jīng)夠她喝一壺的了。至于于強華,我承認(rèn)當(dāng)時我是找他幫忙堵住出口,可于強華沒有正面出現(xiàn),他帶走耿千秋我還真不知道?!?/br> “裝,你就給我裝吧!” 張揚道:“真不是我裝,我說句你不愛聽的話,耿千秋鬧到這種地步也是她咎由自取,拋開窩藏管誠的事情不談,咱們就說人間宮闕的事兒,對外宣稱是什么高檔娛樂場所,其實呢,就是一高級妓院,這耿千秋說白了就是一老鴇?!?/br> 趙國強感覺到面孔發(fā)熱,畢竟耿千秋和他老爺子關(guān)系密切,張揚的這番話讓他感覺到臊得慌,他咳嗽了一聲道:“我說你嘴巴能不能放干凈點?” 張揚知道又在不經(jīng)意中觸痛了趙國強的敏感神經(jīng),他咧嘴笑道:“得,我不說她,可我剛才說的話全都是真的,今天我追蹤管誠進(jìn)了密道,你肯定想不到,人間宮闕的五樓包間里藏有一個密道,里面還有密碼門,進(jìn)去之后,看到一對男女,剝光豬一樣被捆在一起,管誠還在他們身上放了顆定時炸彈?!?/br> 趙國強雖然感到難以接受,可現(xiàn)在他也認(rèn)為耿千秋一定有問題。 張揚道:“女的就是人間宮闕的小姐,不過你一定想不到那男的是誰?!?/br> 趙國強嘞了一口rou串:“少賣關(guān)子?!?/br> 張大官人的確也沒有賣關(guān)子的意,他笑道:“謝坤舉!京城常務(wù)副市長趙天岳的女婿謝坤舉!” 趙國強明顯愣了一下,他開始明白,為什么警察會帶走耿千秋,如果趙天岳因為這件事而大動肝火,他決心對付人間宮闕的話,這些警察絕對不敢不聽,更何況公安系統(tǒng)本身就是在他的分管范圍內(nèi),趙天岳雖然是常務(wù)副市長,可是他當(dāng)選京城市委書記的呼聲很高,而且他的能力也得到了上層和老百姓的雙重肯定,絕對是京城最有實權(quán)的人物之一。 趙國強還是很快就找到了問題所在:“謝坤舉的事情怎么會傳到趙天岳耳朵里?” 張大官人得意洋洋道:“我說的,我把謝坤舉的事兒捅到了他老婆那里,這狗日的過去得罪過我?!?/br> 趙國強已經(jīng)完全明白了,張揚這小子真是機關(guān)算盡啊,他將謝坤舉的丑事捅給趙家,借著趙天岳的手不但要報復(fù)謝坤舉,而且順便連耿千秋一道給收拾了,這叫一箭雙雕,在趙國強看來,耿千秋的確沒有什么值得同情的地方。但是想到父親,趙國強的內(nèi)心又開始有些不安了,耿千秋這次惹下的禍端的確不小,如果父親放不下對她的感情,出手相助的話,只怕會遇到很大的壓力,能否幫她解脫未必可知,還可能毀掉父親的一世英名。 張揚也看出了趙國強的糾結(jié),意味深長道:“國強,如果我是你,我就和這個耿千秋徹底劃清界限,這就叫大義滅親?!?/br> 薛世綸透過單向透視的玻璃窗仔細(xì)看了看里面的管誠,耿志超在他身邊道:“你仔細(xì)看看,認(rèn)不認(rèn)識他?” 薛世綸搖了搖頭:“我從未見過他?!?/br> 耿志超道:“薛先生,他叫管誠,根據(jù)我們目前掌握的情況,和他自己的口供,他和最近發(fā)生的多起爆炸案有關(guān),前兩天老東門汽車爆炸案就是他所為,在那場爆炸中……” 薛世綸毫不氣地打斷了耿志超的話:“邢朝暉那件案子?你們這么晚找我過來,無非是想證明一件事,你們想證明管誠是我派去的,我才是炸死邢朝暉的幕后真兇!” 耿志超沒說話,靜靜望著薛世綸。 薛世綸微笑著搖了搖頭道:“我跟你說過,我不會殺死邢朝暉,我也不會找任何人去殺他,沒有理由,你們國安辦案的的確有些問題,你們因為我和章碧君的關(guān)系而斷定我要為她報仇,又因為章碧君和邢朝暉的恩怨,推斷出我要殺死邢朝暉為她報仇,可是你們有沒有動過腦子,我是一個守法的商人,我有良好的家世,我不是罪犯,我也從未做過任何違反法律的事情,這個人我不認(rèn)識,我發(fā)誓我從未見過他?!?/br> 耿志超道:“可是他卻承認(rèn)是你雇用了他?!?/br> 薛世綸道:“任何事都會留下痕跡,說我雇用他,我用什么雇用他?金錢?你們可以查我的賬目,我和他之間又沒有金錢上的往來?真是笑話,因為他的一句話就把我找來調(diào)查,如果他說克林頓雇用了他,你們會不會去美國把克林頓給叫過來?” 耿志超被薛世綸問得啞口無言,事實上單憑管誠的一面之詞,的確無法斷定這件事和薛世綸有關(guān)聯(lián)。 薛世綸道:“我和章碧君算得上是知己好友,但是我從未想過要替她去報仇,她死了這么久,到現(xiàn)在你們都沒有查清楚她被殺的真相,卻把精力投入到這種毫無意義的事情上,我現(xiàn)在總算明白了一件事,指望你們這些人破案根本是癡心妄想?!?/br> 耿志超道:“用怎樣的方法去查案是我們自己的事情,和你無關(guān)?!?/br> 薛世綸張開手臂,撇了撇嘴:“如果你們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sao擾我,我才懶得管你們的閑事,有些事已經(jīng)擺在面上了,如果你們看不透,我不妨教你們點東西,管誠的背后肯定有人在指使,炸死邢朝暉的目的就是想把矛頭轉(zhuǎn)移到我的身上,這個人很陰險,他對你們這幫人的維琢磨得很透,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你們多數(shù)時候都是被他在牽著鼻子走?” 耿志超道:“可管誠的口供上寫的是你?!?/br> 薛世綸微笑著站起身來:“拿出事實,他是個罪犯,他的話沒有任何的說服力,如果他的話可以成為法庭證供,那么你們可以逮捕我,我薛世綸絕無怨言?!彼砹艘幌乱骂I(lǐng):“我該走了,我之所以來配合你們調(diào)查,第一我問心無愧,第二我不想驚擾我的家人,還有,我想我沒必要這么晚了還把我的律師叫來吧?” 耿志超點了點頭。 薛世綸道:“你們柳主任真是個老滑頭,我來這么久他都不露面,是不是覺得不好意面對我這個老朋友?” 耿志超道:“這件事柳主任并不知道。” 薛世綸呵呵笑了一聲,他環(huán)視四周道:“他不點頭,你們敢上門把我請到這里?老柳啊老柳,這么多年的朋友,難道你也不相信我的為人,我看你以后還怎么好意跟我見面,算了,知道你喜歡裝孫子,我先走了?!?/br> 兩名國安工作人員趕緊上前一步,耿志超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退下去。 薛世綸微笑道:“耿先生,沒其他的事情我回去休息了?!?/br> 耿志超低聲道:“恕不遠(yuǎn)送!” 薛世綸離開之后,右側(cè)墻壁上的隱形門緩緩開啟,耿志超走了進(jìn)去,里面的沙發(fā)上坐著一位戴著黑框眼鏡的中年人。 耿志超恭敬道:“柳主任,剛才的事情您都看到了?” “看到了,也聽到了?!?/br> 耿志超道:“管誠一口咬定就是薛世綸雇用他做得這些事?!?/br> 柳主任低聲道:“管誠和邢朝暉沒有太多交集,他和章碧君之間也少有交往,如果說因為過去的仇隙而報復(fù),的確牽強了一些,不能因為他的一句話就認(rèn)定薛世綸雇用了他?!?/br> 耿志超道:“我已經(jīng)讓人調(diào)查管誠的帳戶,查找有無和薛世綸相關(guān)的轉(zhuǎn)賬記錄?!?/br> 柳主任道:“誰也不會留下這么明顯的把柄?!彼nD了一下又道:“薛世綸剛剛的那句話的確有些道理?!?/br> “哪句話?” “這次的事情很可能是有人在陷害他,管誠的背后或許就是他的敵人,官場和商場是最容易得罪人的地方,薛世綸經(jīng)商這么多年,也難免會有幾個仇人?!?/br> 耿志超道:“柳主任,人間宮闕的事情怎么處理?” “地方公安不是已經(jīng)介入了嗎?既然如此我們就不用干涉過多?!?/br> “可是西京區(qū)分局把耿千秋給扣起來了?!?/br> 柳主任皺了皺眉頭道:“沒理由啊,耿千秋的背后有趙永福在支持,誰給了西京分局這么大的膽子,他們居然不怕得罪趙永福?” 耿志超道:“聽說是趙副市長親自下得命令?!?/br> 柳主任嘆了口氣道:“我本以為這件事很單純,可是怎么就突然卷進(jìn)來這么多的重要人物,志超,處理這件事的過程中一定要謹(jǐn)慎?!?/br> 耿志超道:“李主任剛才打電話詢問了耿千秋的事情?!?/br> “這些事別跟我說,你自己看著辦?!?/br> 耿志超道:“關(guān)心這件事的人很多,我恐怕應(yīng)付不來?!?/br> 柳主任道:“抓住管誠,可謂是大功一件,雖然我是你的上級,可是我不能做太多的干涉,否則就是搶你的功勞,志超啊,我相信以你的能力,是一定可以處理好這件事的。” 耿志超望著這位上司,心中頗為無奈,聽聽人家這話說的,滴水不漏,看似體諒自己,實則是把責(zé)任全都推給了自己,耿志超明白,自己的麻煩事才剛剛開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