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月亮代表我的心】
幾人在凌晨五點鐘方才散去,此時天色已經(jīng)放亮,張揚看到于小冬穿著一身白色練功服正在院子里打太極拳,想起昨晚利用她震懾那幫警察的事情,不覺會心一笑,走到于小冬面前,發(fā)現(xiàn)于小冬的太極拳打得實在蹩腳,于小冬也有些不好意了,停下動作道:“剛跟人家學的,姿勢不標準,讓張主任見笑了!” 張揚道:“看起來還行,蒙外行沒問題!身體怎么樣了?” 于小冬道:“沒事兒,當時暈了過去,碰到頭了!” “謝謝你!” 于小冬有些錯愕道:“謝我什么?” “不是每個人都敢在那種情況下挺身而出的,于姐,你真是一個女中豪杰!” 于小冬笑道:“那張主任是不是考慮提拔提拔我?” 張揚笑道:“成,只要你愿意,我把你調(diào)到江城企改辦去!” 于小冬搖了搖頭道:“算了,我現(xiàn)在在北京呆習慣了,也不想換地方,以后打算在北京買套房子,扎根在這里了?!彼f的是真心話,在春陽她的確沒有太多可以留戀的地方,不過新近她聽說一個消息,縣里新來的這位縣委書記朱恒想要動自己的位置,她也很忐忑,可惜又夠不上朱恒的關(guān)系,這次張揚過來一直想向他提起這件事,看看他能不能夠幫上忙。可她也不想貿(mào)然提起這件事,輕聲道:“張主任,咱們出去吃早點吧!” 張揚苦笑道:“我剛剛喝完夜酒,這就要吃早飯???” 于小冬想想可不是嘛,她有些不好意的笑了笑道:“張主任,您去休息吧!” 這時候看到江城酒廠的劉金城從外面走了進來,他這兩天一直忙于引進包裝生產(chǎn)線的事情,經(jīng)常是很晚回來,昨晚徹夜不歸,哈欠連天道:“累死我了,陪著兩名韓國人喝了一夜,這些高麗棒子,真能喝!” 張揚道:“你的事情定下來了?” 劉金城道:“看了幾條包裝生產(chǎn)線,還是韓國人的最便宜,已經(jīng)定下來了?!?/br> 于小冬笑道:“劉廠長為江城酒廠,真是鞠躬盡瘁啊!” 劉金城道:“再這么下去就死而后已了!” 張揚笑道:“那準保能追認一個烈士,有資格住進八寶山了?!?/br> 劉金城呵呵笑道:“張主任,你別埋汰我了,我這輩子是沒那福分了?!?/br> “世事難料??!” “就算能去我也不去,我埋那兒干嘛?就我這級別,到里面連提鞋都排不上號!”他又打了個哈欠道:“我得好好睡一覺,于主任,幫我訂一張晚上的臥鋪,我回江城!” 于小冬道:“不坐飛機了?” 劉金城點點頭道:“還是坐火車踏實!” 望著劉金城的背影,張揚有些同情的搖了搖頭,劉金城這個人還是很務(wù)實的,如果江城的企業(yè)領(lǐng)導都像他這個樣子,那些企業(yè)都會有所起色。 他轉(zhuǎn)向于小冬道:“我忽然有些餓了,走吃早點去!” 于小冬笑了起來,她和張揚出了駐京辦,來到斜對面的沙縣小吃,要了早點。 張揚雖然剛喝完酒,可并沒吃東西,他津津有味喝著餛飩。終于還是留意到于小冬欲言又止的樣子,不禁笑道:“于姐,你是不是有事啊?” 于小冬點了點頭,這才把春陽駐京辦可能面臨變動的事情告訴了他。張揚和春陽現(xiàn)任書記朱恒并不熟,不過以他的關(guān)系,找朱恒說說應該不成問題,他很爽快的答應道:“于姐放心,我回去后就找朱書記談?wù)勥@件事!” 于小冬知道張揚的能量,只要他親口答應的事情就沒有辦不成的,她笑道:“大恩不言謝,張主任的這份恩情我以后再報答了?!?/br> 吃完早飯,張揚休息了一陣子,一個電話把自己的私家密探劉明給叫了過來,劉明來的時候仍然帶著一沓照片,張揚雖然不在北京,劉明仍然沒有忘記自己的使命,抽空還會去盯盯林鈺文,王學海,多少還是拍了一些照片的,不過他拍的照片也沒有太多價值,張揚隨便看了看,可其中一張照片還是引起了他的主意,這是一張王學海和喬鵬飛的合影照,照片中的幾個人他都很熟悉,都是昨晚出現(xiàn)在紫金閣的熟悉面孔,張揚道:“這張照片在哪兒拍的?” 劉明道:“昨晚在紫金閣,我跟著王學海在門口拍了幾張!” 張揚內(nèi)心一震,從他和喬鵬飛發(fā)生沖突直到現(xiàn)在,他都沒有想到王學海會在場,如果王學海在場的話,這件事必然另有內(nèi)情,喬鵬飛的所作所為是不是和王學海有關(guān)? 劉明看到張揚沉默不語,不禁好奇道:“張主任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張揚搖頭笑道:“沒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他繼續(xù)看照片,發(fā)現(xiàn)其中還有幾張王學海和顧明健在一起的照片,眉頭不僅又皺了起來,顧允知將顧明健送到北京,目的就是讓他重新做人,盡量遠離平海的那幫狐朋狗友,可想不到這小子又和王學海混到了一處。“張揚合攏照片,重新放回信封中,他對王學海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越來越深的戒心,過去他還沒有興起對付王學海的念頭,可昨晚的事情和王學海聯(lián)系在一起之后,張揚已經(jīng)將王學海鎖定為最大嫌疑人,他要給王學海一點教訓。 劉明道:“張主任,王學海這個人在京城交游廣泛,很有本事!” 張揚不屑的笑了笑,此時他的電話響了,卻是楚嫣然打來的,原來楚嫣然應羅慧寧邀請,上午陪她一起出去購物,她外婆要張揚去長城飯店接她去故宮轉(zhuǎn)轉(zhuǎn),這件事張揚責無旁貸,他痛快的答應了下來。 前往長城飯店去接老太太的上,張揚又接到了柳玉瑩的電話,柳玉瑩想讓他安排和老太太見面,張揚猶豫了一下,并沒有馬上答應,畢竟他不知道瑪格麗特的的態(tài)度,這件事必須要請示一下人家再說,柳玉瑩也沒有勉強他,只是讓他給瑪格麗特傳達一下自己的意。 張揚開著春陽駐京辦的那輛桑塔納,在長城飯店接了瑪格麗特,帶著她徑直駛向故宮,老太太不喜歡吹空調(diào),這兩天北京的天氣還格外炎熱,張揚熱得滿頭大汗。 瑪格麗特坐在副駕上,看著張揚不禁笑了起來:“昨晚打得痛快?。℃倘贿^去說你武功很好,我還不相信!” 張揚笑道:“如果我武功不行,昨晚豈不是讓人家給揍一頓!” 瑪格麗特道:“挨不挨揍是一回事,敢不敢為嫣然出頭又是另一回事,你留給我的印象不錯!” 張揚真是哭笑不得,這老太太年紀雖然大了,可卻有點小孩子脾氣,他故意道:“外婆這次去靜安嗎?” 瑪格麗特意味深長的看了張揚一眼道:“你是不是想問我,是不是要去靜安見楚鎮(zhèn)南那個混蛋?” 張揚不禁笑了起來,老太太心明眼亮,自己才說了一句話,人家就聽出了自己的意。 瑪格麗特道:“去,為什么不去?是他欠我的,又不是我欠他,我憑什么要躲著他!” 張揚道:“嫣然和宋叔叔之間隔閡很深?。 ?/br> 瑪格麗特笑道:“我也不想他們父女之間搞成這樣,可是嫣然的性子倔,她把母親的死一直都歸咎到父親的身上,也許只有時間才能修補他們的關(guān)系了?!?/br> “宋叔叔的妻子想見您!”張揚趁機說出這件事。 瑪格麗特愣了一下,宋懷明的妻子是自己的女兒,可她馬上又意識到張揚所說的是宋懷明現(xiàn)在的妻子,她緩緩點了點頭道:“我也想見她,這樣,中午約個地方喝咖啡吧!” 整個上午,張揚都陪著瑪格麗特在故宮晃蕩,中午十二點的時候,來到預先約定的咖啡廳。 柳玉瑩已經(jīng)在約定時間前十五分鐘抵達了這里,她這樣做不僅僅是表現(xiàn)出對瑪格麗特的尊重,也表現(xiàn)出她對這次會面的緊張和期望。 瑪格麗特望著柳玉瑩,臉上露出一絲慈和的笑容:“我聽說你很久,可是從沒有見過你!” “阿姨好!”柳玉瑩輕聲道。 張揚向柳玉瑩笑了笑,他借口出去洗車,留給她們一個單獨相談的空間。 瑪格麗特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輕聲道:“我還是叫你玉瑩吧!” 柳玉瑩感到內(nèi)心一陣激動,她來見瑪格麗特之前并沒有想到老太太的態(tài)度會如此和善。 瑪格麗特道:“靜芝雖然死了,可我當懷明仍然是我的孩子,這些年,我不愿回國,是因為靜芝的死讓我很傷心,我喪失了希望,我失去了未來,我知道,包括嫣然在內(nèi),都把她的死歸咎在懷明的身上,在靜芝死后的一年,我不愿想這件事,我把自己封閉起來,直到有一天,我接到了一個電話……” 瑪格麗特的手停頓在那里,她低聲道:“電話那頭沒有人說話,過了好久,我聽到有人在哭,那是一個男人的聲音,他哭得很傷心,我從沒有聽到過如此絕望而痛苦的哭聲……后來我聽到一個女孩的哭聲……我忘不了,我永遠都忘不了,那一剎那,我忽然明白了!” 瑪格麗特的眼眸中蒙上一層淚光:“這世上不僅僅是我一個人為了靜芝的死而痛苦?!?/br> 柳玉瑩流淚了,她抽出紙巾默默擦去臉上的淚珠。 瑪格麗特道:“從那天開始,嫣然被她的外公從懷明的身邊帶走,這許多年來,我知道懷明一定捱得很痛苦,玉瑩,你應該懂得愛的含義,靜芝在世的時候選擇了懷明,懷明也選擇了她,他們的選擇我這個做母親的又有什么資格去指責呢?” 柳玉瑩點了點頭,眼圈已經(jīng)發(fā)紅,瑪格麗特無疑是開明的,她并不恨宋懷明,她尊重自己女兒的選擇,柳玉瑩道:“阿姨,我愛懷明,可是我知道,懷明對我的愛永遠不可能和靜芝姐相比,我從未奢望過得到和靜芝姐一樣的感情,我只想好好的照顧懷明?!?/br> 瑪格麗特沒有說話,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柳玉瑩道:“懷明很少表露他的心事,可在他心中最渴望的就是能和嫣然和好,能聽到嫣然叫他一聲爸爸。如果嫣然可以原諒他,我愿意做一切事!” 瑪格麗特輕聲道:“玉瑩,雖然我們是第一次見面,可我也看得出你對懷明的關(guān)愛發(fā)自內(nèi)心,嫣然和她父親的問題,我們幫不上忙,這個心結(jié)需要他們自己去解開?!彼闷鹦∩自诳Х缺袛嚢枇藘上拢骸版倘粫墒炱饋恚斔谜鎼?,她就會理解當初母親的事情,她就會漸漸了解她的父親,玉瑩,相信我,這一天不會太久?!?/br> 田玲收到了一封匿名信,打開匿名信,其中散落出許多張照片,都是丈夫王學海和一個陌生女人的合影,從照片上看不出兩人有任何的特別,可田玲仍然感到有些不舒服,里面還附著一封信,把那個女人的姓名住址寫的清清楚楚,甚至包括她的酒吧是何時開業(yè),王學海投資多少都寫得很詳細。田玲并不是個頭腦簡單的女人,她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寄這封信的人想要挑唆她和丈夫之間的關(guān)系,她對王學海的身體很清楚,知道他由于生理上的某種問題,對男女之間的事情并不熱衷,甚至有些排斥,他真正感興趣的是金錢,田玲從不過問丈夫的生意,她收起照片,打算將這件事問個清楚。 可隨后的一個匿名電話讓田玲越發(fā)的奇怪了。 電話是一個男子打來的:“田玲,信收到了嗎?” 田玲很警惕的問道:“你是誰?為什么寄給我這些東西?” 對方笑了起來:“我只是看你太可憐了,不想你被王學海這個偽君子欺騙!” “你想挑撥我們夫妻的關(guān)系嗎?” “有必要嗎?你知道王學海和林鈺文相處了多少年?你知道王學海背著你為她開了酒吧,為她買了房子嗎?我只是看不慣,一個女人被人哄騙到這種地步實在太可憐了!” “你住口!”田玲憤然道。 對方冷笑一聲掛上了電話。 打電話的是劉明,他按照張揚的吩咐做了這件事,張揚推測到王學海在背后策劃了紫金閣事件之后,就對他產(chǎn)生了極大地反感,從今天起,他要讓王學海永無寧日。 九月三十號是中秋節(jié),杜山魁夫婦在家里設(shè)宴,款待從美國前來的瑪格麗特,他們也邀請了文副總理一家,不過文國權(quán)另有安排,一家人無法成行,杜山魁夫婦心中難免有些想法,看來原本就要成為親家的兩家人已經(jīng)漸行漸遠,看到父母目光中的那絲失落,杜天野不由得暗暗自責。 當晚杜山魁的另外兩個兒子也帶著兒媳婦來了,女兒杜天晴和丈夫袁濤專門從山西趕過來。杜家所有成員全都到了,此外還有瑪格麗特和楚嫣然。 張揚專程帶了一箱茅臺,一箱紅酒,瑪格麗特也給杜家每個人都帶來了禮物。 宋懷明是最晚到來的一個,這次不但他來了,而且柳玉瑩也和他一起同來,楚嫣然看到父親過來,俏臉頓時失去了笑意,轉(zhuǎn)身向外走去,卻被外婆一把抓住了,瑪格麗特笑道:“嫣然,是我請他們一起過來的!” 楚嫣然心中雖然不舒服,可外婆既然做出了這樣的決定,她也只能遵從??吹綇垞P走過去和宋懷明打招呼,心頭的一股怨氣都發(fā)在了他的身上,狠狠瞪了張揚兩眼。 張揚權(quán)當沒有看見,過了一會兒才來到楚嫣然身邊,笑道:“天野喊咱們?nèi)ゴ蚺?!?/br> “不去!”楚嫣然俏臉上露出不悅之色。 此時柳玉瑩走了過來,微笑道:“嫣然!” 楚嫣然黑長的睫毛垂落下去,她挽起張揚的手臂:“我想出去走走!” 張揚被她連拉帶拽的走了出去,柳玉瑩望著楚嫣然的背影,不由得露出一絲落寞。 張揚被楚嫣然拽出了杜家大門,叫苦不迭道:“我說你掐我干嘛?” 楚嫣然一雙美眸瞪得滾圓:“瞧你那獻媚樣,一口一個叔叔叫得我雞皮疙瘩都出來了!” 張揚笑道:“人家是平海省長,我這人就是這毛病,見到比我官大的,情不自禁就想溜須拍馬,老毛病了,控制不住!” 楚嫣然忍不住笑了起來,啐道:“不要臉!” 張揚道:“我還是得聲明一下,今晚的事情,跟我沒關(guān)系,你找你姥姥去!” 楚嫣然道:“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張揚笑道:“咱是大戶人家的閨女,有些事還是要大氣點!” “你是說我小氣了?” “沒!你知道的,我站你這邊??!別人怎么想我不管,我在意的是你!” “甜言蜜語,就知道哄我!” 張揚摟住楚嫣然的纖腰,伸手指向夜空道:“你問我愛你有多深,月亮代表我的心……”可這會兒月亮有大半個藏在云層里了,這廝的表情不免有些尷尬:“大十五的,你說這月亮搗什么蛋呢?” “你就這心啊,對我遮遮掩掩的,不知有多少事情瞞著我呢!” 夜風輕送,遮住明月的云層倏然散去,張揚清了清嗓子:“那啥,剛才不算!”他伸手再度指向夜空道:“你問我愛你有多深,月亮代表我的心!” 楚嫣然望著空中銀盤一樣的明月,芳心中升起一陣難言的溫暖,她偎依在張揚的懷抱中,輕聲道:“我相信,無論別人怎樣,你始終站在我這一邊!” 或許是意識到因為自己的到來而給女兒造成了困擾,宋懷明在逗留了一個多小時后就提出告辭,瑪格麗特讓張揚去送,張揚和杜天野將宋懷明夫婦送出家門,柳玉瑩先上了車,宋懷明讓司機開車去大門口等,他有幾句話想要對張揚說。 張揚和宋懷明并肩向大門口走去,他本以為宋懷明會提楚嫣然的事情,卻沒有想到宋懷明的話題和江城有關(guān)。 宋懷明道:“省里對田慶龍被刺一案十分重視,根據(jù)專案組最新的調(diào)查情況,這件事已經(jīng)初步鎖定為一起報復殺人事件,隨著調(diào)查的進行,疑點已經(jīng)越來越多的鎖定在皇宮假日上?!皬垞P皺了皺眉頭,他并不認為皇宮假日的幾位股東,因為那件事會產(chǎn)生除去田慶龍的心事,如果說他們要恨,現(xiàn)在最恨的應該是自己。 宋懷明道:“你回江城之后一定要小心!”他說這句話的目的不僅僅是提醒張揚,也是處于對女兒安全的顧慮,嫣然在這時候回國,肯定和張揚呆在一起的時間不少,假如有人想要報復張揚,會不會考慮從嫣然下手。 張揚明白宋懷明在顧忌什么,他點了點頭道:“宋叔叔放心,我一定會早日解決這件事!” 宋懷明微微一怔,不知道他所說的解決是什么意。宋懷明嘆了口氣道:“江城的治安應該好好的整頓一下了,省里已經(jīng)決定將田慶龍調(diào)任省廳擔任副廳長,東江市公安局副局長榮鵬飛調(diào)任江城公安局主持工作!” 張揚錯愕了一下,他對榮鵬飛還是有些了解的,當初他在東江百樂門打日本人的案子就是榮鵬飛在處理,這個人做事很圓滑,和周云帆的關(guān)系不錯,當時他還是廣盛分局局長,想不到剛剛升任東江公安局副局長,一轉(zhuǎn)眼之間就升任江城公安局局長,此人的升遷速度還真是快啊!張揚敏銳覺察到榮鵬飛肯定有些背景,旁敲側(cè)擊道:“宋叔叔和榮局長很熟?” 宋懷明笑了起來,張揚是在探聽他和榮鵬飛之間的關(guān)系,他并沒有隱瞞張揚的意:“榮鵬飛是我的朋友,他為人不錯,能力也很強!”這句話等于間接承認,榮鵬飛這次的上位和他有著直接的關(guān)系。 張揚點了點頭。 宋懷明的話題很飄,毫無征兆的轉(zhuǎn)移到企業(yè)改革的事情上:“聽說江城制藥廠被顧書記的女兒收購了?” 張揚內(nèi)心一凜,宋懷明絕不會毫無原因的提起這件事,他在通過這一途徑探察自己和顧佳彤的關(guān)系。張揚的表情一如古井不波,他點了點頭道:“已經(jīng)完成了,節(jié)后簽完合約這件事就算告一段落,江城制藥廠和江城酒廠是我們江城企業(yè)改革的重要試點,如果能夠成功,我們會把經(jīng)驗推廣?!?/br> 宋懷明意味深長道:“深化改革的腳步不可阻擋,可在改革的過程中要把握好自己,一定要做到頭腦清醒,公私分明?!彼@句話一語雙關(guān),不僅提醒張揚該做什么,也警告他不該做什么。 張揚沉默不語,自己做事很難瞞過宋懷明的眼睛,宋懷明頭腦之清晰,心機之深厚,絕對可以和顧允知一爭長短。 不知不覺已經(jīng)來到大門口,宋懷明笑道:“回去吧,你出來久了,嫣然只怕又要怪你了!” 張揚不好意識的笑了笑,轉(zhuǎn)身離去。 宋懷明緩步走向前方的奔馳車,妻子柳玉瑩正在車前等著,他走過去,主動牽住柳玉瑩的手,兩人并沒有上車,而是沿著月光下的林蔭大道緩緩走著,他在通過這種方式默默的安慰妻子,女兒對妻子的態(tài)度他看得清清楚楚,其實柳玉瑩完全可以選擇不來,因為她沒必要承受這些委屈,宋懷明始終認為,就算有錯,錯誤的也是自己,柳玉瑩是無辜的,正是因為她選擇了自己,方才與這么多的委屈隨行。 柳玉瑩溫婉笑道:“我們很難得有這樣散步的機會。” “這些年,我忙于工作,忽略了對你的關(guān)心,我真的不是一個好丈夫!”宋懷明低聲道。 柳玉瑩微笑道:“從選擇你的那天起,我就已經(jīng)接受了你的一切,你在我心中永遠完美!”說這句話的時候,柳玉瑩的心中還是生出了些許的酸楚,不知道自己在丈夫的心中是不是一樣完美,她馬上給出了否定的答案,她認為在宋懷明心中,最完美的那個永遠是楚靜芝,一個生者,永遠無法和死者相提并論。 中秋佳節(jié)未必每個家庭都是在歡笑中渡過,王學海和田玲從父母家出來,剛上了汽車,王學海就憤怒地叫道:“你怎么回事?整個晚上繃著一張臉,我爹媽欠你錢嗎?” 田玲緩緩閉上美眸,有些無力道:“開車,我不想跟你吵!” 王學海剛剛打著了引擎,卻因為田玲的這句話,將引擎熄滅,他瞪著田玲道:“你什么態(tài)度?你心里不舒服大可以說出來,做出這個樣子給誰看?你吃的用的穿的,我哪樣缺你錢啊?” 田玲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憤怒:“錢!錢!錢!除了錢以外你還關(guān)心什么?為了錢你就可以隱瞞我,可以騙我?” “我騙你什么了?”王學海有些錯愕。 田玲冷冷道:“我懶得跟你說!開車,再不開車,我就下車了!” 王學海有些郁悶的點了點頭,他重新啟動引擎,汽車緩緩駛?cè)敫傻赖臅r候,王學海低聲道:“你是不是停到了什么不利我的傳言?”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王學海嘴唇動了一下,終于忍住沒有說話。 蔡旭東沒想到張揚會再度找上自己,他本以為自己和林鈺文的事情已經(jīng)結(jié)束,可平靜了幾個月后,張揚再度出現(xiàn)在自己的眼前,蔡旭東感到有些害怕,他忽然想起了一個詞,叫陰魂不散。電影電視劇中蔡旭東已經(jīng)見過了無數(shù)次這種橋段,一旦讓別人抓住小辮子,人家是不會輕易松手的,除非將對方滅口,他望著張揚的目光充滿了戒心和仇恨,因為不加掩飾,張揚很容易就覺察到了這一點。 張揚笑道:“用不著這么警惕的看著我,蔡主任,我這次來找你是為了跟你敘敘舊,交流一下感情,沒別的意!” 蔡旭東才不會相信張揚找他這么簡單,雙臂交叉抱在一起,冷冷看著張揚道:“有什么話明說吧,你想讓我做什么?” 張揚不慌不忙,揮了揮手叫來服務(wù)員,點了幾道菜,要了瓶五糧液,然后方才展開餐巾鋪平在膝蓋上:“蔡主任恐怕還不認識我吧!” 蔡旭東冷哼一聲,心說你化成灰我都認得。 張揚自我介紹道:“我叫張揚,江城企改辦主任!”他彬彬有禮的伸出手去。 蔡旭東皺了皺眉頭,還是伸手和張揚握了握,對方既然主動表露身份,證明他還是有一定的誠意的,反正自己有把柄握在張揚的手中,在人家面前自己一直都是被動挨打的局面,聽聽他說什么也無妨。想透了這一層,蔡旭東的內(nèi)心也就坦然了許多,他微笑道:“張主任,今天中午這頓我請!” 酒菜送上來之后,張揚讓服務(wù)員離開包間,主動給蔡旭東倒上酒,端起酒杯道:“今天國慶節(jié)!為了祖國母親的生日干杯!” 蔡旭東欣然舉杯,跟張揚碰了碰,兩人干了這杯酒,張揚開門見山道:“我找你是想你幫我了解一個人!” 蔡旭東充滿警惕道:“我對搞陰謀沒有任何興趣!” “我想了解一下王學海,他的方方面面,他所從事的生意,他在京城承包的工程!” 蔡旭東明白了,張揚是想對付王學海,他想找王學海的毛病。自從蔡旭東和林鈺文偷情被發(fā)現(xiàn)以后,蔡旭東一直以來都認為是王學海策劃了這件事,甚至林鈺文都是王學海利用來對付自己的一個棋子,他不喜歡王學海,可蔡旭東也知道王學海在京城太子圈中的能量,他也不想得罪這樣一個人,更何況他玩了王學海的情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他理虧,蔡旭東搖了搖頭道:“我跟這個人不熟!” 張揚笑道:“可你跟林鈺文很熟!”這句話威脅的含義實在太明顯了。 蔡旭東老臉發(fā)熱,他抿了抿嘴唇道:“張主任,我明白你的意,可我和王學海無怨無仇,我不想摻和到你們的恩怨中去?!?/br> 張揚道:“假如,我非要你在我和王學海之間選擇一個呢?” 蔡旭東望著張揚道:“你以為可以嗎?” 張揚點點頭道:“合作有兩種方式,一是被逼無奈,這樣的合作雖然可以維持,但是心里一定很不舒服,還有一種就是兩廂情愿,如果你換一個角度看問題,也許我們會成為好朋友?!?/br> “有分別嗎?”蔡旭東苦笑著問道,對他而言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被逼無奈。張揚要逼他就范,蔡旭東考慮了一下,低聲道:“我可以關(guān)注一下他最近在京城的幾項工程,如果有發(fā)現(xiàn),我會和你聯(lián)系?!?/br> 張揚微笑道:“蔡主任是個痛快人,如果我們能夠保持這樣的心態(tài)見面,我想,用不了多久,我們就會成為無話不談的好朋友?!?/br> 蔡旭東看著眼前的年輕人,心中真是糾結(jié)無比,人真的不能做錯事,幾分鐘的快感換來無窮無盡的麻煩,假如他和林鈺文上床的時候能夠想到今天的后果,就算林鈺文怎樣動人,他都不會多看她一眼,悔不當初啊! 瑪格麗特在北京的日程排得很滿,北京的老朋友很多,她在杜山魁夫婦的陪同下整天忙個不停,楚嫣然陪伴左右,這就造成她雖然和張揚同在北京,每天卻少有見面的機會。 張揚正準備提前離開北京返回江城的時候,卻接到了陳雪的電話,在他的印象中這個冷若冰霜的女孩兒,很少會主動給自己打電話,他有些詫異,以為陳崇山又出了事情,接通電話方才知道,陳雪已經(jīng)回到北京了,她的話題和很久以前的一件事有關(guān),陳雪道:“張揚,你還記不記得上次你跟我提過的金絔戊,我還專門帶你去圖書館查過資料!” 張揚道:“我當然記得!” “我在潘家園發(fā)現(xiàn)了一些金絔戊的碑刻殘片,也許你會有興趣!” 張揚一聽頓時來了精神:“你在哪兒,我馬上到!” 陳雪并不知道張揚也在北京,輕聲道:“用不著這么夸張,我拓下來,下次回家的時候給你帶過去!” “我在北京,馬上到!” 張揚馬上驅(qū)車來到潘家園古玩市場,來到和陳雪約定的地點,看到陳雪長發(fā)盤在頭上,用紅色發(fā)卡隨意攏起,白色T恤,軍綠色休閑褲,站在樹蔭下正向停車場張望著。 張揚關(guān)上車門,走了過去,他向陳雪笑了笑,在一旁的冷飲攤拿了兩瓶冰鎮(zhèn)飲料才來到陳雪身邊,將其中一瓶遞給她。 陳雪難得的露出一絲笑意:“想不到你居然會在北京!” “我來北京好幾天了,我以為你在春陽呢,不然早就去拜訪你了!” 陳雪喝了幾口飲料,帶著張揚走入古玩市場,她平時在北京沒什么愛好,學習之余就時常在古玩市場轉(zhuǎn),今天早晨在天安門看了升旗儀式之后,就來到潘家園,無意中看到一些金絔戊書法的碑刻,想起上次張揚去學校找自己了解這個人的事情,所以才給張揚打了電話。 賣殘片的是一個老者,他擁有十多塊殘片,大都很完整,張揚看了看,的確和天池先生院子里的那些殘片有些相像,很多字體連他也看不懂,張揚詢問了一下價格,老者要價很高,如果把殘片都買走需要一萬五千塊,不過拓下來要便宜的多,五百塊就能夠全部拓走。張揚也沒有將這些殘片全都拉走的意愿,經(jīng)過一番討價還價,三百塊,可以全部拓走殘片上的文字。 在老者指揮工人拓文的時候,張揚問起這些殘片的來歷。 老者并沒有隱瞞:“這些殘片得自西郊龍脊采石場,五六年前的事情了,現(xiàn)在那邊已經(jīng)廢棄了!” “距離亂空山遠嗎?” 老者搖了搖頭道:“就在亂空山的東麓!” 張揚付錢之后,帶著拓片直接前往香山天池先生那里,陳雪聽說他是去拜訪這位國內(nèi)的書法泰斗,也表現(xiàn)出相當?shù)呐d趣,提出跟張揚一起過去。 兩人來到天池先生家里的時候,天池先生正在午睡,張揚沒敢打擾他,趁著這會兒功夫帶著陳雪欣賞一下墻上鑲嵌的殘片。 陳雪在歷史方面的研究很深,在清華求學期間對考古學也有過一定的研究,她仔細觀察了一下那些殘片,又拿出剛才的拓片對比,陳雪有些驚奇道:“這上面的文字好像一樣,可仔細看又有些不同!” 張揚也湊了過去,對比墻上的殘片之后,也發(fā)現(xiàn)很多文字相同,甚至連書寫的風格都一致,可其中又透著一種不同。 陳雪道:“我查過金絔戊的資料,此人乃是高句麗劍術(shù)大師,他的劍法卻是得自中華,在原有的基礎(chǔ)上加以變革提高,有人說他的書法中融入劍道,我對武功不通,看不出其中的奧妙!不過我看這些殘片,應該不如剛才我們看到的古舊!”陳雪的手指輕撫殘片:“殘片之間也有所不同,好像年代有些不同……” 身后響起緩慢的腳步聲,天池先生來到他們身后,微笑道:“這位小姑娘果然有一番不同的見解,這些殘片的確不是同一年代,有些是隋時的碑刻,有些卻是大唐時候,不過都是珍品!” 張揚和陳雪同時轉(zhuǎn)過身去,陳雪淡然笑道:“先生好,不要見怪我班門弄斧!” 張揚將剛剛買來的拓片遞給天池先生,天池先生看了看,眉頭皺起,他又看了看墻上的殘片,輕聲道:“這些拓片那里得來的?” 張揚將剛才的事情說了。 天池先生道:“這些應該是隋時的殘片,我也搞不明白,為何會有兩種?!彼麑ι纤鍟r殘片一一指出,對照張揚拿來的拓片道:“還是不全,這些文字對照起來好像是一篇檄文!” 天池先生回到書房,拿出紙筆,綜合拓片和殘片將上面的文字列出,寫了兩段,似乎還少一段,他微笑道:“有機會我也去潘家園看看,也許那老板沒有將所有的殘片都拿出來?!?/br> 陳雪道:“應該不會,這些殘片對他來說也不是什么寶貝,他沒理由收藏一部分?!?/br> 天池先生笑道:“單從字面上看也沒什么特別的意義,張揚,你怎么突然對金絔戊如此好奇?難道是受了文玲的影響?” 張揚并沒有否認,他笑道:“我生性好奇,就是想看看什么東西這么吸引她!” 他將那些拓片留給了天池先生,和陳雪告辭離開。 陳雪輕聲道:“這些文字真的很奇怪,金絔戊一個人怎么敢和一個國家抗衡?他在其中已經(jīng)透露出刺殺隋煬帝的意圖,大有荊軻刺秦的悲壯志向,這件事如何被透露出來的?他最后又是怎么死的?” 張揚道:“金絔戊再厲害,也敵不過大隋宮廷四大高手的聯(lián)擊,你很好奇啊,要不,咱們?nèi)埣共墒瘓隹纯矗 ?/br> 陳雪欣然同意。 張揚驅(qū)車來到亂空山,龍脊采石場已經(jīng)關(guān)閉了七八年,現(xiàn)場除了破壞的山體,嶙峋的怪石之外,就是怪石環(huán)抱中的一個水潭。水色清冽,俯首望去,游魚歷歷可數(shù)。 兩人沿著水潭走了一圈,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的古跡,也沒有看到任何碑刻。 張揚舉目望向亂空山頂,想起上次自己獨自前往亂空山的時候,因為追蹤閃電貂被人暗算的事情,那次兇險非常,險些送掉了自己的性命。 陳雪則在潭邊仔細尋找著,她的努力并沒有白費,從中找到幾塊碎石,從質(zhì)地上來看和今天他們在潘家園看到的殘片相同,不過上面并沒有任何的字跡。 張揚看到日頭漸漸落了下去,輕聲道:“咱們回去吧!” 陳雪點點頭,來到潭邊洗了洗手,她腕上的玉鐲也沾了不少的泥污,取下玉鐲,在水中洗了洗,可一不小心,玉鐲失手落了下去,陳雪驚呼一聲,伸手去抓,已經(jīng)晚了。那玉鐲是她爺爺給她的,是奶奶當年的遺物,對陳雪來說極其重要,陳雪緊張的俏臉煞白。 張揚安慰她道:“沒事,我下去給你撈!”他迅速脫去衣服,只穿著一個褲衩就跳進了水潭里,潭水清冽躍入其中頓時感到冰冷徹骨,張揚潛運內(nèi)力驅(qū)散周身的寒意,他一點點向下潛去,想不到這水潭竟然極深,下潛六米左右方才觸到底部,張揚在潭水底摸索了好一會兒,方才找到陳雪遺失的玉鐲,正準備向上浮起的時候,手掌無意中觸及到潭壁,只覺著觸手處凹凸不平似乎有字,他定睛望去,卻見那潭壁之上隱約刻著一些字跡,這一發(fā)現(xiàn)讓張揚驚喜不已,難道金絔戊剩下的碑刻殘片全都被扔在了這里。 他浮出水面,卻見陳雪正關(guān)切的望著自己,張揚笑道:“找到了!”他伸手將玉鐲交給陳雪,然后道:“我車里有防水手電,你給我取出來!” 陳雪也猜到他一定有所發(fā)現(xiàn),輕聲道:“下面有什么?” “可能是碑刻殘片!” 陳雪取了防水手電交給張揚,關(guān)切道:“你小心一些!” 張揚點了點頭,吸了口氣,再度向潭中潛去。 有了手電的幫助,張揚可以清晰地辨認那些潭壁鐫刻的字跡,和天池先生院落中,以及潘家園見到的殘片不同,這些字跡全都是韓文,張揚對韓文一竅不通,用不了多久他就重新浮上水面,向陳雪道:“下面的碑刻全都是韓文,我不認識!” 陳雪進入清華之后選修了韓語課程,她本想下去看看,可想起自己并沒有帶泳衣,當著張揚的面,豈不是尷尬。目光落在不遠處的紅泥地上,靈機一動道:“我去挖些紅泥過來,你拓幾行字我看看寫得是什么!” 陳雪和了一團紅泥,張揚拿著紅泥重新游了下去,紅泥粘性很好,一次可以拓十多個字,張揚連續(xù)五個來回,陳雪已經(jīng)將部分內(nèi)容翻譯了過來,她輕聲道:“陰煞修羅掌!張揚,這好像是武功秘籍!” 張揚不由得想起自己上次被襲擊的事情,原來這門失傳已久的武功居然在這里還有記載,難怪上次那人襲擊自己會使用這樣的武功,想到這件事,他不由得生出警惕,難道自己并不是第一個發(fā)現(xiàn)這水潭下面秘密的人,他和陳雪的一舉一動,有沒有在他人的監(jiān)視之下? 此時夕陽已經(jīng)落下,整個空谷之中光線倏然黯淡下來,顯得越發(fā)寂靜,張揚舉目四望,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人的蹤影。 陳雪輕聲道:“你在找什么?” 張揚搖了搖頭。 他們并不知道,此時在采石場的高崖之上立著一個鬼魅般的身影,晚風輕拂,黑色長裙隨風飛舞,整個人仿佛隨時都會凌空飛去,她蒼白的手掌輕輕撫摸著一只紫色的貂兒,冰冷的目光俯視著山谷中的水潭,聲音冰冷無情道:“小寶,為什么有人總想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