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喜歡
第二十一章 喜歡
偏偏事與愿違,徐芷青怕什么來什么,她越是想避開宋品羽,越是跟他牽扯得更深。 徐父在外地,徐母工作忙,徐芷青從小,就經(jīng)常一個人被留在家里。 她就像個沒人管教的野孩子,徐母也不會教育小孩兒,不聽話就捉著一頓毒打。 徐母自從知道宋品羽是個天才之后,就背地里給宋知音塞了錢,說家里沒人的時候,讓徐芷青過去蹭飯,順便讓宋品羽輔導(dǎo)徐芷青寫家庭作業(yè)。 徐母盼著女兒跟天才走得近點,智商能有所提升,而不是每天跟姜安靈一起出去瘋鬧得不知歸家。 宋知音說這都是小事兒,讓徐芷青隨時過來玩兒。 于是,徐母不在家的時候,徐芷青就會去隔壁家里吃飯,吃完飯后,徐芷青在客廳的茶幾上趴著寫家庭作業(yè),宋知音讓宋品羽監(jiān)督徐芷青寫作業(yè),然后就出門去做鋼琴老師的兼職了,通常很晚她才會回來。 家里只剩下徐芷青和宋品羽。 徐芷青就算有不會做的題目,也不會問宋品羽,他肯定會嫌棄她蠢,她才不要自取其辱呢。 宋品羽也把她當(dāng)空氣,只要徐芷青來了他家,他幾乎就躲在自己的房間里不出門,仿佛徐芷青身上帶著傳染性極高的病毒。 宋品羽嘴上答應(yīng)了宋知音,會輔導(dǎo)徐芷青寫家庭作業(yè),實際上壓根就沒出現(xiàn)過。 兩人在同一屋檐下,互不打擾。 時間久了,徐芷青終于發(fā)現(xiàn)宋品羽壓根就不管她,她干脆家庭作業(yè)都懶得認(rèn)真做了,隨便把會寫的寫了,不會寫的空著,迅速把家庭作業(yè)完成后,就跑出去找姜安靈玩了。 宋知音有一次回來后,無意中檢查徐芷青的家庭作業(yè),這才發(fā)現(xiàn)徐芷青的作業(yè)從來沒完整做完過。 宋知音語氣溫和地問徐芷青:“你是不是因為不會做,所以才沒做?” 徐芷青點點頭。 宋知音又問:“你怎么不問哥哥?” 徐芷青心虛地說:“哥哥一直在房間里不出來,我害怕打擾到他。” 宋知音聞言,立刻去房間內(nèi),把宋品羽拎出來教訓(xùn)。 男孩的聲音很不耐煩,“媽,我要專心學(xué)習(xí)?!?/br> 宋知音:“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每天就花一點點的時間學(xué)習(xí),其他時間閑得很,就知道宅在家里,也不出門交朋友,你這樣活得很不健康知不知道?” 宋品羽搖頭:“我不跟比我蠢的人交朋友?!?/br> 宋知音:“那你怎么不教小meimei寫作業(yè)?” 宋品羽面無表情:“重復(fù)上一條。” “她不是朋友,是需要你照顧的meimei?!彼沃艉喼睂?yōu)秀的兒子無可奈何,按照他那個標(biāo)準(zhǔn),豈不是沒人有資格跟他做朋友? 過了一會兒,她強勢道:“出門交朋友,還是教meimei寫作業(yè),你選一個。” 交朋友這種無意義又浪費時間的行為和照顧人類幼崽之間,宋品羽選擇了后者,“哦,我會教她的?!?/br> 強迫宋品羽再三保證后,宋知音才作罷。 宋知音再一次出門后,他們兩個,一個不想寫,一個不想教。 宋品羽為了圖方便,直接把徐芷青的作業(yè)拿過來,模仿她幼稚的字跡,快速地把弱智的小學(xué)作業(yè)全寫完,然后又躲到房間里去。 雖然他態(tài)度很差,從來不搭理人,徐芷青卻高興壞了,有人愿意給她寫作業(yè),她以后有更多的時間出去玩兒了。 后來,徐芷青更是每天非常積極的來宋品羽家,吃完飯后,趴在客廳的茶幾上,磨磨嘰嘰的裝作思考難題的樣子。 等宋知音一離開,宋品羽就會主動過來,幫她把作業(yè)唰唰地全解決了,然后徐芷青就解放了。 宋知音后來又檢查過一次徐芷青的作業(yè),沒發(fā)現(xiàn)有什么問題,就沒再管他們了。 因為有一個天才兒子,宋知音習(xí)慣了放任孩子自由,徐芷青那段時間非常的自由,簡直快活似神仙。 偶爾天氣不好的時候,不方便出門,徐芷青就沒跟姜安靈出去玩兒,等宋知音雷打不動的出門工作后,宋品羽在客廳的茶幾上給她寫作業(yè),她就在一旁自娛自樂的踢毽子玩兒。 踢毽子這種運動,很容易一不小心沒控制好,就把毽子飛得高高的,落在了鏤空的置物架上。 但是那個高度吧,又不是完全觸不可及。 徐芷青搬了一把高凳子過來,踩在凳子上,踮著腳尖,伸長了手去夠,奈何因為看不見,只能盲目的摸索,摸了半天也沒摸到。 宋品羽把徐芷青的作業(yè)幾筆寫完之后,回過頭來,就看見她站在凳子上,努力夠著什么。 宋品羽走了過去,站在徐芷青身后,不明所以的問:“你在干嘛?” 徐芷青被背后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整個人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被嚇到的后果是,她直接從凳子上摔了下來。 正常人!一個有點同情心的正常人!都會選擇接住她吧! 但是宋品羽沒有!他生怕她碰到他一片衣袂似的,動作迅速地往后退了一大步。 徐芷青直接一屁.股墩摔在了地上,摔下來的時候,她眼角余光捕捉到了宋品羽敏捷躲開的動作,再加上屁.股傳來的熱辣痛感,徐芷青委屈得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她哭得撕心裂肺,驚天動地,眼淚不要錢似的,嘩嘩地流。 宋品羽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哭了一會兒,不明白小孩子的聲音怎么能這么大,眼淚怎么能那么多,哭了這么久還不停,她不覺得累嗎? 后來,實在是被吵得耳膜疼,宋品羽紆尊降貴地開了口:“別哭了?!?/br> 聞言,徐芷青哭得更兇了。 宋品羽:“……” 分貝越來越大,耳膜更疼了。 他拿出手機搜索,怎么哄哭了的小孩。 搜出來的結(jié)果:【孩子如果鬧情緒了,特別是哭鬧,這時候你說什么他都聽不進(jìn)去的,打罵更是反作用。這時候,抱抱他,認(rèn)同他,轉(zhuǎn)移他的注意力,等他情緒穩(wěn)定后,再說教也不遲?!?/br> 抱? 宋品羽內(nèi)心掙扎了許久,最后由于無法忍受徐芷青越來越大的哭聲,他終于蹲下.身來,輕輕抱住了她,用手安撫性地拍拍她的背,“乖,不哭了?!?/br> 徐芷青雙手圈住宋品羽的脖子,把小腦袋埋在他胸前,紅著眼睛繼續(xù)哭,不過聲音總算是小了起來,從最開始的嚎啕大哭,到邊打著淚嗝邊抽抽搭搭。 宋品羽的身體從一開始的僵硬,到后來逐漸放松下來,懷里的小姑娘身體很軟,還很香,跟他人的肢體接觸,沒有他想象中那么難以接受。 宋品羽干脆站起身,托著徐芷青的臀,將她從地上抱起來,另一只手緩慢地輕撫她的背,帶著安撫的意味。 漸漸地,徐芷青完全停止了哭泣,她摟著宋品羽的脖子,沉默著,一聲不吭。 要是被人看見了,還以為她受了天大的委屈。 人就是不能被慣,一旦慣著,再小的事兒也變成了天大的事,委屈從芝麻粒小變成了饅頭大小。 宋品羽見她不說話,問:“到底怎么了?” 她一聽這話,眼淚汪汪的又冒了出來,委屈就像開了閘,一股腦地往外涌。 “嗚嗚嗚……你剛才都沒接住我。” 宋品羽:“我錯了,下次接住你?!?/br> “嗚嗚嗚……你平時都不搭理我,不跟我講話,你肯定很討厭我。” 宋品羽:“……我沒有討厭你,你不跟我講話,我怎么搭理你?” “嗚嗚嗚……你還不承認(rèn),你太壞了?!?/br> “……”不要試圖跟哭鬧的孩子講道理,宋品羽深刻明白了這句話,“哦,都是我的錯?!?/br> “嗚嗚嗚……還有毽子,你不幫我拿?!?/br> 宋品羽沒聽明白,“什么毽子?” 徐芷青抬起頭來,指了指置物架上面,“毽子被我踢上去了?!?/br> 宋品羽放下徐芷青,站在凳子上,輕而易舉地把置物架上的毽子拿了下來,遞給了徐芷青。 徐芷青拿到了毽子,心情好了點,止住了哭泣。 宋品羽:“長得矮就要多喝牛奶?!?/br> “我不矮!”徐芷青怒。 “比我還矮,跟殘廢有什么分別?”宋品羽之前上學(xué)跟一群不同齡的高中生一起,為了不在身高上輸給別人,他每天堅持運動,喝牛奶。事實上,他的話不具備參考性。 徐芷青忍不住又哇地一聲哭出來。學(xué)校里有個男生,天生是啞巴,被很多人嘲笑是殘廢,所以她知道殘廢是很不好的意思。 “……” 宋品羽忽然意識到,這是個人類幼崽,需要呵護(hù),不能用他平常的方式跟她講話。 宋品羽只好故技重施,再次抱住徐芷青,然后走向沙發(fā)處坐下,把徐芷青放在大腿上,抱著哄。 從頭到尾就是簡單的三個字,“我錯了?!?/br> 記不清說了多少個“我錯了?!?,徐芷青才總算停止了哭泣。 宋品羽身上的味道很好聞,干凈清冽。 徐芷青忍不住在他胸前蹭了蹭,把他的衣襟都弄臟了,她害怕他生氣,抬眸用無辜的眼神覷他。 白色口罩遮住了他的臉,同時也遮住了他的表情,只余一雙看不出來情緒的黑眸安安靜靜地看著她。 徐芷青討好似的,隔著口罩,在宋品羽的臉上親了一下。 “哥哥不要生氣?!?/br> 宋品羽怔愣了一瞬,無語地笑了,“說什么呢,一直在生氣的難道不是你嗎?” 他快哄得累死了。 徐芷青委屈巴巴,“我也不生氣了,青青喜歡你,哥哥以后不要不理我了,好不好?” 宋品羽從茶幾上的紙盒里抽了幾張紙,溫柔又仔細(xì)地給她擦干凈臉上的淚痕,“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