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無底洞
15.無底洞
珺艾盡量屏息,然肚子里翻江倒海的。 她的名譽算是被這個耀武揚威的狗jiba玩意兒給敗光了,她做的是清白生意,靠時間交接積累人情人脈,不愁沒生意,怎地會需要他在這里前橋拉線? 拉橋牽線也就罷了,還當(dāng)眾做出這幅模樣,豈不是讓人直接給她扣上陸克寒情婦的帽子? 關(guān)鍵是他對兩人關(guān)系也未明確說什么,她連辯解都無從下手。 阿正,帶客人們?nèi)ゾ频晷菹?,我隨后就過來作陪。 客人們陸續(xù)出去了,阿正反手把門帶上。 珺艾從陸克寒的魔掌下掙脫開,一時面紅耳赤,罵無可罵,當(dāng)然她也不能罵出口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 陸克寒沒攔她,莫名其妙地笑了一聲,優(yōu)哉游哉地走到巨大的黑檀木辦公桌前,挑挑揀揀地選了一盒雪茄,捏出一根來點燃。 雪茄的芬香很快飄過來,珺艾不免吸了一口,勸自己放平心態(tài),不然老是被人耍著玩。 男人轉(zhuǎn)身一靠,靠在桌邊抄著手肘,兩腿長長地?fù)卧诘匕迳?,渾然天成的低調(diào)兇悍和體面的大佬氣派自然地發(fā)出來。 珺艾不得不承認(rèn),他這樣子,很能讓無數(shù)女人無條件地拜倒在他的西裝褲下。 找我什么事? 珺艾咬咬牙,卻是嬌柔地笑了一下:有件事要跟您商量一下。 陸克寒仿佛看到什么極其有意思地事情,眼里帶著興味:哦?你說。 既然要低頭,就低得干脆漂亮點,珺艾忽然生出了無限地勇氣,應(yīng)酬嘛,總不就是這回事?讓別人臉面好看點,讓人多笑笑,很多事情自然就解決了。 珺艾忽然福至心靈,驟然能夠領(lǐng)會安少峯那邊高水準(zhǔn)的和悅做派,不由對峯哥愈發(fā)敬佩,對峯哥的親大哥,愈發(fā)的鄙夷。 她去茶幾上撿了茶壺,茶水早就冷了,于是在屋子里轉(zhuǎn)一圈,沒看到開水瓶。 她走到門邊往里一拉,一個保鏢模樣地男人差點歪進來,等他站好了,珺艾道一聲勞駕,有開水么? 忙活一通,珺艾沏出一壺?zé)岵鑱恚炙嚽也徽?,姿態(tài)差不多也到位了。 雙手捧著茶杯送過去,盈盈地望著安少峯:您嘗嘗? 陸克寒并未立刻接過去,掃過她的臉龐,又掃她端茶倒水的手,皮膚潔凈細(xì)膩,手指瑩潤白皙,扣著牡丹花白瓷的茶杯,好看倒是還好看。 他擱下雪茄,就這么接了:你倒是會使喚我的人。 珺艾笑,不笑不行:不是那個意思。 陸克寒垂眸勾唇,輕吹一口茶葉,淡抿一口:口才還要加強些。 年輕女人盡力偽裝,然不到火候,無暇地面上青一陣紅一陣,簡直比唱戲還好看。 陸克寒端著茶杯往沙發(fā)那邊過去:什么事你說。 珺艾亦步亦趨地,儼然是個小媳婦的模樣:貨船那邊出了點事,望陸老板這里再給我寬限點時間。 張總讓她過來找陸克寒說好話,讓他盡早結(jié)束檢查使船只上岸卸貨,珺艾可不答應(yīng)。貨船的事是大事,要使力也輪不到她來使,這頂大帽子扣到她頭上怎么行?不說成不成,成了她反倒還要欠上陸先生一大筆人情債。 這憑什么?當(dāng)她圣母在世,為個不相干的人丟臉求情? 可見張總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但她也不怎么怪他,張總被逼的沒辦法,損失是定了的。至于人來了,多說一句是說,多兩句也是說。 陸克寒可沒那么好打發(fā):雖然我們沒簽合同,但是你要明白,像我們這樣的人,出口就是誠信,不容反悔。 珺艾只覺自己的臉,大概在默默地皸裂:如果您等不及了,定金我愿意雙倍退給你。 陸克寒揮手:不是那回事。 珺艾盯住他,深茶色的眼珠子在日光下亮晶晶地,將那是哪回事盡數(shù)寫在臉上。 如果我給你破例了,以后我要怎么辦事? 珺艾深深地吸氣,強顏歡笑笑顏如花,屋子里靜了好一會兒,她又開始磨,道大家互相體諒一下成么,以后安老板有什么吩咐,她自然會全力配合。 也許陸克寒等的就是這句話,冷淡著問:當(dāng)真? 珺艾連連點頭,點完后后背忽的生了冷汗,自覺掉入一個深不見底的無底洞。 看在少峯的面子上,我再寬限你半個月。 說著他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右手揚到下腹扣上西裝的扣子:走吧。 珺艾嗯了一聲,以為這一回合好歹能讓她喘口氣,沒料男人被人簇?fù)碇狭塑?,車門還開著。 陸克寒壓著腦袋叫她:還愣著干什么,上來。 相會短短的不到一個小時,過得比一個月還要漫長:不用您送了,我自己叫車回去。 誰說要送你了? 男人看著還算平和,只是話不太好聽:正好缺個女伴,陪我去應(yīng)酬應(yīng)酬。 珺艾進退兩難,陸克寒簡單一句你剛才說過的話就不作數(shù)了,把她生生的拱上了汽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