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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花劫】 (第六十三章 圖窮匕見 下)

    作者:襄王無夢

    27年9月24日

    字數(shù):三萬八千字

    **********************

    第六十三章圖窮匕見下

    慕容秋正驚疑間,一道勁風已向窗口襲來,正迎向葉靜怡,逼得葉靜怡連忙

    后撤,倒縱回了房中。

    慕容秋臉上并無任何喜悅之情,因為他聽聲音便知道,擊退葉靜怡的并非翁

    不平,于是朗聲道:「來者何人,可否現(xiàn)身一見?」

    只聽得一聲長嘯,一個身穿灰色長袍,年逾六旬,須發(fā)花白的老者已出現(xiàn)在

    閣樓中,地上奄奄一息的孔方見了老者后,眼中頓時閃出一絲希望的光彩,掙扎

    著道:「蕭……長老……快……快救我……」

    老者連看都沒看孔方一眼,反而隨手一掌,凌空擊向了孔方,孔方渾身一震,

    手指著老者,一聲「你」還沒有說出口,便咽了氣!

    慕容秋心里暗暗著急,表面上卻仍然保持著慕容世家之主的冷靜,凝視著老

    者,冷聲道:「如果本莊主沒有猜錯的話,你就是近日出現(xiàn)在各分堂的修羅教jian

    細吧?」

    老者傲然答道:「不錯,老夫蕭翊,乃是修羅神教長老!」

    慕容秋面帶譏誚道:「你們修羅教可真是賊心不死,上次死傷慘重,落荒而

    逃,這次又來,還沒吃夠苦頭么?」

    蕭翊哂笑道:「小輩,你說反了吧?上次若不是有高人相助,慕容世家早已

    在江湖上除名,你爹慕容赫現(xiàn)在尚臥床不起,而我神教只損傷了區(qū)區(qū)數(shù)十人,誰

    傷亡慘重,你心里難道沒底么?還敢在老夫面前賣弄口舌?」

    慕容秋仔細聽了下外面的響動,心中愈發(fā)焦急起來,他此次精銳盡出,全面

    出擊,各個擊破,一天之間收服了十二分堂,但也分散了兵力,導致帶在身邊的

    手下不足百人,之前攻破大宅時又折損了一些,若是修羅教像那夜一樣發(fā)動猛攻,

    莫說帶走母親和jiejie,就連他自己也無法全身而退,況且蕭翊能無聲無息地出現(xiàn)

    在閣樓中,沒有任何人發(fā)出警告,說明樓下的守衛(wèi)都已經(jīng)兇多吉少,此局勢遠比

    修羅教夜襲白云山莊那次還要兇險,還要被動,叫慕容秋怎能不慌,怎能不急呢?

    蕭翊見慕容秋沉默不語,陰惻惻地笑道:「你是在想你那些手下吧?嘿嘿,

    不用擔心,他們大多已經(jīng)去地下與先人團聚了!哦,對了,樓下那個老頭武功不

    錯,仍在負隅頑抗,就是不知道他能在神教四位香主的圍攻下?lián)味嗑???/br>
    慕容秋心沉到了谷底,怒視著蕭翊,慘笑道:「是孔方這叛徒引你們來此地

    的吧?他是不是已經(jīng)答應投靠你們了?」

    蕭翊微微一笑道:「小輩,你只說對了一點點,孔方確實答應了投靠我們,

    不過投誠的并不止他一個,泉州分堂黃光武也已投靠了我們,正是他給了老夫準

    確的信息,老夫才能事先埋伏在此處,作為交換,老夫答應事成之后除掉詹國豪,

    將詹國豪的地盤交給他,但如今已經(jīng)沒這個必要了!小輩,怎么樣?你現(xiàn)在可以

    死的瞑目了吧?」

    慕容秋這才明白黃光武死前為何絕望地呼救,他默默盤算了一番,心知以他

    一人之力,要想度過此劫實屬不易,于是帶著些許懇求的意味,望了望葉靜怡。

    葉靜怡雖然與慕容秋翻了臉,但畢竟唇亡齒寒,況且有慕容赫和馮月蓉的情

    面在,葉靜怡也不忍看到慕容世家覆滅于修羅教之手,于是會意地點了點頭。

    蕭翊捋了捋半尺長的銀須,微微一笑道:「剛才還斗得你死我活,現(xiàn)在卻聯(lián)

    起手了?不錯,你們一起上吧!省得老夫一一收拾!」

    慕容秋也不多話,面色一寒,手中流光劍寒芒暴漲,出手便是幻影劍法中最

    凌厲的殺招之一「躡影追風」,迅疾無比地刺出二十四劍,漫天的劍影寒芒將蕭

    翊周身圍得水泄不通!

    葉靜怡緊隨慕容秋劍招而上,左掌輕飄飄地拍向蕭翊中門,右掌則斜斜掃向

    蕭翊肋部。

    眼見二人攻勢猛烈,蕭翊冷笑一聲,一股勁風平地起,雙手齊出,右手雙指

    并駢,如潛龍出海般鉆進那凌厲無比的劍氣之中,輕輕一彈,便聽得一聲悅耳的

    「嗡嗡」聲,漫天劍影寒芒頓時消散不見,只剩那劍尖仍如響尾蛇一般極速抖動,

    左手則橫袖一揮,卷起一道罡風,攔住了葉靜怡的雙掌!

    慕容秋適才與阿福等人相斗多時,耗費了一些內(nèi)力,面對蕭翊這等勁敵,自

    是不敢小覷,剛才那一招并無試探,一出手便是殺招,已然出盡全力,但卻被蕭

    翊輕而易舉地化解,慕容秋只覺一股強大的內(nèi)力順著劍尖傳到了他手心上,震得

    他虎口酸麻,差點連流光劍都把持不住,心中大駭,脫口驚呼道:「一陽指,你

    是段氏后人?」

    慕容秋想了想,又搖了搖頭道:「不對,自從大理段氏為大明所滅后,段氏

    后人皆歸隱江湖,一陽指從此絕跡于江湖,怎么會傳給你這異姓之人,況且段氏

    也不會鐵袖功,你究竟從何偷學而來?」

    蕭翊面露一絲贊許,背著雙手,傲然長立道:「你這小輩武功雖然算不上高

    強,眼力和見識卻是不錯,居然識得老夫所使的一陽指和鐵袖功,老夫倒有些賞

    識你了!小輩,投降吧!只要你真心歸順我修羅神教,老夫可以在教主面前保你,

    讓你繼續(xù)為慕容世家之主,雄霸福建!」

    慕容秋冷笑著搖搖頭道:「我慕容世家屹立武林百余年,豈能屈服于你等下

    九流的邪教之下!廢話少說,動手吧!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蕭翊緩緩地搖搖頭道:「有點骨氣,不過太不識時務!小輩,看招!」

    話音未落,蕭翊身形已到慕容秋跟前,左手一探,竟用佛門大慈悲掌法擊向

    慕容秋前胸。

    慕容秋心知拼內(nèi)力遠不如蕭翊,于是腳踩幻影迷蹤步,手中劍劃出一道圓弧,

    護住周身,想用步法和幻影劍法拖住蕭翊,讓葉靜怡尋找戰(zhàn)機擊敗他。

    葉靜怡身上尚有余毒未除,回復的內(nèi)力又在與慕容秋打斗時耗損了大半,本

    身已是強弩之末,剛才雙掌擊出,被蕭翊用鐵袖功輕而易舉擊退,便知實力差距

    明顯,但出于唇亡齒寒的原因,葉靜怡并未等待,而是再度運起內(nèi)力,一招雙龍

    出海,擊向蕭翊的后背。

    蕭翊剛才與葉靜怡一過招,就知葉靜怡掌力虛浮,很難傷得了他,于是干脆

    棄葉靜怡于不顧,只憑著身法閃避,實在閃不過便運起內(nèi)力硬抗,而將絕大部分

    精力都用于猛攻慕容秋,他內(nèi)力雄渾,招式多變,時而用大慈悲掌,時而又用大

    力金剛掌,掌力一柔一剛,變化莫測,前力未竭后力又至,如海浪般擊向慕容秋。

    慕容秋被蕭翊的掌風壓制得喘息不得,手中流光劍幾乎不成劍招,只是勉強

    招架,腳下也如拌蒜般虛浮凌亂,本想靠著葉靜怡挽救頹勢,結果發(fā)現(xiàn)蕭翊居然

    能硬抗住葉靜怡的掌力,讓他不禁大為失望,愈發(fā)急躁起來,境況也自然愈發(fā)險

    象環(huán)生!

    慕容秋心急,葉靜怡何嘗不是?她內(nèi)力不足三成,雖然擊中了蕭翊幾掌,但

    卻感覺打在鐵板上一般,不僅沒有傷到蕭翊,自己反而被蕭翊的內(nèi)力反震得玉臂

    酸麻,葉靜怡頗有些懊惱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阿福,只恨飛雪劍不在身邊,否

    則豈會如此難堪?

    慕容秋和葉靜怡敗象已露,只是苦苦支撐,而蕭翊實戰(zhàn)經(jīng)驗豐富,招式老到,

    虛虛實實,掌法之中偶爾還夾雜幾招一陽指,逼得慕容秋節(jié)節(jié)敗退。

    不多時,蕭翊便摸透了幻影迷蹤步的步法走向,趁慕容秋轉身時腳步稍遲的

    一瞬間,一招「雙風貫耳」,雙掌齊出,兵分兩路,封住了慕容秋左右兩側的空

    間。

    慕容秋只覺身子好像被兩堵墻夾住,想往后退,卻驚覺已到了墻邊,情急之

    下,他只得用力一蹬墻壁,借著反推的勁力,匯聚全身真氣于劍尖上,使出一招

    「捕風捉影」,孤注一擲地向蕭翊胸口刺去。

    蕭翊正待如此,待流光劍至胸口只剩兩寸之時,雙掌突然合攏,一招「西山

    拜佛」,將流光劍夾在了掌心之中!

    慕容秋大驚失色,連忙用勁去奪,但他與蕭翊內(nèi)力本就對比懸殊,奮力一奪

    之下,劍刃依然紋絲不動,還未等他反應過來,一股強橫的內(nèi)力已從劍身上反彈

    回來,慕容秋猝不及防,竟被震退了一大步,流光劍也被蕭翊奪了過去。

    蕭翊奪了慕容秋的神兵,并未得意忘形,而是趁勝追擊,轉身一掌擊向了身

    后糾纏已久的葉靜怡。

    葉靜怡不敢硬接,雙掌護體,急急后退,但蕭翊得勢不饒人,一掌接一掌,

    掌風如排山倒海般,逼得葉靜怡無路可退,只能勉強舉掌相迎。

    兩人雙掌接實,只聽得「砰」的一聲悶響,葉靜怡倒退了三大步,一絲鮮血

    緩緩溢出嘴角,顯然已受了內(nèi)傷。

    葉靜怡還未來得及壓住翻騰的氣血,便覺一陣勁風拂過,臉上的紗巾已被揭

    開,緊接著面前一黑,身子也被蕭翊貼住,壓在了墻壁上,一股男人的氣息撲面

    而來,讓她甚為不適,嬌叱道:「大膽狂徒,快放開我!」

    蕭翊雖身材瘦長,但比起高挑的葉靜怡來還是矮了一點點,他面帶yin笑,上

    下打量了一臉怒容的葉靜怡一番,目光停留在葉靜怡高聳入云的胸脯上,輕佻地

    笑道:「好一個標致的小娘子,老夫果然沒有看走眼!老夫帳內(nèi)雖有不少女人,

    但比起你來完全不值一提,不如就隨了老夫吧!剛才我們手上已分出了勝負,但

    床上還沒有試過呢!」

    葉靜怡雖然稱不上守身如玉,但以往大多時候都是她占據(jù)絕對主動,即便受

    制于阿福時也不落下風,如今被這年逾六旬的糟老頭調(diào)戲,讓葉靜怡頗為不爽,

    嗤之以鼻道:「笑話,若不是本女俠中了毒,且無兵刃在身,你能贏得了么?你

    身子都已經(jīng)大半埋進黃土了,還想著癩蛤蟆吃天鵝rou呢!」

    聽了葉靜怡的譏諷斥罵,蕭翊卻不慍不惱,反而笑呵呵地道:「好一朵帶刺

    的野玫瑰,老夫最喜歡你這種有性格的女子,調(diào)教起來更具趣味!你剛才打了老

    夫那么多掌,現(xiàn)在輪到老夫了,從哪開始呢?對了,哪里礙眼就從哪里開始!」

    說罷,蕭翊雙掌齊出,十指成爪狀,探向了葉靜怡高聳入云的胸脯。

    葉靜怡又羞又怒,急忙抬手去擋,同時玉腿一抬,用膝蓋狠狠地頂向男人最

    脆弱的胯下部位,想要制止蕭翊的輕薄。

    蕭翊故意不點葉靜怡的xue,就是想讓她反抗,所以自然做好了準備,眼看著

    葉靜怡膝蓋頂來,蕭翊不閃不避,反而往前一擠,整個身子都死死貼在了葉靜怡

    豐滿柔軟的嬌軀上,同時張開雙腿,騎到了葉靜怡的大腿上,不僅讓葉靜怡的膝

    頂落空,而且還順勢夾住了葉靜怡抬起的玉腿!

    葉靜怡身子完全被蕭翊壓住,半點不能動彈,攔在胸前的雙手也被蕭翊輕而

    易舉地撥開,豐滿圓潤且彈性十足的美乳失去了防衛(wèi),被蕭翊抓了個正著!

    一股夾雜著痛楚和舒爽的感覺從胸口傳出,讓葉靜怡禁不住驚啊一聲,柳眉

    緊蹙!

    蕭翊得意地揉搓著葉靜怡柔軟綿彈的美乳,雖是隔著衣衫,但身為色中老手

    的蕭翊依然能感受到乳rou的嫩滑柔彈,當他的手指觸及到峰頂?shù)妮砝贂r,蕭翊卻

    突然停止了揉搓,轉而拉住葉靜怡的衣襟,用力一扯,將葉靜怡的上衣連著胸衣

    一起扯到了腰際!

    只聽得「嘶啦」一聲,葉靜怡的上半身瞬間赤裸,雪頸、香肩、酥胸、玉臂、

    纖腰全都展露出來,驚得她又是一聲嬌叫,雙手交叉護住了胸前!

    蕭翊輕巧地撥開了葉靜怡遮羞的玉臂,滿臉yin笑地撥弄著葉靜怡美乳上的金

    環(huán),弄出一陣悅耳的「叮鈴」聲,嗤笑道:「老夫差點被你瞞住了,真以為你是

    良家女子,沒想到卻是個被人玩爛了的賤奴!」

    葉靜怡見蕭翊面露不屑,話鋒一轉,故作嬌柔地道:「長老說的是,奴家確

    是不潔之人,不敢污長老之手,因此才拒絕長老,還望長老看在奴家有主的份上,

    放過奴家……」

    蕭翊用力拉扯著葉靜怡乳環(huán),將深紅色的rutou拉得老長,嘿嘿yin笑道:「你

    這賤奴真是狡猾!你以為這樣老夫就會放過你了么?嘿嘿,這樣也好,雖然少了

    些調(diào)教的樂趣,但不用事事都教,老夫也省心不少!賤奴,將舌頭伸出來,讓老

    夫嘗一嘗!」

    葉靜怡忍著rutou上傳來的陣痛,柳眉微蹙,臉上努力擠出一絲媚笑,乖乖地

    伸出香舌,并主動湊到了蕭翊的嘴邊,供他品嘗,與此同時,葉靜怡的眼神卻瞄

    向了不遠處呆立著的慕容秋,示意他趕緊趁機逃走!

    慕容秋明白葉靜怡的意思,身子動了動,卻并沒有走,因為他覺得若是一走

    了之,肯定會落個棄親人于不顧而茍且偷生的臭名,到時候別說報仇雪恨,恐怕

    連江湖上也再無他容身之地!

    蕭翊何等老謀深算,很快便識破了葉靜怡的意圖,冷笑道:「不必費勁了,

    那小輩不會走的,而且即使他想走,也走不了,不怕告訴你,此地已被老夫接管

    了,別說人,連只蒼蠅也飛不進來!」

    「哦?是么?」

    只聽得一聲冷笑響過,隔間里突然又出現(xiàn)了一個高大的身影,他定定地站在

    房中間,直直地望著蕭翊,眼神里帶著一絲嘲諷。

    蕭翊吃驚不小,定睛一看,只見來人身材高大,身著一套緊身夜行衣,背上

    披著一件玄色披風,頭上戴著一個黑鐵面罩,讓人完全看不出容貌,但那雙如朗

    星般奪目的眸子卻讓人很難忘記!

    蕭翊沒想到此時此刻還會有人出來攪局,也從未見過此等無聲無息的輕功,

    若不是映在墻上碩大的影子,蕭翊還真有點懷疑來者是不是幽靈鬼魅,于是放開

    了葉靜怡,暗運勁氣護體,警惕地問道:「閣下何人?」

    來人并未開口,只是從懷中掏出一根玉質(zhì)短棒,向葉靜怡亮了亮。

    葉靜怡仔細一瞧,見那玉棒長約八寸,上端呈傘狀,跟男人的roubang極其相似,

    棒身上還雕刻著兩條青龍,一條頭朝上一條頭朝下,龍口大張,互咬著龍尾,呈

    螺旋形緊緊纏繞在棒身上,既精致又充滿強烈的暗示!

    看清楚后,葉靜怡顧不得赤裸的上身,慌忙跪伏于地,用極盡謙卑的口吻道:

    「賤奴葉靜怡,恭迎逍遙使大人,事出有因,未能以大禮相見,還望逍遙使大人

    見諒……」

    逍遙使收起玉棒,淡淡地道:「起來吧!」

    蕭翊精心策劃此次夜襲,目的只為收拾慕容秋,而葉靜怡算是意外收獲,但

    這個神秘逍遙使的突然出現(xiàn),卻讓局面變得不可預測了,雖然蕭翊還不知道這個

    逍遙使的來路,但從此人鬼魅一般的輕功身法以及葉靜怡敬畏的稱謂來看,蕭翊

    知道此人不僅武功高超,而且身后肯定還有一個同樣神秘的組織,若是處理不慎,

    可能帶來難以想象的麻煩。

    為了避免節(jié)外生枝,蕭翊往前走了兩步,為葉靜怡讓出了一條路,并抱拳道:

    「老夫乃修羅神教長老蕭翊,不知閣下怎么稱呼?」

    蕭翊此舉十分老到,先是不露痕跡地主動將葉靜怡交還,表明了和解的態(tài)度,

    再亮出名號,以警示對方,如此一來,既不會折損本教的名聲,也給了逍遙使足

    夠的尊重。

    江湖人自然有江湖人的規(guī)矩,逍遙使隨即抱拳還禮道:「蕭長老客氣了,貴

    教威震海內(nèi),揚名九州,本使久仰!本使乃是極樂樓門下逍遙使,微末之名,不

    足為外人道也?!?/br>
    蕭翊初次聽聞極樂樓之名,心中愈加驚異,于是試探性地問道:「敢問貴使

    深夜到訪,有何貴干?」

    逍遙使瞥了一眼跪坐在腳邊的葉靜怡,淡淡地道:「也無甚要緊事,只是昨

    日收到樓中女奴的信號,言及新收一門徒,本使正好在福州城內(nèi),于是便循著暗

    記來到了此處,不知怡奴何處得罪了蕭長老?」

    逍遙使語調(diào)雖然平淡,但言辭間隱約有問罪之意,蕭翊聽了,心知逍遙使并

    非為慕容世家而來,心中愁緒頓時消散了一大半,干笑了數(shù)聲道:「本教與人在

    此解決一些往日恩怨,誤將貴門中人當作了對頭,所以起了點沖突,聽了貴使之

    言,老夫才知道是一場誤會,貴使請便,在下與神教中人絕不會為難貴使。」

    逍遙使拱了拱手,以示感謝,轉而對葉靜怡道:「怡奴,你所說之人何在?」

    葉靜怡跪伏在地,指著不能動彈的阿福道:「回逍遙使大人的話,他便是賤

    奴引薦之人?!?/br>
    蕭翊原本還有些擔心極樂樓要收的門徒是慕容秋,此時聽得葉靜怡之言,心

    中的石頭徹底落了地,臉上緊張的神色也緩和了不少。

    在場眾人中,最難受最尷尬的當屬慕容秋了,一直以來慕容秋行事都很小心

    謹慎,為了達成最終目的,他忍氣吞聲,連親娘親姐都愿意犧牲,終于等到了全

    面收割的機會,面對驚慌錯愕的詹國豪等人,慕容秋揚眉吐氣,將二十多天來郁

    積在胸中的郁悶痛痛快快地宣泄出來,即便出現(xiàn)了一點意外,也很快得到了解決。

    然而事態(tài)發(fā)展的一帆風順讓慕容秋有些得意忘形了,他開始幻想著坐穩(wěn)慕容

    世家掌門人之位后如何一步步稱霸武林,面對阿福的刻意挑釁激怒,慕容秋選擇

    肆無忌憚地發(fā)泄怒火,被揭穿偽裝之后,他可以辯解,也可以求得葉靜怡的原諒,

    但他卻選擇了與這個一直關心愛護他的姑姑反目成仇,不僅徹底暴露了本性,而

    且親手扼殺了和解的希望!

    蕭翊的突然出現(xiàn)擊碎了慕容秋的美夢,慕容秋沒有料到,他精心策劃的行動

    居然讓蕭翊鉆了空子,來了一招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就在他最為得意之時發(fā)動了

    閃電突襲,慕容秋猝不及防,束手無策,幾乎眼睜睜地看著到手的勝利果實落入

    蕭翊之手,不僅為蕭翊做了一回嫁衣,而且還有可能連慕容世家的百年基業(yè)都一

    朝葬送!

    命運仿佛在戲弄慕容秋,讓他在最得意的時候品嘗失利,又在他最絕望之時

    給了他一絲希望,然后又迅速破滅,這便是逍遙使的出現(xiàn)。

    幾近絕望的慕容秋原想利用蕭翊凌辱葉靜怡之事,挑起修羅教與極樂樓之間

    的矛盾,他默默地觀察著局勢,尋找著適當?shù)臅r機,但年輕的慕容秋明顯高估了

    葉靜怡的價值,眼看著蕭翊和逍遙使這兩只老狐貍三言兩語就化解了仇怨,慕容

    秋失望透頂,心里仿佛在淌血!

    希望的破滅讓慕容秋再次心生沮喪,他原以為自己在主導這場戲,在這場戲

    里,他慕容秋便是當仁不讓的主角,雖然蕭翊的出現(xiàn),讓慕容秋明白自己并不能

    主導局勢,但自視甚高的他依舊以主角自居,認為局面的不利只是天降大任之前

    的磨練而已!

    然而現(xiàn)在,慕容秋悲哀地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成了可有可無的龍?zhí)?,這個神秘的逍

    遙使甚至從頭至尾都沒有看過他一眼,這讓自尊心極強的慕容秋倍受打擊,但殘

    酷的現(xiàn)實擺在眼前,慕容秋又無可奈何,他只能傻傻地站在一旁,看著逍遙使和

    蕭翊談笑風生,連插話的機會都沒有,這該是多么的諷刺啊!

    逍遙使瞥了一眼阿福,見他遍體鱗傷地仰躺在地上,好似屠宰場里挨了一刀

    的肥豬,不禁眉頭一皺,鄙夷地道:「此等廢物,要了何用?簡直浪費本使的時

    間!怡奴你入門日久,難道不知極樂樓收門徒的規(guī)矩么?怎會犯如此低級的錯誤?」

    葉靜怡略顯慌亂地道:「賤奴知罪,賤奴知罪!此人雖然武功低微,但卻很

    有手段,況且他身上還有一個驚天秘密,所以賤奴才斗膽發(fā)信號……」

    阿福手腳盡斷,本已心如死灰,只求速死,但逍遙使的到來,卻讓阿福又感

    覺到了一絲獲救的希望,于是秉著求生的本能,掙扎著道:「啟稟逍遙使大人,

    她說的沒錯,老奴身上確有一個天大的秘密,求逍遙使救救老奴吧!」

    蕭翊本來希望逍遙使辦完事后盡快離開,好收拾慕容秋,但葉靜怡之言卻讓

    他有了意外的收獲,臉上的表情也從淡定從容變得有些捉摸不定了!

    逍遙使眼神復雜地望向葉靜怡,見她一臉慌亂,于是緩步踱至阿福身邊,俯

    下身軀,仔細察看了阿福的傷情,淡淡地道:「你手腳雖斷,但受傷不久,若及

    時醫(yī)治,還是可以復原的!」

    說罷,逍遙使從懷里掏出一個小瓷瓶,倒出一顆艷紅色的丹藥,遞到阿福嘴

    邊。

    阿福見此丹藥色澤鮮艷,異香撲鼻,只怕有毒,但他已至絕境,別無選擇,

    只得硬著頭皮一口吞下。

    逍遙使站起身來,又看了葉靜怡一眼,轉而面向蕭翊,抱拳道:「今日有幸

    與蕭長老結識,實乃本使之幸,但本使奉命而來,俗物在身,不便多留,他日有

    緣再敘。」

    說罷,逍遙使一手提起阿福,好似老鷹抓兔子一樣,轉身就要離開。

    葉靜怡會意,整理好衣裳,緊跟在逍遙使身后。

    蕭翊見狀,身形一縱,攔在了逍遙使前面,抬手道:「且慢!」

    逍遙使掃了蕭翊一眼,淡淡地道:「怎么?蕭長老還想留我們在此做客么?」

    蕭翊抱拳道:「非也!貴使要走,老夫不敢強留,但這個人于我神教有莫大

    怨仇,請貴使將他交給老夫處置!」

    蕭翊此舉,有如司馬昭之心,在場眾人誰人不知?

    逍遙使微慍道:「本使已經(jīng)說過,此行就是為了收這個門徒,方才蕭長老還

    無任何異議,現(xiàn)在卻要本使將新收門徒交給你處置,莫非想要干涉本門家事?」

    蕭翊自知理虧,也并不想跟逍遙使結怨,但阿福所說的驚天秘密對他的誘惑

    卻是極大,于是再次抱拳施禮道:「閣下誤會了,貴門收徒,老夫自是無權干涉,

    但此人與神教干系重大,若從老夫手中逃走,只怕教主怪罪!」

    逍遙使冷冷一笑道:「極樂樓不想?yún)⑴c任何江湖恩怨與爭斗,但也不容任何

    人輕視!他以前跟貴教有多少恩怨,本使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他如今已是極樂

    樓門徒,本使卻不能放任不管!」

    蕭翊暗暗盤算了一下,雖不知單打獨斗能否勝過逍遙使,但他畢竟人多勢眾,

    底氣自然足,況且逍遙使還要帶著一個廢人,即便強留不住,也不可能帶著阿福

    全身而退。

    想到這點,蕭翊面色一寒道:「老夫敬重貴門和閣下,因此才好言相待,但

    卻并不代表老夫膽小怕事,你極樂樓能人眾多,莫非我修羅神教就是浪得虛名么?」

    逍遙使冷哼一聲,將阿福緩緩放下,傲然道:「既然談不來,那就只有手上

    見真章了,本使倒想見識一下,赫赫有名的修羅教長老究竟有幾分本事!」

    蕭翊衣袖一抖,緩緩伸直雙臂,爭鋒相對地道:「老夫也想看看,你的手上

    功夫是否配得上你的傲氣!」

    慕容秋見兩人一言不合就要開打,心中竊喜,他悄悄地繞到墻角處,護住了

    馮月蓉和慕容嫣,唯恐蕭翊和逍遙使打斗時內(nèi)力余波會傷及她們母女,同時也巧

    妙地遠離了戰(zhàn)區(qū)。

    經(jīng)歷了一波三折的險情后,馮月蓉和慕容嫣早已嚇得魂不守舍,母女倆緊緊

    地擁抱著,蜷縮在墻角里,連大氣都不敢出,慕容秋的到來無疑給了她們莫大的

    安慰,即便她們知道慕容秋無法帶她們逃離,但依然覺得安全感倍增。

    在場眾人,并非只有慕容秋希望蕭翊和逍遙使二人火并,葉靜怡也抱著同樣

    的想法,而且這劍拔弩張的局面也正在她意料之中。

    葉靜怡為何要如此行事呢?

    因為她不想看到慕容世家一朝覆滅!

    自從喪偶之后,葉靜怡獨自飄零于江湖,除了峨眉山上的女兒薛云染外,慕

    容赫和馮月蓉便成了葉靜怡為數(shù)不多的親人,當她聽說白云山莊遭遇大難,慕容

    赫重傷不起后,便時間來到了福州城,沒想到卻陰差陽錯地卷入到了阿福與

    慕容秋的內(nèi)斗之中。

    初時葉靜怡的確惱恨馮月蓉在她茶里下毒,又見阿福善于調(diào)教女人,所以才

    打定主意,誘使阿福加入極樂樓。

    在葉靜怡當時看來,馮月蓉母女已被阿福調(diào)教得服服帖帖,加入極樂樓也不

    會對她們造成多大的傷害,而對她來說卻是大功一件,既收了一個門徒,掌握了

    慕容世家的動向,順便也報復了馮月蓉出賣她的行為,但后來事情的發(fā)展卻一再

    出乎葉靜怡的意料,她沒有想到阿福居然將馮月蓉母女作為拉攏其他分堂的手段,

    也沒有料到慕容秋早就在暗中準備對付阿福,而且行動如此迅速,但更大的陰謀

    還在后面,當蕭翊帶領修羅教教眾發(fā)動偷襲,準備坐收漁翁之利時,葉靜怡才意

    識到局勢有多險惡!

    平心而論,葉靜怡對慕容秋確實失望透頂,對馮月蓉也有些埋怨,但畢竟是

    二十多年的交情,葉靜怡怎能忍心看著馮月蓉母女乃至整個慕容世家落入修羅教

    之手呢?

    所以當逍遙使到來后,葉靜怡便心生一計,用阿福的秘密勾起蕭翊的貪心,

    進而挑起蕭翊與逍遙使之間的紛爭,因為葉靜怡太了解這些黑道梟雄的野心和占

    有欲了。

    事態(tài)的發(fā)展正如葉靜怡預料的那樣,蕭翊果然因貪念與逍遙使起了沖突,而

    慕容秋護住母親和jiejie的舉動,也讓葉靜怡心中多了一絲欣慰,因為慕容秋至少

    還沒有泯滅人性!

    葉靜怡雖然思慮周密,但卻并非萬無一失,就在蕭翊和逍遙使準備開打之時,

    葉靜怡突然意識到她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那便是秘密的真假與重要性,雖然

    葉靜怡相信阿福手里拿捏著慕容秋的把柄,但那畢竟只是對慕容秋而言,對于極

    樂樓就未必了,若是逍遙使千辛萬苦帶走阿福得到的回報不夠高的話,那葉靜怡

    犯的錯可就不僅僅是引薦廢物,浪費逍遙使精力了,與修羅教結怨的罪名肯定也

    得扣在她頭上,若要追究起來,葉靜怡只怕連命都保不??!

    想到這點,葉靜怡后背一涼,忙站出來打圓場道:「有話好商量,何必因為

    一個小人物傷了和氣呢?」

    逍遙使眼神復雜地瞥了葉靜怡一眼,呵斥道:「放肆!此處豈有你說話的份?」

    葉靜怡忙垂下粉頸,恭敬地道:「賤奴知罪,賤奴剛剛心神慌亂,所以話沒

    有說清楚,還望逍遙使大人海涵。賤奴跟此人打過交道,知此人老jian巨猾,他方

    才所說之言,極有可能是為獲救而捏造出來的,不可深信,所以賤奴才斗膽站出

    來進言?!?/br>
    葉靜怡這么一說,逍遙使和蕭翊也覺得行事太過草率,他們二人各懷鬼胎,

    本不想輕易結怨,但貪念卻讓他們失去了理智,險些為一個可能不存在的秘密大

    打出手。

    逍遙使看著葉靜怡道:「那依你之見,該當如何?」

    葉靜怡不假思索道:「賤奴認為,逍遙使大人和蕭長老皆是見聞廣博的大人

    物,不如就讓此人將所謂的驚天秘密詳細說出來,看他是否說謊!」

    蕭翊點了點頭道:「這個辦法倒是不錯!能欺騙老夫之人,天底下恐怕也沒

    幾個,諒此人也不敢在老夫面前說謊,可若是他所言屬實,那又該當如何處置呢?」

    葉靜怡嫣然一笑道:「江湖之中弱rou強食,勝者為王,既然大家都想得到,

    那就要靠實力說話了,總比不明不白地打一場好!蕭長老,您認為呢?」

    蕭翊捋了捋銀須道:「不錯!想不到你不僅人長得標致,還如此聰明伶俐,

    只可惜你已經(jīng)名花有主,不然老夫還真想要了你!」

    逍遙使略微思考了一下,覺得葉靜怡所說不無道理,于是踢了踢阿福道:

    「說吧!將你的秘密一五一十地說出來!」

    阿福本想借這個來之不易的秘密獲取今后的錦繡前程,沒想到葉靜怡卻出來

    橫插一杠,逼著他交底,阿福怒不可遏,心里暗罵葉靜怡是個見風使舵的婊子,

    但此情此景下半點由不得他,阿福心知肚明,若是此時不說,只怕連狗命都將斷

    送在此,遑論什么錦繡前程榮華富貴了!

    想到這點,阿福無奈地嘆了口氣道:「說便說,事已至此,老奴也沒什么好

    隱瞞的了!各位可曾聽說過建文帝下落不明之事?」

    蕭翊渾濁的眼仁中陡然射出兩道驚喜的光芒,略顯激動地道:「你說的是建

    文帝朱允炆?聽說他被朱棣圍困,自焚于宮中,尸骨無存,而民間傳聞卻說他并

    沒有死,你此時提起,難道是有確切的線索?」

    阿福點點頭道:「你猜得不錯!當年建文帝并沒有死,而是剃度喬裝為僧侶,

    逃出了應天府!」

    逍遙使不動聲色地問道:「那他究竟如何逃過了朝廷的耳目,如今又身在何

    方呢?」

    阿福道:「建文帝能逃過朝廷耳目,靠的是四大世家暗中護送,如今他早已

    身在海外,至于是生是死,沒人知道!」

    蕭翊道:「素聞四大世家先祖曾助朱元璋奪取天下,朱元璋稱帝后,曾欲為

    四大世家之主封侯賜爵,但他們皆不愿入朝為官,朱元璋方才作罷,改為賞賜大

    量金銀珠寶以及田地房屋,因此才有了御賜四大世家之說!老夫先前還有些不解,

    為何靖難之役時,四大世家無動于衷,現(xiàn)在卻有些明白了,原來他們是在暗中相

    助朱允炆!」

    阿福恭維道:「蕭長老果然見多識廣,竟然知道如此多的內(nèi)情!正如蕭長老

    所料,靖難之役時,四大世家明面上按兵不動,保持中立,但為了報答太祖高皇

    帝之恩,一直暗中相助,建文帝兵敗逃難之時,四大世家之主又挺身而出,親自

    一路護送,將建文帝安全送到了海外,而建文帝出海之處,正是泉州港,因此老

    奴也有幸參與了護送!」

    逍遙使冷笑道:「簡直一派胡言,漏洞百出!以靖難之役時間來推算,至今

    已將近五十年,而你最多不過六旬,當年還是個乳臭未干的孩童,護送建文帝出

    海如此重大之事,豈能讓你參與?」

    葉靜怡聽罷,不禁眉頭緊蹙,因為若是證實阿福說謊,逍遙使定會怒而離開,

    到時候莫說挽救慕容世家于危難,她自己也肯定會受到懲罰!

    阿福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道:「逍遙使大人有所不知,靖難之役后,永樂

    皇帝憂心建文帝會東山再起,到處找尋他的下落,風聲太緊,且當時海禁太嚴,

    很難出海,而建文帝留戀故土,也舍不得離開,于是便以各種身份到處隱居。直

    到永樂十四年,朝廷不知怎地發(fā)現(xiàn)了建文帝的藏身之處,突然派兵捉拿,建文帝

    再無退路,而當時由于三寶太監(jiān)四下西洋,海禁稍緩,這才在大家護送下趁夜乘

    船出海,遠遁海外。彼時老奴雖然年輕,但因老奴與慕容赫從小一起長大,關系

    密切,所以護送建文帝出海時,老奴也在其中,當時老奴并不知道護送的這個神

    秘客人就是建文帝,但從慕容世遠和慕容赫父子的言行中,老奴猜到此人必定有

    著非凡的來歷,心中好奇,于是后來趁慕容赫酒醉之時幾番打聽,方才知曉此事

    的來龍去脈!」

    蕭翊聽得十分仔細,不時捋捋銀須,似乎在尋找阿福言語之中的漏洞,待阿

    福說完后,蕭翊不屑地道:「就算你所說的全都屬實,又如何?若是尋常人,還

    可以借此秘密上報官府,以出賣四大家族為條件,求得一世榮華富貴,對于老夫

    來說,又有何用呢?況且這一切都只是你一面之詞,并無半點憑據(jù)!」

    逍遙使也點點頭道:「不錯!沒有證據(jù),所謂的秘密最多只能成為萬千傳聞

    故事之一,于本使毫無益處!」

    阿福故作神秘地道:「二位可知永樂皇帝為何要千方百計地尋找建文帝的下

    落?」

    蕭翊嗤之以鼻地道:「這還用問?當然是斬草除根,以防東山再起,危及他

    的皇位了!」

    阿福反問道:「說得對,不過至今已過去將近五十年,皇位都傳了兩代了,

    說不定建文帝早就魂歸九天了,為何朝廷還在四處搜尋線索呢?」

    逍遙使接話道:「若是真如你所說,建文帝出逃海外,活到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年近

    古稀了,再回中原舉事也不太可能了,但他還有后人,只要一天沒有找到建文帝

    的確切下落,永樂帝和他的子孫便如芒在背,所以才會如此!」

    阿福激動得想要拍手稱贊,卻忘了手腳筋皆已被慕容秋挑斷,費力抬起手臂,

    手腕卻怎么也合不攏,只能哀嘆一聲,慘笑道:「逍遙使大人此言一針見血,老

    奴佩服!不過逍遙使大人只猜對了一半!」

    逍遙使眉頭一挑,詫異地道:「哦?那另一半呢?」

    阿福肥丑的老臉上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神情,一字一頓地道:「傳國玉璽!」

    蕭翊渾身一震,須發(fā)皆動,脫口驚呼道:「傳國玉璽?」

    阿福驕傲地回道:「不錯!正是傳國玉璽!當初建文帝逃出應天府時,將傳

    國玉璽帶在身邊,希望有朝一日能東山再起,即便他做不到,還可以指望子孫后

    輩!因為不管過去多少年,只要拿出這枚傳國玉璽,他的子孫都能證明皇室嫡系

    血脈的身份,得到忠于建文帝的舊臣以及不滿當朝皇帝之人的擁護!」

    蕭翊若有所思地道:「難怪這么多年過去了,還是有人說朱棣篡位,原來不

    止兵變奪權這一條!即便朱棣當年再怎么殺人滅口,封鎖消息,篡改史料,但沒

    有傳國玉璽,他始終名不正言不順!以此來看,朱棣派三寶太監(jiān)數(shù)度下西洋,并

    不僅僅是找尋建文帝的下落,而且還為了失蹤的傳國玉璽!」

    逍遙使并不像蕭翊那般激動,只是淡淡地道:「那傳國玉璽究竟何在?莫非

    被建文帝一同帶往海外了?」

    阿福道:「非也,建文帝逃亡海外,自知有生之年難以回到故國,所以將傳

    國玉璽藏在了一處隱蔽之地,只待他的后代長大成人,再取回玉璽,召集舊臣,

    起兵奪回皇位!」

    逍遙使仔細思考了一番,提出了疑議:「既然建文帝出海之時就已計劃復位

    之事,那他應該將玉璽留給他的子嗣,何必要藏起來呢?」

    阿福解釋道:「逍遙使大人有所不知,建文帝膝下原有二子,建文帝逃出宮

    城時,因剃度喬裝為僧,身邊不便帶子嗣,所以太子朱文奎與馬皇后未能逃出,

    葬身于大火之中,次子朱文圭彼時尚在襁褓之中,邃被永樂帝所獲,現(xiàn)幽禁于宮

    中,想要逃生難如登天,老奴認為,建文帝所指的后人并非次子朱文圭,而是另

    有其人!」

    蕭翊道:「你的意思是,朱允炆還有第三個兒子?」

    阿福點頭道:「不錯!雖然老奴不敢確認,但慕容赫醉酒時還曾說過一件怪

    事,說二十年前有人曾因忠于先帝被滅了滿門,他雖然知道事情原委,但卻只能

    埋在心里,不能告訴世人,因此一直心中有愧。老奴趁機追問慕容赫,問那人是

    不是跟我們一同護送的其中之一,他回答說那人并未參與護送建文帝出海之事,

    而是保護皇子,而彼時朱文圭早被幽禁在了深宮之中,因此老奴大膽推測,那人

    護送的就是建文帝的第三子!」

    一直沉穩(wěn)鎮(zhèn)定的逍遙使聽得此言,忽然緊盯著阿福,語氣嚴肅地道:「你說

    的可是二十年前的沈家滅門案?」

    阿福大吃一驚,不敢置信地道:「不錯,慕容赫嘴里絮絮叨叨,念的正是沈

    賢弟,逍遙使大人怎會知道?」

    逍遙使緩緩點了點頭,自言自語道:「原來如此,怪不得他對那件事耿耿于

    懷,現(xiàn)在我總算明白了!」

    阿福追問道:「逍遙使大人說的「他」是何人?您明白了什么?」

    逍遙使一揚手道:「這些你不必問,只需告訴本使,玉璽究竟何在?」

    蕭翊自詡聰明過人,聽了許久卻感覺有些糊涂,所以在旁一言不發(fā),但逍遙

    使之言卻讓他猛然醒悟,于是附和道:「不錯!老夫不關心朱棣與朱允炆那些破

    事,也不管誰做皇帝,只想知道那傳國玉璽在哪?」

    阿福的瞇瞇眼中透出一絲狡黠的亮光,略顯得意地道:「現(xiàn)在二位相信老奴

    之言了么?」

    蕭翊冷笑道:「老夫誰也不相信,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逍遙使態(tài)度不同,但目的卻與蕭翊相差無幾,只聽他徐徐道:「本使相信你,

    但就憑這些還不夠!」

    阿福心知兩人皆已對玉璽動心,迫不及待地想要進一步的線索,而且說不定

    內(nèi)心里已經(jīng)在盤算如何干掉對方了,這種局面對于阿福而言無疑是有利的,因為

    不管誰勝誰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