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書迷正在閱讀:網(wǎng)王之蓮【np】、情趣玩具設(shè)計師(1V1,SM)、女帝琳瑯、死對頭是我的網(wǎng)戀對象(ABO)、一夜情睡了年下弟弟、尋我、[穿書]只想一人愛、嘉義援交、念奴嬌、(女尊)嫖盡天下綠茶男(nph)
第四十三章 宴宴不見了。 那個落滿雪的夜晚,殷離夢到他們變老了,孩子也長大了。 兩個人躺在搖椅上。幕布是橘色的,玫瑰園也不復(fù)存在,她愛鈴蘭,所以種滿了鈴蘭。低垂的花像彎著腰害羞的姑娘和宴宴有幾分相似。 他們的皮膚變得干枯,老人斑也絲毫沒有客氣,爬滿了臉和手臂。 再也窺不見原貌,那一刻的衰老十分有意義,因為他們的手還牽在一起。 周圍擺著年輕時的照片,得已窺見天光之時側(cè)身全是回憶。 她想起了以前,埋怨他過往的所作所為,殷離則帶著愧疚和悲傷活一輩子。 盡管如此他們還在一起,這是上天給他的最大限度減刑。 殷離不清楚自己眼角是否有淚淌過,只是懷里尚且存在的溫軟讓他安穩(wěn)的閉著眼睛,天光破曉之時,透亮的白躍進眼中。 窗戶外大片的白,白得人眼睛發(fā)酸。 殷離坐起身,身邊沒有人,床微微下陷了些,他踩在地板上,光著腳涼意直沖天靈蓋。 屋子空蕩蕩的,閣樓里陽光正甚,透過百葉窗照進來,外面密布的積雪也逐漸開始消融。 客廳的桌子上擺著箱昨晚沒有用完的煙花。 殷里面色如常的走完了每一個房間,一步比一步麻木,眼神空洞,機械般的尋找著什么。 小白在他腳邊打著轉(zhuǎn)兒,一個勁的嗚咽著像陣悲鳴。 殷離看不到它,現(xiàn)下他眼底裝不進任何東西。 只是一直在找尋。 卻忘了白日里找不到月亮,黑暗中見不著太陽,荊棘叢沒有盛放,湖泊山川間不存在釋迦,平原西看不見森林。 殷離有些癲狂的撓著頭,頹唐又落拓,此時好像什么都干不了。 他堅信著什么又隱瞞著什么,蒙騙自己好像比什么都來得簡單,再等等。 此刻外面沒有雪,再等等,有雪了宴宴就會出現(xiàn)了。 他把小白拖到雪地里,把門關(guān)上,由著它在外面狗吠。 殷離回到房間,用被子將自己蓋好,裹得緊緊的,一動不動的蜷縮著,盡管手腳冰涼渾身顫抖,他還是強迫自己入睡。 殷離不敢聯(lián)想什么只是期待一切如常。 就這樣沉入湖底。 醒來時一片漆黑,殷離被狂躁憤怒裹挾著,雙目撕裂卷著紅色的血絲,整個人不受控制的覺得壓抑。 小白不知道怎么進來的,窩在床邊看著他,不停的輕聲嗚嚎著,殷離顧不上它,連忙下了床。 來到客廳看見容安坐在他給宴宴買的沙發(fā)上,專注的看著電視。 見他走來,挑了挑眉。 “你就那樣把白哥放外面讓它等死???” 殷離不回答,把他從沙發(fā)上攆起來。 容安好脾氣的站正了身體,見他情緒不對勁,眼色變了變。 “你老婆呢?” 殷離歪了歪頭,神情有些茫然,轉(zhuǎn)瞬又沉默下來。 容安見他舔了舔自己干燥蒼白的唇,好像極難張口般,整個動作間緩慢不已,一瞬間衰老。 “在外面堆雪人?!?/br> 容安皺著眉,眼神逐漸復(fù)雜起來,殷離如今像一頭蟄伏的野獸稍不注意變會發(fā)狂。 情況有些棘手,傻逼玩意兒這病好像又加重了。 “外面哪來的人,你夢的?”他毫不客氣的揭穿殷離的幻想。 殷離不回答,有些緊張的搓搓手,佝僂著背隨時會傾覆。 他不回答。 嘴里不知道在嘀嘀咕咕些什么,看著有些茫然無措的模樣搞的容安一陣心酸。 同時也被氣得腦子充血,怎么看怎么不舒服,干脆把人壓地上打了一頓。 殷離這個時候情緒脆弱,待在自己的世界里沒有什么攻擊性。 被打了也受著,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叫你平時耍狠,叫你沒有人性,你活該!” 一通發(fā)泄把他打得鼻青臉腫才住手,容安自己氣的也不行。 殷離被拉起來,見他臉上掛了彩還是比自己好看有些忿忿不平。 心理疏導半天,才讓他從虛構(gòu)幻覺里抽離出來。 容安擦著額角的汗,見他摸了摸嘴角,干咳幾聲。 殷離面色不虞,眼底摻雜著冷意,像難消融的寒冰。 “我說你不會又要搞什么飛機吧?把人搞成那樣,現(xiàn)在大著個肚子都要遠離你,自己好好反思一下,你干的都是些什么狗逼事?” 他一個沒繃住懟了出來。 殷離注意力回過神,看著容安,剛剛被意志支配險些又犯毛病。 那股極度的占有欲和控制力,壓制著他像個無意識的機器,想要見到瘡痍和鮮血。 別墅走廊盡頭有有一面墻,鑲嵌著一個冗長的甬道,若是拉錯了燈,便能見到黑暗陰郁的地下室。 潮濕沉悶冷漠麻木灰敗,一道墻面里全是干涸的動物尸體,沒有骨血,沒有生命,沒有動息。 是一個個昭彰著冷漠和沉默標本,那是他抑制自己的工具。 也是殷離過往的杰作,許久未曾重演的悲劇。 就在剛剛轉(zhuǎn)頭的一瞬間,甬道在眼前,往下無邊的黑暗和深淵,像潘多拉魔盒賜予的地獄。 殷離以為這些已經(jīng)離他很遠了,剛剛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只知道機械化的找尋。 根本沒有注意到當下大門打開,輪廓乍現(xiàn),才恍然驚覺自己一直都是惡魔。 就算如此反復(fù),如此偽裝,手上依舊沾有血跡。 他無法設(shè)想小姑娘見到這些場面時的模樣,麻木干涸的心底涌現(xiàn)的突兀讓他頭痛欲裂。那處不僅僅有動物尸體還有一個金邊籠。 殷離抱著頭顫抖著,嗚咽和悲鳴像極了深山巨林里沒有邏輯的人熊。 容安被嚇到了,到處找藥,最后在書房翻出瓶藥,往殷離嘴里灌。 折騰了許久,最后見人靠在沙發(fā)上閉著眼睛,心才落了些。 熬過了一個無比壓抑的黑夜。 容安守著人沒有睡覺,揉著眼周的烏青打哈欠的間隙里人醒了。 他怕他腦子還是不清醒,站了起來一副要打架的姿態(tài)。 殷離看著他沉默了許久。 “我這病能治嗎?” 他眼睛泛酸,看著有些憔悴的男人不知道說些什么,慢慢地坐了下來。 這是第一次,殷離主動的提及,往日里不屑或是嘲諷,容安也知道他沒覺得自己有多大問題。 殷離好強,骨子里高傲冷靜,就算麻木障礙卻也能夠分辨保留情感。 所以交流,相處沒有問題。 第一次問他能不能解決這個病。 容安回答不了,心理疾病難,療愈清理障礙更難,根本就不存在完全治愈這種說法,他輔修心理自然比自己更了解,卻第一次想要在別人身上找到力量。 見他沒有回答殷離站了起來。 又恢復(fù)那副冷硬疏遠的模樣,打了個電話,吩咐人去找宴宴。 又調(diào)了大門處監(jiān)控來看。 仔細看才發(fā)現(xiàn)他整個人都在顫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