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3(歲歲無憂)
番外3(歲歲無憂)
她嘟著小嘴輕呼了呼傷口,又瞅了眼他,眼睛濕漉漉的。讓人心疼的不行,蘇鶴行盯著她的小動作,心臟忽然激蕩的停不下來。那份悸動遠超世間一切,就是這個眼神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她總是這樣看自己嗎?一瞬間蘇鶴行突然分不清自己在哪。 我小時候,受傷了,母親,都替我這樣呼呼的歲歲有些忐忑的聲音將蘇鶴行拉回現(xiàn)實。 她將事先準備的草藥小心按下去。那股利索勁,也不知平生如何顛沛流離??蓢@沒在更早認識她,否則憑他把整塊大陸翻個底朝天,也要將她找到。 一步不敢耽擱的包扎,攏好外衣。歲歲盡量控制心緒,一顆水珠卻悄然隱入胸前布料不見。 蘇鶴行一眼不眨望著她,聲音都啞下去。怎么哭了。 歲歲哪知道他眼睛這么尖,慌忙搖了搖頭反駁。沒,沒有。 是么。她的臉被男子微冷的指尖勾起,那張俊顏也似被雪光渡上層柔和的霜。說謊。 歲歲嘴巴張了張,整個人都愣住了,直到他低低的啞聲道。我想吻你,可以嗎。 我想吻你,可以嗎? 可以嗎? 這幾個字仿佛帶著梵音般降臨,又像遠古之聲破世而來,激蕩在她耳邊。 歲歲徹底懵了。直到他薄薄的嘴唇貼到她粉色唇瓣上,柔軟觸感讓人難以自持。她這幅模樣讓蘇鶴行聯(lián)想到某種嬌弱小動物,憐惜的不行。恨不得將人按在床上,狠狠欺負三天三夜。 事實上他也曠的太久,如果不是狀況實在不允許,生米煮成熟飯也不錯。 他緩緩睜眼,看到那雙彎彎月眸里寫滿的震驚,心軟的一塌糊涂,鼻尖輕輕相碰。傻姑娘,吻你時要閉眼。 歲歲小嘴囁嚅了幾下,淚水肆意,更多的是不敢置信。您,您短短一生,歲歲從未如此慌張過,甚至不知該做出何等反應!這是夢境嗎? 她睜大眼看了看屋外半融的雪水,又望回他幽深的眼睛。居然糊涂了。是夢吧,只有夢里才有這么甜美的事情發(fā)生吧??墒撬趺锤易鲞@么恬不知恥的夢? 鶴行。 什么? 叫我鶴行。他輕撫過她滿是淚痕的小臉。 鶴她被蠱惑了,張了張口喚出一個字,卻怎樣也念不下去。太放肆了,哪怕是夢也不該如此過份的。但他的神情是那樣溫柔,止不住的心動。 鶴行。他用眼神肯定。望著這個眼里心底都是自己的姑娘,蘇鶴行心底漲漲的,還有些疼。指尖緩緩游弋,突然,觸到額前那一大片遮擋的劉海。 歲歲迷茫的厲害,直到他微冷的指尖觸到那一片禁忌!才猛地憶起什么,倉皇低下頭躲避。不!不能被他發(fā)現(xiàn)她的秘密。就算是夢,也不能被發(fā)現(xiàn)。 蘇鶴行的手停在那,輕輕的,一聲幾乎聽不清的嘆息。方才的問題你還沒答。 什,什么問題。歲歲傻傻跟著他的步調(diào),因為哭過,聲音還有些發(fā)抖。 為什么哭。 這要怎么答。畢竟太奇怪了,他受傷,可她又是誰?有什么資格為他哭。 她低頭,因為害怕被追問,不停發(fā)抖,發(fā)絲輕輕的抖動著。蘇鶴行微嘆一口氣,輕撫上去,還愛憐的揉了揉。是因為喜歡我? 轟!滿懷心事被人當場戳穿了。 歲歲抬頭,小手不自覺捂住了泛白的柔唇。雙頰已經(jīng)灰透,生氣全無,她傻傻看著他,徹底失去語言。就算一遍遍提醒自己不該失態(tài)的,但那不爭氣的眼淚還在控制不了的往下掉,還有一顆掛在尖尖下巴,要落不落。 這一連番的刺激太多,她已經(jīng)沒辦法做出反應,只是覺得頭重腳輕,暈的出現(xiàn)了幻覺。她的心意,她的心意居然被發(fā)現(xiàn)了。 那顆眼淚仿若五彩冰晶。蘇鶴行伸手,輕輕接住。又讓你哭了。 她張張嘴沒有聲。脆弱的心苦澀萬分,仿佛被人在砧板任意揉搓,再次沒出息的沉淪了。我。是,她是喜歡他?。?/br> 不!用喜歡這個詞并不精準,可她哪配說出口。她這樣的人,可以和他近距離接觸已是上天恩賜。如果還敢肖想其他,會天打雷劈的。 也許,她說也許。歲歲卑微的捏緊手心。也許若干年后她已是一抷黃土,而他已子孫滿堂。在那時,他若能憶起這個小乞丐。哪怕只是一瞬,也不枉她癡戀一場了。 傻得可以的歲歲做夢都沒想到,她可能早已死過一回。對面的男人,甚至愛她。 歲歲只說了一個字就不知該怎么答下去??伤菢雍?,好到她快忘了自己是什么東西。正在此時,傳來盤旋上空的尖戾之聲,然后是犬吠。 蘇鶴行驀然揚起長睫,眼神微變。 下一秒,木門大破。數(shù)道身披重甲的清影躍入其中,歲歲下意識撲在蘇鶴行上,以背擋勢。他像早有所料般,就勢將人抱個滿懷,修長的手還安慰性質(zhì)的在她背上拍了拍。 泠泠的盔甲聲,小小獵人屋,瞬間已經(jīng)塞了一屋子跪地的黑衣人,靜靜散發(fā)肅殺之氣。 在空中盤旋數(shù)周的海東青俯沖而下,穿破門扉,最終落在蘇鶴行的床邊。鼓起的鷹眼戾氣逼人,物似主人型。他青衣長發(fā),一言不發(fā),所在的方寸之地以他為波心往外蕩漾著清冷之意。 歲歲一時都傻了眼。 怎么能忘了,他是個天神一般的人啊。 該死的卑怯再次俘虜了歲歲。為首的黑衣男子甚至不敢抬頭,雙手平舉青碧劍身向上。屬下救駕來遲,罪該萬死。 這么多人的突然駕臨。歲歲血液幾乎逆流了,流亡的這些年,她哪敢在這么多人面前現(xiàn)身。她眉眼縮縮,手腳縮縮,發(fā)現(xiàn)這些人對蘇鶴行無害后,就想躲到床底。哪知蘇鶴行扶在她背上的手那么重,根本掙不開。 你確實該死。蘇鶴行緊遏女人的腰不讓她逃離,尊貴面容一片冷漠。他永遠記得,蘇耀對歲歲動過心思,看人的目光不禁冷厲了些。 蘇耀哪知蘇鶴行想什么。他臉色發(fā)白,劍刃猛的調(diào)了個個兒,一句話不說,朝自己心窩刺去。 蘇鶴行又怎會讓他死,重活一世連個人都看不住還有何用。赦免蘇耀后,一切就緒展開,只是在蘇耀眼神接觸到他的歲歲時,帶出幾分不悅,搞得蘇耀惶恐不安。 綴著八寶瓔珞的偌大馬車緩緩前行,歲歲和蘇鶴行在同張車上。 歲歲抱著雙膝坐在邊角,腦袋擱在膝蓋上望著他發(fā)怔。蘇鶴行用了鐵鷹衛(wèi)帶來的藥,自打上車就在運功調(diào)息,她出不了力,更不敢打攪。 她臉頰紅紅,憶著方才離開時的場景。一步步,像踩在云端,他擁著她在那些身披重甲的衛(wèi)士中經(jīng)過,直接上了馬車。甚至他都沒問自己一聲,要不要一起走。 他帶著自己!歲歲受寵若驚,也暈頭轉(zhuǎn)向?,F(xiàn)在就算他是帶著她去死,都甘之若飴了。 馬車內(nèi)部裝潢的很低調(diào),也很大。走起道來穩(wěn)的很,木幾上幾個木盒,排的花朵一樣,更出奇的是,里面全是她喜歡的零嘴。難道他這天神一樣的人還喜歡吃這些零嘴? 歲歲一邊編排一邊偷看,蘇鶴行輕閉雙眸調(diào)息,長睫收斂不動,點點薄汗從額頭蒸騰而出??吹乃行┌l(fā)癡,想著幫他擦又怕誤事,進退兩難之際,那雙幽深的眸子緩緩睜開。 歲歲吃了一驚,鬧了個紅臉,趕緊趴在木幾上裝睡。 蘇鶴行輕輕一曬,淡聲開口。不是要幫我擦汗么,怎么睡了。 這人是屬妖怪的嗎?怎么什么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