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山美水美人更美】(上)
去清臺山和紅石谷完全是兩種不同的感受,感受不同心情自然也就不同,第二天一大早張揚和秦清就來到了清臺山,考慮到秦清喜歡低調(diào)行事的作風(fēng),張揚并沒有驚動黑山子鄉(xiāng)的任何人,而是將吉普車直接開到了上清河村后,帶著秦清登上青云峰,考慮到登山,秦清今天換上了一身淺灰色的運動服,張揚發(fā)現(xiàn)秦清衣服的色彩大都是以灰黑基調(diào)為主,大概是因為她身份的緣故,所以才會選擇這樣沉穩(wěn)的裝束。張揚也是一身休閑打扮,秦清從這廝著裝的品牌上可以看出他的衣服基本上都是高檔貨,這讓秦清很是納悶,以這廝的工資收入,怎么可能穿得起這么多名牌的衣服,用手機開汽車,十足像一個富商闊少,根據(jù)秦清的分析這應(yīng)該有兩種可能,第一種可能就是他真的是一個富家子,第二種可能就是這廝在職位上牟取了不少的私利,可是想想一個黑山子鄉(xiāng)計生辦的主任就算是貪污又能有多大的活動空間?秦清于是想起了他的另外一個身份——招商辦副主任,假如張揚在招商引資的過程中趁機貪污,那么性質(zhì)一定是極其嚴(yán)重的。不過秦清又覺得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張揚不是一個在意蠅頭小利的人,連她自己都不明白為什么會得出這個結(jié)論。 前方山漸漸變得險峻起來,秦清暫時把這些想法拋棄到一邊,張揚指著前面方方正正的巨石向秦清道:“那塊石頭就是清臺山有名的方正石,七年前顧省長來的時候,親自命名的,教誨我們做官要像這塊石頭方方正正的,決不可世故圓滑?!?/br> 七年前秦清還在美國留學(xué),并不知道這樣的典故,不過顧省長她是聽說過的,過去的顧允知省長,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平海省的省委書記,顧書記展示在公眾面前的官名也一直都是耿直方正,不過這位書記在位這么多年,始終沒有解決平海省南北經(jīng)濟發(fā)展不平衡的問題。 張揚本來還建議秦清在方正石前留影,卻被秦清拒絕了,秦清始終認(rèn)為做官剛正要放在心里,而不是放在嘴上,或是象征意義的留一張照片。 青云峰途中的風(fēng)景已經(jīng)是美不勝收,望著眼前的山山水水,秦清的心情不由放飛了起來,難怪安老會選中這塊地方投資,這里和紅石谷完全是不同風(fēng)格的兩片地方,可以用一天一地來形容,在溪水邊小憩的時候,秦清接受張揚的建議,除下鞋襪,在清澈透底的溪水之中洗濯她那雙晶瑩的玉足,張揚遠望著秦清那雙曲線完美的小腿,心中暗嘆上天造物之美,秦清感受到他的目光,抬起頭看到這廝一雙眼睛正火辣辣的看著自己,這才明白他讓自己在溪水中濯足的真意,當(dāng)張揚向她走來的時候,秦清居然感到一絲慌張,甚至產(chǎn)生了一些后悔的心理,自己孤身一人跟著他來到這空曠無人的山谷中,豈不是太冒險了一些?這廝該不會狼性發(fā)作,對自己圖謀不軌吧? 張揚把在上游灌滿的山泉水遞給她:“上好的山泉水,清姐嘗嘗!” 秦清接過水壺,喝了一口,泉水清冽,一股沁涼之氣直入肺腑,她閃動了一下黑長的睫毛望向遠方,心中卻為剛才對張揚的誤解而有些慚愧,她發(fā)現(xiàn)自己總是不由自主把張揚往壞的一面去想,雖然她在潛意識里告訴自己張揚未必是一個壞人,可以說人家非但不是個壞人,還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自己這么想,多少有些忘恩負(fù)義??墒且豢吹綇垞P狡黠的笑容和目光,秦清就會感覺到這廝在動壞心眼,大概是自己的戒備心理實在太重了。 張揚在秦清對面的石頭上坐下:“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來到這里往往會讓你拉近現(xiàn)實和夢想的距離,模糊古今的概念?!?/br> 秦清微笑道:“看不出你還有些墨水!” “瞧不起人啊,我雖然學(xué)歷低點,不過素養(yǎng)還真不是一般普通干部能夠比得上的?!?/br> 秦清聽到他自吹自擂,也不禁莞爾,留意到這廝的目光仍然時不時瞄向自己的雙腳,秦清慌忙穿好了鞋襪,張揚的世故和圓滑往往會讓秦清忽略他的真實年紀(jì),記得第一次看到張揚檔案時候的驚嘆,想不到他居然才二十歲,混入體制之中還不到半年,秦清實在難以想象,一個人怎么可能成熟的這么快呢?需知體制是個磨練人的地方,可是想要獲得真正的修為還需時間和困難的磨礪,秦清自認(rèn)為屬于悟性很高的那種,可是看到張揚才感覺到政治上也可能有天才的存在,每次看到這廝處理事情的方法顯得不合情理,可最后往往都達到了他預(yù)想的效果,秦清得出了一個結(jié)論,這廝雖然表面張揚,做事不考慮后果,實際上在心中早已將事情的利害關(guān)系全部考慮了一遍,正如他膽敢和投資方的安語晨拳腳相加,正是摸透了安語晨的脾氣,摸透了安老做事的風(fēng)格。對自己,他是不是也有著同樣的機心和考慮呢?這個想法讓秦清感覺到張揚越發(fā)危險了。 秦清的體質(zhì)很好,平時經(jīng)常參加運動,來到青云竹海的時候也沒有見到她流露出絲毫的疲憊,龍勝電影公司搞得那個外景拍攝基地已經(jīng)完工,現(xiàn)在劇組正在竹林那里拍一場打斗戲呢,劇組剛剛拍攝的時候的確有不少的鄉(xiāng)民過來看熱鬧,可來這里實在太不方便,隨著拍攝的進行已經(jīng)越來越少人過來,現(xiàn)在拍攝現(xiàn)場除了工作人員以外,就只有五六個十多歲的孩子蹲在那里看熱鬧。 鄉(xiāng)派出所負(fù)責(zé)值勤的小陳看到張揚過來,慌忙迎了上來:“張主任來了!” 張揚點了點頭道:“忙你的去吧,我們隨便看看!” 張揚對拍戲也很好奇,遠遠望去看到兩名演員正站在竹林上刀光劍影的對打著,隨著導(dǎo)演的指揮,兩人從竹林之上打到了地面,然后從地面又飛上了竹枝梢頭。張揚暗贊,真是高手啊,輕功不錯,可走進一看,那些演員的身上都吊著鋼絲呢。 秦清對電影有些了解,輕聲道:“這是吊威亞,那些飛來飛去的輕功全都是這樣拍攝的,以后后期技術(shù)處理再把鋼絲抹去。” 張揚皺了皺眉頭道:“這不是假冒偽劣欺騙觀眾嗎?現(xiàn)如今唱歌都打假了,他們也應(yīng)該真刀實槍的拍攝啊?!?/br> 秦清笑道:“演員中真正懂武功的沒幾個,能夠天上地下飛來飛去的更是一個沒有,要不怎么說他們是演戲呢?!?/br> 現(xiàn)場拍攝告一段落,導(dǎo)演王準(zhǔn)看到張揚,笑逐顏開的走了過來,演藝圈的人那都不是一般的人物,當(dāng)面一套,背后是另一套,王準(zhǔn)對這位張主任可沒多少好感,表面上卻還要裝的氣氣:“張主任來了!”幾天不見想不到王準(zhǔn)的普通話居然有了一些進步。 張揚點了點頭道:“王導(dǎo),怎么樣,拍攝的還算順利嗎?” 王準(zhǔn)笑道:“還算順利,估計明天全部的戲份就可以殺青了,張主任,我有個建議,這青云峰的道實在太難走了,運送攝像器材、拍戲道具、生活用品全都要靠人力運送,是不是考慮修條通往山上的道啊,否則電影公司看到條件這么艱苦,誰都不會考慮到這里來了?!?/br> 張揚笑道:“清臺山的景色怎么樣?” 王準(zhǔn)連連點頭道:“美不勝收!單單是我們拍得這片青云竹海我敢說等到電影上映,畫面會把整個東南亞都震了!” 張揚哈哈大笑,他想要達到的就是這個效果,他瞇起雙目道:“雖然道難走一些,可是我們縣政府在這方面會給予一定的幫助,清臺山的風(fēng)景這么美,你們的拍攝費用這么低,還想面面俱到,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便宜都讓你占了?。 ?/br> 王準(zhǔn)不禁苦笑起來,從見到秦清開始,他的目光就不停打量秦清,暗贊秦清出眾的美貌氣質(zhì),取出一張名片主動向秦清介紹自己道:“小姐,我是香港的王準(zhǔn),不知小姐有沒有興趣往電影界發(fā)展。” 秦清還沒有來得及回答呢,張揚有些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道:“我說你們這些電影導(dǎo)演怎么見到美女,就跟蒼蠅見到那啥似的,我清姐可對你拍得那些三級片沒興趣啊?!?/br> 秦清再好的涵養(yǎng)也不禁聽得怒上心頭,這廝什么話啊,我會去拍三級片嗎?再說了你把他比作蒼蠅,把我比成什么了? 王準(zhǔn)對張揚的脾氣已經(jīng)有所領(lǐng)教,訕訕笑道:“只是認(rèn)識一下,我看到這位小姐的氣質(zhì)和外貌如此出眾,不去拍戲?qū)嵲谔上Я?。?/br> 張揚譏諷道:“難道這世上的美女不去拍戲就沒有前途,合著做演員是最有前途的行業(yè)。” 王準(zhǔn)道:“張主任對我們演藝界有所誤解啊,其實我們也在做一門藝術(shù)?!?/br> 張揚心中暗罵狗屁藝術(shù),弄幾個光屁股往床上一扎那就叫藝術(shù),大爺什么場面沒見過,戲子而已!不過這些話還是不方便當(dāng)面說出來的。 秦清微笑道:“謝謝王導(dǎo)演的看重,不過我這人生來不會做戲,只怕是沒有做演員的天分?!?/br> “既然小姐沒有這方面的想法只好算了,呵呵,不過以后要是改變了想法可以來找我!” 王準(zhǔn)又轉(zhuǎn)向張揚道:“小張主任,我拍了二十年戲,只有在年輕的時候拍過兩部三級片,你對我有些誤解啊!” 秦清忍不住笑了起來,王準(zhǔn)此人她也有所了解,在香港電影圈還是有一些名氣的,算不上一流,可是二流是算得上的,張揚一口一個三級片導(dǎo)演的確對人家有失公允。 張揚懶得跟王準(zhǔn)廢話,趁著拍戲的間隙帶著秦清去外景基地看了看,因為項目是倉促上馬,很多地方都可以看到不完善的地方,秦清轉(zhuǎn)了一圈,發(fā)現(xiàn)了一個最大的問題,那就是建筑太過隨心,缺少規(guī)劃,既然安老想要將清臺山發(fā)展成為國內(nèi)有名的旅游區(qū),那么就需要把眼光放得遠大,進行統(tǒng)籌規(guī)劃,而不是想起什么做什么,率性而為,至少從她的觀點來看,在青云竹海拍攝,并沒有在附近修建外景基地的必要,這片臨時搭建的建筑破壞了青云竹海的整體美感。 半個小時后,劇組重新開工,張揚和秦清則前往石屋去探訪陳崇山,院門并沒有鎖,里面一位少女坐在陽光下正漿洗著被褥,正午的陽光勾勒出她完美的輪廓,仿佛為她的身軀描上了一層金邊,她身穿綠色T恤,淺藍色牛仔褲,露在外面的手臂晶瑩如玉。 聽到腳步聲,陳雪抬起頭來,看到張揚和秦清,明澈的美眸一如既往的沉靜淡漠,抬起手指掠起額前的亂發(fā),輕聲道:“爺爺去屋后擺弄他的樹樁了!” 張大官人不由得感到有些氣悶,實在搞不懂陳雪這女孩是個什么性子,按理說他們也算得上老熟人了,看到自己居然連點反應(yīng)都沒有,哪怕露出一絲笑容也好,可你說她當(dāng)自己是陌生人吧,偏偏語氣平淡的就像家人一樣。 走出門外,秦清笑道:“那女孩兒很特別!”說完這句話她又補充了一句:“好像對你戒心很重!” 張揚怎么聽著這句話那么別扭,有些委屈的看著秦清:“清姐,你可別給我亂扣帽子,我對這種小女孩無愛!” 兩人的話初聽沒什么,可仔細一咀嚼都有那么一股子別樣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