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計得逞
詭計得逞
“誰?”柏雁聲皺著眉問。 鄒嫻:“李家老太太,身后跟著人,拿著不少東西?!?/br> 柏雁聲冷著臉:“我還沒找她要人,她倒是先找上門了,叫她去小客廳等著,就說我在忙。” 鄒嫻點了點頭,出門會客去了,江硯池見柏雁聲臉色實在不好看,輕聲喊了她一句:“雁聲......” 柏雁聲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你不用管這件事,我一定從李家身上剝層皮下來給你扔著玩兒?!?/br> 江硯池?zé)o奈地笑:“好,怎么樣都好,你別置氣。” 費奇只忙自己手中的動作,假裝是個兩耳聽不見的聾人,心里卻忍不住想,柏總對江硯池的確特殊,這么個傷口,真談起來行兇者約莫都是達不到判刑的標(biāo)準(zhǔn)的,但是柏雁聲動了氣,李家遭受的就絕對不止如此了。 柏雁聲晾了李老太太快一個小時,江硯池傷口換了藥后她又接了羅未的電話,羅未報告了些她查到的李家最新的動作,柏雁聲心里有了譜,才不緊不慢地去見李老太太。 小客廳里,八十多歲的李老太太妝容典雅、穿著大氣,就算到了這種時刻,老太太仍然一身氣派,端著架子不肯輕易放下來,見到柏雁聲后勉強賠了個笑,道了一聲柏小姐。 或許跟個小輩賠禮道歉對她而言已經(jīng)足夠低三下四,但對于柏雁聲來說,她的面子不值幾分錢。 柏雁聲慢吞吞地坐到主位上,淡淡開口:“您來的真是時候,正好趕上我男朋友換藥,您見多識廣,要不您去看看那傷口針腳縫得夠不夠美觀。” 這話說的實在有夠陰陽怪氣,李老太太這輩子也沒被人這么下面子過,頓時面紅耳赤,挺直的脊背都快塌了,也不知是氣的還是臊的,好半天才梗著嗓子憋出來一句:“柏小姐,我此番前來就是過來探望江先生的,這件事是漾漾的錯,江先生無論提出什么賠償要求,我們都會答應(yīng)?!?/br> 柏雁聲語氣冷硬:“既然您也曉得都是李漾的錯,那怎么不見她這個罪魁禍?zhǔn)走^來賠禮道歉?!?/br> 李老太太馬上回道:“不瞞你說,我們也正在找漾漾,這孩子約莫是嚇壞了,不知道跑去哪兒了,家里擔(dān)心的很?!?/br> 被捅的還沒談得上嚇壞了,捅人的卻是一堆說辭,柏雁聲冷笑道:“原來是這樣,您倒是不必太過擔(dān)心,既然您家找不著,柏家自然會幫上一把。” “柏雁聲!”李老太太怒斥一聲,可轉(zhuǎn)眼間就熄了火,如今李家這樣的情況,她想硬氣都不知從何硬起,只能壓著火氣說道:“你年紀(jì)輕輕,以后日子還長,風(fēng)水都是輪流轉(zhuǎn)的,就是你父親在世也不會做得這么絕!” 柏雁聲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一般,漫不經(jīng)心地嘲諷道:“可惜柏邵早就死了,柏家就是我說了算,再者說,李老太太,您得弄清楚,風(fēng)水再怎么輪流轉(zhuǎn),也絕轉(zhuǎn)不到姓李的家門口,不信您就睜著眼睛等著瞧。” 李老太太一只手捂著心臟一只手趁著沙發(fā)扶手,眼看就要背過氣去了,但這老太太著實能耐,自個兒緩了一會兒后竟也順了過來,并且放出了最后的殺手锏。 “漾漾她有精神疾病,我們有證明的,就算你找到她了,也奈何不了!” “哦,李漾她有病?。俊卑匮懵曊Z氣平淡,似乎早就想到了這一出,她說:“李老太太,您聽好了,我柏雁聲不是傻子,就算李漾真的有病,我也一定要她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你們李家想用錢還是托關(guān)系盡管試試,我倒要看看有誰敢?guī)湍銈??!?/br> 李老太太:“她到底沒傷著你,只是個不相干的人,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不相干的人?”柏雁聲不可置信地重復(fù)著,她冷冷地看著面前這個看似體面的老人:“您還知道他是個人,他有血rou有靈魂,比起您家那幾個不成器的東西優(yōu)秀萬倍,我本來還在想李漾李迅是怎么走到今天這地步的,有你這樣的奶奶,他們能好到哪兒去,做了錯事不想著道歉彌補,想的是軟硬兼施強權(quán)平息,李老太太,這回你是絕對辦不成了,金銀錢財他不稀罕,您要是硬碰硬也得想想您家現(xiàn)在夠幾斤幾兩。” 李老太太氣得雙手發(fā)抖,卻被柏雁聲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人家說的句句在理,她賣老臉賣不出去,再也無計可施了,柏雁聲這個年輕后生軟硬不吃、油鹽不進,她登門除了受辱什么也沒得到。 柏雁聲瞥了她一眼,沖著門外喊:“鄒姨,叫李家的人進來,把他們家的老太太和東西都給我扔出去?!?/br> * 柏望果今天的課不多,結(jié)束后就急匆匆回家了,鄒嫻幫他掛大衣時小聲提醒:“今兒李家老太太來過一次,雁聲情緒不好,你別再惹她生氣了。” 柏望果微微皺著眉:“來找jiejie求情的?” 鄒嫻道:“是,但是那個老太太的脾氣你也曉得,說是來求情,哪里放得下什么臉面,沒說幾句就讓雁聲轟出去了?!?/br> 柏望果是知道的,李家老太太耀武揚威幾十年,眼睛抬得比誰都高,對于他這個“私生子”一向沒什么好臉色,打心眼兒里覺得他血統(tǒng)不純,放在李家絕對是不讓進門的“東西”。 總之,十足惡心人的滿清遺老遺少做派,因而就是李家現(xiàn)下什么也不是了,她也放不下她的“高貴血統(tǒng)”。 “jiejie現(xiàn)在在哪兒?”他問。 “和江先生在觀影室?!?/br> 觀影室在地下一層,柏望果沿著泛著冷光的樓梯往下走,空氣中有柏家常年飄的冷香味,幽幽地浮在空氣里,地下一層很安靜,觀影室的門并未關(guān)緊,漏了一線光出來,柏望果聽到柏雁聲的聲音,并不像鄒姨說的那樣“情緒不好”,不知道是不是江硯池同她說了什么,她帶著笑意說:“我可沒逼著你喝湯,是鄒姨,她說那湯有助于你恢復(fù)?!?/br> 江硯池也柔聲回:“鄒姨往里放了中藥,你聞過味道沒有,熏得我眼睛疼?!?/br> 這才一天的時間,連鄒姨也叫上了,話語間沒有絲毫不適,表現(xiàn)得十分自然,好像他生來就和這個家是貼合的。 柏望果站在門前,一時之間一步都邁不出去了,他止不住的好奇和嫉妒,迫切地想知道jiejie和別人在一起時,與和他的有什么不同。 熒幕上的不知道放得是什么,配樂聲大了些,柏雁聲的聲音就聽得不是那么明確了,“......眼睛疼?過來讓我看看。” 緊接著就是一大段時間的沉默,屋里的兩個人不曉得在做什么,但柏望果猜想,一定是十分親近的,江硯池為jiejie受了傷,jiejie自然會高看他一眼,聽他說眼睛疼,大約就會捧著他的臉,借著熒幕的微光湊近了細(xì)細(xì)地看,越看越情濃,她會像親吻自己一樣去親吻他,也說不定比對他更熱情。 配樂聲漸漸小了,柏望果聽清楚了觀影室內(nèi)傳出來的聲音,的確是在接吻,江硯池的聲音都有些啞了,他說:“傷口很淺,等我恢復(fù)一些就陪你玩兒,好不好?” 柏雁聲跟他調(diào)情,假裝聽不懂:“玩兒什么?” 江硯池大概是貼著柏雁聲的耳朵說了什么,柏望果聽不清,過了十幾秒后柏雁聲又悶笑著說道:“急什么,好好把你的傷養(yǎng)好才有的玩兒。” 半個小時后,柏雁聲和江硯池從觀影室出來,江硯池有傷不方便,兩個人坐電梯去了一層,鄒嫻見只有兩個人,下意識地問了句:“果果呢?” 柏雁聲:“他回來了?” 鄒嫻:“回來有一會兒了,剛回來就問我你在哪兒,應(yīng)該是去找你了?!?/br> 柏雁聲頓時明了,小孩估計是聽到她和江硯池講話了,現(xiàn)在不定在哪個角落抹眼淚呢,她看了看江硯池,還沒說些什么,對方馬上就回到:“你去看看吧,我沒關(guān)系,正好想去你書庫里瞧一瞧?!?/br> 柏家的書庫在三樓,極其大的一個空間,藏書極多、類型豐富,確實適合江硯池這樣的人踏足。 柏雁聲點了點頭,叫鄒姨帶著江硯池坐電梯去了三樓,自己走樓梯去了二樓柏望果的臥室,一開門,柏望果老老實實地坐在書桌前學(xué)習(xí),瞧見她來了后笑意昂揚地喊jiejie,沒有難過,沒有掉眼淚。 “在做什么?”柏雁聲走過去,摸了摸弟弟的腦袋,輕聲問著。 柏望果仰頭看著她,埋怨道:“準(zhǔn)備期末考試,我們專業(yè)的最多,有八門要考?!?/br> 他的語氣那么自然,險些把柏雁聲都騙了過去,她一時之間不曉得該不該問他,只是說了句:“好好復(fù)習(xí),考好了有獎勵?!?/br> 這話說的確實干癟,像是家長應(yīng)付孩子的隨口戲言,更像是無話可說時用來填補時間的無聊句子,柏雁聲懂,柏望果也懂。 柏雁聲說完了,自己都覺得沒意思,眼前這個又不是別人,是她的果果,著實沒必要這樣試探。 她直接問道:“果果,你剛剛?cè)フ椅伊耸遣皇?,聽到我和江硯池說話了?” 柏望果一愣,恍惚了幾秒才點了點頭。 柏雁聲又問:“不高興了?” 柏望果急切地答:“沒有,我只是不想打擾你們,jiejie,我沒不高興......” 小孩語氣又快又慌,好像生怕jiejie說些什么似的,一再地強調(diào)著他遵守了承諾,沒有亂吃醋,沒有不高興,也沒有想把手伸進jiejie的私生活里。 小可憐模樣的,真招人疼。 柏雁聲是吃這一套的,馬上抱住了他,將他的小腦袋抱進懷里,捋著他后腦勺的頭發(fā)溫柔安撫著,“好了,別急,jiejie也沒說什么,怎么就讓我們果果這么害怕了。” 柏望果緊緊回抱著,雙臂摟緊了柏雁聲的腰,他接受著jiejie的溫柔,嘴角卻偷偷翹了起來,那是詭計得逞的弧度。 (因為本人學(xué)習(xí)生活的事情比較忙,因此以后不能日更,更新時間也不一定,抱歉。如果追更的話還是會免費,之后會不定時收費。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