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跟蹤報道】
張揚深有同感,他低聲道:“江城的問題實在太多,招商辦主任董紅玉也因為貪污和挪用公款被雙規(guī)了,你說小小一個江城,怎么那么多貪官污吏?” 秦清道:“多數(shù)干部還是好的,你看到的只不過是一部分蛀蟲而已?!?/br> “一粒老鼠屎壞了一鍋湯,你別小看這一部分蛀蟲,他們已經(jīng)把我們這些干部的威信降低了很多?!?/br> 秦清道:“想要提升干部在老百姓心目中的地位,就得從自身做起,只有嚴于律己,真心實意的為老百姓做事,才能讓他們逐漸恢復對我們這些干部的信心?!?/br> 張揚并沒有秦清的那種想高度,不過他對貪污腐敗也是深惡痛絕的,這些干部比小偷強盜還要可惡,他們辜負了老百姓的信任。 張揚正準備說話的時候,忽然覺察到遠處有閃光燈閃爍了兩下,如果是普通人應該不會引起注意,可張揚不同,他對周圍的反應十分敏感,他舉目望去,卻見遠處一男一女正在拍照,溫泉內(nèi)嚴禁拍照,不知道他們是怎么把相機帶進來的,不過那男子拍攝的角度剛好可以把他和秦清照進去,張揚頓時警惕起來。 他走出池子,秦清有些詫異道:“什么事?” 張揚已經(jīng)來到那男子面前,那男子看到張揚朝他走來,明顯有些慌張,竭力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老……老婆,換個姿勢……”那女人很配合的做出了一個妖嬈的動作。 張揚看了看那女人笑了一聲,他去拿了瓶飲料回去。 那對夫妻看到?jīng)]什么事,似乎放下心來,他們繼續(xù)拍照。 張揚也沒搭理他們,回到溫泉池內(nèi),秦清小聲道:“怎么了?” 張揚壓低聲音道:“那小子不對頭,好像在偷拍我們!” 秦清也緊張了起來:“怎么辦?” 張揚道:“沒事,跑不了他!” 兩人離開溫泉,張揚讓秦清先回木屋,秦清擔心他鬧事,堅持跟他一起,兩人來到車內(nèi)等著,沒多久就看到那對夫婦換好衣服走了出來。 張揚落下車窗,他耳力超強,那對夫婦的對話很清晰的映入耳中。 那男子道:“他好像懷疑我了,幸虧我反應及時!” 那女的說道:“你膽子真小,見到他嚇得連臉色都變了,要是我也會懷疑你!” 那男子笑道:“你配合的真好,走吧!” 張揚讓秦清在車內(nèi)等他,大步走了過去,那男子看到張揚,跟那名女子嚇得慌忙鉆入了標志車,張揚來到標志車前,他們已經(jīng)啟動了,張揚雙手用力竟然將車尾抬起,標志是后驅(qū)車,兩條后輪空轉(zhuǎn)就是不能前進。 車內(nèi)那對男女嚇得臉都白了,這是什么人?。螒{一己之力竟然可以把將近一噸半的汽車給抬起來。 那男子終于放棄了逃跑,把汽車熄火,張揚也松開手,沖上前去,拉開車門,把那名男子一把就從駕駛座上拖了下來。 那男子驚恐叫道:“你干什么?我……我報警了!” 張揚冷笑道:“報警?你他媽去報啊!”他一拳就砸在這廝的臉上,打得那男子鼻破血流,大聲討?zhàn)垺?/br> 那女的也從車里出來,她抓住張揚的手臂尖叫道:“殺人了!” 張揚隨手把她推到一邊,然后到車里找到相機,在車內(nèi)還找到了兩張記者證,張揚一看到這東西火更大了,指著他們的鼻子罵道:“記者啊,哪個社的?” 兩人都不說話。 張揚這才想起看上面的字,冷笑道:“嵐山晨報社,膽子挺大?。 辈挥脝?,這倆人都是跟蹤秦清過來的,張揚把相機扣開,將里面的膠卷扯了出來。然后把相機扔回車里,抓住那男記者的衣領(lǐng)子,狠狠抽了他兩個耳光:“媽的,誰讓你來的,說!” 秦清原本想下車去阻止的,可看到遠處有保安過來了,也打消了這個念頭,仍然呆在車里等著。 那幫保安還沒靠近,張揚就指著他們的鼻子罵道:“全都給我站住,警察執(zhí)行公務(wù)!” 那女的尖叫道:“他不是警察,他是強盜!” 那群保安又圍了上來,張揚點了點頭,指著相機道:“我泡溫泉,他帶著相機進去拍我,連你們我也要投訴!”一句話又把這些保安給嚇住了。 張揚揮拳作勢要打那名男記者,那記者被他打怕了,顫聲道:“是……是劉副社長給我們的采訪任務(wù)……,我們……我們不是兩口子……” 張揚點了點頭:“算你聰明,我告訴你,你們的名字我都記下了,今天看到什么,聽到什么,如果泄露出一個字,我敢保證,讓你們兩個在嵐山?jīng)]有立足之地,你們副社長叫什么?” “劉文軍!” “他倒霉了!” 張揚放開那記者的領(lǐng)子,順便把沾血的手掌在記者胸前擦了擦,目光落在那女記者身上,猛然大吼了一聲,嚇得那女記者尖叫一聲,竟然暈了過去。 張揚指著那群保安道:“別多管閑事!” 回到車內(nèi),秦清皺了皺眉頭道:“怎么回事?” 張揚把那兩個記者證交給她:“我果然沒有看錯,他們兩人果然是沖著我們來的。” 秦清咬了咬櫻唇,低聲道:“卑鄙!” 張揚道:“他們承認是受了嵐山晨報劉副社長的委托!” 秦清道:“劉文軍?他沒有這么大的膽子!” 張揚道:“你是說背后有人指使?” 秦清嘆了口氣,無精打采道:“先離開這里再說了!” 被兩名記者這么一打擾,秦清的心情大受影響,張揚知道她心里不好受,提議離開這個地方,兩人都是開車過來的,一起開車去了前方五里的翡翠湖。 秦清的吉普車和張揚的皇冠并排停在湖畔,秦清從車內(nèi)出來,慢慢走向湖邊,一輪皎潔的明月剛剛露出云層,在湖面上灑下一片銀色的光芒,遠遠望去,湖面仿佛鋪滿了無數(shù)的碎銀。 張揚關(guān)上車門,來到秦清身后,展臂將她擁抱在自己的懷中:“不用怕,一切有我!” 秦清抱著他的臂膀,柔聲道:“我不怕,就算被他們曝光又如何?大不了我這個副市長不干了,可是我害怕影響到你!” 張揚笑道:“你連副市長都不在乎,我會在乎一個小小的副處級干部嗎?” 秦清轉(zhuǎn)過俏臉,張揚就勢吻落在她的柔唇之上。 夜晚的湖風有些清冷,可是他們的內(nèi)心卻是火熱的。 秦清并不怕人說,其實她和張揚的事情,很多人都心知肚明,但是流言是一回事,拿出確實的證據(jù)又是另外一回事,秦清把張揚的未來看得比自己的仕途更加重要,如果兩人的地下情被曝光,那么張揚勢必會得罪代省長宋懷明,張揚未來的仕途很可能會就此終結(jié),這是秦清所不愿看到的。 正如秦清所說,劉文軍一個晨報的副社長沒有膽子跟蹤拍攝自己,秦清知道劉文軍的背后一定有人,而且這個人不難推測出來,秦清在心中已經(jīng)想到了一個人,市委副書記吳明,他一直對自己很有想法,難道是吳明在指使劉文軍,他想利用這件事做文章?秦清并沒有將這件事告訴張揚,她擔心張揚知道以后,會不顧一切的找上吳明,從而將這件事弄得更加復雜,影響更加擴大。 張揚道:“我明天就去找那個劉文軍!” 秦清搖了搖頭:“不要,這件事還是讓我自己來處理,相信我,我一定能夠處理好這件事,如果我搞不定,你再出馬好不好?” 秦清做事一向都讓張揚感到放心,她既然這樣說證明就很有把握,張揚冷靜之后,也考慮到自己就算直接殺過去去找劉文軍,也未必能夠?qū)⑦@件事很好的解決,秦清身為嵐山市副市長,她對嵐山局面的掌控能力要比自己強得多。 張揚低聲道:“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嵐山?” “不用,今年春節(jié)我回江城多陪你一些時間?!?/br> 張揚道:“真想狠狠揍那幫記者一頓,壞了我們的心情?!?/br> 秦清嫣然笑道:“世上不順心的事情多了,總想著這些事,豈不是永遠都沒有開心的時候?!?/br> 張揚道:“我喜歡那木屋!” 秦清道:“我不想回去,心里有陰影了!” 張揚道:“那咱們晚上,只能在你吉普車上湊合了!” 秦清紅著俏臉道:“為什么要上我車?” “你車大,活動也方便些!” “壞蛋……” 元旦過后,首先傳來了原招商辦主任董紅玉已經(jīng)承認貪污和挪用公款事實的消息,這件事對江城官場來說震動并不算大,畢竟先前已經(jīng)有黎國正這位市長因為貪污下馬,董紅玉的級別比黎國正差多了,影響力自然差了許多,雖然如此,在江城老百姓心中的影響可不小。 市委書記杜天野是中紀委出身的干部,他對這種事情極其看重,在常委會上專門強調(diào)廣大干部要以董紅玉事件做警示,大力開展反腐倡廉的行動。 杜天野講話之后,這幫市委常委紛紛表態(tài),表示要從自己做起,廉潔自律,樹立良好的形象,增強老百姓對他們的信心。 代市長左援朝道:“董紅玉貪污和挪用公款一案,在投資商中造成了極其惡劣的影響,原本和我們商定投資的許多外商,因為這件事而變得猶豫起來,還有很多人干脆放棄了在江城投資的計劃,我們這么多同志,花費這么久的時間,這么的大的精力,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來的形象,因為董紅玉一個人而受到了嚴重損害。這種誠信一旦失去,想要重新建立起來,需要付出比過去還要大得多的代價。”他停頓了一下道:“杜書記提出大力開展反腐倡廉行動,我第一個舉手贊成,要把這些江城的蛀蟲徹底清除出去!” 杜天野道:“當務(wù)之急是要樹立起老百姓對我們政府的信心,是要樹立起投資商對我們的信心,江城的經(jīng)濟發(fā)展好不容易有了起色,我們誰都不想看到,剛剛起步的江城經(jīng)濟馬上止步不前,甚至出現(xiàn)倒退?!彼D(zhuǎn)向左援朝道:“左市長,今年的招商工作尤為重要,這件事你要重點抓一下。” 左援朝點點頭。 下面的時間交給了人大主任趙洋林,他針對即將到來的江城人代會發(fā)表了一通講話,提出了幾個問題。 所有常委都明白,今年人代會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選舉市長,江城市長將會在代市長左援朝和常務(wù)副市長李長宇之間產(chǎn)生,以目前的形勢來看,左援朝顯然占盡了優(yōu)勢,其實在他擔任副市長之后,就已經(jīng)基本確定了位置,只不過是李長宇中途在旅游上的優(yōu)異表現(xiàn)搶了他的一些風頭,隨著李長宇連連遇挫,兩人之間的距離也開始越拉越遠。 李長宇的表情很平靜,雖然他一度渴望登上江城市市長的位置,甚至無限接近了這個位子,可后來他走錯了幾步棋,政壇之上一個細微的失誤都可能導致全盤皆輸,而三環(huán)事件又讓省委書記顧允知對他產(chǎn)生了看法,市委書記洪偉基的黯然離去讓他這個老同學也開始被江城的領(lǐng)導層孤立,李長宇心底下已經(jīng)接受了事實,他已經(jīng)沒有機會了。 左援朝道:“想要樹立投資商對我們的信心,最好的方法就是吸引有影響力的跨國集團進駐江城,他們的帶動作用不可小視。新近安代集團已經(jīng)和江城工程機械廠尋求合作,如果能夠合作成功,對江城的招商引資來說將會是一個巨大的利好。我們和韓國藍星集團的接洽也在進行中,預計本月,藍星集團的總裁金尚元先生就會前來江城考察!” 安代和藍星可以說是韓國最大的兩家企業(yè),如果他們能夠來到江城投資,對江城未來的經(jīng)濟發(fā)展會起到相當大的影響。 杜天野道:“三環(huán)竣工在即,江城的城市發(fā)展也隨之進入新的篇章,新的一年中,我希望大家同心協(xié)力,精誠合作,共創(chuàng)江城美好的未來?!?/br> 他的總結(jié)在熱烈的掌聲中結(jié)束。 杜天野回到辦公室不久,代市長左援朝就過來拜會,有些事并不方便在常委會上提出,所以他要私下過來先征求杜天野的意見。 杜天野邀請左援朝坐下。 左援朝通過這段時間和杜天野的接觸,已經(jīng)了解到他的一些性格,杜天野此人做事干脆果斷,不喜歡拖泥帶水,所以跟他說話最好直截了當,繞彎子反而沒有必要,左援朝道:“杜書記,我過來是想和你談新機場建設(shè)的事情。”籌建新機場一直是左援朝的構(gòu)想之一,江城原有的機場十分落后,已經(jīng)無法適應時代的發(fā)展,長此以往必將影響到江城經(jīng)濟發(fā)展的步伐。 杜天野道:“這件事我有想過,不過投資興建新機場將會需要大筆的資金,我們不可能全都依靠上頭撥款,上次去省里開會的時候,我曾經(jīng)向宋省長提起這件事,想把江城機場打造成咱們這一帶的航務(wù)中心,這樣就可以吸引更多的海外商前來。宋省長也很支持,可是談到錢這個問題,他也表示難度很大?!?/br> 左援朝道:“可是如果繼續(xù)維持現(xiàn)狀,機場已經(jīng)滿足不了經(jīng)濟發(fā)展的要求,還有,江城機場現(xiàn)在的位置距離市區(qū)太近,對周圍居民的生活也影響很大?!?/br> 杜天野道:“說穿了就是錢的問題,三環(huán)工程、開發(fā)區(qū)建設(shè)已經(jīng)把我們市的財政牢牢拖住了,現(xiàn)在需要用錢的地方太多,火車站改造工程迫在眉睫,新機場需要建設(shè),清江港口擴建工程也提到了議事日程,江城的經(jīng)濟想發(fā)展,就必須打造水陸空全方位的交通網(wǎng)絡(luò),過去的網(wǎng)絡(luò)已經(jīng)陳舊,已經(jīng)無法負擔日新月異的發(fā)展,可是改造和建設(shè)需要大筆的資金,錢是個最大的問題?!?/br> 一提到錢,左援朝頓時沉默了下去,無論他們的構(gòu)想多么的美好,最終都要建立在經(jīng)濟基礎(chǔ)上,缺少了這一基礎(chǔ)任何事都是空中樓閣。 杜天野道:“最近云安省南源市的事情你聽說了嗎?” 左援朝脫口道:“你是說南源市拍賣市政府土地的事情?” 杜天野點了點頭道:“我們市委市政府辦公樓位于鬧市區(qū),這和當初的城市規(guī)劃有關(guān)系,江城商業(yè)區(qū)、行政區(qū)、企業(yè)區(qū)功能劃分十分混亂,導致現(xiàn)在城市格局雜亂無章,嚴重影響到城市的發(fā)展,想要在老城區(qū)的基礎(chǔ)上改造發(fā)展,還不如重新建立一個新區(qū)成本來的要低!” 左援朝道:“建設(shè)新城區(qū)也要錢!這一點我們過去也曾經(jīng)考慮過,不過因為資金問題中途擱淺了?!?/br> 杜天野來到江城市地圖前,指了指開發(fā)區(qū)以南的地塊:“這大片區(qū)域可以規(guī)劃,如果我們采用拍賣老市政府的方式獲得資金,然后利用這些資金在這一區(qū)域建立行政區(qū),我所說的是行政區(qū)!” 左援朝笑道:“杜書記,南源拍賣市政府地塊遭到非議可不輕,我們?nèi)绶ㄅ谥?,肯定也會面臨巨大的壓力?!?/br> 杜天野道:“害怕壓力還能做成什么大事?不過這只是我的一個想法,付諸實施還有待考證,左市長,今年招商引資的工作一定要大力抓,重點抓!” 左援朝道:“張揚在招商辦,今年招商工作要看他的了!” “盡量配合他的工作,盡量給于他便利的條件!” 左援朝點了點頭道:“杜書記放心,我會留意的!” 左援朝對張揚是很看重的,這不僅僅是因為張揚和杜天野的關(guān)系,也不是因為張揚的北京,而是因為張揚的確很有能力,在招商引資方面,過去他就做出過突出的貢獻,左援朝把張揚叫到自己的辦公室,將市里在新的一年的計劃簡略的跟他說了一下。 張揚聽明白了,敢情江城市政府缺錢都缺到了這個份上,自己去招商辦有點不是時候,看來今年的招商任務(wù)比去年要重許多。 左援朝道:“我考慮了一下,為了辦公方便,市里在老市委專門劃撥了一個小樓給招商辦使用,這棟樓里以后就是招商辦和企改辦兩個部門,你處理事情也方便些?!?/br> 張揚道:“左市長,你該不是想把我給累死吧?” 左援朝笑道:“能者多勞嘛!對了藍星集團金尚元先生這個月能夠確定到江城來考察嗎?” 張揚點了點頭道:“沒問題,具體日期沒有敲定,應該是他去背景召開經(jīng)銷商大會之后!” 左援朝道:“這次爭取把藍星集團拿下,加上已經(jīng)差不多的安代集團,韓國的兩大企業(yè)在我們江城就都有投資了。” 張揚道:“韓國人論技術(shù)比不過日本歐美,論財力比不上西亞中東,您怎么偏偏就看中他們了?” 左援朝笑道:“我們江城開發(fā)區(qū)論規(guī)模比不上嵐山,論影響力比不上東江,所以也只能將就了?!?/br> 張揚哈哈笑了起來,左援朝這番話說的倒是實際。他想起招商辦因為董紅玉事件而導致帳戶凍結(jié)的事情,向左援朝提了提,畢竟現(xiàn)在的招商辦帳面上有錢也不能動,搞得整個招商辦天怒人怨,雖然是公家單位,可現(xiàn)在出門辦事什么不得要錢? 左援朝道:“你說的這件事我會很快幫你解決,董紅玉的問題已經(jīng)基本交代清楚,招商辦的帳戶也不可能永遠凍結(jié)下去。沒有錢,連招待費都拿不出來,人家投資商來了,看到你們這么小氣,連頓飯都不請,什么投資也得黃了?!?/br> “可不是嘛!我去東江的差旅費還沒報銷呢!”張揚趁機抱怨道。 左援朝笑道:“放心吧,盡快幫你解決!”他接著又給張揚談了談今年的招商任務(wù),初步計劃,招商辦的招商任務(wù)會在去年的基礎(chǔ)上翻一翻。 張揚并沒覺得這是什么大事,在他看來吸引投資要比企業(yè)改革的難度小很多??僧斔咽欣锏某醪酱蛩阍谡猩剔k的內(nèi)部會議上一說,整個招商辦頓時炸了鍋,為首的就是副主任肖桂堂,肖桂堂大聲抗議道:“張主任,我們?nèi)ツ甑恼猩倘蝿?wù)都完成的很勉強,現(xiàn)在市里要給我們加一倍的任務(wù),根本沒有考慮到現(xiàn)實情況,我們招商辦總共才十個人,上哪兒招來這么多的投資?張主任,這件事一定要和上頭好好談?wù)?。?/br> “談什么?” 肖桂堂道:“當然是談?wù)劙阎笜私迪聛?,就算不能維持去年的指標,也不能一下漲這么多,我們完不成任務(wù)還要扣工資獎金,如果是這種指標,恐怕我們這些人一年都要喝西北風了。” 張揚笑道:“有壓力才會有動力??!” 其他幾名副主任也紛紛提起了意見,副主任王海泉道:“過去董主任在的時候,我們招商辦的指標最多上漲沒有超過百分之二十的?!彼f完這句話又覺著有些不對。 張揚冷笑道:“董主任被雙規(guī)了,她貪污受賄挪用公款,已經(jīng)觸犯了國家法律,王主任看來和她關(guān)系不錯?。 ?/br> 王海泉紅著臉道:“同事關(guān)系,我只是就事論事!” 副主任鄭新海道:“加個百分之十還差不多,如果是百分之百,我們根本完不成,既然完不成任務(wù),我們留在這招商辦干什么?等著丟人現(xiàn)眼嗎?” 張揚笑道:“今天是元月三號,新年才剛剛開始,你們一個個就說了這多的喪氣話,我還就納悶了,招商工作那么難搞?市里無非是加了一點任務(wù),你看你們一個個愁得?!?/br> 肖桂堂道:“怎么能不愁?現(xiàn)在都什么年代了,還當是五幾年浮夸風的時候,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chǎn),我倒是想一年給江城招商引資上百億,可我說出去,我做得到嗎?我說出去,又有誰會相信?張主任,你還是仔細斟酌一下,和市里好好談?wù)劊@指標的事情可不是兒戲?!?/br> 張揚打心底瞧不起這幫混跡體制的老油條,平時一個個人模狗樣的,一到做具體工作了,馬上就叫苦連天,張揚道:“你們先別叫苦,現(xiàn)在只是一個初步意向,還沒定下來,如果董紅玉不出事,今年的任務(wù)早就下來了,我明白的告訴你們,當時市里面給的任務(wù)是在去年的基礎(chǔ)上增加一百二十,現(xiàn)在因為董紅玉出事,考慮到招商辦的工作難度,才給減免了百分之二十,你們誰要是不信,自己去找左市長問!” 幾名副主任聽到張揚這樣說也就停下叫苦了,張揚道:“還有,市里面讓我們和企改辦都搬到老市委大院辦公,地方已經(jīng)準備好了,我去看過環(huán)境,還不錯,咱們下周就搬過去!” 肖桂堂道:“這么突然??!” 張揚笑道:“搬過去也好,咱們招商辦整天迎來送往的,在這邊辦公也不方便!”他拿起桌上的文件夾磕了磕,這是他剛剛養(yǎng)成的習慣,表示沒事就可以散會了。 幾名副主任都起身離開了小會議室,來到門外,副主任鄭新海走到肖桂堂身邊嘆了口氣道:“看來今年的日子不好過了。” 肖桂堂道:“天塌下來個大的頂著,咱們又不當家,管這么多干什么?” 張揚把會計孟梅留了下來,孟梅已經(jīng)接到帳戶解凍的通知,她長舒了一口氣道:“總算好了!”這些天她的確被錢給鬧騰怕了。 可張揚馬上發(fā)現(xiàn),帳戶解凍也不是什么好事,孟梅拿著厚厚一沓發(fā)票讓他簽字,這都是之前遺留的問題,張大官人花了整整一個下午的時間,才搞清楚這些發(fā)票的用途,正準備簽字的時候,房門被輕輕敲響了,胡茵茹走了進來,她笑道:“張主任,真是難得,你居然能老老實實呆在辦公室里?!?/br> 張揚抬頭看了看墻上的掛鐘,這才知道已經(jīng)下班了,不由得嘆了口氣道:“煩,真他媽煩,這招商辦的業(yè)務(wù)費真多!” 胡茵茹笑道:“怎么?才剛剛上任就煩了?” 張揚點了點頭道:“身邊沒有個得力的助手!”他把那些票據(jù)扔到抽屜里:“下班了,走人!” 胡茵茹道:“我過來是想讓你幫一個忙!” 張揚笑道:“幫什么忙?只要是你有需要,我一定盡力而為!” 胡茵茹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白了他一眼道:“說正經(jīng)的,我想請于子良、周秀麗夫婦當我們廠的醫(yī)學顧問?!?/br> 張揚想都不想就答應了下來,畢竟他和于子良還是有些交情的,自己出面提起這件事,于子良應當不會拒絕。他馬上就給于子良打了個電話,于子良正和左擁軍一起呢,張揚去江城期間,他和左擁軍又針對醫(yī)療合作的事情談了幾次,態(tài)度已經(jīng)不像開始那么堅決。 張揚給于子良打電話的時候,他正跟著左擁軍考察礦務(wù)局中心醫(yī)院呢,江城市第一人民醫(yī)院剛剛把礦務(wù)局中心醫(yī)院給吞并了,對外說是強強聯(lián)合,事實上礦務(wù)局中心醫(yī)院已經(jīng)成為江城第一人民醫(yī)院的附屬醫(yī)院。 于子良聽到這件事,笑著答應了下來,張揚把電話遞給了胡茵茹,讓她直接和于子良說,胡茵茹在電話里和于子良約定了見面詳談的時間。 放下電話,胡茵茹開心的湊了過來,在張揚的臉上吻了一記。在張揚伸手想去擁抱她之前,輕盈的轉(zhuǎn)了個身,退回剛才的座椅。 張揚驚嘆道:“一陣子沒留意,你動作迅速多了!” 胡茵茹道:“還不是你教得那套武功,我每天都在練習!” 張揚呵呵笑了起來,他教這些紅顏知己武功的目的就是為了讓她們防身,以免遇到意外,現(xiàn)在看來一個個都取得了進展,等到她們的內(nèi)功有根基之后,可以考慮再教一些高深的武功了。 胡茵茹道:“我請你吃飯!” 張揚笑道:“還是南湖那家農(nóng)家菜吧!” 胡茵茹點了點頭,起身先行離去,現(xiàn)在正是政府上下班的時間,她不便和張揚同行。 張揚在辦公室停留了一會兒,這才下樓啟動他的吉普車,行駛到大門口的時候,看到杜天野走了過來,因為杜天野就住在隔壁的政府一招,所以他很少勞動司機,都是步行返回住處。 張揚停下汽車落下車窗道:“杜書記,要不要我送你?” 杜天野也不跟他氣,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去哪兒?一招?” 杜天野搖晃了一下脖子道:“找地方喝酒去吧!” 張揚愣了一下:“今兒這么好的興致?不回去陪你的服務(wù)明星了?” 杜天野瞪了他一眼:“蘇媛媛感冒了!” 張揚笑道:“我覺著您今天怎么有空!”他驅(qū)車向開發(fā)區(qū)南湖水庫的方向駛?cè)ァ?/br> 杜天野也不問他要去哪里,伸手打開了收音機調(diào)到了本地臺,此時正在播出新聞,現(xiàn)在的新聞也的確沒什么實質(zhì)性的內(nèi)容,杜天野聽了兩條就無趣的關(guān)上了:“你在東江鬧騰的挺歡!” 張揚笑了起來:“我那可是為咱們江城干部出氣,咱們徐部長總不能讓人這么欺負!” 杜天野道:“顧書記把我罵了一頓!” 張揚道:“我看他挺好的,在這件事上站在我們一邊??!” 杜天野道:“他說我年輕氣盛,小集體的觀念太重!” 張揚微笑道:“好事啊,通過這件事,你杜書記捍衛(wèi)江城干部利益的形象就樹立起來了,徐部長的事情,也讓咱們江城領(lǐng)導層空前團結(jié)一致對外。” 杜天野聽他這樣說也不禁笑了起來:“你?。∈裁炊际悄愕牡览?,對了,徐彪恢復的怎么樣?” “我看沒什么大事,再休息半個月就差不多了!” 杜天野點點頭,正想說話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卻是蘇媛媛打來的,電話里蘇媛媛的鼻音很重,還在擔心杜天野晚上的吃飯問題,杜天野聽到她生病仍然不忘照顧自己的事情,心里不覺有些感動,輕聲道:“放心吧,我和張揚一起吃飯呢,你安心養(yǎng)病,好好休息幾天,就不要考慮我的事情了。”掛上電話,看到張揚正用眼睛的余光看著自己,有些不滿的瞪了他一眼:“看什么看?沒見過別人打電話?” 張揚樂了:“打電話常見,不過杜書記這么溫柔的打電話我還是第一次見到?!?/br> 杜天野笑罵道:“你小子再胡說八道,小心我革你的職!” “我不信,杜書記剛正不阿,大公無私,怎么能干出公報私仇的事兒?” 杜天野笑了起來,笑聲未落,張揚的電話響了起來,原來是蘇小紅打電話說想讓張揚約杜天野一起吃飯,感謝杜天野上次救她的事情。張揚一邊聽一邊笑著看了看杜天野,他答應道:“這樣吧,你現(xiàn)在就去南湖農(nóng)家菜,胡茵茹也去了,晚上你請吃飯!” 掛上電話,杜天野忍不住問:“誰???咱兩人吃飯用不著那么興師動眾吧?” “我說杜書記,我和胡茵茹約好了一起吃飯,是你硬跟著蹭飯,至于還有誰來,跟你沒關(guān)系吧?” 看到蘇小紅的時候,杜天野也放下心來,蘇小紅笑道:“杜書記,我一直想找個機會表達一下謝意,可是考慮到您工作太忙,不敢驚擾您,今天湊巧有了這個機會,這頓飯一定得讓我做東!” 胡茵茹道:“得,紅姐來了,那我就把這次請的機會讓給你!” 杜天野微笑道:“既然坐在一起,大家還是只談友情,其他的事情不用提!”他是在暗示蘇小紅不要把書記掛在嘴上。 蘇小紅何等的世故,馬上明白了杜天野的意,微笑道:“那我斗膽叫聲杜哥了!”變化之快,讓胡茵茹和張揚都不得不佩服,反正讓胡茵茹,這聲杜哥是無論如何喊不出口的。 杜天野雖然心中覺著有些不妥,可也沒提出反對,畢竟張揚在這里,在場也沒有外人,蘇小紅這樣稱呼倒也沒什么。 蘇小紅道:“吃什么?” 張揚道:“菜我點過了,燒了只大雁,燉了只野生甲魚,配了四道素菜!” 蘇小紅這才想起自己把酒落在車里了,起身出去拿酒,回來的時候抱著一個五斤裝的酒壇子走了進來。 張揚和杜天野都是酒國高手,從那壇子就看出有些不同,杜天野接過那壇酒,看了看,有些驚奇道:“這壇酒可有年頭了。” 蘇小紅笑盈盈并不說話。 杜天野把那酒壇子翻來覆去看了一遍,又舉起看了看底部,愕然道:“這壇酒有五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