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車（微h  突然掉落的雙更吼吼吼）

    “韶北川！”

    韶芍在后面追著他跑，男人的步伐太大了，又急又快，她小跑著都趕不上。肩上的挎包隨著步伐滑落了下來，她不斷地把包從肘間提起，它滑落，她又提起。

    “北川——”

    前面的人不聽她的，還是一股勁兒地往前走。剛才下車的那波人流已經(jīng)散去了，車站現(xiàn)在人影稀疏散亂，空曠的地下廣場，她在后面追，他在前面跑。

    “啊！”

    一聲短促的慘叫，男人的腳步瞬間頓住了。韶北川喘著粗氣回頭，看見韶芍在身后完好無損地瞪著他。

    “我扭到腳了！”女人睜著眼說謊，又慘叫了一聲，一臉賭氣地快步走了過來。

    他也不說話，靜靜地站在原地等著她走近。

    走近，走到他身邊，那張精巧的臉抬頭看他，水光盈盈的眼眸里全是憤懣。

    “你走那么快干什么！”

    韶北川看了她一眼，默不作聲，徑直往前走去。行李箱被他拉得“咕嚕咕?！弊黜?，在地面上倉皇不安地滾著。出了這扇門就是地下車庫，刺鼻的尾氣味越來越濃了。

    韶芍看著前面的身影越走越遠(yuǎn)，咬咬牙，暗罵了一句：“臭小子！”可惜男人聽不見，她跺跺腳，又一路小跑著追了上去。

    “砰——”

    后備箱的門砸得驚天動地，韶北川冷著臉坐進(jìn)了駕駛位，韶芍愣在外面，胸中一口氣不上不下。她開門，上車，關(guān)門，也把門摔得震耳欲聾。

    竇衍老說她長不大，他們韶家的人都犟得像窩柴犬一樣，拽著繩子說不走就不走，放了狠話不吃rou，就絕不會咬一口火腿腸。

    這話誠然。

    車?yán)镆黄o默。

    韶北川閉著眼吸氣吐氣，握著車把的手指攥得發(fā)緊。

    韶芍看了他一眼，伸手扯來安全帶扣上，嘴里沒好脾氣：“開車??！愣著干嘛呢？讓我叫你怎么拉手剎嗎？”

    男人的手抖了一下，他睜開眼，扭頭看向韶芍：“你今天怎么了？這么大脾氣，我招惹你了嗎？”

    “你沒有！是我的錯！我道歉！”韶芍瞪著眼對著男人汪汪汪，呲著虎牙，下巴點點手剎：“拉手剎啊！不會嗎？不會我教你！”

    “韶芍！”男人吼了一聲，對面的人一下子就噤聲了，只憤憤地盯著他，嘴巴微張，尖尖的虎牙露了出來，白得閃光。

    韶北川閉上眼吐出來一口氣，平息了下來：“韶芍?！彼麌@出氣，眼底閃著晦暗的紅。

    “你到底怎么了？”

    車?yán)锉曝频目臻g像收縮一樣，開始四面八方地擠壓過來。他要被困在這個核桃殼了，四肢蜷著，骨骼無聲地斷裂。胸腔緊縮，一雙手從女人的眼里伸了出來，他掐住了脖子。

    他喘不過來氣。

    放過他，他喘不過氣來。

    韶芍盯著北川沉默了好久，低頭從包里找出來一張紙扔在他身上。

    “你自己看，你做的好事！”

    白紙飄落，男人一動不動，眼睛直直地盯著韶芍，晦暗不明的目光里，有什么沖破了禁錮在瘋狂生長。

    放過他。

    “你看！你怎么不看！”韶芍見他不動，更來氣了。她伸手，把落在男人腿間的紙張拿過來，展開了拍在他臉前：“墮胎！胡筱墮胎了！你干了什么混賬事情，家里怎么教你的？都吃狗肚子里去了么？！”

    韶北川不看臉前的病歷，靜靜地盯著韶芍的臉。

    剛剛那雙手去拿他腿間的病歷，她把手伸過去，她碰到他了，她知道嗎。

    她知道他有病嗎。

    “不是我的?！鄙乇贝ㄆ届o地吐出來幾個詞，鑿冰濺出來的碴子一樣，落在地上化成了冰冷的幾滴水。

    “不是你的……”韶芍看著他，氣笑：“那你女朋友的事情怎么解釋？”

    “誰?！?/br>
    男人的態(tài)度反常，她從來沒見過韶北川這么生硬過。和她打架、和她吵鬧、斥罵著穿過胡同里的晾衣架……那個生龍活虎的混小子現(xiàn)在就在她面前，冷漠，硬邦邦，像塊冰涼的石頭。

    韶芍怔了怔，語氣不自覺地緩和了不少，也不再扯著嗓子像小朋友吵架一樣了。她嘆了口氣，把病歷單收了回去，道：“胡筱，我今天去你公寓拿U盤的時候遇見她了。”

    男人不說話，韶芍抬頭，又對上那束赤裸的毫不遮掩的目光。韶北川側(cè)著身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

    韶芍有些不自在，她又想起來胡筱的那張臉，還有她的那些話。

    jiejie，北川他有些不太一樣，他……

    “她不是我女朋友?！鄙乇贝ǖ脑捓浔?，沒有一絲溫度：“那孩子不可能是我的。”

    “不是你女朋友？韶北川，家里就這么教你的？”韶芍心里的火氣又竄了上來，她伸手推了一下男人的肩膀，胸口氣得脹疼：“責(zé)任呢？良心呢？不痛嗎！”

    “我花錢養(yǎng)的小姐。”韶北川被她搡得身形搖了一下，他喉結(jié)動了動，吸了幾口粘稠的空氣。肺部要被堵住了，他喘不上來氣，渾身上下都像火燎，皮膚被群蟻啃嚙，手指不自覺地掐住了大腿。

    疼、熱、脹。

    有東西在他胸膛里橫沖亂撞。

    “什么？”女人詫異，不可置信。

    他看著對方不可置信的臉，漠然地和她解釋：“一個嫖，一個賣，聽不懂么？”

    “你……”韶芍氣噎，無力地倒在副駕上，雙手垂在兩側(cè)：”那孩子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不是我的?！蹦腥丝粗凉q紅的臉，突然笑了：“他愛是誰的就是誰的，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

    “韶……”女人不可置信地睜開眼，重新審視著面前的人。

    這還是她認(rèn)識的韶北川嗎？

    韶芍看著他的臉，把到嘴的斥責(zé)吞了回去。她咬咬牙，努力把臉上的肌rou抹平：“那你上次帶套了嗎？”

    “沒有?！鄙乇贝ㄐα顺鰜?，盯著韶芍額前的碎發(fā)，伸手想要把它們撥開。

    “呵——”女人氣笑，嘴角的肌rou在細(xì)微地抽搐。她閉上眼，把頭頂?shù)氖执蜷_，指腹輕輕壓著太陽xue。

    沉默了許久，韶芍睜開眼，幾次張嘴都沒說出聲。

    “算了?！?/br>
    “韶北川，還有個事情我覺得得和你說明白……”她嘆了口氣，咬咬后牙槽，扭頭看向男人。

    對方只是笑，躲過話題，目光變得漸漸玩味：“胡筱還和你說什么了？”

    “她……”

    她長得和自己太像了，像到韶芍看了都覺得別扭。她弟弟，摟著和她幾乎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女人zuoai，他是怎么下得去口的？

    韶芍張嘴，不知道該怎么說這件事情。

    “她什么都敢說?！鄙乇贝ㄐα耍八夷阋X了嗎？”

    女人一愣，沉默地點了點頭。她覺得韶家對不起胡筱，就把包里的卡給她了。送出去的時候韶芍覺得自己變成了幫兇，她弟弟讓女人墮胎，她卻只能會用錢來道歉。

    男人是壞，她是齷齪。

    “呵！”韶北川嗤笑，盯著韶芍，繼續(xù)問道：“是她說孩子是我的，對嗎？”

    “是……”

    “你寧可相信一個陌生人的話，都不肯信你親弟弟么？”

    “啪嗒”一聲，主駕駛座的安全帶彈開了。韶北川側(cè)了側(cè)身，看著韶芍：“她告訴你我和她做了幾次么？什么體位？我嘴里喊得誰的名字？”

    韶芍錯愕地抬頭，對上男人猩紅的笑眼，一時間反應(yīng)不過來。

    “你當(dāng)真以為胡筱是個人畜無害的小姑娘？韶芍，她睡過的男人比你床上的那些加起來兩倍都多……”

    熱，有鏈子扯著他的脖子在往后拖。他要下地獄，那個聲音告訴他他要下地獄，那個微張的嘴，那顆小巧的尖牙，那個他抱著別人纏綿時候喊出的名字……那些有關(guān)她的一切，都在提醒他他要下地獄。

    該停下來了，藥呢，他今天怎么就忘吃藥了呢？

    車上有嗎？抽屜里？夾層的抽屜，他把藥放在那兒了。

    他的情緒太糟糕了，醫(yī)生說應(yīng)該用藥物維持了。見到她總歸還是要笑嘻嘻的吧，應(yīng)該正常一點，她是他jiejie，他得正常一點。

    “北川！”

    藥呢？他記得在這兒呀。

    “北川！唔——”

    男人看著她，突然就棲身壓了過來。韶芍被嚇得猝不及防，安全帶困著她脫不開，只幾下就被男人反剪了手按在座椅上。

    座椅被調(diào)平了，韶北川的身形傾軋式壓上來，一條腿邁過中間的手剎，直直地抵在她的兩膝蓋之間。胸脯貼上來了，小腹貼上來了，隔著褲子她感受到一團(tuán)guntang的硬，直挺挺地抵在她肚臍上。

    “韶北川！你發(fā)什么瘋！”

    嘴唇被他咬破了，腥甜的鐵銹味溢了出來，滲透唇舌。男人的嘴角蘸了一摸猩紅，潦草地涂在唇邊。他還是頂著她啃咬，不知情一樣，把磨破的下唇扯著含在齒間。

    粗糲的掌心探了進(jìn)來，腰帶被解開了，韶芍心里一涼，恐懼如海浪一樣涌了上來。

    “韶北川！你醒醒！我是你姐！”

    韶芍拼了命地用膝蓋頂他，蜷起來的小腿連踢帶踹地跺向他。

    他倆現(xiàn)在在干什么？接吻，在車?yán)锝游牵伤撬艿馨。?/br>
    韶北川被她踢得悶哼一聲，嘴角咧得更加放肆。他干脆把另一條腿也伸了過來，跨過駕駛艙，和女人一起擠在狹小的副駕座椅上。

    車?yán)锏臎]開空調(diào)，悶熱的空氣像桑拿房一樣蒸得人喘不上氣來。胸口更加悶了，有怪物壓著他背，他要護(hù)著韶芍，才能讓她不被那怪物的爪牙刺穿。

    他要清醒過來，她不能受傷害。

    “對，你是我姐。”韶北川笑，把韶芍的胳膊拉直了抻到頭頂，張嘴就咬在她胸脯上。

    填滿了齒牙的柔軟，他泄憤一樣用舌頭刮了她一下。他原本能在十幾年前就能做的事情，他忍到了現(xiàn)在。他應(yīng)該忍下去的，不然這些年他在干什么？他折磨自己，行百步者半五十么？

    他不能。

    “韶北川！”

    韶芍幾乎尖叫出來了，她內(nèi)褲被扯下去了，男人手指的薄繭撥開了兩瓣軟唇，按著凸起的rou粒旋轉(zhuǎn)碾壓。

    “韶北川……”女人的聲音帶了哭腔，她的手被扯在頭頂，十指無力地攪動伸縮。男人埋在她胸前啃咬，任憑她怎么掙扎都無動于衷。

    韶北川壓她，像按著一條待宰的魚。潮濕、悶熱、喘息……本不是丑惡的事情在她身上，落成了一個個罪孽深重的紅痕。

    手指探了進(jìn)去，兩個指節(jié)，抵在一塊凹凸不平的rou壁上。

    男人喘著氣，笑了一下：“姐。”

    指節(jié)動了動，干澀的甬道驟然縮進(jìn)。身下柔軟的人突然溢出來一絲喘息，帶著濕滑的嗚咽，偏頭咬緊了下唇。

    傷口又開始流血了，韶北川看著順著她嘴角留下來的一抹紅色，目光一下子變得柔和起來。

    柔軟的、濕潤的、腥甜的、紅、血、韶芍、他、他jiejie。他、他的手指、她jiejie。

    他、她jiejie。

    她、是、姐、姐。

    “韶北川，我惡心?！?/br>
    抽動的手指一瞬間頓住了，因為快速摩擦而泛白的體液從他指縫里流了出來，帶著腥咸的麝香彌散在空氣里。

    空氣被抽成了真空，他徹底不會呼吸了。周遭的悶熱一瞬間冷卻下來，冰點式降溫，他也跟著凍結(jié)，身體僵著，大腦跌入斷崖。

    他是來拿藥的對吧？

    他在干什么？

    韶北川回過神來，看見身下的女人衣衫破開，雪白的皮膚上密布著粉紅的牙印和吻痕。韶芍嘴角流著血，兩眼紅腫，淚水把座椅浸濕了一塊。

    男人慌了，倉促地收了手，想要把她敞開的衣襟合上?？圩颖懒艘坏?，散在幽暗的車底，像落在淤泥里。所有的不堪、丑陋、欲望都暴露出來，衣服他合不上，被汗水打濕的發(fā)絲就黏在肌膚上，絲絲縷縷提醒著他，他把她打碎了，這些是瓷娃娃碎掉的裂痕。

    倉皇無措，他撥開，頭發(fā)撇向一邊，只是碎掉了另一片的瓷娃娃。

    補不上了，裂痕。他把她摔碎了。

    “對不起，jiejie，對不……我……”

    韶北川突然慌了，從后座扯過一條外套蓋在她身上。韶芍還是流淚，抽噎得肩膀都在小幅度顫抖。

    他抹了一把眼睛，手指上還有女人殘留的體液，被他全抹在了臉上。

    奇怪，他臉上竟也濕滑。眼睛疼得厲害，不斷有水滾出來，有些還新鮮溫?zé)?，有些已?jīng)干在臉上了。

    “你走開……”

    “姐……”

    韶北川看向她，她別著臉流淚。韶北川張了張嘴，她肩膀抽動的越來越劇烈。

    韶北川關(guān)上了門。

    韶芍不知道他去那里了，一切都太突然，像噩夢一樣把她拖進(jìn)深淵。她原本是來和他生氣的，有了女朋友為什么連jiejie都不告訴？為什么不做好避孕措施，為什么心里難受去看了醫(yī)生也不告訴她生病了，為什么不能找她幫忙呢？

    她是jiejie啊，她想要讓他不那么累，她可以幫到他的啊。

    她是jiejie啊，他都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