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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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臟在轟鳴。 宛如溺水之人猛然浮上水面一般,我緊抓著少女的手,宛若那便是我唯一的浮木。 我與死亡擦肩而過,然而這并不是我恐懼的根源。 ‘我們’。 這個少年用的詞語宛若催命符一般,逼迫著我的神經。 為何會如此?怎會如此?這個‘少女’,難道不是只有我能看見的嗎? 這曾是我最為深藏的秘密,這曾是我最為高昂的喜悅,我一度以為這便是我與她的永遠,然而—— 這個少年打破了我所有的幻夢。 “為何......”我勉力從喉嚨里發(fā)出聲音?!盀楹?.....?” “哦?你能看到我?” 還沒等我問完,她已經開了口。聲音凜然而又沉靜,另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便為這廉價的安慰漸漸定了神,垂下眼睛,悄悄地看向她的側臉。 那是極其游刃有余的笑容,之前閑散的氣質在她身上消弭殆盡,取而代之的,是—— 令人只能聯(lián)想到危險的殺意。 “哦?”少年挑眉,手中的槍口對準了少女,仿佛感到很是無聊似的,“話說,我覺得你應該已經過了中二的年紀了....” 他并沒把那句話說完。 我想我知道原因,少女站在夕陽的余暉中,腳尖既沒沾到地面,也沒有任何黑影,將她挽留在地上。 “噗。”少女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彼≡诎肟罩?,肆意地笑了起來,“真是有趣,真有趣啊?!彼兄掳驼f道,“能看到我,說明你和他之間有著某種因緣呢?!?/br> “因緣?我和他?”我和那名少年異口同聲地說道。 我們對視一眼,毫不掩飾對彼此的厭惡。 “開心點嘛,”少女說道,“能像這樣相遇,可是相當難得的哦,就好像大仲馬和伯爵一樣?!?/br> “你們之間有著某種聯(lián)系?!彼绱藬嘌浴?/br> “是嗎?”那名少年冷笑一聲,忽然欺身向前,搭在少女的肩膀上,眼眸中的明了尚未清晰,便又轉化為了驚愕。 “哈哈哈哈,沒用的哦,”少女任由他禁錮著自己,臉上的笑容越發(fā)加深,“沒用的哦,僅憑這樣的神秘,是無法解除的?!彼诌z憾的嘆了口氣,“如果能反而還挺好的呢?!?/br> “你到底是什么人?”少年皺眉,冷冷地說道。 “比起這個,不看看四周嗎?”少女說道?!盎蛟S會有什么驚喜的發(fā)現呢。” 驚喜的發(fā)現?我環(huán)視了一下四周,這不就是我一直以來生活的地方嗎? 然而對那少年卻仿佛不一樣,他如臨大敵一般看著周遭的建筑?!斑@是哪里?”他審視著少女,漆黑的槍口再次對準了少女的眉心,“將我送回去?!?/br> “很遺憾的是,對于這種現象,我也無能為力呢?!鄙倥f道,“并非是我將你帶過來的?!彼聪蛭?。 一個極其恐怖的猜想在我的心中產生,難道..... “是他?”我和少年再度異口同聲地指著彼此。 “bingo~”少女說道,“這是多么感人的因緣啊~” ....不,這顯而易見是孽緣。 / 在父親的別墅里,我,少女,還有那名后來自稱為太宰治的少年一同坐在我的房間里。 “我不想讓他待在這里?!蔽覍ι倥f道。 “同感的說~”太宰治拖長了聲音,重重地嘆了口氣,“為什么啊,究竟是為什么啊,會來到幾十年前什么的,如果不是一定要疼才能從夢中醒來,我早就這么做了啊真是的?!?/br> 這與他之前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如果說之前的他仿佛一只被逼到窮途的困獸,現在的他便如一只貓咪一樣,理直氣壯的侵占著別人的居所。 這種反應是如此的熟悉——沒錯,我想如果將我置換到同等立場上,我的反應大概也會跟這差不多吧? 然而這又更深地加劇了我對他的厭惡。 像我這樣的存在竟然還不止一個,這世間到底是要變成什么樣子??? “事已至此,再抱怨也沒有用哦?”少女笑嘻嘻地說道,“說起來,我好像想到送你回去的辦法了?!?/br> “什么?”我們又異口同聲地說道。 “去解決事件吧?!鄙倥f道,“外來之人的到來往往會引發(fā)一系列相關事件的發(fā)生,解決掉之后,應該就可以回歸正軌了?!?/br> “比如說?”太宰治沉思片刻,問道。 “比如說,”少女微微一笑,“脫離常軌,遠離日常之事?!?/br> 她看向窗外。 此時天色已然臨近日暮,僅有極遠的天邊尚且殘留著一抹紅暈,也就是說,現在黃昏已過,差不多到夜晚了。 夏天的夜晚總是十分的喧囂,可在父親租的這棟別墅周圍卻不盡然,是以,即使到了夜晚,外面仍然十分的清靜。 也就是在這樣的寂靜之中,其他的聲音反而會變得清晰。 嗒。嗒。嗒。 機械而又刻板的聲音從外面?zhèn)髁诉M來。 嗒。嗒。嗒。 如果我記憶的不差,這與木屐磕在道路上的聲音極其的相似。 我和太宰治心照不宣的悄悄靠近窗口,朝外看去。 街道上一片漆黑,唯有路燈映照出來的那一圈尚且有些光。 很快,一只穿木屐的腳在光暈中露了出來,隨即是雪白的袍角,緊接著—— 我倒吸了一口氣,感覺血液幾乎要為之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