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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天下(483)

    第四百八十三章趙天常巧奪彼美丁南山直取紅丸

    第四百八十三章趙天常巧奪彼美丁南山直取紅丸

    工部營繕司員外郎趙經(jīng)宅邸。

    “仁甫,請酒?!壁w經(jīng)笑吟吟端起酒盞。

    “天常兄請。”姜榮端杯淺飲了一口酒,落杯時暗中打量趙經(jīng)神色,心頭惴惴難安,本指望啟院之后借著趙經(jīng)的關系疏通王守溪的門路,讓自己躲過吏部京察這一關,怎料又是貢院失火,又是那群吃飽了撐的舉子們跟著瞎起哄,非說本科會試有弊,這倒也不打緊,在姜榮看來,那些舉子人微言輕,憑王鏊梁儲的官威圣眷,只消挺過這陣風頭,該干嘛干嘛就是了,至多影響些士林風評,誰知這幾日其他內(nèi)簾考官們也鬧騰了起來,紛紛上疏指摘內(nèi)閣王鏊與負責查案的錦衣衛(wèi)丁壽內(nèi)外勾連,朋比回護,意圖誣人脫罪,這些奏疏一上去,朝中立時轉(zhuǎn)了風向,總有一些言官清流們耐不住寂寞,這樣結(jié)好天下士子,賣直沽名的機會怎能錯過,一個個跟著具本上奏彈劾,言辭激切得恨不能將王鏊丁壽等人踩在塵埃里再啐上幾口臭狗屎,方才解恨。

    事到如今,王鏊自身難保,姜榮已然息了請他老人家?guī)兔Φ哪铑^,同時心中暗暗慶幸,得虧趙經(jīng)那份銀子沒急著送出去,否則豈不白打了水漂,不過趙經(jīng)今日請他過府飲宴究竟安得什么心思,莫不是不辦事還想當面討錢,趙天常也不是官場雛兒,沒道理這么不開面吧!

    姜榮心中忐忑,自然也就無心暢飲,趙經(jīng)看在眼里,粲然一笑,“仁甫可是覺得這酒味道寡淡?”

    “哦不,天常兄府中美酒自是佳釀,只是最近小弟精神不濟,不勝酒力,教天常兄見笑了?!苯獦s尋思找個托詞,先走為上,離了這鴻門宴再說。

    “仁甫客套了,是趙某招待不周才是?!壁w經(jīng)輕輕擊掌,向下吩咐道:“來人,與客人把盞?!?/br>
    “是?!彪S著一片鶯聲應和,廳內(nèi)屏風后環(huán)佩叮咚,四位花枝招展的艷麗女子裹著陣陣香風翩翩而出,來至席前向著二人斂衽行禮,隨后便二人一組,一左一右傍在男人身旁斟酒布菜。

    “這……”姜榮一時手足無措,“天常兄卻是何意?”

    “寡飲無味,故尋幾個美人添些情趣。”趙經(jīng)兩手放肆地在身邊二女身上摸索,引得女子咯咯嬌笑。

    面對近在眼前的兩個妖冶美姬,姜榮怦然心動,不過畢竟是在人家地頭,他與趙經(jīng)相處不長,對方又是自己上官,不好當著他的面過于放浪形骸。

    “仁甫也無須客氣,若是見外,便是看愚兄不起了?!壁w經(jīng)含笑向姜榮身畔的二女打個眼色。

    “大人,請酒啊。”得了暗示,其中一女媚聲端起酒杯。

    “哦,好好好。”一聲柔膩入骨的嬌喚,讓姜榮全身骨頭都仿佛被抽走了一半,連聲應著,雙手便要去接那纖纖素手捧著的甜白酒盞。

    那女子卻將手一抬,避過了姜榮,睇眄斜拋了個媚眼,將手中那杯酒一飲而盡,隨即櫻唇低就,朝他嘴上印去。

    眼瞅著微微嘟起的濕潤紅唇湊了過來,覺得此舉有礙觀瞻的姜榮還想本能閃避,身旁另一女已搡著他肩頭,貼著耳朵膩聲道:“我說大人,meimei她獻上這個皮杯兒,您可得賞臉接過??!”

    溫柔軟語近在耳邊,噴發(fā)著絲絲熱氣,說不出的銷魂蝕骨,姜榮意亂神迷,隨后便覺唇上一軟,那香噴噴、軟綿綿的櫻桃小嘴已然貼了上來,酒水入口,隨之而來的還有一條滑膩香舌,在他口中來回攪動。

    軟玉溫香抱滿懷,便是神仙也要動心,姜榮心猿意馬,忘情與之回吻,雙手也開始在二女身上不安分起來。

    半晌那女子才松了口,撫著微微起伏的胸口,喘吁吁的嬌嗔道:“大人,您可差點憋死奴家啦!”

    “哈哈哈……”對坐趙經(jīng)放聲大笑,他身邊二姬也掩口偷樂。

    事已至此,該丟的面子也都丟盡,姜榮反倒放開了手腳,左擁右抱攬女入懷,笑道:“如此妙人,不知天常兄從哪家尋得?”

    姜榮只道這幾個狐媚勾人的女子是趙經(jīng)從哪家行院中招徠過來陪宴佐酒,改天他也不妨光顧一番,怎料趙經(jīng)呵呵一樂,“何須舍近求遠,這幾個美人都是愚兄府中姬妾?!?/br>
    姜榮一個激靈,摟著懷中兩女的手不覺松開,“小弟不知,適才失禮多有冒犯?!?/br>
    趙經(jīng)語含不滿道:“誒——,不過幾個侍妾而已,你我兄弟,怎如此見外?”

    “是啊姜大人,我家老爺以誠相待,您可不能拒人千里啊……”

    “大人莫不是嫌我姐妹貌丑,不堪服侍?”

    懷中兩個妖艷女子摟著姜榮脖子不肯松手,更有甚者玉手在他衣袍下敏感處不停挑逗,姜榮內(nèi)心掙扎,屬實不愿離席而去。

    “天常兄如此盛情款待,小弟感激不盡?!笨N紳之中以府中豢養(yǎng)姬妾留客陪宿也確是常態(tài),只不過姜榮自忖他幾時與趙經(jīng)有這般交情了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愚兄人逢喜事精神爽,總要與賢弟分享一二?!壁w經(jīng)在身旁女子粉面上輕輕吻了一口。

    “哦?愿聞其詳?!北е思壹ф?,姜榮只想趙經(jīng)不管是何等好事,最好能天天不斷。

    “此次吏部京察,愚兄得了優(yōu)評,右遷營繕司郎中,”趙經(jīng)不經(jīng)意地哂笑,“今后還要多仰仗賢弟幫襯?!?/br>
    “什么?!”姜榮驚得險些掉了下巴。

    “來,大人,吃菜。”懷中一女適時夾著菜向姜榮張開的大嘴中送去,卻被他一巴掌拍開,如此不解風情之舉引得那女子一聲薄嗔。

    姜榮無暇理會,急聲道:“我怎未聽到半點兒風聲?!”

    “吏部選官似乎不必通傳郎署吧?”趙經(jīng)眼皮微抬,斜睨姜榮。

    “天常兄勿要誤會,小弟絕無非議,只是……消息突然,哦,恭喜天常兄。”姜榮有些語無倫次。

    趙經(jīng)從懷中取出文書牙牌,壓到桌案上向前一推,自衿笑道:“確是倉促了些,不過才領了告身腰牌,司空還未及公布,愚兄喜不自禁,有些得意忘形,教賢弟見笑了?!?/br>
    姜榮才不管李鐩那老兒幾時在工部公布這則消息,將趙經(jīng)的告身文書從頭到尾一字一句仔仔細細連看了數(shù)遍,確認沒錯,眼前這家伙在工部屁股還沒坐熱,就成了一司郎官,對比自己為了保住眼前飯碗還要戰(zhàn)戰(zhàn)兢兢,姜榮突然悲從中來,想要大哭一場。

    “天常兄不愧王相得意門生,官運亨通?!苯獦s將文書與牙牌遞還,酸溜溜地來了一句。

    趙經(jīng)將告身收起,漫不經(jīng)心道:“此事卻未曾借恩師的力,而是賴吏部許天官之助?!?/br>
    許進?!姜榮頓覺今日他的下巴怕是收不回來了,這許進是劉瑾一黨,與王鏊可不對付,趙經(jīng)竟能仰仗他升官,難不成他見王鏊勢頭不好,改換門庭了!

    “仁甫,可是身體不適?”趙經(jīng)面對目瞪口呆的姜榮,關切問道。

    “無……無事,只是小弟尚不知天常兄與許大人還有如許關系?”

    “只要找對門路,總能扯上些關系的,愚兄其實也是費了一番心思,其中關節(jié)……”看著望眼欲穿的姜榮,趙經(jīng)笑容里頗有些高深莫測的味道,“不足為外人道罷了?!?/br>
    姜榮大失所望,訕訕道:“天常兄神通廣大,小弟不及遠矣,無怪官場蹭蹬,一事無成?!?/br>
    若說方才初聞趙經(jīng)升官時,姜榮除了艷羨還有些幸災樂禍的意味,升了官又如何,王守溪自身難保,如今朝中是北人當政,保不齊哪天便要清算王鏊門生黨羽,你趙天常小心爬得越高,跌得越狠。

    可現(xiàn)而今得知趙經(jīng)背后還有許進等當朝紅人,無論哪方得勢人家都是水漲船高,姜榮安慰自己的那份慶幸消散,心頭也只剩下羨慕嫉妒恨了。

    趙經(jīng)擺手道:“五品以下京官由吏部選推,愚兄堪堪在線,說來也不過是僥幸而已。”

    “趙兄說笑了,分明是得天之助,鴻運當頭,反觀小弟連這區(qū)區(qū)主事之位不知還能否保全,真是倒霉透頂?!苯獦s滿是苦笑,一臉悵然,這副神情一半真心,另一半?yún)s是做給趙經(jīng)來看。

    “仁甫官場失意,可是情場得意?。 鼻平獦s面露不解之情,趙經(jīng)朗聲笑道:“近日忙著迎納新人入門,可教愚兄羨煞?!?/br>
    姜榮這才恍然,趙經(jīng)說的是竇家女子之事,說來自知曉那女子的官司惹來錦衣帥與武定侯府的干涉,他只覺這潭水深得很,早息了謀劃奪取美人的念頭,可偏偏竇老頭事后主動尋上門來舊事重提,嬌滴滴的美人上趕著送上門,他又為何不要!

    “寒門陋質(zhì)一貧家女子,縱有幾分姿色也難以長久,怎堪與趙兄平步青云相較!”姜榮一臉無奈道,他說的也是心里話,若說前幾日他確實為這樁意外親事沾沾自喜,可自己這點桃花運與眼前趙經(jīng)的狗屎運相比,簡直不值一提。

    “仁甫身在福中而不自知啊,新如夫人愚兄也曾有緣得見,端的可稱得上花容月貌,國色天香?!壁w經(jīng)嘖嘖稱嘆。

    這番褒獎姜榮卻聽得刺耳,悻悻道:“平民小戶愁于生計,拋頭露面,有辱門風,教天常兄見笑?!?/br>
    “仁甫這般鄙薄佳人,有失厚道,若是異地而處,愚兄怕是慶幸還來不及呢?!壁w經(jīng)戲謔道。

    呸!得了便宜還賣乖,姜榮直想一巴掌呼到趙經(jīng)臉上,念著這位是自己上官,只得沒好氣道:“趙兄說得輕松,難不成你那郎中印信可以拱手相讓于小弟么?”

    “郎中官雖不大,也是吏部發(fā)文,朝廷公示,豈能私相授受!”趙經(jīng)饒有興致審視著一臉晦氣的姜榮,嘻笑道:“不過此番右遷,愚兄原來的官位卻有了個缺兒,仁甫若是有意,愚兄在許尚書前還是有幾分薄面的……”

    姜榮倏地眼睛一亮,隨即轉(zhuǎn)為暗淡,落落道:“小弟縱有妄念,奈何籍隸江左,為當朝者所不容,眼前這一關尚不得過,何敢覬覦上位!”

    趙經(jīng)仰天打個哈哈,“南人又如何,焦、劉二公如今自顧不暇,區(qū)區(qū)一個員外郎,還怕許天官做不得主么!本部李部堂與許大人有鄉(xiāng)黨之誼,諒來也不會駁他面子,有愚兄作保,賢弟還愁不能更進一步……”

    “哎喲!”一聲嬌呼,姜榮懷中的女子已被他丟了出去,姜榮雙手抱拳,急不可耐道:“天常兄若肯相幫,小弟定有重謝!”

    “哦,但不知賢弟要如何謝我?”趙經(jīng)揶揄道。

    趙經(jīng)這般直白,卻教姜榮一愣,兩手身上一陣摸索,為難道:“小弟今日出來匆忙,未曾帶得銀票,但請兄長寬心,事后……哦不,明日必有重禮相酬?!?/br>
    趙經(jīng)搖了搖頭,“你我兄弟,談及孔方卻是外道了?!?/br>
    “那……”錢都不要,你他娘還想要什么,姜榮真是為了難,兩手一攤道:“天常兄但有所需,除此身之外,

    皆可奉上?!?/br>
    “爽快!”趙經(jīng)一拍桌子,翹起拇指給了個贊。

    “其實愚兄早已說明了,”看著一臉困惑的姜榮,趙經(jīng)慢條斯理道:“只為賢弟那位新如夫人。”

    “什么?!”姜榮勃然變色。

    趙經(jīng)神色從容,好似所說之事微不足道,“怎么,愚兄愿為仁甫前程略盡綿薄,賢弟連一妾室也不肯割愛么?”

    “不……并非如此。”眼前人萬不可得罪,姜榮一番躊蹴,突然福至心靈,“天常兄有所不知,我那妾室雖是小門小戶,可也干系著幾家高門顯貴……”

    “你說竇家女子關聯(lián)著武定侯府與衣衛(wèi)丁大人?”趙經(jīng)扶額乜著對面,自行忽略過了無官無職的顧家。

    姜榮連連頷首,“千真萬確,大興縣杜令尹可以為證。”

    “荒謬!”趙經(jīng)嗤之以鼻,“不提武定侯府這等百年勛貴,便是那丁南山在朝中也是呼風喚雨的人物,他們?nèi)羰强瓷狭艘唤榫萍遗?,還有容得你老兄染指的機會?!?/br>
    這話忒傷人自尊,不過姜榮也得承認,一介平民小戶,確實無有對抗權貴的本事,甚至連蹦跶一下的機會都沒有,實話說若不是后面扯出那幾尊大神來,憑著他的手段,都可以讓那竇老頭乖乖把女兒洗干凈了送進府里供自己享用。

    “據(jù)小弟所知,是那竇氏女與顧家千金有舊,趙兄當知那顧北歸手眼通天……”

    “那又如何?”趙經(jīng)冷冷打斷,“趙某又不是娶他顧家的女兒,只要正大光明的將花轎抬進府里,洞房花燭之后,生米做成了熟飯,他顧北歸還能掀起多大浪來,須知趙某也非讓人隨意拿捏的軟柿子,如今的問題,就看仁甫舍不舍得將人送過來了?”

    聽出了趙經(jīng)話中寒意,姜榮不禁打了個寒顫,慌張擺手:“不不不,小弟怎會……只是……這個……唉!”

    自己垂涎已久的小美人,還沒經(jīng)手便送給旁人,姜榮屬實rou痛,可要斷然拒絕,既是不敢得罪上官,又舍不得眼前這個升官機會,姜主事一時陷入兩難。

    “別這個那個吞吞吐吐的,你給個痛快話,”趙經(jīng)逐漸不耐,要不是這陣子忙著疏通許進門路,豈會讓你小子鉆了空子,事到如今搞得如此麻煩,干脆一拍桌子給出了個主意,“人送過來,多則一年,少則半載,我便給你送回去。”

    這他娘說得還是人話嘛!你吃了頭湯不說,還要教老子吃你剩下的刷鍋水,這傳出去我還有臉嘛!要不是舍不得近在眼前的員外郎官職,姜榮真想撲過去掐死趙經(jīng)。

    “賢弟若是不信,愚兄這四個侍妾便送你為質(zhì),待你那如夫人回府后再將人送還給我,若是她們幾個你覺得喜歡,就此留下也不妨事?!?/br>
    乃娘希匹的還……還真仗義,不是單方被戴綠帽子,姜榮對這個提議未免有些意動,看著左右四個風sao妖冶的美姬,想必床笫間別有一番風情,只是面上過不去地搪塞道:“這……卻是不好吧?”

    “你情我愿,有何不好,”趙經(jīng)在自己身邊的兩個姬妾軟綿綿的屁股上各拍了一巴掌,“還不服侍趙大人去客房安歇?”

    “是?!蹦莾擅фr和姜榮身邊的兩女湊在一起,四人如蜂蝶戲蕊,簇擁在姜榮周邊。

    “大人,奴家乏了,我們歇息去吧……”

    “大人喜歡我們哪一個姐妹先服侍您啊?”

    嬌噴軟喘,香風撲面,姜榮神魂顛倒,由著她們幾個攙起,向外行去,兩手只是不規(guī)矩地在幾女身上胡亂摸來掏去,引得眾女串串嬌笑。

    一腳踏出房門,姜榮忽然想起一事,回首道:“天常兄,竇家那女子似乎學過幾年武藝,身手不凡,你可要小心行事?。 ?/br>
    趙經(jīng)微微一怔,旋即笑道:“多謝仁甫提醒,愚兄自不會誤了好事,且先行安歇,賢弟的事包在愚兄身上,三五日間必有消息?!?/br>
    姜榮喜不自勝,“多謝趙兄提攜?!?/br>
    人去樓空,方才喧嚷的廳堂內(nèi)只余趙經(jīng)一人自斟自飲,忽地自失一笑,“十載春啼變鶯舌,三嫌老丑換蛾眉。四個花信之年,換她一個豆蔻芳華,這買賣著實算不得虧啊……”

    ************

    丁府書房。

    掀開燈罩,輕輕挑了挑案上燈花,房內(nèi)頓時明亮了幾分,丁壽抬頭向房內(nèi)的不速之客嘻笑:“劉小姐芳駕蒞臨,寒舍果然增輝不少?!?/br>
    裹著一身玄色兜帽披風的劉珊并無心情與丁壽打趣,直截了當問道:“大人為何拿我家小弟?”

    將燈罩重又蓋好,丁壽面上仍舊一副憊懶笑容,“戊辰會試朝野間議論紛紛,令弟身處其中,小姐不會明知故問吧?”

    “荒謬!舍弟是憑真才實學登得杏榜,那些不第之人的流言蜚語,不過是蜀犬吠日的無稽之談!”劉珊嬌聲叱道。

    “言之有理,”丁壽懶散地靠在椅上,悠悠道:“因此丁某才把劉公子請來說個清楚呀?!?/br>
    “如今可說清楚了?”劉珊深吸一口氣,披風下疊起一層峰巒。

    “俗事繁多,還沒騰出工夫細問?!倍壑惫垂闯蛑鴫炂鹚中?,卻也說得出口。

    “你……”劉珊氣得俏臉煞白,冷笑道:“把人拘來卻無暇過問,反有閑情四處挑撥是非,誘人供狀?”

    “劉小姐是否對丁某存了些成見?或是其

    中有些誤會?”面對劉珊指責,丁壽自然矢口不認。

    “難不成你四處詢問旁人有關舍弟舞弊之嫌的事是假的不成!”事涉劉仁,劉珊再無冷靜,戟指怒喝丁壽,“分明是你先入為主,欲借仁弟堵天下士子悠悠眾口!”

    楊廷儀過府言事,為了摘干凈自家侄子,自然將丁壽問話多加渲染,什么威逼利誘,楊慎少不更事,墮入衣衛(wèi)彀中,言說了幾句不當之詞,特來賠罪云云,同時身為下屬體貼得向劉宇陳明利害,弘治十二年科場案前車之鑒,須防丁壽重蹈覆轍,將風口浪尖之人推出頂罪,結(jié)合目前焦黃中、劉仁下獄,科道清流又紛紛彈劾王鏊,劉宇對這番言論自然深信不疑。

    劉宇也不能說沒為兒子盡心,夤夜便尋了焦芳商量對策,隨后倆河南老鄉(xiāng)又聯(lián)袂登門請托劉太監(jiān),這老二位清楚得很,別看而今朝野輿論大嘩,仕林中一副誓不罷休的氣勢,只消劉瑾一句話,頃刻便會風平浪靜,便是圣意也可因劉瑾之言所扭轉(zhuǎn),倒也非是什么主弱臣強,而是皇帝對從小伴他長大的劉瑾有一種天然的親近與信任,這是外臣所遠不能比擬的。

    怎料劉瑾一聽二人來意,便閉口不談,只說一切聽衣衛(wèi)查出結(jié)果后自有分曉,教他二人不要多加干涉,靜待消息即可,隨即端茶送客。

    劉宇出府后便攛掇焦芳去尋丁壽說項,不管怎樣先把兒子弄出詔獄再說,誰想焦芳此時也打了退堂鼓,說什么從長計議,絕口不提尋丁壽幫忙之事,劉宇立時傻了眼,讓他一人去求丁壽,劉宮傅還拉不下這個臉來,思想起上次自己是靠女兒走通了丁府女眷門路才得脫身,如今兒子這一關何嘗不能故技重施,是以又將主意打回到自己女兒身上,他又怎知前次女兒不是靠著伶牙俐齒說通了丁府后宅,而是憑著素口深喉吞了衣帥的陽精,才換得他一身平安。

    “喲,這都被小姐你猜到了,佩服佩服?!泵鎸⑸撼庳煻垡膊恢鴲?,嬉皮笑臉地拱手抱拳。

    本想丁壽會再三抵賴狡辯,沒想到他竟坦然認承,劉珊后續(xù)話語一時全哽堵在了喉中,嬌軀顫抖著連道了幾聲‘你’字,終沒道出一句話來,只有兩行清淚順著粉白面頰緩緩淌下。

    小弟之事她何嘗不日憂夜思,只是前番求告受辱,才耐著性子指望爹爹斡旋,怎料非但沒能救出小弟,反得到劉瑾袖手旁觀,丁壽欲治罪劉仁借以自證清白的消息,劉珊憂心弟弟安危,片刻也不敢耽擱,急急登了早就望而卻步的丁府門庭,本想著大義譴責,直斥其非,讓丁壽無言以對開釋劉仁,可待丁壽不要臉的開誠布公,劉珊發(fā)現(xiàn)她竟然對其無絲毫辦法。

    “劉小姐且放寬心,如今試卷燒毀,令弟就是真的舞弊,也是死無對證,無甚大礙的,早晚重見天日?!笨磩⑸豪婊◣в辏坌闹羞€挺不落忍,難得正色上前開解一二。

    丁壽也不曉得他這話算不算安慰人,只是覺得這番話好像有點過于直白,傳出去恐對他不利,不放心地又追了一句:“最多是革了功名?!?/br>
    劉珊一聽這話立時心慌意亂,顫聲道:“仁弟本就是無辜受累,為何還要褫奪功名,你假公濟私,你……你速與我把人放了!”

    丁壽揉揉腦袋,老劉這一家子的基因可真是‘大愚若智’,看著一個個都挺聰明的,就是腦子不開竅,兒子進了詔獄,老子絕對要好過得多,君不見外間鋪天蓋地的題本多是沖著王鏊老頭去的,劉宇你就偷著樂吧,你看焦芳那老兒相比就警醒得很,劉瑾稍點撥一句,立時就縮回頭去等消息,那才是人老成精呢。

    畢竟有過一晌溫存,丁壽也不想看劉珊憂思成疾,輕聲一嘆,“劉小姐回去保重玉體,再過個幾日這案子便能有個眉目,少時令弟自會返家團聚?!?/br>
    僅只返家?劉珊更是不安,劉宇為了說動女兒盡力,少不得在楊廷儀說辭上又添油加醋了一番,詔獄中是如何濫施酷刑,暗無天日,程敏政官居三品,出獄四日不治而亡,仁弟嬌生慣養(yǎng),如何能捱!縱然保得平安,如徐經(jīng)、唐寅般被就此斷了前程,在劉珊心中也是萬不能接受的。

    丁壽延臂送客,這段時日和各種大頭巾打交道,他也疲乏得緊,早早打發(fā)了劉家丫頭,該琢磨到杜云娘處松松骨頭了。

    行至門邊,劉珊突然駐足,心頭下定決心,兩手將書房門一掩,還隨手落上了閂。

    “劉小姐這是何意?”丁壽純粹好奇,倒是不擔心劉珊會對己不軌。

    扯開頸間帶扣,玄色披風撲簌落地,展出粉色襖裙包裹的窈窕身姿,劉珊平視丁壽,淡漠而又決絕地說道:“小女子愿以蒲柳之身傾心侍奉大人,不知可換回舍弟平安無罪?”

    丁壽先是一愣,旋即輕笑,送上門的好處沒理由不要?。俊暗恢〗憧先绾问谭??”

    劉珊嘿然不語,徑直跪在丁壽身前,伸出素手為丁壽寬衣解帶,待解下他腰間汗巾的瞬間,手上動作微微一滯,隨后便好似用盡全力般將丁壽內(nèi)裈一拉到底,離了束縛的猙獰巨物猛地彈了出來,冒著熱氣的菇頭前端甚至直直抽打在她的嫩臉上。

    剎那間劉珊羞憤欲死,本能地扭頭躲避,但想到詔獄內(nèi)受苦的劉仁,她又慌忙正過臉來,帶

    著討好地仰頭淺笑。

    丁壽挺了挺腰身,眼神向胯下示意。

    見丁壽并無見怪之意,劉珊略微安心,看著那根斜指天際輕輕搖晃的rou柱,顫抖著伸出玉手輕輕握住,taonong數(shù)下后,便吐出香舌,在紫紅rou龜上輕輕舔了一下。

    丁壽舒服地發(fā)出一聲低吟,劉珊卻羞臊得緊閉雙眼,一雙玉手繼續(xù)taonong著,櫻桃小口盡可能張到最大,將那略帶腥味兒的碩大菇頭吞進了口中。

    唇角仿似都要漲得裂開,劉珊才將那根guntang毒龍納進嘴里,鴨卵大的rou龜直抵喉頭,惡心欲嘔,她卻怕惱了這惡人,不敢松嘴吐出,腦海中回憶著前番服侍他的情境,柔軟舌尖裹著馬眼龜棱,深吞淺含,賣力非常。

    丁壽居高臨下俯視著胯下的尚書千金,腰身隨著她的吞吐動作輕輕挺動,濕淋淋帶著水光的巨大rou柱在櫻唇間時隱時現(xiàn),雪白香腮時而被頂起一團,凸成一個rou龜形狀,時而緊緊凹陷,深深夾吮。

    劉珊羞恥感漸去,強迫自己忘記一切,只有面前這根男人命根,使出渾身解數(shù)吞吸舔含,玉手taonong同時,一手也將男人那團卵袋握在手中,輕輕搓揉。

    男人身子輕輕顫了顫,以劉珊僅有的一次經(jīng)驗,曉得自己該是弄對了地方,于是更加用心揉套吮含,甚至不用丁壽強迫,她便將嫩臉兒埋在那團卷曲毛發(fā)之中,將整根rou柱吞咽進口里,用力收緊咽喉,將那菇頭死死箍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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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丁壽舒暢地哼了一聲,這小娘們卻有過人之處,如果好好調(diào)教一番,想是個‘品簫’的好手,不過想憑著半生不熟的口技,便哄得二爺出精,恁把人小瞧了。

    努力了半晌,男人堅挺依舊,劉珊額絲汗?jié)櫍U些憋過氣去,只好輕啟櫻唇吐出rou柱,呼呼喘起了粗氣。

    手指撥弄著美人額尖濕漉發(fā)絲,丁壽托起劉珊香頤,望著漲得通紅的玉靨輕聲笑道:“劉小姐不會只想以口舌侍奉,教丁某滿意吧?”

    嬌軀一震,劉珊粉面強擠出幾分笑容道:“怎……怎會,大人稍待?!?/br>
    劉珊稍稍喘勻了氣,扶著酸麻嬌膝緩緩直起身來,在男人注視下扯開了腰帶繩結(jié)。

    粉色長襖的衣襟緩緩敞開,露出一件錦繡胸衣,紫色繩結(jié)繞過精致鎖骨,環(huán)系在雪白頸后,胸衣之下波濤起伏,大片如玉肌膚暴露在寒冷空氣之中,rou眼可見地泛起一層細細雞皮。

    雖是決心以身飼虎,但在男人色瞇瞇的目光注視下,劉珊還是難以忍受這般坦然裸裎,一雙玉臂倏地環(huán)抱胸前,為她這閨閣千金作最后的遮羞之用。

    “大人,您可否轉(zhuǎn)過身去?”劉珊低聲哀求。

    “磨蹭個什么!”丁壽可沒那個耐心等待,在女子驚叫聲中,他一把將劉珊摁在了書案上。

    粉色長襖拋在地面,八幅湘裙撩至腰際,劉珊只覺下身一涼,一雙粉綢褲管也墜落在踝間,那根濕淋淋的火燙rou柱在嬌嫩的大腿根兒間胡亂撞著,引得她兩腿輕輕顫栗,不知隨后男人該是怎樣一番蹂躪征撻。

    出乎劉珊預料,丁壽并沒表現(xiàn)出粗暴急色,噴著熱氣的男人嘴唇在她光潔玉背間輕輕啄吻,待吻到頸間時,齒關含住肚兜繩結(jié)輕輕一拉,那件質(zhì)料上乘的蘇繡胸衣也離體而去。

    一手握住一團酥乳,手指輕輕搓弄著粉嫩乳尖,另一手則在她胯間幽谷摩挲挑弄,不過寥寥數(shù)下,嫣紅乳尖便在粉色乳暈間硬挺突起,兩片蜜唇更是因他高超的挑情手段而充血鼓漲,潺潺春水破谷而出。

    掛著絲絲黏液的手指送到眼前,男人貼著她耳邊輕聲笑道:“小姐可覺舒服?”

    劉珊羞得不敢睜眼,比起被男人輕薄侵犯,她更羞愧的是適才竟真的有幾分愉悅快感,難道她和小弟那個侍婢一樣,是個不知羞恥的yin娃蕩婦?。?/br>
    “我只說用清白身軀換小弟平安,你取了就是,何苦羞辱捉弄?!”噙著櫻唇,劉珊含悲帶怒地說道。

    “既如此,丁某可不客氣了?!币环崆槊垡馊蛄怂惝敹斘冶锏貌浑y受么,還不是強摁著性子想給你第一次留個好印象,哼,狗咬好人心,那就給你點厲害嘗嘗。

    丁壽心中有氣,直接扶住劉珊纖細腰身,rou柱對準位置,卯足力氣朝前便是一頂。

    “啊——”槍刺花房,蕊破鶯啼……

    ************

    紅燭高挑,秋水凝愁。

    一身嫁衣的竇妙善枯坐榻沿,望著搖曳燭光呆呆出神。

    不曾張揚,一頂花轎直接抬進了府門,就這般地嫁為人妻……不,該是人妾才是,秀靨上浮現(xiàn)一絲凄涼苦笑,看來夫家也嫌自己出身寒門,面上無光?。∪羰羌藿o了他,可否也會這般草率待我……

    妙善用力晃了晃頭,將突然浮現(xiàn)的人影從腦海中趕走,已為人婦,心中豈能還惦念著別的男人,顧師妹出身豪門大家,溫婉可人,與他才是良配。

    說來也怪,怒而嫁人本是不忿顧采薇的負氣之舉,可待木已成舟,妙善此時心中念起她來,盡是同門學藝時姐妹扶持的美好回憶,對她再也怨恨不起。

    同門?唉,妙善螓首微搖,心中更添了幾分愁苦,峨眉弟子甘心為人妾室,

    師父面上也是無光吧?大喜之日,同門之中無一人前來送親道賀,可見也是心有嫌隙,以靜安師伯的火爆性子,恐正跳腳怒罵自己是峨眉不肖弟子,張羅著要將我逐出門墻呢吧……

    薄薄櫻唇邊泛起一絲苦笑,還想恁多作甚,嫁夫隨夫,今后這身子已非自主,好在與爹今后同住京城,往來照顧尤為方便,也算聊以慰藉了……

    ‘噼啪’,燃燒的龍鳳紅燭忽地脆響,爆起一串燈花,將妙善煩雜思緒拉了回來。

    “官人怎還未過來?”帶著心頭疑慮,妙善起身欲剪去燈花。

    才一挪步,忽感一陣頭暈目眩,怪了,自己今日并未飲酒,怎會有此醉態(tài),妙善狐疑間猛自警醒,不好,是中了暗算!

    畢竟也曾行走過幾日江湖,妙善曉得下五門內(nèi)專有迷煙蒙汗藥等下作勾當,手段卑劣,為江湖人所不齒,她若小心提防本不致中招,只是實未料竟有江湖宵小將主意打到了官府內(nèi)眷身上,適才她神情恍惚,又未曾防備,如今感覺不妙,為時已晚,急切間慌忙運功抵御,怎奈她中的并非一般毒藥,峨眉素女功非但無用,反加速氣血運行,腳步虛浮間‘通’的一聲踉蹌栽倒。

    燭光閃動,房內(nèi)多出一個人影,望著倒地不醒的竇妙善不敢大意,小心翼翼湊上前,抬手連封了她幾處xue道,這才長出一口氣,朝外間喊道:“大人,已無事了。”

    “確定辦利索了?據(jù)說這小娘子可是有兩下子,別突然中途醒過來再傷了本官的性命?!蓖瑯右簧砑内w經(jīng)在門外探頭探腦地喊道。

    “大人放心,中了小人這‘雞鳴五鼓返魂香’,不到雞鳴五更,就是大羅神仙也喚她不醒,”屋內(nèi)漢子擺弄著手中一支指頭粗細的竹管,得意洋洋道:“何況小人還點了新夫人幾處xue道,萬無一失,大人若擔心時間不夠,四更時小人可以再補……”

    “不必不必,哪兒用得了恁長時間!哈哈……”安下心的趙經(jīng)大笑著進了洞房,忽然打了一個趔趄,險些摔倒。

    “大人小心?!睗h子疾步搶上前扶住趙經(jīng),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拔掉瓶塞,將瓶口湊到趙經(jīng)鼻端。

    “阿——嚏!”狠狠打了個噴嚏,渾渾噩噩地趙經(jīng)才算清醒過來,“怎么回事?”

    “這房中還有迷煙殘留,波及到了您老,請大人恕罪。”漢子一邊說著,一邊將幾扇窗戶打開通風。

    “這藥勁兒恁大!那小美人吸了恁多,豈不是和擺弄死人一般?”

    “大人見諒,若非小人的‘酥筋軟骨散’被那個不知哪兒來的混賬官兒黑了去,大人本可在新夫人清醒時安心享用的?!边@漢子赫然便是從丁壽手中逃過一劫的獨行大盜崔百里。

    “不妨事,這樣也好?!焙笈轮啵w經(jīng)心中更加妥帖,這下不用擔心小美人突然驚醒暴起傷人,可以放開手段,花樣百出地盡情折騰,想到齷齪處胯下那丑物不由自主膨脹聳立起來。

    “崔壯士,這里沒你事了,安心飲酒去吧。”急不可耐的趙經(jīng)開始揮袖子攆人。

    “大人……”崔百里沒有動彈。

    “嗯?”趙經(jīng)有些不滿,這姓崔的今日怎么沒眼力見兒。

    崔百里拿出一只錦盒,盒內(nèi)安放著一枚龍眼大的紅色藥丸,挑挑眉毛yin笑道:“小人祖?zhèn)髅胤?,可保您老金槍不倒!?/br>
    “真的?”趙經(jīng)狐疑問道:“怎么不早拿出來?”

    崔百里為難道:“這東西配藥名貴,可是不便宜,大人若是不想要……”

    “要要要!”趙經(jīng)迭聲一把搶過,“明日到賬房取銀子,只要今夜用得好,有多少本官要多少?!?/br>
    將那枚紅丸囫圇個兒吞進肚內(nèi),趙經(jīng)噎得伸脖瞪眼,回頭見崔百里還杵在那兒沒走。

    “你怎么還不走?”

    “可要小人在外間守候?”

    “該干嘛干嘛去!”

    ************

    “他娘的,這就是當官兒的,銀子隨便撈,女人敞開了玩,老子當年學什么武啊,去念書考狀元多好!”崔百里出了房門,腹誹不已。

    自打半生積蓄被丁壽端個底兒掉,崔百里痛定思痛,瘋狂作案,只想著勤勤懇懇再把家業(yè)攢起來,盤子也不拘是官是民,只要覺得有油水可撈,便干他一家伙,一次便選中了趙經(jīng)府上下手。

    要說崔百里做賊半輩子,也是頭一次遇見趙大人這般苦主,面對劫匪泰然自若,直接打開庫房,告訴好漢爺你隨便拿,那樁生意好懸沒將崔百里活活累死,連衣服都脫了當包袱,大包小包好似逃難般出了趙府,一路上散落的金銀珠寶不計其數(shù),第二天天亮后沿街兩邊百姓算小發(fā)了一筆橫財,家家供起了財神菩薩。

    職業(yè)生涯中最大的一筆買賣,讓崔百里徹底看清了現(xiàn)實,什么夜走千家,殺人越貨,自己刀頭上舔血,將腦袋系在褲腰帶上,累死累活也比不得人家做官掙得一個零頭,那老子還他娘做個什么賊啊!

    于是崔好漢再度登門趙府磕頭賠罪,前次有眼無珠多有冒犯,從此以后洗心革面,只為趙大人牽馬墜蹬,趙經(jīng)也覺身邊需要些雞鳴狗盜之徒派用場,用人不疑,欣然接受,這二位便這么狼狽為jian,沆瀣一氣。

    ************

    崔百里罵罵咧咧離了院子,洞房內(nèi)趙經(jīng)則抱著竇妙善將之放在榻上。

    細細打量,只見燈光下小美人雙眸微合,兩頰融融,彷如海棠春睡,趙經(jīng)忍不住在吹彈可破的嫩臉上掐了一把,鮮嫩嫩,滑膩膩,觸手宛若凝脂,不知這身上其他地方是否也是一般……

    趙經(jīng)瘋狂地撕開新娘吉服,眼前景象讓他瞬間呼吸停滯,大片雪白如玉的肌膚,隆起的粉嫩酥胸,性感淺陷的香臍,還有那神秘誘人的黑色三角地帶……

    喉頭咕嚕咕嚕滾動著,趙經(jīng)都能聽到自己劇烈的心跳聲,他的喘息粗重如牛,胯下那根丑物更是怒漲欲裂。

    趙經(jīng)再也無法忍受,催情藥物的激發(fā)和眼前美景的引誘,讓他片刻也不能等待,他嘶吼著脫去身上衣物,舉著昂然丑物,合身猛撲了上去……

    注:1、工部營繕司郎中趙經(jīng)……先知濮州,貪聲已著,及官工部,值乾清之役與內(nèi)外權jian交通,竊官帑不下數(shù)十萬。盜嘗夜劫其家,恣令取之,盜出不勝負戴,所遺金帛狼籍于路。性尤yin,多畜姬妾,每飲權貴家輒召妓縱狎。未幾死。死之日朱(錢)寧令官校以治喪為名,其家暨歸,獨妻子數(shù)扶櫬得出,其囊橐姬妾皆歸(錢)寧矣()

    趙經(jīng)初以工部郎督乾清宮工,乾沒帑金數(shù)十萬。經(jīng)死,(錢)寧佯遣校尉治喪,迫經(jīng)妻子扶櫬出,姬妾、帑藏悉據(jù)有之。()

    歷史上修乾清宮共花了一百萬兩,大臣建議分幾年加征,正德沒同意,為這沒少挨罵,趙經(jīng)直接貪了幾十萬,也算心黑手狠,不過明朝的工程款一向是當官撈錢的好地方,崇禎十一年皇帝想修建宛平城拱衛(wèi)北京,大臣給報價三十二萬兩,已經(jīng)窮瘋了的崇禎爺沒敢動彈,太監(jiān)武俊另估后報價十四萬兩,等武俊主持修完后一共花費了十二萬五千兩,眼瞅這太監(jiān)忒不懂事,于是大臣彈劾武太監(jiān)借主持修城之便冒領貪瀆銀一萬七千二百兩,腦抽了的崇禎爺大為震怒,將武俊革職收監(jiān),武太監(jiān)有冤無處訴,便將修建城池的經(jīng)過和所用銀兩、工料、丈尺及形制,以及當年捐款來源和開支情況、甚至捐款人的姓名官職都一一刻錄在石碑上,深埋地下,以求將來大白天下,可惜沒幾年崇禎帝就找歪脖樹上吊去了,這冤也沒人給平反昭雪,就趙經(jīng)這cao性來說,不得不承認錢寧這手處置干得漂亮。

    2、竇妙善,京師崇文坊人。年十五,為工部主事余姚姜榮妾。正德中,榮以瑞州通判攝府事。華林賊起,寇瑞,榮出走。賊入城,執(zhí)其妻及婢數(shù)人,問榮所在。時妙善居別室,急取府印,開后窗投荷池。衣鮮衣前曰:“太守統(tǒng)援兵數(shù)千,出東門捕爾等,旦夕授首,安得執(zhí)吾婢?”賊意其夫人也,解前所執(zhí)數(shù)人,獨輿妙善出城。適所驅(qū)隸中,有盛豹者父子被掠,其子叩頭乞縱父,賊許之。妙善曰:“是有力,當以舁我,何得遽縱。”賊從之。行數(shù)里,妙善視前后無賊,低語豹曰:“我所以留汝者,以太守不知印處,欲藉汝告之。今當令汝歸,幸語太守,自此前行遇井,即畢命矣?!焙糍\曰:“是人不善舁,可仍縱之,易善舁者?!辟\又從之。行至花塢遇井,妙善曰:“吾渴不可忍,可汲水置井傍,吾將飲?!辟\如其言,妙善至井傍,跳身以入,賊驚救不得而去。豹入城告榮取印,引至花塢,覓井,果得妙善尸。越七年,郡縣上其事,詔建特祠,賜額貞烈。()

    正德六年辛未,江西華林大盜起,圍瑞州府攻之。時缺守臣,獨通判姜榮署印,姜先為工部主事,坐丁巳計典(京察),謫是官,甫至郡,倉皇無備,亟集兵與戰(zhàn)不敵,度勢不能守,密以印畀妾竇氏匿之……姜(榮)棄城當服上刑,臺使者憐竇節(jié)俠,特委婉開其罪,且為敘功進同知。姜(榮)脫死歸郡,才兩閱月,復買一姝麗,時議遂大薄之,未幾竟褫職去……若姜榮負心,則犬豕不若矣。()

    姜榮和妙善歷史上是一對,還借著妙善之故沒被治丟城的罪,不過既然明代士人都評價他豬狗不如了,再攤上一個‘性尤yin’的趙經(jīng),兩人做出什么腌臜事來都不奇怪吧,而且妙善只是個妾,同時間文官為了升職送老婆的都有:

    升撫州府知府劉介為太常寺少卿。(劉)介瑾鄉(xiāng)人也,介繼娶妻美艷,張彩欲奪之,乃問介曰:我有求,肯從我,我始言之。介曰:一身之外,皆可奉君。彩曰:我所求者新嫂也,君已諾矣,敢謝。介默然不敢對。少頃,舁夫已至介所朅來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