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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房間

    回到別墅,凌顧宸鬼使神差地發(fā)現(xiàn)自己走到了祝笛瀾的舊房間。

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回來住了。房間里的布置還是同她住時一樣。衣帽間里堆滿她不再穿的禮服。她的書桌上放著??幾本外文書。他想起以前她住這兒的時候,會擺些首飾和口紅在桌上,偶爾扔著些煙酒。

現(xiàn)在她把這些都帶走了。

沙發(fā)上依舊放著那只巨大的棕熊。是他帶她去游樂園玩時,贏給她的禮物。

她有一陣子很喜歡,可后來也沒有帶走。

他以為那時候,她是喜歡他的。

凌顧宸在沙發(fā)上坐下。與一只熊并排坐著讓他覺得自己很矯情。

熊的眼睛很小,嘴是一條大大的笑容。

祝笛瀾開過玩笑,說這熊是凌顧宸的反面。因為凌顧宸眼睛不小,但不愛笑。

他揉揉眼睛,對于自己記得清這么久以前的細節(jié),懊惱又生氣。

他那么喜歡她,喜歡到他幾乎有點忘了自己,喜歡到嫉妒地對她表白,對她說“我愛你”。

兩人究竟是如何分道揚鑣走到今天這一步的,他甚至不敢細想。似乎突然某一刻,發(fā)生了太多事,硬生生把他們分開了。

祝笛瀾放下得比他快,她又那么精明,讓他終究覺得,她不過是為了自保,才一直騙他說喜歡他。

為什么她對他這么不在意,煩他煩到,有那么一陣子,他甚至不敢在她面前說話,怕她不開心。

她為什么要告訴別人,她還愛他。

覃沁沒必要騙他,可凌顧宸不想信。

他拍拍熊的頭,輕聲問,“你知道的吧?誰說的是真的?她是不是又騙我?”

說罷他就無奈地輕笑,覺得自己失心瘋了。

可是一走進這個房間的感覺,就像被熟悉的溫暖包圍??諝饫锒际撬奈兜溃坪跄苈犚娝男ΑK坪跄芟肫鹚麄冏诖斑吜囊徽淼乃屑毠?jié)。

凌顧宸靠向沙發(fā)。他不想從這里離開了。他疲累又想發(fā)火。

在一片黑暗中,他攥住那只熊。毛絨熊微微一顫,依舊帶著大大的笑容。

他不想在意,可依舊為這件事倍感困擾。

之后的幾天,凌顧宸都沒有聯(lián)系她。祝笛瀾尋思著一定不是什么要緊的事。

她能有什么秘密,凌顧宸從她這里得不到答案,問問羅安或者覃沁就能知道。

說明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所以雖然她覺得奇怪,但依舊放下心來。

她一眼就看出周川立老實,但把事情做踏實是她一貫的準則。她決定去找何平,打算把這件事壓扎實,瞞得越久越好。

何平是丁蕓茹和周川立在美國留學時的好友?,F(xiàn)在雖然回了泊都,但因為在美國也有小生意,所以經(jīng)常兩頭跑。

他愛開派對的風格一點沒變。他最大的愛好就是然后整天聽著房子里鬧哄哄。

一樓的泳池邊坐著許多漂亮女孩。祝笛瀾四處看了看,在一張沙發(fā)椅上找到他。

何平一見她就跳起來,“瀾姐不給我打個電話嗎?我都不知道?!?/br>
“小事?!弊5褳懓阉较鄬η屐o的角落。

“瀾姐更漂亮了?!?/br>
“得了,我們就見過一次。”

“見過一次我都不忘?!?/br>
“周川立聯(lián)系過你嗎?”

“原來是為他啊,”何平釋然,“來問過小茹的事。我就說她訂婚了,其他的我說不知道,他就找璐璐去了。”

“好,他如果再跟你打聽,當年的事你不許說漏嘴?!?/br>
“當然,”何平大咧咧地拍馬屁,“覃哥那是我什么人,跟我親哥差不多。小茹是我那么多年好朋友,他們能成我都跟著沾光。”

祝笛瀾皮笑rou不笑,“周川立回美國了嗎?”

“回去了。其實他在那邊什么都挺好的,估計就是郁悶點?!?/br>
“如果他找你,不論是幫什么忙,要錢也好,就給他??。這些都是小事,明白嗎?”祝笛瀾壓低聲音,“關(guān)鍵的事,尤其對小茹,你不許說漏嘴?!?/br>
“明白。我也過意不去,怎么都幫他?!?/br>
“你那么愛喝,真怕你哪天一醉,吹起牛皮來收不住?!?/br>
何平不好意思地嘿嘿笑。

“不要笑,”祝笛瀾嚴肅地恐嚇他,“你要是說漏嘴我把你的腦袋擰下來。”

“明白明白,瀾姐放心?!?/br>
祝笛瀾正想走,忽然又想起什么,“對了,你在美國是不是有很多房子?或者有什么認識的房產(chǎn)經(jīng)紀人,介紹給我?!?/br>
“呦,你可找對人了。我手下可都是房產(chǎn)中介,瀾姐要找什么?”

“哥倫比亞大學附近,獨棟房子,不要公寓。沒有的話遠一點也關(guān)系,一定要獨棟?!?/br>
何平掏出手機迅速發(fā)消息,“幾個人住呀?”

“我自己。”

何平驚訝地看她。

“我去念書。”

“交給我了,”何平拍拍胸脯,“保證瀾姐滿意,不滿意的話我把這棟別墅送給你賠罪。”

“切,欠你這房子???”祝笛瀾嘟囔著,一轉(zhuǎn)身她卻愣住了。

吳峻峰站在她身后。

何平趕忙介紹,“誒,俊峰,這是我瀾姐。祝笛瀾,祝小姐?!?/br>
吳峻峰愣愣地沒說話。

“姐,這是我一哥們兒,吳峻峰。”何平忽然想起什么,看向他,“誒,你不是也要去哥大讀碩士嗎?正好照顧一下我瀾姐……”

還沒說完手機鈴就狂躁地響起,何平走到一旁接電話。

祝笛瀾笑笑,正想走。吳峻峰一把拉住她,輕聲說,“我們能不能談?wù)劇!?/br>
祝笛瀾并不想,但還是無奈地與他在沙發(fā)上坐下。因為這男孩總是用一臉受傷至深的神情看她,讓她些許感到過意不去。

“你……真的要去哥大?”吳峻峰小心翼翼地問。

“交流項目,只有一年?!?/br>
吳峻峰露出他陽光的大男孩笑容,“我已經(jīng)拿到哥大的offer,沒想到這么巧……”

“是巧。并不代表什么。”

吳峻峰很失望,“你真的……對我這么決絕?”

“我對你感到抱歉,也不想再讓你誤會,”祝笛瀾努力保持耐心,“你不要多想?!?/br>
她正準備起身,吳峻峰攥住她的手腕。這一次,不論祝笛瀾怎么瞪他,他都沒有松手。

“jiejie,我聽說了你和凌哥的事?!?/br>
“聽說了你還纏著我?”

“凌哥已經(jīng)訂婚了,”吳峻峰認真看著她,“你們之間沒有未來,你該往前看。能不能給我一次機會?”

“你打聽過我?聽說了多少?”

吳峻峰聲音微弱許多,“很多?!?/br>
“那你還敢追我?”祝笛瀾忍不住笑出聲,“竟然沒把你嚇跑?”

吳峻峰意外于她爽朗的笑。說實話,他在社交圈里打聽她時,除了“漂亮”以外當真是一句好話都沒有聽到。祝笛瀾顯然也知道,可她似乎不在意。

“你聽到的,都是真的?!弊5褳懳⑿χ呐乃哪?,“放棄吧?!?/br>
吳峻峰依舊抓著她不放,“jiejie,我只信我看到的。你不是他們說的那樣?!?/br>
祝笛瀾笑著搖搖頭。

“我知道我比不上凌哥。知道你喜歡他以后,我大概知道我差在哪里?!眳蔷逭J真道,“你給我機會,我會讓我比得上凌哥?!?/br>
祝笛瀾微微皺眉。

“我去哥大,就是為了好好進修。像凌哥那樣闖出一番成就。”吳峻峰握著她的手緊了緊,“你要相信我。你會對我刮目相看的?!?/br>
祝笛瀾輕聲嘆氣,她掰開他的手。

吳峻峰滿心期待她的回答。

祝笛瀾掏出墨鏡,準備走人,見他這樣只得淡淡地說,“再說吧?!?/br>
吳峻峰瞬間心花怒放,殷勤道,“我會照顧你的!在哥大……”

“瀾姐,你看,”何平突然沖進兩人中間,舉著ipad,“這可是特級要求,這是我在美國的中介們發(fā)來的房源信息,符合你的要求。秒速?。 ?/br>
“知道了,發(fā)到我郵箱?!?/br>
吳峻峰也接過ipad,開始看起房源信息來。

一想到這小男生可能要想辦法住到自己隔壁來,祝笛瀾也不由得頭大。凌顧宸與吳峻峰看著關(guān)系不錯,那到時候挨罵的就只有自己了。她暗暗郁悶。

求情

忙完跨年和春節(jié)的各種演出,孟莉莉終于可以稍作休息。祝笛瀾陪她喝酒時好奇地問起兩人的婚禮,驚訝地發(fā)現(xiàn)竟然還沒有定下日期。

凌顧宸一直推說忙,把婚禮擱置起來。

孟莉莉輕聲嘆氣,甚至不敢把自己的擔憂說出來。

祝笛瀾只覺得奇怪,可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哎呦,祝小姐,很久沒見了?!辟Z懿不知從哪里飄出來,湊到他身邊。

“是,確實很久沒見了,”祝笛瀾冷漠地說,“有何貴干???”

“祝小姐更漂亮了,”賈懿自顧自在她身邊坐下,皮笑rou不笑地說,“我與祝小姐也可以像朋友那樣聊聊天的。”

“不用了,見到你就沒好事?!?/br>
賈懿笑笑,看向孟莉莉,“這位想必就是凌夫人了?!?/br>
他殷勤地握孟莉莉的手,“幸會,幸會?!?/br>
孟莉莉笑笑,隨后縮到祝笛瀾身后。

不論過去多久,孟莉莉都習慣不了凌顧宸身邊這些兇神惡煞的人,她依舊會下意識地害怕,下意識地躲在別人身后。

“孟小姐不用怕,”賈懿壓低聲音湊近她,用近乎耳語的氣音說,“說起來,我與韓哥很熟悉,自然會盡力照顧你。”

一聽到韓秋肅的名字,孟莉莉瞬間心安,驚喜地問他,“真的嗎?”

“別聽他的,”祝笛瀾一把揪住賈懿的耳朵,把他拉開,狠狠道,“敢在這里說這些,你真是活膩了?!?/br>
“不敢不敢。說起來,我有禮物要送給祝小姐?!彼〕鲆粋€細長的盒子,遞給她。

看著是日式風格的盒子。祝笛瀾看了一眼,沒有動。

賈懿主動打開,露出一把精致的日本和扇,扇上畫著繁復(fù)的櫻花。

孟莉莉不由得贊嘆,“好漂亮。”

“你想干什么?”祝笛瀾不吃這一套,不客氣地質(zhì)問。

“其實,我也是受人之托,轉(zhuǎn)交給你。”

祝笛瀾和孟莉莉忽然就明白了,這是韓秋肅帶給她的東西。

孟莉莉小聲說,“你收下吧?!?/br>
祝笛瀾思緒復(fù)雜,她拿起扇子,打開看了看。就是把漂亮的傳統(tǒng)和扇,并沒有什么特殊的痕跡。

“祝小姐不用憂愁,他只是記掛你,托我送你這個。沒有其他含義,凌先生不會知道的?!?/br>
她只得把扇子拿在手里。

“說起來,我今天找凌先生確實有點事,記得黃秀珍小姐嗎?”

“知道?!?/br>
黃秀珍是萬昱引薦給她的。祝笛瀾一開始只當她是想往上爬的普通女孩,就把她安排在自己手下。黃秀珍一開始確實很老實,對她也很恭敬。

哪知沒多久,她拿著金霖會所內(nèi)部的偷錄帶,舉報給警署。導致金霖會所因為涉嫌藏毒和色情行業(yè)被徹查關(guān)停叁個月。

從那以后,黃秀珍消失無蹤。而萬昱自然是什么都不記得,連這個女人的名字都記不清。

說起來,這對金霖的影響幾乎為零。但這種事算是不小的紕漏,祝笛瀾試著找過她,但以失敗告終。

哪知賈懿不經(jīng)意間發(fā)現(xiàn)了她的藏身地,輕松把她逮了出來交給凌顧宸。

“你把她交給我就行了,我老板不愛管這種閑事?!?/br>
“對,她當然不重要,”賈懿輕笑,“可我逮到她時,她竟然與鄭仁在一起。”

“鄭仁?”

“鄭凡的弟弟,鄭凡與梁慶當年從凌氏脫離出來,竟然敢切凌氏的軍火……”

祝笛瀾忽然想起這幾個久遠的名字,“這不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嗎?”

“對,鄭凡出事以后,鄭仁很快就跑路了。當時連覃哥都找不到他。不過他一直沒敢再鬧事,覃哥就不管了?!?/br>
“這樣啊?!?/br>
凌顧宸對叛徒的容忍度為負數(shù)。就算鄭仁那么多年無音訊,被揪到,凌顧宸絕不會饒了他。

“我要去見凌總了,”賈懿起身,“祝小姐一起嗎?”

“沒興趣?!弊5褳戇掷锏暮蜕?。

雖然她見過的次數(shù)不多,但那場面的血腥度足以讓她做一周噩夢。而且凌顧宸樂于讓手下看著。敢背叛他的人少之又少。她對此實在是興趣寥寥。

“孟小姐,能賞臉一起嗎?”

孟莉莉并不明白這其中的緣由,只是問,“顧宸在嗎?”

“對?!?/br>
她便開心地拉祝笛瀾,“我們?nèi)グ伞!?/br>
祝笛瀾還沒來得及勸,賈懿先行一步護住孟莉莉,帶著她朝叁樓包廂走去。

祝笛瀾無奈地跟在他們身后。她一邊走一邊不自覺地翻看手里的和扇。

她許久沒有韓秋肅的消息了,不知他在哪里做著什么。

孟莉莉高高興興地進去,又被包廂里的場面嚇了一跳。祝笛瀾輕輕拉她,她下意識地躲到祝笛瀾身后。

屋里一男一女跪在地上。男人滿臉是血。女人哭的頭發(fā)蓬亂,妝也花了。

凌顧宸與覃沁坐在沙發(fā)上,漠然地看著眼前兩人。

賈懿上前攀談了幾句,凌顧宸對他愛答不理得。賈懿悠閑地在椅子上坐下,喝了口酒,嘖嘖地回味,“這里的酒果真是最好的?!?/br>
看到她們進來,凌顧宸只淡淡地瞥了她們一眼。

孟莉莉很害怕,祝笛瀾也不想看。她便安慰地拍拍孟莉莉,正打算帶她離開時,黃秀珍突然看見了她。

“祝小姐!”黃秀珍連滾帶爬地撲過來,“祝小姐……”

她沒爬兩步,就被宋臨踹了一腳。她哭得愈發(fā)兇狠,“祝小姐,求求你……繞了我們吧……”

孟莉莉驚得挪不動步伐。

祝笛瀾淡淡地說,“你求我可沒用。”

“求求您幫我說說話……我們知道錯了,求求您,求求您幫我說說話……”

祝笛瀾看看凌顧宸又看看她,“你跟鄭仁怎么認識的?”

“祝小姐,我發(fā)誓!我認識他的時候我不知道他與凌總有過節(jié)!我們知道做錯了,這么多年一直逃,也不敢給凌總找麻煩了!求求您!我們知錯了!”

黃秀珍抬頭的時候,即使哭腫了眼,那蓬頭的模樣也沒遮住她出眾的容貌。

孟莉莉不由得心生憐憫。

凌顧宸走到她身邊,拿過她手里的和扇,翻開看了看,“這是什么?”

“賈懿送我的,你問他?!?/br>
凌顧宸面無表情的時候依舊透著兇狠。

賈懿趕忙客氣地點頭哈腰,“我在日本買的,覺得很稱祝小姐?!?/br>
凌顧宸懶得理他,依舊看著祝笛瀾,“這么上趕著討好你?!?/br>
這句話究竟是疑問還是陳述,祝笛瀾聽不出來。她帶著疑問看他。

凌顧宸與她對視一眼又把目光放到黃秀珍身上。

祝笛瀾不知第多少次直覺到凌顧宸對自己的怪異表現(xiàn)。她很不解。按理說這么多年了,他對她什么態(tài)度,她基本上都會猜得到原因。

唯獨這一次,她根本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她是你的人,你說了算。”凌顧宸冷冷道。

黃秀珍仿佛聽到了大赦令,大喜過望,“祝小姐……”

祝笛瀾冷著臉,“我不管。她跟鄭仁一個下場,你自己收拾吧?!?/br>
黃秀珍仿佛石化,連哭都哭不出來。

凌顧宸擺擺手,四五個保鏢上前拖動兩人。鄭仁恨恨的目光從滿臉的血后面噴射出來。黃秀珍拼命掙扎哭喊。

“顧宸……”孟莉莉喚他。

凌顧宸不看她,“你別看這些,讓笛瀾帶你出去?!?/br>
祝笛瀾聽話地帶她朝外走。

“孟小姐!”黃秀珍忽然大喊,“求求孟小姐!饒我們一命!”

孟莉莉終于不忍,她匆匆朝凌顧宸跑去。祝笛瀾站在門邊看著他們。

她小聲勸著,凌顧宸微微皺眉,但還是讓保鏢停下了,但什么都沒說。孟莉莉顯得害怕又著急。

黃秀珍如同再度拉到救命稻草,拼命往孟莉莉腳邊爬。

保鏢們把兩人扔在地上,凌顧宸揮揮手,他們就散開。

黃秀珍滿臉期待地看著他們。鄭仁抹了一下血,重重喘出一聲粗氣,忽然站起來。

他似乎用盡了全身的氣力,因而動作迅速又充滿力量。他快速抽出鄧會澤藏在軍靴里的匕首,又利落地把他絆倒。

鄭仁快步向門口沖去。

祝笛瀾剛剛還在看著凌顧宸,就在一瞬間猛然發(fā)現(xiàn)鄭仁已經(jīng)沖到了她眼前。

他舉起匕首向她刺來,她下意識得向一側(cè)躲閃,甚至沒意識到那側(cè)只有墻壁。

她重重撞在墻上,還沒來得及感受疼痛,鄭仁又向她刺第二刀。

祝笛瀾側(cè)過臉,打開手里的和扇一擋。匕首刺破了和扇。她迅速合上和扇,死死扣住匕首,然后一拳打在鄭仁的手腕。

鄭仁手一松,放開匕首,但他馬上揮拳打在她的腹部。祝笛瀾吃痛跪在地上。

房間里的眾人紛紛反應(yīng)過來,在鄭仁逃走前七手八腳把他按在了地上。

祝笛瀾被打得眼前都黑??了一陣,她捂著肚子跪在地上,淚眼朦朧間看到那把被匕首刺破了的和扇就在她手邊。

她還未來得及撿起那把和扇,就被人緊緊擁在懷里。

“笛瀾??!看著我!”

她不用抬頭就知道是誰,她氣喘吁吁地說,“我沒事?!?/br>
凌顧宸緊緊摟住她,把她扶到隔壁的房間。

門關(guān)上的那一刻,隔壁的慌亂和哭喊都被隔絕在外。

祝笛瀾坐在沙發(fā)上努力讓自己緩過氣。孟莉莉緊張地握著她的手,“你怎么樣?”

過了許久,她才微微坐直,表示已無大礙。

凌顧宸全程都陰沉著臉。祝笛瀾一見他這樣就知道不該多說什么。

他已經(jīng)氣到恨不得親自動手了。

“顧宸,你放過他們吧?!泵侠蚶蚩闯鏊膬春?,為此也很害怕,她輕輕拉他,“算了,那女孩很可憐。”

凌顧宸依舊沒有說話。祝笛瀾趕忙拉她,想制止她繼續(xù)說下去。

“笛瀾??,你也知道那女孩很可憐,”孟莉莉小聲對她說,“你勸勸顧宸。”

祝笛瀾震驚又為難。

“顧宸會聽你的,我知道。你勸勸他?!?/br>
祝笛瀾看著她,欲言又止。

凌顧宸不悅地盯著她們,“商量好了嗎?”

祝笛瀾微微皺眉,她知道自己一開口就是挨罵。但還是為了孟莉莉,硬著頭皮說,“要不算了……黃秀珍沒膽量,鄭仁的事也好多年了……”

“你現(xiàn)在要為這種人跟我做對了?”凌顧宸大為光火。

祝笛瀾瞬間識相地閉嘴。

“你很清楚我的底線在哪里!這種人我不可能忍!你竟然跟我說這種話!”

祝笛瀾看看他,又低頭輕聲嘆氣。

孟莉莉被他的大發(fā)雷霆驚呆了。她愣愣地看著他。

凌顧宸對祝笛瀾的訓斥完全沒有停止。

孟莉莉?qū)嵲谶^意不去,“顧宸,別說了……”

“還有你,你不許插手我的事,明白嗎?”凌顧宸指指她,“為誰求情的事,你再也不要對我說!”

孟莉莉一愣,瞬間紅了眼眶。凌顧宸從未對她那么兇。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我一直這樣!你要嫁給我,就做好應(yīng)對這些場面的心理準備!我不會與背叛我的人坐下客客氣氣商量!你如果要看,就趁早習慣!不然就一句話都別說!”

孟莉莉委屈地掉眼淚,她默默地離開,邊走邊抹眼里。

祝笛瀾擔憂地看著她,隨后看向凌顧宸,“何必對她發(fā)脾氣?!?/br>
“她遲早要習慣?!绷桀欏废胍顾梢驗樯鷼?,水杯也是被他重重摔在桌上。

“她不了解這些,你不要逼她?!?/br>
凌顧宸努力平復(fù)情緒,他把水放到她面前,“你別管。把水喝了。還疼嗎?我送你去醫(yī)院。”

祝笛瀾搖頭,她認真看著他,“你怎么了?”

“沒怎么,”凌顧宸不看她,“剛剛說的你別放在心上,我沒有怪你?!?/br>
“我知道。你罵我也是罵給她聽。我不知道你怎么了……”

“你如果沒事,就回去。勸勸莉莉,你的話她會聽?!?/br>
祝笛瀾憂傷地看著他,“我總是夾在你們中間,勸完你又要勸她?!?/br>
凌顧宸忽然怔住。

“總有一天我不能再夾在你們中間了?!弊5褳懓阉p輕放回桌上,“我知道這些事你希望她理解,那你要與她好好說。你老是讓我去說,我走了以后怎么辦?”

“你走了會回來的。不過一年。”

“對啊,”祝笛瀾的聲音愈低,“足有一年呢。”

凌顧宸看著她,許久沒說話。

搭訕

過完春節(jié),劉書惠監(jiān)制的幾檔紀錄片拍攝提上日程。祝笛瀾答應(yīng)過出鏡。于是她開始頻繁穿著正裝出入警署。

她錄完自己的部分,與幾位相熟的警員聊了幾句便打算離開。路過何征銘的辦公室,她向里瞥了一眼。

何征聞與何征銘兩兄弟也看過來。

目光相遇。叁人神態(tài)各異。

何征聞微微蹙眉。何征銘沉下臉。

祝笛瀾看看兩人,嘴角揚起一抹不屑的微笑。

他們互相看了一會兒,雖然不用細說。但他們都心知肚明,各自的秘密暴露無遺。

她帶著高傲的微笑欣欣然離去,心里猛然涌起巨大的殺意。

留著這兩兄弟對她來說太危險了。

何征銘與何征聞對視一眼,回想著剛剛商量的計劃。

祝笛瀾與覃沁密聊了一日,商量如何不露聲色地除掉何征聞。覃沁答應(yīng)為她找機會。

哪知兄弟倆先下手。

何征銘約了一次精神鑒定。祝笛瀾跟著肖浩強進審訊室時,不自覺一愣。

凌顧宸與律師坐在審訊室里。

他看見祝笛瀾也略顯驚訝,隨后露出饒有興致的神情。

祝笛瀾的訝異不過短短一秒,完全沒有表現(xiàn)在臉上。她跟著肖浩強在凌顧宸對面坐下,翻開手上的記錄本。

“我很忙,不要給我整這種事情浪費時間,”凌顧宸懶懶地說,“我哪一點讓你覺得我需要做精神鑒定了?”

“凌總這就知道是精神鑒定?”何征銘故意問。

凌顧宸大咧咧地朝著祝笛瀾坐,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她看。

祝笛瀾看他一眼,又垂眼,面不改色。

“美女我記得清,”凌顧宸輕笑,“我們是不是見過?”

祝笛瀾與他對視著,面無表情地沉默。

“麻煩凌總專業(yè)一點,”何征銘微微蹙眉,“我在問你2月2日的行蹤?!?/br>
“這些你問我律師?!绷桀欏房炊疾豢此?,繼續(xù)逗祝笛瀾,“誒,美女。我清白得很,你別怕,能要個電話嗎?”

“凌總,你手上還帶著婚戒?!焙握縻懼钢杆氖?。

“我不介意?!绷桀欏份p輕吹了聲口哨。

他這副痞帥痞帥的模樣像極了覃沁,祝笛瀾終于感受到他們是兄弟了。凌顧宸故意表演的時候,也能演出這種玩世不恭的樣子。盡管他完全不是這樣的人。

祝笛瀾看向何征銘,輕聲問,“要不我先回避?”

“別,”凌顧宸迅速去夠她的手,“這里夠悶了,好不容易有個美女給我看?!?/br>
祝笛瀾縮回手,狠狠剜他一眼。

凌顧宸笑得愈發(fā)開心。

“如果上測謊儀,凌總有意見嗎?”

“我拒絕,”律師開口,“你只是傳喚我的客戶了解情況,無權(quán)使用測謊儀?!?/br>
“那么凌總……”

“有事你與我談?!甭蓭煒O度強勢,他抬手看表,“根據(jù)條例規(guī)定,你對我客戶的詢問時間不能超過……”

“知道,不要給我背條例?!焙握縻戭^疼。

“如果她給我上測謊儀,”凌顧宸指指祝笛瀾,“我就做?!?/br>
祝笛瀾狠狠瞪他。

律師滿臉黑線,正色道,“我的客戶不是這個意思?!?/br>
“你同意的話就簽同意書?!焙握縻懨Σ坏f出紙張。

“我讓她給我做,”凌顧宸的笑意完全收不住,“她也要讓我做。這樣才公平?!?/br>
何征銘拿回紙,不耐煩地翻白眼。

律師繼續(xù)一臉嚴肅,“我的客戶不是這個意思……”

祝笛瀾把筆扔在本子上,低聲說,“何督察……”

何征銘無奈地擺手,“你先出去吧?!?/br>
祝笛瀾起身便走。

“哎,你怎么走了?”凌顧宸一個勁喚她,“我不逗你了,你別走呀!”

“凌總!”

“你把她叫回來!誰要看你們兩個的胖臉!”

門一關(guān),耳根清凈。祝笛瀾深吸了一口氣,干脆躲進茶水間。

何征銘故意讓她與凌顧宸在這里碰面,他想看出什么?祝笛瀾的大腦瘋狂轉(zhuǎn)動。就算我們認識又怎樣?他們不可能以此作為實質(zhì)證據(jù)。

他們兄弟兩個到底在計劃什么?

她在茶水間里坐了許久。本以為凌顧宸差不多該走了,結(jié)果他忽然推門進來。

祝笛瀾驚訝地看著他。

他笑嘻嘻地湊近她,“不能要個電話嗎?”

還沒出戲。

祝笛瀾不想跟他玩。凌顧宸不依不饒地攔住她,“別這樣,你再考慮考慮?!?/br>
“走開?!?/br>
“嘖,怎么這么難,”凌顧宸露出痞痞的壞笑,“我很有錢??紤]一下?”

祝笛瀾大翻白眼。

“這樣,我把我的電話給你?!绷桀欏芬惶?,碰翻了她手里的咖啡杯,半杯咖啡全都撒在了她的白襯衫上。

“不好意思?!绷桀欏汾s緊拿紙巾給她擦。

祝笛瀾氣惱地拽他的手,“你往哪里摸!”

凌顧宸順勢把她推到墻角,笑瞇瞇地看她。

“凌總!你再sao擾警署職員,我現(xiàn)在就能把你逮捕了!”何征銘推開門,氣勢洶洶地喊。

祝笛瀾順勢推他,委屈巴巴地哭,“你放開我!”

凌顧宸后退一步,不屑地說,“好,好,你厲害?!?/br>
“你該離開了?!焙握縻懖豢蜌獾卣f。

凌顧宸邊往外走還邊戀戀不舍得看著祝笛瀾,出門前指指她,“你,真的很漂亮?!?/br>
祝笛瀾一邊用紙巾擦襯衫一邊惱火地瞪他。

他離開以后,何征銘輕聲問,“你沒事吧?!?/br>
“我得回家換件衣服?!?/br>
“我送你?!?/br>
“啊,不用了。我叫個車就好?!?/br>
“沒關(guān)系,今天委屈你了,我很過意不去?!焙握縻懕傅匦πΓ跋挛绮皇且浌?jié)目嗎?我開車送你來回比較快?!?/br>
“我怕讓你等,耽誤你的事就不好了。”

“沒事,走吧?!?/br>
何征銘意外得堅持,祝笛瀾只得跟他上車。

兩人先是沉默一陣,何征銘開口,“我不知道今天會這個樣子,不好意思。”

“沒事,這不關(guān)你的事?!?/br>
“你經(jīng)常遇見這種事嗎?我沒有其他意思,但是作為普通人來說你確實似乎漂亮得過了頭。我們審訊的又總是些下九流,你是不是總被sao擾?”

“其實沒有。做精神鑒定的時候基本沒有遇見這種事。因為研究犯罪心理案例而過來時才會被這樣說一兩句,少到可以忽略不計。”

“那就好。否則我要以為,你與凌總認識。”

祝笛瀾看向他。

“你們真的見過嗎?他說他見過你?!?/br>
他的語氣相當漫不經(jīng)心,似乎只是閑聊。祝笛瀾看向窗外,揚起一抹淺淺的微笑。

“我剛剛也在想,不過沒什么印象??赡芩娺^我?!?/br>
何征銘以為她會否認,沒想到她給出這么模棱兩可的答案來,“這樣啊。廖教授最近怎么樣?”

“不是很好,大部分時候在家靜養(yǎng)?!?/br>
“我改天去看看他。你要是方便,能不能帶我去?”

“沒問題。你與廖教授很熟嗎?”

“見過幾面。你明年能拿到博士學位?”

“沒有這么快。還要兩叁年呢?!?/br>
“是嗎?”何征銘語焉不詳?shù)卣f,“到時候要叫你祝博士了,一時半會兒還改不過口。再多些年或許就是祝教授了。”

祝笛瀾直直地盯著他的側(cè)面。她從一開始就知道他的意思,應(yīng)對也倍感輕松,“哪有這么快,我拿博士還要兩叁年呢。”

“說久也不是很久。”

祝笛瀾微微挑眉。

車子駛向新灣公寓的街區(qū),何征銘看看四周,“這地段不便宜吧。”

“嗯,我住的小房子,就負擔得起?!?/br>
“那也夠嗆,祝小姐還沒工作,獎學金可以支撐你到這種地步嗎?”

“這一地段的房子,算不上多貴,但房東都很挑。說起來要謝謝廖教授,他給我做擔保,幫我找的這里的房子。”

何征銘放慢車速,“地下停車場的入口在哪里?”

“這里不允許未登記過的車輛進停車場,不好意思,何督察,您只能停在馬路邊。”祝笛瀾抱歉地指指前方,“那邊可以停?!?/br>
“可以,”何征銘緩緩朝路邊駛?cè)?,“那天,你見過我弟弟了吧?”

“那是您弟弟呀?”祝笛瀾故作驚訝,“我當時真沒認出來。”

“我們兄弟倆不相像,”何征銘停好車,“他說他見過你?!?/br>
他臉上的笑意全無。祝笛瀾好奇地看看他,露出淺淺的溫柔笑意,“是嗎?在哪里?”

連分毫的心虛都沒有。她的笑容大方又迷人,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眼里盡是魅惑。

何征銘微微瞇眼,神色更加暗沉。他忽然意識到了眼前這個女人的厲害之處在哪里。

他當然可以直接指責她,她所有的神態(tài)話語都是騙人,都是演戲。她見過何征聞,也見過凌顧宸。

可是就算他說出來,她也會帶著這樣無辜的笑容,毫不心虛地否認。

她心知肚明他要在套她的話,他也對她的謊言一清二楚。

兩人互相知根知底,卻依舊不肯放棄表面的戲碼。

“他說是學校里。他覺得你很漂亮,看一眼就記住了。你可能沒看見他。”

“是嗎,替我謝謝他?!弊5褳憸厝岬匦?,兩眼似乎彎成月牙。

“我會告訴他,不要癡人妄想了。”何征銘側(cè)身看她,“凌氏集團的董事長看你一眼就追著你要電話,哪里輪得到他。”

祝笛瀾若有所思地看著他。她微微揚起下巴,“這倒未必?!?/br>
何征銘再煩她這副傲人的面孔,也不得不承認,她非常清楚自己的美貌,并且所有的表情都運用到極致。

“其實,與他們相比,”祝笛瀾輕輕咬住下唇,“我會更喜歡何督察這樣的。”

何征銘一愣。

祝笛瀾的笑里忽然滿是嬌羞,她貼到他身上,熟練地吻住了他的雙唇。

何征銘沒料到這一招,愣了幾秒,就往后躲。祝笛瀾好似打定了主意逗他,掛著他不肯松手。何征銘的手一揮,打在方向盤上。

一聲尖利的鳴笛打破這個氛圍。祝笛瀾才松開他。

她的笑里滿是嬌羞與風情,有著可怕的蠱惑人心的魅力,“我馬上就回來。麻煩何督察等我。”

她悠悠然下車離去。

何征銘咬咬牙,暗罵道,果然是個鬼話連篇的狠角色。

何征聞告訴他時,說過“這個女人不好對付”,但具體又說不出什么。

現(xiàn)在何征銘終于感覺到,這所謂的不好對付是什么。她不過輕輕松松幾句話,就帶著壓迫感。仿佛她永遠是那個勝券在握的人。

追求

一背對著他,祝笛瀾的眼神已然冷若冰霜。

她匆匆回家打算換掉衣服,進門就看見凌顧宸坐在吧臺邊。

“你不要在這里等我,”她抱怨,“你知不知道何征銘非要跟著我?”

“你難不成還隨便帶人回家嗎?”

“他現(xiàn)在在查我,今天就是故意的。你離我遠點?!?/br>
凌顧宸不聽這些,他輕輕拉住她的襯衣,垂眸溫柔地說,“我看看,是不是燙到你了?”

他的溫柔讓祝笛瀾一愣,她輕輕“嗯”了一聲。

“對不起?!?/br>
“你就是故意的,”祝笛瀾氣不打一處,“做戲做成這個樣子,嫌你名聲還不夠臭???”

“你是不是不喜歡這種類型的?我要是這樣子追你,你都不肯給電話?!?/br>
“給什么電話,給你一巴掌都算輕了,”祝笛瀾拍拍他的手,表示不想離他那么近,“你這幅樣子,比沁還惡劣。開口就是’我很有錢',他都沒臉說這種話?!?/br>
“也對,你跟沁從一開始就不來電,你就是不喜歡他那樣的。”凌顧宸逗她,“我怎么表現(xiàn),你肯給電話?”

祝笛瀾微微皺眉,“你今天發(fā)什么神經(jīng)?!?/br>
凌顧宸忽然環(huán)住她,沒有說話。

她著急忙慌地掙開,“我得趕緊換衣服,何征銘在等?!?/br>
凌顧宸跟著她,慢悠悠踱步到衣帽間,倚著墻壁看她。

“對了,他今天為什么忽然傳喚你?”祝笛瀾邊翻衣服邊問,“什么事這么嚴重?”

“不嚴重。”

“怎么可能,沒找到理由,他哪里能讓你坐在警署審訊室里。不嚴重的時候,他帶人去你辦公室等都等不到你?!?/br>
“我提供了小部分資金給盛田集團,他們的洗錢丑聞出來以后,供資方都要接受調(diào)查。對我來說是小事。”

“這樣。那我就放心了?!?/br>
“嗯,他不會拿你怎么樣,”凌顧宸看著她對自己做出“送客”的姿態(tài),故意站著不走,“你不用怕他。”

“盛田集團的事,不是他弟弟何征聞捅出來的嗎?”

“只是懷疑?!?/br>
祝笛瀾瞪他,“你還站在這里干嘛?”

凌顧宸不出聲地笑。

“出去!”

凌顧宸這才轉(zhuǎn)身走回客廳。身后的門“砰”得一聲關(guān)上。

祝笛瀾換了件淺灰色的修身連衣裙,她理理頭發(fā),拿著口紅補妝。

凌顧宸又湊過來,“干嘛穿那么漂亮?”

“你非要答應(yīng)書惠,把我賣了錄節(jié)目。我只能穿漂亮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