菟絲蔓藤(三十)已修
菟絲蔓藤(三十)已修
“安顏?。。?!” 簡清瘋了似的往前沖。 其實眼前的這個血人早已面目全非,任誰來看,都認不出是誰。何況安顏精致小巧的臉不是這樣的。 可這個人不是安顏,又能是誰?根據(jù)之前的種種,簡清的大腦首先就預(yù)判出這個人是安顏。 她哭著跑去,叫著安顏的名字,想要把那個早就斷氣的血人救下來?;艁y中,身后出現(xiàn)一個人,一把將她拉進懷里。 高大的身影籠罩著她,孱弱的后背緊貼結(jié)實的胸膛。 蕭笛抱著簡清,右手遮住她的雙眼,輕聲說:“簡簡,別看?!?/br> “安顏!安顏!安顏?。。 ?/br> 簡清奔潰的大叫。半分鐘后,她忽然愣住了,雙眼發(fā)直,大吼了句: “不要?。。?!” 人也暈倒在他懷里。 病房里,消毒水濃郁的味道刺激著人的神經(jīng),簡清躺在病床上,呼吸很輕、很細。用作鎮(zhèn)定的針?biāo)幒望}水已經(jīng)打完了,充滿骨感的手背上貼著止血的棉片,病殃殃慘兮兮的樣子,讓蕭笛心疼。 她要是一直這么乖就好了,不會拿話激他,也不會趕他走,就這么安安靜靜的呆在他身邊。當(dāng)然,前提是不要生病。 見簡清睡得安穩(wěn),他也放心的去了趟洗手間。這是家很小的縣城醫(yī)院,醫(yī)護人員不足,配套設(shè)施也不夠完善,病房里沒有衛(wèi)生間,要想上廁所,得去走廊盡頭的公共洗手間才行。 蕭笛上完廁所回來,還沒走到病房門口,就聽到房里發(fā)出奇怪的動靜。他嚇得立馬沖進病房,看見簡清還躺在床上,緊閉眼睛,雙手在空中亂抓,身體劇烈抖動,床晃得嘎吱嘎吱狂響。 “簡簡,簡簡?!?nbsp; 他抱起簡清,把她的頭靠在自己懷里,“別怕,別怕,有我呢,我在,我一直都在。” 簡清還是沒醒,她沉浸在噩夢中,渾身發(fā)抖,到最后竟然捂住自己的眼睛,大叫道:“血進我眼睛了,流進我眼睛里了,我看不見了,我看不見了。” 蕭笛連忙拍拍她的臉:“簡簡,看看我,睜眼看看我?!?/br> 簡清猛地一個激靈,還真把眼睛睜開了。 她直愣愣的盯著蕭笛,看得蕭笛心里發(fā)毛,小聲問:“你能看見嗎?” 簡清徹底清醒過來,漠然的沖他點了點頭,又立馬將他推開,沒在他懷里逗留片刻。 蕭笛松了口氣,他被嚇壞了,以為簡清真的因為受到太大刺激,導(dǎo)致心理性的暫時性失明。然后又因為她的冷漠,感到一陣落寞。 “安顏呢?那個人,真的是安顏嗎?” 簡清現(xiàn)在才反應(yīng)過來,因為一具看不清臉的尸體,就斷定那人是安顏,也太荒唐,太不嚴謹了點。萬一那不是安顏,是別的受害者呢?想到這兒,心里多了絲期冀。 蕭笛不忍打破她的幻想,卻又不得不說:“那個人的確是安顏?!?/br> 唯一的希望也破碎了。 但簡清這次沒再失去理智,反而冷靜的閉上雙眼,靠在床頭問:“后來怎么樣了?” 她是在問自己昏迷后發(fā)生的事。 蕭笛顯然很懂她的心思,把她想問的,一件一件說給她聽:“我報了警,警察已經(jīng)把相關(guān)嫌疑人都抓住了,安顏的尸體在殯儀館,暫時由警方保管,我們還不能去看。這里沒有法醫(yī),我托警方去城里臨時調(diào)了個回來,提取了DNA,檢查結(jié)果顯示,那確實是安顏。而且警察也在她家找到了安顏的皮,上面有多個男人的指紋,也是根據(jù)指紋,才抓到了兇手。根據(jù)口供,是安顏父母出錢讓他們動手的。” 聽完這些,簡清深吸了一口氣,她實在太累了,她需要休息。 向蕭笛問了洗手間的位置,簡清拿著打好的熱水,到廁所擦了擦身上干掉的汗。路過洗手臺時,不經(jīng)意瞥見鏡中的自己,突然站住了。 身子湊向鏡面,伸手扒拉眼皮,眼睛里全是熬出的紅血絲,里面確實沒有想象中的血塊,她還能看見。 為什么還能看見呢?為什么沒有瞎掉? 簡清忿忿的想,老天真是不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