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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醫(yī)道官途在線閱讀 - 第二百五十九章【美酒佳人】

第二百五十九章【美酒佳人】

    蘇小紅道:“五十年還要多,我爺爺過去是紡織廠的,抗日戰(zhàn)爭勝利的時候,他聽到消息,專門買了八壇酒,在老宅子里埋了起來,他說抗日戰(zhàn)爭打了八年,中國不知要多久才能恢復(fù)元氣,老百姓才能過上好日子。當時埋下這八壇酒的時候,酒就已經(jīng)窖藏了十年,所以算起來酒應(yīng)當是一九三五年左右釀造的,到49年解放的時候,我大伯凱旋歸來,爺爺開了一壇酒,抗美援朝的時候,我二伯回來,爺爺又開了一壇,后來不久國內(nèi)政治風云變幻,我爺爺被抓,因為生病再加上心里冤屈,很快就離開了人世,我大伯他們也因為爺爺?shù)氖虑槭艿搅藸窟B,誰都想不起還剩下六壇酒了。直到文革結(jié)束之后,我爸爸方才想起這件事,那時候我還小,記得爸爸和二伯開了一壇酒,兩人都喝醉了,又是哭又是笑,過了沒多久,我爸爸去世了,我二伯也在八五年離開了人世,我也漸漸淡忘了這件事,前兩天老房子要拆遷,我忽然想起了這件事,在院子里挖出了六壇酒,如今都存在了皇家假日的酒窖里面,今天請杜哥吃飯,所以我特地帶了一壇!”

    杜天野道:“這么珍貴,我都有些誠惶誠恐了!”

    蘇小紅道:“你是我救命恩人,一壇酒算什么?”

    張揚素來知道蘇小紅善于交際,心說蘇小紅該不是看上杜天野了吧?他心中替杜天野警惕著,畢竟蘇小紅和洪偉基的事情鬧得滿城風雨,杜天野政治前途大好,可不能被她影響。張揚笑道:“我也喜歡喝酒,你怎么不拿出來給我喝?”

    蘇小紅道:“上周才想起來的事情,你要喝只管去拿!”

    張揚從杜天野手中接過那壇酒,掂了掂份量,然后拍去臘封泥封,一股誘人的酒香飄逸在空氣之中,張揚在小黑碗中倒了一碗,酒色清冽,醇香撲鼻。

    杜天野贊道:“好酒!”

    胡茵茹招呼老板將涼菜送上來,這時候,外面飄飄灑灑下起了雪。

    蘇小紅開了瓶紅酒給胡茵茹和自己倒上,她舉起酒杯道:“咱們今天開懷暢飲不醉無歸!”

    杜天野爽快的大聲道:“好!”他仰首干了這碗酒,只覺著美酒下肚,純正綿長,綿軟醇厚,酒香沁入肺腑,腹中一種溫熱的感覺舒展開來,瞬間傳遍全身,每一個毛孔都感到舒服。

    張揚也是一口干了那一碗酒,贊道:“好酒!真是好酒!”

    胡茵茹笑道:“你是個酒貓,今天讓你遇到了好酒恐怕要一滴不剩了?!?/br>
    杜天野道:“好酒可不能一個人獨享!”

    張揚道:“這酒讓我忽然想起了洛陽春!”

    “洛陽春?”杜天野對酒文化浸yin頗深,可是也從未聽說過這種酒。他怎知道張揚是在懷舊呢。

    張揚笑道:“偶然喝到的,小作坊,現(xiàn)在已經(jīng)關(guān)門多年了!”他倒是沒說假話,那酒坊關(guān)門至少也得有一千年了。

    胡茵茹和蘇小紅的談話和生意有關(guān),胡茵茹因為業(yè)務(wù)上的原因,已經(jīng)將皇家假日列為簽單單位,對蘇小紅新搞得一個女子美容會所很感興趣,女人聊起美容總是沒完沒了。

    張揚和杜天野則聊著別的事情,張揚道:“你房子弄好了沒有?”

    杜天野點了點頭:“好了,下周就搬過去住,今年春節(jié)我把父母都接過來,讓哥哥jiejie他們?nèi)嫉浇沁^年!”

    張揚想了想,自己最近很忙一直都沒有顧得上回春陽探望父母,也應(yīng)該抽空回去一趟了。

    杜天野從窗口望去,夜幕已經(jīng)降臨,大雪將山川河流覆蓋,到處都是一片銀裝素裹的景象。

    胡茵茹輕聲道:“雪景真美!”

    蘇小紅嘆了口氣道:“看來今晚我的皇家假日又沒有什么生意了?!?/br>
    張揚微笑道:“下雪天喝酒天,這樣的天氣里喝酒最爽不過!”

    杜天野想到的卻是這場雪將會給江城帶來的麻煩,明天交通政部門的壓力又要大了,江城的交通狀況面臨的壓力很大,希望年后三環(huán)工程竣工通車之后,公交通狀況能夠有所改善。

    張揚和杜天野都是海量,短短兩個鐘頭一壇酒已經(jīng)被他們干了個底兒朝天,當然張揚是主力軍,杜天野也喝了將近二斤。他看到雪仍然沒有停的跡象,起身道:“該走了,否則大雪就要封了?!?/br>
    張揚道:“我送你!”

    蘇小紅道:“還是我來送吧,你喝了這么多酒不安全,茵茹,你送張揚回去!”

    杜天野也道:“你那吉普車就扔在這里吧,等明天再過來開!”

    張揚點了點頭,蘇小紅已經(jīng)把帳結(jié)了,杜天野上了她的奧迪車,雪天滑,蘇小紅也不敢開快,過了好一會兒,她才駕駛著那輛紅色的奧迪消失于遠方的道之上。

    胡茵茹向張揚要了他的吉普車鑰匙,雪這么大,還是開四驅(qū)車穩(wěn)當一些。

    張揚只是略帶酒意,微笑道:“我沒事兒,開車絕無問題!”

    胡茵茹小聲道:“這么大雪,咱們今晚就不回去了!”

    張揚愣了愣,一時間并沒有反應(yīng)過來:“那啥,你打算在車里?車里冷!”

    胡茵茹紅著俏臉啐道:“不要臉!你想哪兒去了!”她拉開車門啟動了吉普車,張揚也跟著鉆了進去。

    胡茵茹并沒有跟在蘇小紅的奧迪車后走,而是駛向相反的方向,沿著南湖水庫的大堤小心行進,張揚這才明白她是要去小南湖別墅,張揚笑道:“那兒能住人了?”

    胡茵茹嫣然一笑道:“去了你就知道!”

    短短的一段,胡茵茹足足開了半個小時,木屋別墅的屋頂已經(jīng)被白雪覆蓋,胡茵茹停下吉普車,張揚率先走了下去,卻見木屋靜靜佇立在山水之間,宛如一幅絕美的圖畫。

    胡茵茹挽著他的手臂,沿著被白雪覆蓋的小走了過去,打開院門,進入其中,院子里的一切也都被白雪蓋住,剛剛建好的游泳池還沒有注水,里面也覆蓋著白雪。

    胡茵茹從手袋中取出鑰匙,將房門打開,一股木材的香味迎面而來。走入房內(nèi),她拍了下手掌,大廳的燈光亮了起來,橘色的燈光,讓剛剛經(jīng)歷風雪的他們感到一陣溫暖。

    木屋內(nèi)的陳設(shè)也都以原木為主,讓人感到溫暖溫馨,張揚在沙發(fā)上坐下,胡茵茹將鑰匙扔在茶幾上:“你歇會兒,我去燒壺開水!”

    張揚點了點頭,他沿著樓梯走上二樓,木屋共有三個主臥,兩間房,此外還有三間浴室,兩間廚房,廳也是一大一小,從二樓的廳拉開房門可以走向木質(zhì)平臺,在平臺之上,極目遠眺,小南湖的景色盡收眼底。小南湖已經(jīng)完全冰封了,上面落了一層厚厚的積雪,看起來就像是平整的一片雪原。

    張揚忽然想到,如果此時自己的紅顏知己都在身邊,那該是怎樣的幸福,左擁右抱,爐前夜話,人生如此夫復(fù)何求?

    胡茵茹悄悄出現(xiàn)在他的身后,從身后抱住張揚的身軀,柔聲道:“外面冷,回屋去吧!”

    張揚拍了拍她的手背,兩人一起走入木屋,柔和的燈光帶給人溫暖的同時,一種曖昧的氛圍也輕易滋生了出來,坐在沙發(fā)上,喝了一杯胡茵茹泡好的紅茶,張揚的手又開始不安分的在她身上活動了起來。

    胡茵茹媚眼如絲,嬌軀緊貼在張揚的身上,呼吸也變得急促了起來,終于忍受不了張揚可惡的大手,嬌聲道:“沖個澡,睡吧?”

    張揚當然明白她話里的含義,正準備起身去洗澡間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接通電話,卻是顧佳彤打來的,顧佳彤還沒說話就打了兩個噴嚏:“張揚,我在機場!“張揚沒明白她的意:“這兒雪大,你就別趕著回來了!”

    顧佳彤道:“江城機場,飛機晚點了兩個小時,好不容易才降下來了,本想給你個驚喜,這機場大巴又壞在半上了,你在哪兒,快來接我!”

    張揚看了看胡茵茹,一時間不知該怎么回答,愣了下方才道:“我這就去接你,機場是嗎?”在得到顧佳彤肯定的答復(fù)之后,張揚方才掛上電話,心說這下麻煩了,胡茵茹和顧佳彤撞在一塊了,今晚這碗水究竟怎么端平?

    胡茵茹的表情卻沒有任何異樣,她柔聲道:“你去洗澡吧,我去接佳彤姐,你喝酒了,雪又大,開車不安全!”她拿起茶幾上的鑰匙。

    張揚道:“你小心一點!”

    胡茵茹笑道:“知道了,她在張揚臉上親吻了一記,起身離去。

    張大官人吸了一口氣,走入浴室內(nèi),泡在放好熱水的浴缸中,腦子里這會兒也有些暈乎乎的,胡茵茹知道他和顧佳彤的關(guān)系,顧佳彤也明白他和胡茵茹之間的曖昧,可是這層窗戶紙終究還是沒有捅破,今晚自己還是老老實實的。

    顧佳彤在機場上等了近一個小時,方才看到張揚的吉普車過來,她拿著行李從大巴車上走了下去,拉開車門,才看清來接自己的是胡茵茹,她一想就知道胡茵茹和張揚在一起,笑道:“他怎么沒來?”

    胡茵茹道:“喝多了,我擔心他開車出事,所以過來了!”

    顧佳彤在副駕坐好了,輕聲道:“起飛的時候還好好的,到了江城就下起雪來了!”

    胡茵茹道:“今晚請杜書記吃飯,所以他多喝了兩杯,看到下雪,就沒走,今晚在木屋住下了。”

    顧佳彤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其實她對張揚和胡茵茹之間的關(guān)系早就心知肚明,也早已接受了這件事,不過畢竟兩人沒有在這種問題上直接探討過。

    胡茵茹也不好意說,只是開著車默默向小南湖木屋的方向駛?cè)ァ?/br>
    因為雪越下越大,所以車速不得不放得很慢,顧佳彤道:“早知道這樣,我就在機場賓館住下了,省得麻煩!”

    胡茵茹俏臉微微一熱:“佳彤姐,不麻煩的,木屋剛剛建好,你還沒有去看過!”

    “這么快?”

    “嗯,就是按照你上次寄來的設(shè)計圖建設(shè)的,為了免去麻煩,木屋的產(chǎn)權(quán)是我的名字!”

    顧佳彤并沒有介意。

    可胡茵茹覺著有解釋的必要:“我可以隨時改成你的名字!”

    顧佳彤淡然笑道:“茵茹,如果我介意,我還會請你去給我管理藥廠嗎?”

    胡茵茹臉上一熱,看來反倒是自己多想了。

    當初顧佳彤在知道張揚和楚嫣然確定關(guān)系的時候,的確有過失落,可很快她就接受了現(xiàn)實,她一度嘗試過要疏遠張揚,沒過多久就意識到自己根本無法做到,在弟弟出事之后,她想到的第一個人就是張揚,也許張揚無法帶給她婚姻,可是他所帶給自己的那種安全感和溫暖感是任何人都無法取代的。

    胡茵茹是個理智而清醒的女人,她從一開始愛上張揚,就已經(jīng)明確了自己的位置,很好的擺正了她在以后和張揚之間的關(guān)系,她甚至看出了張揚的困擾,想要替張揚解決一些麻煩。

    回到別墅的時候,已經(jīng)是午夜十二點了,張揚已經(jīng)去房間里睡了,這讓顧佳彤和胡茵茹自在了許多,胡茵茹給顧佳彤安排好了房間,自己去一樓房睡了。

    留給顧佳彤的臥室是最大的一間,奔波了大半天,顧佳彤實在有些疲憊了,她躺在溫熱的浴池中,靜靜放松著自己的嬌軀,房門被推開了,顧佳彤驚聲道:“誰?”

    從鏡中已經(jīng)看到張揚笑瞇瞇溜了進來,一雙眼睛望著顧佳彤水汽縈繞中的玲瓏嬌軀,充滿了渴望。顧佳彤紅著俏臉,將手中的毛巾向他扔了過去,張揚和浴巾一起飛了過來,雙手落在顧佳彤光滑的香肩上,俯下身在她俏臉上親吻了一記。

    顧佳彤啐道:“你不是喝多已經(jīng)睡著了嗎?”

    “我裝的!”

    顧佳彤嗔道:“我不在江城,你看來沒少做壞事!”張揚展開臂膀?qū)㈩櫦淹膵绍|從浴池中抱了出來,顧佳彤發(fā)出一聲尖叫,可馬上又閉上了櫻唇,生怕自己的聲音驚擾到胡茵茹。

    張揚為顧佳彤裹上浴巾,微笑道:“不怕,這木屋特地做過隔音處理,聽不到的!”

    顧佳彤被他抱在懷中,有羞又喜,摟著他的脖子,櫻唇湊在他耳朵上輕輕咬了一下:“我累了!”

    張揚抱著她走出浴室,低聲道:“我就是過來幫你放松的!”

    顧佳彤被他拋在床上,嬌軀隨著床墊上下起伏著,不等她停頓下來,張揚已經(jīng)餓虎撲食般沖了上去,顧佳彤潔白細膩的玉臂伸了出去,將床頭燈熄滅。

    室內(nèi)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她感覺到身上泛起一股涼意,隨即張揚灼熱的身軀便壓迫了上來,顧佳彤緊擁住張揚的身軀,黑暗中感到灼熱堅挺的感覺迅速充滿了自己,她禁不住啊了一聲,乞憐道:“你溫柔些……”

    “偏不!我是個粗人!”

    顧佳彤在他手臂上輕輕擰了一下,聲音卻無比溫柔道:“怎樣我都喜歡!”

    雪落無聲,胡茵茹已經(jīng)睡去,可朦朧中,卻感到有人來到了自己身邊,她有些驚詫的轉(zhuǎn)過身,差點叫出聲來,櫻唇卻被人捂住,聽到張揚的聲音道:“是我!”

    胡茵茹緊繃的嬌軀這才放松下來,從這廝的身體狀態(tài)她馬上就猜到他想做什么,紅著俏臉啐道:“你不老老實實回去,不怕佳彤姐知道?”

    張揚笑道:“她累了!”

    胡茵茹小聲罵道:“荒唐,你折騰的還不夠……啊……”

    張揚俯身親吻著胡茵茹的櫻唇,溫暖的大手撫摸著她的嬌軀,輕聲道:“奇怪,蘇小紅的這酒里不是加了春藥了吧?我怎么這么興奮……”

    蘇小紅帶來的酒當然沒有任何問題,張揚如此神勇興奮,不僅僅是因為酒精的作用,他試圖讓顧佳彤和胡茵茹都感受到他的關(guān)愛,他并不想她們中的任何一個感到被自己冷落而覺得委屈。

    顧佳彤醒來,穿著睡衣來到廳,發(fā)現(xiàn)胡茵茹已經(jīng)在哪里準備早餐,兩人目光接觸在一起,彼此都有些臉紅心跳,昨晚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她們心里都明明白白,暗罵張揚荒唐的同時,也不覺感到有些尷尬。

    胡茵茹率先打破了這種尷尬的氣氛,輕聲道:“他一早去上班了!”

    顧佳彤隨口道:“真是精力旺盛!”話一說出口頓時覺得有些不妥,在看胡茵茹,胡茵茹的臉已經(jīng)紅了,相必自己也是一樣。

    兩人雖然都是在商場上久經(jīng)風浪,可是昨晚這樣的經(jīng)歷卻從未有過,單獨相對之時不免覺得有些害羞和難堪。

    胡茵茹道:“冰箱里沒什么吃的,好在還有些雞蛋和方便面,講究一些吧!”

    顧佳彤笑了笑,兩人在餐桌上相對而坐,彼此的目光都落在對方的粉頸之上,她們的頸上都留下了一個深深地吻痕。顧佳彤咬了咬櫻唇,張揚真是可惡到了極點,她幾乎能夠斷定,他是故意為之,特地留給她們一個記號。

    胡茵茹輕聲道:“雪還沒停,假如他中午不給我們送飯過來,恐怕我們就要餓肚子了。”

    “他是個壞東西!”

    胡茵茹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兩人彼此對望著,心中都明白對方在想著什么,忽然一起笑了起來。

    張揚也很開心,雖然他沒有把胡茵茹和顧佳彤拽在一起大被同眠,不過從昨晚兩人的表現(xiàn)來看,顯然她們已經(jīng)接受了彼此的存在,這是一個很好的開始,張揚開始構(gòu)想著他的未來計劃,他開始看到了和諧相處的希望。

    大雪給江城的交通帶來了極大地不便,張揚從小南湖別墅前往市委市政府辦公樓,十多公里的距離,目睹了五起車禍。

    交通政已經(jīng)充分動員了起來,可仍然無法適應(yīng)在短時間內(nèi)鏟除積雪的要求,許多企事業(yè)單位也自發(fā)的組織鏟雪,上不時可以看到騎車的人摔倒。

    雪地上四驅(qū)車的優(yōu)勢就充分顯現(xiàn)出來了,雖然如此,張揚來到市委市政府辦公大樓還是花了四十多分鐘,市委市政府到底不一樣,院落之中,門前的道全都清掃的干干凈凈,不過雪還在零星的下著,不多時地面上又覆蓋了薄薄的一層。

    張揚先去了企改辦,發(fā)現(xiàn)企改辦主任馬華成還沒有到,幾個小青年正靠在暖氣旁聊天,朱曉云看到張揚進來,驚喜的喊了起來。

    張揚笑道:“大清早,別一驚一乍的!”崔杰忙著去給他泡茶。

    陳建和何樹雷兩個則每人過來扶著他的一條胳膊請他坐下。

    張揚道:“怎么?真把我當外人了?我還是企改辦副主任呢!”

    崔杰把茶放在張揚面前:“張主任,您現(xiàn)在一心都撲在了招商辦,最近都沒見您到這邊來了!”

    張揚哈哈笑道:“你們辦事我放心,企改辦現(xiàn)在已經(jīng)上了軌道,招商辦那邊卻是一盤散沙,我當然得緊著那邊處理!”說這話的時候心中不免有些得意,自己現(xiàn)在等于把握著兩大部門的權(quán)柄,風光程度就是在江城諸多的正處級干部中也不多見。

    朱曉云道:“張主任,現(xiàn)在江樂可威風了,當了市委書記的秘書,以后仕途長期看好?!?/br>
    張揚笑道:“怎么?后悔了?要不你把蘇強給蹬了,現(xiàn)在換還來得及!”

    朱曉云紅著臉啐道:“張主任,哪有這樣說人家的!”

    一群人同聲笑了起來。

    陳建道:“張主任,聽說企改辦和招商辦要一起搬家?”

    張揚點了點頭道:“不錯,搬到老市委大院,共用一座辦公樓,到時候我就方便了,省得樓上樓下的來回竄?!?/br>
    何樹雷道:“張主任,聽說董紅玉這次罪名不輕,好像貪污了許多!”

    張揚道:“跟你有關(guān)系嗎?”

    何樹雷訕訕笑道:“沒關(guān)系!”

    “那就別問,體制中講什么?”

    朱曉云道:“各人自掃門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

    張揚指著朱曉云道:“學壞了啊,誰教你的?是不是蘇強那個混小子!”

    朱曉云道:“跟他沒關(guān)系,這是我自己悟出來的!”

    眾人說笑的時候,馬華成夾著把破雨傘走了進來,他和張揚打了個招呼,嘆了口氣道:“雪又下大了,有幾年沒下過這么多大的雪了?!?/br>
    崔杰道:“馬主任嘆什么氣???今年麥蓋三層被,明年枕著饅頭睡,好事啊!”

    馬華成道:“有好事也有壞事,許多地方都停電了,大家上班也不方便,交通部門的壓力很大?!?/br>
    朱曉云道:“馬主任到底是老干部,考慮的就是全面。”

    馬華成笑了笑,向張揚道:“招商辦那邊的工作順利嗎?我聽說市里今年給你們加了不少的任務(wù)!”

    張揚道:“我過去以為企改辦是個乞丐辦,可現(xiàn)在看看,招商辦才是真正的乞丐辦,專門伸手向別人化緣的?!?/br>
    馬華成道:“現(xiàn)在的乞丐萬元戶也不少!我看那些市民廣場上乞討的,每月收入比我還高呢!”

    張揚道:“中國這么大,什么人都有,這些現(xiàn)象多了去了?!?/br>
    馬華成知道招商辦的近況并不好,他低聲道:“聽說市里給招商辦壓任務(wù)壓得很重!”

    張揚笑道:“具體任務(wù)還沒下來,消息已經(jīng)滿天飛了。”

    馬華成微笑道:“我在體制中混了這么久,還是認識幾個人的。”他停頓了一下道:“張主任,有什么我可以幫忙的?”

    張揚道:“我想從你手里把崔杰給借過去幫忙!”其實崔杰這幫人全都是他從旅游局里帶出來的,現(xiàn)在招商辦頭緒太多,沒有個可心的助手不行,所以張揚想到了崔杰。

    馬華成很愉快的點了點頭:“沒問題!”他接著又道:“我兒子馬德軍在國資委,脾氣有些倔強,我想讓他過來跟張主任錘煉錘煉?!?/br>
    馬華成的這個面子張揚還是要給的,他點了點頭:“成,手續(xù)方面馬主任自己辦吧,招商辦這邊沒問題,我肯定接收!”

    馬華成笑著道:“張主任以后一定要多帶帶他!”其實他兒子的年齡比張揚還要大三歲呢,不過論起級別馬德軍要比張揚差多了,到現(xiàn)在也不過是個小小的科員。

    張揚讓崔杰過去只是第一步,崔杰做事很周密,他在旅游局辦公室多年,對機關(guān)的一套很清楚,而且寫的一手的好文章,單單是整理文件報告就省去了張揚的不少功夫。

    招商辦看起來人不少,可張揚找不到一個得力助手,五名副主任全都是碌碌無為的家伙,另外四個人也都是一些通過關(guān)系進來的。就憑著這幫人,想要完成市里交給的任務(wù)根本沒有可能。想要讓招商辦的工作迅速開展起來,就必須迅速建立自己的班底。

    張揚針對這件事和杜天野進行了商談,他想要擴大招商辦的規(guī)模,體制中人員就這么多,張揚想要面對社會進行招聘,只要是有能耐的,就可以進入招商辦,當然他招聘的這些人不會有正式編制,招商辦聘用體制外人員,張揚并非是第一個開先例者,云安省南源市已經(jīng)走在了他們前頭,聽說云安省的招商辦搞得紅紅火火,和那幫從社會上招來的大能有關(guān)。

    市委書記和市長都先后點頭,張揚的招聘計劃等于得到了認同,可他要向社會上招聘人才的事情,在招商辦內(nèi)部卻一石激起千層浪,引起了巨大的反響。

    首當其沖的自然是五名副主任,他們一致認為張揚是在胡搞,招商辦是政府直屬部門,不是國家公務(wù)員根本沒有資格進入招商辦,可張揚這么一搞,無論是誰,只要有能力拉來投資,就可以進入招商辦,成為他們中的一份子,這簡直是亂彈琴,如果這樣下去,國家機關(guān)和私營企業(yè)有什么不同。

    肖桂堂聯(lián)合一幫副主任去市長左援朝那里提意見,幾位副主任的情緒都有些激動,肖桂堂道:“左市長,我們實在是不能理解,招商辦是正式國家部門,怎么可以向社會招聘呢?我們這些人那一個不是經(jīng)手黨和國家考驗多年的老同志,張主任這么搞,國家機關(guān)的威嚴何在?政府的制度何在?也許他招進來的一些人擁有一些招商引資的能力,可政治覺悟呢?我們機關(guān)部門,不可以讓一群缺少黨性原則的人進來。”

    左援朝笑了起來:“招聘還沒有開始,你們一個個意見怎么這么大?張揚提出招聘,并不是說讓招聘的這些人全都進招商辦!”

    副主任王海泉道:“可是這些人終究要打著我們招商辦的旗號去招商引資,左市長,假如他們做了不好的事情,豈不是要影響招商辦,甚至影響到江城市政府的整體形象?!?/br>
    左援朝心里有些不爽了,他淡然道:“你們考慮的可真是周到。”

    王海泉道:“如果真的讓這幫社會閑雜人員混進了招商辦,我這個副主任也不想干了!”王海泉只是隨口這么說說,他想借此表達對張揚面對社會招聘的憤怒。

    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事情發(fā)生了,左援朝道:“不想干啊,想不通??!那就先休息吧!”

    王海泉愣了:“左……市長……我不是這個意……”

    “那你什么意?”

    “我開玩笑的!”

    左援朝冷笑起來:“開玩笑?你們這群人跑過來就是為了跟我開玩笑?我抽出時間會見你們,就是聽你們開玩笑?”左援朝面孔緊繃,殺氣隱現(xiàn)。

    肖桂堂那幫人頓時意識到事情不妙,左援朝發(fā)威了,而且他像是玩真的,肖桂堂慌忙向左援朝告辭:“左市長,我們不耽誤您工作了,我們走了!”

    王海泉也跟著灰溜溜離去,他現(xiàn)在恨不能多生兩條腿,馬上離開左援朝的辦公室。沒等他走出門外,左援朝叫住他:“王海泉,馬上就要召開市人大,趙主任那兒缺人,回頭我給他說一聲,你去幫忙整理檔案吧!”

    王海泉眼前一黑差點沒暈過去,在一幫同僚的簇擁下離開了市長辦公室,周圍幾個人看著王海泉,都報以同情的目光,王海泉滿臉委屈的看著肖桂堂,今天來找左援朝,倡議人是肖桂堂,他只是個跟隨者,沒想到最后左援朝的火全都發(fā)在了自己身上。

    肖桂堂也覺著有些不好意,可左市長既然發(fā)了話,他們也沒那本事改變,這次的集體抗議頗有些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意,非但告張揚的黑狀沒有成功,反而把王海泉從招商辦里踢了出去。

    天下間沒有不透風的墻,最近張揚通過江樂和幾位市長秘書都走得很近,五名副主任聯(lián)合去左援朝那里上告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他的耳朵里,張揚聽說王海泉被左援朝給免了,樂得差點沒笑掉大牙,不過樂歸樂,這都是私底下,表面上張揚沒有流露出任何的得意,招商辦的內(nèi)部會議上,張揚特地提出要給王海泉送行,一說送行,王海泉的臉色越發(fā)難看,他一言不發(fā)的站了起來,轉(zhuǎn)身就走出了小會議室,人都是有血性的,王海泉也是如此,既然已經(jīng)被踢出了招商辦,他沒必要留在這里看人家白眼。

    張揚看了看以肖桂堂為首的四名副主任,有了旅游局工作的經(jīng)驗,現(xiàn)在張揚對這種事情的處理已經(jīng)有了一定的經(jīng)驗,他淡淡笑道:“看來王副主任對咱們招商辦還是很有感情的,多好的同志,那啥……咱們言歸正傳,今天把大家叫來開會的目的一是給王副主任送送行,二是說說搬家的事情,這第三嘛就是講講咱們近期工作的重點——招聘!也就是招兵買馬!”

    沒人說話,所有人都已經(jīng)知道招聘外來人員已經(jīng)成為事實,沒有人再提出抗議,王海泉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只不過因為多說了一句話,就被代市長左援朝給踢了出去,左援朝這么做的用意很明顯,他在殺雞儆猴,讓所有人都看清楚,他是無條件支持張揚的。肖桂堂為首的幾名副主任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明白了,至少在江城沒有說理的地方,左援朝支持張揚,市委書記杜天野和張揚的關(guān)系更是不用多說,他們幾個人就是抱一塊也斗不過人家。

    張揚道:“大家對招聘工作有什么建議沒?”他望向肖桂堂道:“肖主任?”

    肖桂堂搖了搖頭:“我沒什么建議,張主任怎么說就怎么辦吧!”

    張揚心中暗樂,他清了清嗓子道:“既然這樣,我就說了,我們招商辦初步擬訂要成立一個新的科室,招聘六名科室成員,這六個人要求能力強,社會關(guān)系廣,有社會責任感,熱愛國家,熱愛社會主義!”說到這里他停頓了一下:“報紙上已經(jīng)刊載了出去,具體的招聘工作由我和崔杰同志負責,政審方面由肖主任負責,大家看怎么樣?”

    幾名副主任無精打采的點了點頭,都表示沒有什么意見。

    張揚面對社會上招聘人才的時候并沒有想到報名會如此火爆,他們臨時在老市委會議室組建的招聘辦公室在第一天就迎來了三百六十七人,這樣的場面是張揚沒有預(yù)料到的,他臨時把招商辦其他人全都給調(diào)了過來,又讓企改辦的那幫年輕人過來,還通過姜亮抽調(diào)了六名警察在現(xiàn)場幫忙維持秩序。

    不過來的人雖然很多,素質(zhì)卻是良莠不齊,張揚被吵嚷的頭疼,干脆把現(xiàn)場招聘交給崔杰負責,自己去了江城制藥廠。

    顧佳彤這兩天都在江城,新藥已經(jīng)正式投產(chǎn),根據(jù)目前的訂單情況,銷售極其看好,她剛剛在電腦中初步預(yù)估了第一季度的利潤,回報之豐厚實在是她當初沒有想到的。

    顧佳彤聽到秘書小何的通報,知道張揚來了,她微笑道:“請他進來!”

    話音剛落,張揚就推門走了進來,顧佳彤坐在大班椅上,雙手并攏在一起,手指抵著下頜,含笑望著張揚道:“張主任今天怎么有空來我這里?”

    張揚看了看顧佳彤的這間辦公室,嘖嘖贊道:“真是不錯,顧總就是有品味,這辦公室看起來就透出一種現(xiàn)代感!”

    顧佳彤笑了起來:“是我的一個設(shè)計師朋友幫忙弄得,走得歐美時尚風格!”

    張揚來到她對面坐下,拿起顧佳彤的茶杯喝了一口,這才覺察到里面是紅糖茶,皺了皺眉頭。

    顧佳彤嗤嗤笑道:“什么你都喝,人家來那個了!”

    張揚也啞然失笑。

    顧佳彤起身給他倒了杯紅茶,放在他面前。

    張揚握住她的纖手,一下把她拉倒在自己的懷中,抱起她的嬌軀讓她坐在自己雙膝之上,輕聲道:“怎樣,最近肚子不痛了吧?”

    顧佳彤極其嫵媚的看了他一眼:“自從吃了你給我開得那付藥之后就已經(jīng)好了,你還真是一個婦科圣手呢!”

    張揚笑瞇瞇道:“不僅如此,現(xiàn)在你才是真真正正的女人!”

    顧佳彤紅著臉在他身上打了一下,手臂勾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吻了一記,小聲道:“奇怪,你每次都直接……可我為什么沒有懷孕呢?”

    張揚哈哈笑了起來。

    顧佳彤羞得無地自容,狠狠擰住了他的耳朵:“看你還敢笑!”

    張揚道:“我用內(nèi)力滅活了,這世上有我這種本事的不多!”

    顧佳彤紅著臉道:“我還以為你有問題呢?”

    張大官人佯怒道:“居然懷疑我有問題,要不要試試?”

    顧佳彤嚇得推開他道:“別胡鬧,人家不方便!”

    此時秘書又通報說胡茵茹來了,顧佳彤從張揚身上起來,回到位置上坐下,迅速整理好衣服。

    胡茵茹走入辦公室內(nèi),向張揚笑了笑,她是向顧佳彤匯報生產(chǎn)情況的。

    張揚望著顧佳彤和胡茵茹親切交談,兩人之間的配合如此默契,心中不覺生出莫名的安慰,這就是境界,這就是張大官人期望達到的境界。

    胡茵茹把情況匯報完之后,轉(zhuǎn)身就走了,什么時候該做合理的回避,她內(nèi)心中清楚得很。

    胡茵茹走后,顧佳彤從手袋中取出一張銀行卡交給張揚道:“這張卡,你拿著先用?!?/br>
    張揚有些納悶道:“干什么?真把我當吃軟飯的了?”

    顧佳彤笑道:“哪有?咱們藥廠你是科技入股,雖然在廠方股權(quán)資料上沒有標明這一點,可我總不能平白無故的貪沒屬于你的東西?!?/br>
    張揚道:“咱們倆之間還分彼此嗎?”

    顧佳彤很認真的說道:“雖然不分彼此,可是這是你的錢,哪怕你拿著這筆錢再花在我的身上,也一樣要把錢給你!”她堅持吧卡遞給了張揚,小聲道:“不過卡上是我的名字,避免有人在這件事上做文章!”她為張揚考慮的很周到。

    張揚笑道:“佳彤姐,這里面有多少錢?”

    顧佳彤笑道:“其實我給你的并不多,按照這幾種藥物銷售利潤的百分之十給付!”

    張揚道:“到底有多少?”

    顧佳彤道:“里面現(xiàn)在有二十萬,按照目前的銷售情況,每年里面應(yīng)該不會低于一百萬吧!”

    張揚嚇了一大跳,我靠,錢居然這么好賺,自己稀里糊涂就成了百萬富翁了。

    他把卡收好,微笑道:“中午想吃什么?我請!江城的酒店隨便你點!”

    顧佳彤被他這暴發(fā)戶的模樣逗笑了:“不過,你還是不要太高調(diào)了,畢竟是國家干部,讓人指著你的脊梁骨說三道四就不好!”

    張揚點了點頭。

    顧佳彤又道:“你今天不用上班?不是說招商辦很忙嗎?”

    張揚這才把招聘的事情跟她說了,顧佳彤忍不住笑道:“廣招賢士的確是件好事,不過你這樣招聘缺少明確的目的性,我給你一個建議!”

    張揚很誠懇的向前欠了欠身子:“請顧總指教!”

    顧佳彤笑道:“真正說到搞招商,首先要有廣泛的人脈,這一點,你具有相當?shù)膬?yōu)勢,我、茵茹、楚嫣然、甚至包括你周圍的那些朋友,無論哪一個都可以勝任你招商辦的工作?!?/br>
    張揚點了點頭道:“要不干脆你們?nèi)ノ夷睦锔傻昧?!?/br>
    顧佳彤道:“你老實點聽著!”

    張大官人馬上正襟危坐。

    顧佳彤道:“我們可以給你當顧問,平時也可以幫你留意招商信息,并及時將這些消息傳遞給你,但是招商辦具體的工作,我們是沒有時間和精力顧及的,我周圍的朋友里不乏這種能人存在?!?/br>
    她拉開抽屜,拿出自己的通訊錄,從中找到了一個人的名字,指給張揚看了看道:“常凌峰,日本早稻田大學國際貿(mào)易學博士,在日本著名企業(yè)工作多年,如今因病回國休養(yǎng),我在藥廠剛剛成立的時候曾經(jīng)考慮過他,不過他對經(jīng)商已經(jīng)沒有太多的興趣,他家世很好,父母都是東江科技大學的老教授,哥哥常凌空是南錫市常務(wù)副市長,我父親很賞識他。常凌峰今年二十九歲,據(jù)說已經(jīng)有了千萬身家,此人對金錢的追求不高,加上身體不好,如今主要講精力寄托在書畫之中,畫得一手好畫,寫得一手好字?!?/br>
    張揚道:“這是人才啊,佳彤姐,幫我聯(lián)系他!”這廝頗有點求賢若渴的味道。

    顧佳彤笑道:“巧的很,常凌峰正在江城參拜佛祖舍利呢,我這就幫你聯(lián)系他!”她拿起電話,打電話之前又告訴張揚:“此人眼界很高,我雖然幫你聯(lián)系,可是不能保證他一定會甘心去幫你?!?/br>
    張揚道:“沒問題,我向來都是以德服人!說服他,我有足夠的信心!”

    當天中午張揚和顧佳彤一起在南林寺旁邊的功德林素菜館宴請常凌峰,張大官人是不喜歡吃素的,可是為了表示自己的誠意,也是因為隨主便。

    常凌峰身材不高,人很瘦,臉色蒼白,外表看上去有些營養(yǎng)不良,即使在飯店內(nèi),他仍然戴著墨鏡,這讓人感到有些距離感,張揚開始懷疑這樣一個人會有什么本事?

    顧佳彤為他和常凌峰引見之后,張揚主動和常凌峰握了握手,常凌峰道:“我畏光的毛病又犯了,所以到哪兒都帶著墨鏡,兩位不要見怪?!?/br>
    顧佳彤道:“常先生,你身體還是不好?”

    常凌峰苦笑道:“回國養(yǎng)病一年半了,非但沒有好轉(zhuǎn)的跡象,反而越來越差了!現(xiàn)在身上關(guān)節(jié)骨骼到處都疼痛無比,如果遇到陰雨天更是無法忍受?!彼戳丝醋郎系乃夭说溃骸俺燥堃彩?,我見不得半點葷腥,人活到我這種地步,已經(jīng)沒有任何樂趣可言了。”

    顧佳彤道:“常先生,我?guī)堉魅芜^來是特地請你出山的!”

    張揚點了點頭道:“是啊,我負責江城招商辦工作,特地請常先生過去幫忙!”

    常凌峰道:“我和顧總是多年的老朋友,她的面子我當然要給,可是張主任,你也看到了,我現(xiàn)在的身體狀態(tài),實在不適合上班。不過,既然顧總發(fā)話,我就提點自己的看法吧!”

    張揚給常凌峰倒了杯飲料,常凌峰居然連飲料也不喝,他只喝白開水,在張揚看來,常凌峰這種人全無人生樂趣可言。

    常凌峰抿了口涼白開道:“我閑著無聊的時候,了解過江城的經(jīng)濟狀況,其實江城改革的大方向還是不錯的,興建開發(fā)區(qū),改善交通狀況,據(jù)說馬上又要改造火車站,興建飛機場,有句老話叫要致富先修,只有良好的交通環(huán)境,才能更好的吸引越來越多的商前來。但是江城的經(jīng)濟讓我感覺到隨意性太強,可能是你們市領(lǐng)導(dǎo)急于發(fā)展的緣故,東一榔頭西一棒槌,咱們以開發(fā)區(qū)來說,現(xiàn)在江城開發(fā)區(qū)的發(fā)展全無重點!嵐山的經(jīng)濟開發(fā)區(qū)主打高科技,東江經(jīng)濟開發(fā)區(qū)主打家電產(chǎn)業(yè),請問你們江城開發(fā)區(qū)主打的是什么牌?”

    這句話把張揚給問住了,在他看來只要是來投資的當然是越多越好,哪還顧得上考慮主打什么牌的問題。

    常凌峰道:“突出重點做出特色,才能找到發(fā)展的捷徑!”

    張揚道:“突出重點會不會讓投資商認為我們開發(fā)區(qū)做得過為單一呢?”

    常凌峰笑道:“百樣好不如一樣精,做好一樣?xùn)|西,揚名于國內(nèi)外,其他的相關(guān)產(chǎn)業(yè)不用花費太大的功夫,就會隨之發(fā)展起來?!?/br>
    顧佳彤道:“那就主打制藥吧!”

    常凌峰笑著搖了搖頭道:“必須考慮到地方本身的特點,抓住最具優(yōu)勢的行業(yè),只有這樣才可能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達到最大的效果,創(chuàng)造出最強的影響力?!?/br>
    張揚似有所悟,恭敬道:“常先生,請你考慮一下,可否去我們招商辦工作?”

    常凌峰道:“不是我不想,而是我的身體條件不允許?!?/br>
    張揚道:“我是個急脾氣的人,所以也玩不出三顧茅廬那一套,常先生,只要你答應(yīng)來招商辦幫我,我可以保證讓你在一個月內(nèi)恢復(fù)健康,身體狀態(tài)全都恢復(fù)正常!”

    常凌峰有些詫異的看著張揚,他認為張揚是在說大話,要知道他為了自己的病,拜訪了無數(shù)名醫(yī),最后都沒有任何的效果,可是張揚竟然夸下了如此???,這不是大話是什么?

    顧佳彤卻不認為張揚在說大話,張揚的能力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一個可以用內(nèi)力將jingzi滅活的人,這世上又有什么他做不到的?想到這里顧佳彤一顆芳心突突跳動起來,自己被這廝給帶壞了,這種時候居然想起了這件事。顧佳彤內(nèi)心調(diào)整了一下情緒,向常凌峰道:“常先生,這一點我可以幫張主任作證,他會氣功很厲害的!”

    常凌峰笑道:“我可不信什么氣功,那些東西都是騙人的!”

    張揚道:“我的可不是什么氣功,是中華武術(shù),你這種病吃藥是治不好的,必須要從內(nèi)修煉,利用內(nèi)功調(diào)整身體狀態(tài),我教你一個打坐調(diào)息的方法,你只要按照我的方法去做,我可以保證你一個月內(nèi)就能夠恢復(fù)如常。”

    常凌峰看到他說得如此肯定,不覺也有些相信了,他低聲道:“真的可以?”

    張揚點了點頭:“常先生愿意幫我嗎?”

    常凌峰道:“如果張主任真的能夠治好我的毛病,我一定去招商辦幫你!”

    “一言為定!”

    張大官人言必行行必果,當天飯后,就把常凌峰帶到了自己家里,他要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取得常凌峰的信任,必須要拿出可以讓他信服的手段。

    他讓常凌峰脫去外衣盤膝坐下,自己則在常凌峰的身后坐了,手指在常凌峰背心要xue,風門、肺俞、心俞、督俞、膈俞、肝俞、脾俞、胃俞、三焦俞、腎俞、氣海俞一點下,從白環(huán)俞行至腰俞轉(zhuǎn)而向上一直點到命門,待到命門xue的時候,改成掌心相貼,一股雄渾的熱流從常凌峰的命門xue滾滾涌入。

    常凌峰原本只是感覺到少許疼痛,可張揚以內(nèi)力注入之時,他感覺到宛如墜入火爐之中,周身火燙無比,一會兒功夫,身上已經(jīng)是大汗淋漓,張揚存心要賣弄自身的功夫,以內(nèi)力驅(qū)散他體內(nèi)的寒意,雖然損耗一些真元,可是對常凌峰來說,也只有這樣做才有最大的說服力。

    其實張揚這樣做起不到根除常凌峰病情的作用,常凌峰之所以會有現(xiàn)在的病癥,和他的體質(zhì)有關(guān),想要從根本上解決,必須修煉內(nèi)功提升體質(zhì)。

    雖然如此,張揚用內(nèi)力在常凌峰體內(nèi)經(jīng)脈中運行三個循環(huán),也讓常凌峰感覺到通體舒泰,睜開雙目,宛如夢囈般長嘆了一口氣,除下墨鏡,只覺著眼睛也能夠適應(yīng)光線了。

    張揚笑瞇瞇站起身來,拍了拍手道:“有沒有覺著舒服多了?”

    常凌峰活動了一下手臂,這種活動自如的感覺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過了,充滿驚喜道:“真的感覺舒服多了!”

    張揚笑道:“你所謂的病根本不是藥石可以解決問題的,唯有修習內(nèi)力,培養(yǎng)根本,輔以一些藥物治療,這樣才能徹底解決問題?!?/br>
    常凌峰對張揚的話已經(jīng)信了八成,他點了點頭道:“張主任,不知你是否愿意收我這個徒弟?”

    張揚道:“常先生氣了,還是那句話,只要你肯來招商辦幫我,我無償教給你一套內(nèi)功心法,咱們也算不上什么師徒名份,當朋友就好!”

    常凌峰被病痛折磨了這么多年,一直渴望著能像正常人一樣生活,遇到張揚,終于讓他看到了復(fù)原的希望,內(nèi)心的喜悅難以形容。常凌峰不是普通人物,他當然知道張揚不會平白無故的幫助自己,這位年輕的張主任是想得到他的回報。常凌峰道:“張主任,我答應(yīng)去招商辦幫你,不過我這個人一向自由散漫慣了,可能你們體制的生活并不適合我,希望你能夠確保我的自由?!?/br>
    張揚笑道:“沒問題,只要你能夠幫我把招商引資做好,其他的小節(jié)問題都無所謂!”

    常凌峰道:“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其實張揚目前對常凌峰還是沒有多少把握的,可是顧佳彤既然對常凌峰如此推崇,證明這個人應(yīng)當不簡單,拋開其他的不言,單單是他的學歷,日本早稻田大學國際經(jīng)濟學博士,這可不是普通人想上就上的。張揚最近也開始對學歷越來越看重起來了,他本人現(xiàn)在是函授本科在讀,距離畢業(yè)還有一段時間。

    張大官人求賢若渴,當下就交給常凌峰一套打坐吐納的功夫,常凌峰也學得很認真,不過他顯然沒有多少習武的天分,很簡單的一個打坐,教了他整整兩個小時方才把握住要點。

    下午四點鐘的時候,張揚接到了崔杰的電話,崔杰顯得有些緊張:“張主任,不好了,現(xiàn)場招聘人太多,因為不滿,招聘人員之間發(fā)生了沖突,打起來了!”

    張揚皺了皺眉頭,想不到終究還是鬧出了事情,他低聲道:“不是有警察嗎?先把情況控制住,我馬上回去處理!”

    常凌峰聽說發(fā)生的事情之后,馬上表示要和張揚一起過去看看。

    張揚現(xiàn)在住的地方離老市委不遠,不到十分鐘就趕到了那里,看到二三百人圍在老市委會議室外,招聘現(xiàn)場十分混亂,因為現(xiàn)廠發(fā)生了斗毆,又臨時抽調(diào)來二十名警察,形勢已經(jīng)基本控制住了,sao亂的原因很簡單,就是有些人等得不耐煩,所以彼此間發(fā)生了沖突。

    鬧事的五個人全都被臨時控制了起來,姜亮來到了現(xiàn)場,看到張揚,向他招了招手,張揚走了過去:“情況怎么樣?”

    姜亮苦笑道:“可真有你的!你們招聘會什么人都有,連刑滿釋放人員也來湊熱鬧!”

    張揚愣了:“怎么個情況?”

    姜亮指著墻角蹲著的一個禿頭道:“這家伙叫郭東義,勞教三年剛剛出來一個月,現(xiàn)在也到你這兒應(yīng)聘,你們招商辦可夠牛的!”

    張揚一聽就火了,上前照著郭東義的屁股就是一腳,把郭東義踹倒在地上,姜亮慌忙攔住他:“干什么?”

    郭東義慘叫道:“警察打人了,警察打人了!”

    姜亮怒道:“給我閉嘴,你還想進去是不是?”

    郭東義被他一嚇,老老實實閉上了嘴巴。

    張揚指著郭東義的鼻子罵道:“我招聘告示上寫得清清楚楚,大學本科以上學歷,你他媽小學畢業(yè)了沒有?居然也敢過來濫竽充數(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