菟絲蔓藤(二十九)已修
菟絲蔓藤(二十九)已修
安顏被拖了進去,身后的門‘砰’地一聲,關(guān)了,抬起頭,看見了爸媽。她趔趄著跑過去,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住mama的胳膊,撒嬌道:“媽,嚇?biāo)牢伊??!?/br> 身子被mama反手扶住,她看著母親幾次欲張嘴,卻說不出半句話來,愣了兩秒,反應(yīng)過來:“真的是你們叫他們來的?” 安顏媽開始哭,肥膩的臉頰上全是眼淚:“媽這也是沒有辦法,你弟弟死了,媽年紀(jì)也大了,要是再生不出兒子,陶家就絕后了。那時候我就是陶家的罪人,等我死了,下了地獄,會被人戳脊梁骨,你奶奶也不會放過我的?!?/br> “什么意思?”安顏愣愣的說。 “娟子,是媽對不起你,下輩子!下輩子,媽用自己的命來還你,好不好?” 安顏有種不詳?shù)念A(yù)感:“命?你為什么要還我的命,你要做什么?” 安顏媽安慰她:“你別怕,我問過了,不疼的,真的,相信媽?!?/br> 安顏總算知道,爸媽叫這些人來,打算做什么了。她‘蹭’地一下站了起來,生氣的推開那些人,想要跑出去。沒走幾步,就被人用東西砸中了腦袋,眼前一黑,腦袋一暈,跌倒在地。 她的爸媽,似乎想對剛出生的meimei那樣,對自己。 安顏倒在地上,恍惚中,兜里的手機響了。她伸手去掏,剛看清來電顯示,就被那些人一腳踢開。 是簡清姐的電話。 一定是簡清姐擔(dān)心自己,所以才會打電話給她。 她要接通電話,告訴簡清姐,讓她救她。簡清姐一定能救她的,因為她的jiejie無所不能。 安顏拼命的伸出手,想要去抓手機,卻只能眼睜睜看著那支手機在雜沓的步伐中,越踢越遠。 看來是拿不到手機了,她想。只能把目光再次轉(zhuǎn)向母親,見母親啜泣著轉(zhuǎn)身,回避她的眼神,又去看父親。 父親跟癲了似的,瞪大了眼睛期待的看著那些男人,仿佛在說:干得好,繼續(xù)!繼續(xù)! 她一直相信母親是愛她的,父親是疼她的,所以她努力工作,賺錢養(yǎng)家,就是希望爸媽能多看她一眼,多感受一下他們的愛。 可是為什么他們要這樣對自己呢?是她賺得錢不夠多嗎?還是她不夠聽話?她覺得她已經(jīng)做的很好了,為什么爸媽還是不愛她。 手機鈴聲在嘈雜聲中斷了,空氣也安靜了,紅色開始向四處蔓延,像千萬條蜿蜒的蛇…… ...... ...... 最近都是陰天,海風(fēng)刮得急猛,海浪一層一層地往岸上涌,在波濤洶涌下,一輛黑色的汽車駛?cè)胙酆煛?/br> 汽車在坑坑洼洼的泥巴地里高速行駛,比身后的海浪還要急,駕駛員更是眉頭深鎖,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副駕駛座上,坐著一名長發(fā)女人,發(fā)尾微卷,緊咬下唇,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樣。 簡清心緒不寧的緊握手機,催促蕭笛:“快點,再快點,馬上就要到了?!?/br> 蕭笛轉(zhuǎn)頭看她,她的臉嚇得失去血色,微微放大的瞳孔里一片死寂的黑。 他從小就是個樂觀的人,永遠充滿陽光、積極向上,但面對眼下的狀況,也說不出什么安慰的話來了。他們都聞到了空氣中充斥著的腐敗味,帶著一點點焦臭,難聞至極。離村子越近,這股臭味就越濃烈。 行駛過程中,車突然停了,簡清跌跌撞撞的下車。蕭笛被眼前的景象震驚得一時失去了思考,等反應(yīng)過來時,簡清已經(jīng)走遠了。 他連忙下車去追,每走一步,眼前的畫面就看得更加清楚一點,視覺帶來的沖擊,嗅覺帶來的刺激,讓他甚至不敢睜眼去看。 簡清卻把畫面看的一清二楚。 安顏整個人被剝了皮,被綁在木頭上,雙臂展開,呈十字狀,像田野上用來嚇唬鳥獸的稻草人。腦袋耷拉著,看不清頭頂?shù)拿l(fā),只能看見一片血淋淋的紅。腳下是一圈火盆,炙熱的火焰烘烤著她的身軀,小腿肚上的血rou被烤得輕微發(fā)焦,附著一層薄薄脆脆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