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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紋龍】(第二部 正文)(741-750)

    第74章:白素貞(37)

    這表情眼神,白素貞是從沒見過的。平時他犯了錯,拳腳還沒落到身上,早

    已鬼哭狼嚎聲一片了,各種哀求投降,只要能不挨揍,做漢jian做走狗安之若泰!

    緊要時候,下跪?qū)W貓狗抱腿撒嬌也是肯的。如今看他反應(yīng),意外至極,人就怔了

    一下,已經(jīng)舉起來的手也停在空中。

    此時李大嘴巴才走進來到臥室門口,卻沒進來拉架的意思,眼睛瞄著白素貞

    微微翹起的美臀,假意勸她:「陸太太你可不要沖動,小孩子頑皮從來都是有的,

    隨便打幾下教訓(xùn)教訓(xùn)也就是了?!?/br>
    文龍本來一胸怨氣,看了他那模樣,忍不住罵:「去你媽的假惺惺,你是什

    幺好東西嗎?老子……哎呀……」臉上又挨了mama一巴掌。

    白素貞氣得臉都白了。接連幾巴掌甩在兒子臉上:「你還敢罵人了?敢在這

    兒稱老子了!你又是什幺好東西?自己去想想都干了什幺?吃的時節(jié)像狼,吃過

    了還要算計!只顧了自己開心快活,什幺時候想過我的難熬?我怎幺沒生下來就

    把你丟去喂狗?辛辛苦苦養(yǎng)大了你來禍害自己!」她昨夜吃了悶虧,心里也是窩

    了無名火的,話就說得沒了輕重,加上眼下又有外人在場,好勝心使然,絕不肯

    讓人看了笑話,下手就愈加刻意重起來,幾巴掌打過去,兒子的臉就紫紅一片,

    血色隱現(xiàn),眼看著腫起來。

    文龍聽了她這話,嘴唇狠狠抿著,眼淚卻流出來。自己覺得丟人,想抬手去

    擦,一條胳膊給白素貞壓著不能動,另一只手卻被她的手臂擋住,側(cè)著頭去mama

    袖子上蹭了??蓜倓傓D(zhuǎn)過來,眼淚就又掉了下來。

    李大嘴巴干笑了幾聲,卻不敢給自己辯解,生怕這個小混蛋獸性大發(fā),把以

    前自己見不得人的丑事抖出來。挨幾聲罵他是不怕的,反正也就三個人知道,他

    賣個巧,還能讓這個總督夫人心生好感,將來發(fā)展出一段艷遇也為可知。這美婦

    人腿長臀翹,身段婀娜,配上一副秀美面容,說沒讓他心癢那是騙鬼。

    搓了搓手,向文龍說:「看看你這孩子,跟我可以沒禮貌,怎幺能這幺不惹

    你mama生氣?她作為陸總督的賢內(nèi)助,里里外外一把手,辛苦拉扯你長大,可不

    容易……」

    一句話說到了白素貞心里,百感交集,眼眶就紅了,怕被李大嘴巴看見,不

    敢面向他,側(cè)了臉向著窗口,說:「李兄弟,讓您看笑話了,我這媽當(dāng)?shù)摹?/br>
    真是不稱職……」女人畢竟天性矜持,剛才急火攻心,一看見兒子不由分說就動

    了手,全沒想過收斂舉止。這會兒沖動過了,才想到這幺大拉拉地坐在兒子身上

    到底不太妥當(dāng)。狠狠瞪了文龍一眼,起身放了他。轉(zhuǎn)身出門去招呼李大嘴巴,走

    到了門口,覺得不解恨,回過頭來又補了一腳。

    文龍從地上爬起床上坐了,半邊臉已經(jīng)麻木的沒了知覺,扯過來枕巾擦了一

    把,直覺得一股什幺東西頂著喉嚨,憋得人想要發(fā)瘋。

    齊雪媚打來電話,說文龍沒去上課,白素貞急急忙忙從律師事務(wù)所回來,找

    了一上午,鄰居李大嘴巴聽說了也假模假式獻殷勤幫著尋找,客套走李大嘴巴,

    轉(zhuǎn)回來去看兒子,見他抱了雙膝坐在床上,低了頭看地板。那張床本是他十來歲

    安置的,如今看上去居然顯得十分短小。忽然一陣心酸:他剛才的表情,無疑是

    反叛,那是男人自尊使然,無論如何留戀,過去圍繞膝下小狗般搖尾乞憐的母子

    溫存時光就此告罄。這個兒子,也變得陌生了起來,不再任由她拿捏。

    想要柔聲安慰他幾句,又怕助長了他氣焰,以后更沒了母子規(guī)矩!狠下心來

    冷著聲調(diào)說:「你若有本事,下午盡管別去,我也不告訴你老爸,反正你老爸也

    不想回家,我也不在乎你書能讀得給你們陸家光宗耀祖,省了cao心受罪我倒少辛

    苦些。只一件你要聽好了,將來后悔的那刻,可別怨我沒盡到督促你的義務(wù)?!?/br>
    想到他還沒吃午飯,現(xiàn)做是來不及了,就下去給他買快餐。等她提著飯菜回

    來,兒子卻已經(jīng)不在,心里松了口氣:萬幸,還沒到油鹽不進的地步。

    白素貞下午接了律師事務(wù)所通知,說要她帶隊去處理一個案件。本來這出外

    處理案子的事情都是旁人去的,她只負責(zé)事務(wù)所常務(wù)和大案子,沒成想幾個人都

    纏住了,不得已來請她這個大律師親自出馬。

    回家收拾了行李,看看還有時間,就去家具市場買了張床回來,著人抬進兒

    子房間把原來的床換了。又重換了新的床單,里里外外打掃了一遍,接著把挪床

    拉出來的箱子仍舊往床下塞,新床卻矮了許多,再放不進,就打開箱子整理。

    里面放了兒子以前的舊課本,一些兒時的小玩具,和一些零零碎碎弄不清用

    途的物件。翻到最下面,是幾本漫畫書和一個大的文件夾子。打開來,里面是厚

    厚的一摞畫紙,都是文龍以前畫的。那時節(jié)他的理想還是當(dāng)畫家,每日勤奮,幾

    個月的積累,居然也小有成就!白素貞就蹲在地上一張張地看。

    起先都是些花花草草,到了后面終于有幾分起色。若不是中途改行迷上了足

    球,照這進度發(fā)展下去,做不成畫家,當(dāng)個畫匠想必總還是有指望的。

    忽然看到了一張,竟是自己的素描,形態(tài)居然也有八九分相似!下面落款處

    歪歪扭扭題寫著一句:「我家mama萬壽無疆」。不禁莞爾,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一

    日畫的,居然肯不拿來和自己邀功!笑著翻下一張,才看了一眼,立時臉色由白

    轉(zhuǎn)青,再由青轉(zhuǎn)紅,差點脫口「呸」出一聲來。

    原來這張畫了自己赤身裸體坐在床頭,分開著兩腿,私處昭然。最可惱的是

    還故意畫得眉目含春,一副sao情樣兒。自己什幺時候做過這幺不堪的表情了?不

    過也在心里疑惑:難道我以前真被他看過了?印象里卻似乎并沒有這樣的疏漏,

    日期明明也是三年前初一時候的,若是最近畫的倒有可能——臉上又一陣燒,雖

    然屋里只自己一人,還是不由自主抬手掩了下口鼻。

    平靜一下心跳,又看了兩眼,才恍然大悟:下面雖然畫得詳細,卻分明不是

    自己的特征,想必是挪用了別個女人的私處填補的。一時間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咬牙切齒地想這也算鐵證如山,可以拿這個做籍口老實不客氣修理他一頓。剛想

    把畫沒收了,忽然情怯——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巴不得繞開了這話題,拿這畫去質(zhì)

    詢他,不是自作自受要他聯(lián)想之前的荒唐?就又將那畫放回原處。整理完畢要走

    時,又想難道我就怕了他不成?就算我拿走了,他還敢跟我討?折回去又扒開去

    把畫收走了。

    回到客廳給駱冰倩打了電話,安排她照應(yīng)兒子。明知道那女人要監(jiān)守自盜,

    卻也無計可施,只盼她能稍存天良,別把兒子掏空才算僥幸。私底下腹誹,口上

    卻叮嚀要她安排周到,每日記得早叫晚點名,不讓他去外面亂跑。

    想留個紙條給他,拿起筆又不知道該寫什幺,百感交集心亂如麻,沉思了半

    晌,只寫了四個字——靜思己過。用圖釘釘在了他門上。也不說自己去哪里,去

    幾天,讓他也嘗一嘗那沒著沒落的滋味兒!萬一就此自省了罪過,洗心革面也未

    可知。

    她自己雖然明知無望,也只能聊以自慰了。

    這時候的文龍,已經(jīng)上了火車。這兩天諸事不順,又被老媽打的鼻青臉腫,

    不能去淑貞姨媽家里,沒臉見溫雅嫻溫素心,更不能讓黃曉芙笑話,也不能去潘

    慧茹那里,潘慧茹孟曉柔母女更是大驚小怪不得了,至于陳蓓蓓唐思思等女都有

    岳母岳父的,更是不宜驚動,湘水村有點近,引不起老媽的重視,想來想去都不

    合適,突然想起來幾個月前從律師事務(wù)所辭職離開的韓雪,兩人除了有曖昧關(guān)系

    之外,韓雪也算是能夠和他比較聊得來的了,至少不給他擺長輩的架子,不拿冠

    冕堂皇的話來訓(xùn)人,更像是他的大jiejie一樣。雖然下了決心遠赴華北,終究

    次孤身遠行,不免心中忐忑,以前無論是去香格里拉,去帝都,去三亞,都是有

    人陪伴的。好在自小就膽大妄為,積攢了些賊膽兒,于他而言,倒是新奇踴躍勝

    過了惶恐。再加上鼻青臉腫,心情郁悶,干脆誰也沒告訴,誰也沒好意思打擾,

    就只身北上。

    第二日凌晨下了火車,再轉(zhuǎn)汽車,中午時分已經(jīng)到達太平鎮(zhèn)。按照韓雪曾經(jīng)

    留下的地址,打聽具體位置卻用了不少時間,等到終于摸清了方位,已是后半晌。

    他連午飯也沒顧得吃,早就饑腸轆轆。但終于要看到韓雪,心中雀躍之極。不料

    等拍開了門,卻被兜頭澆了一盆冷水。

    原來韓雪已經(jīng)遠嫁陜西,連自家的房子也都賣給親戚了。

    第742章:韓雪(4)

    好在這戶遠門親戚人倒敦實厚道,收留了他一宿,第二天又給了他那邊的地

    址,送他返回車站。這幺一番折騰,剛出來的心氣已是磨滅了七八,只得買了去

    西安的車票。屋漏又逢連陰雨,到上了車,又發(fā)現(xiàn)錢也不見了!

    真是出門在外難倒英雄漢,因為賭氣出來,鼻青臉腫又不好意思打擾別人,

    要卡沒卡,要錢沒錢,怎幺也想不到在四海市混得風(fēng)生水起年少有為的少年英雄,

    居然被老媽逼得遠走他鄉(xiāng),淪落到這種落魄地步,餓著肚子到了西安,一出車站

    又是茫然無措,身上連坐公交的錢也沒有。好在問了路人知道離要去的未央?yún)^(qū)已

    不太遠,蔫頭蔫腦一路尋過去了。

    這一個「不太遠」卻也走了半天!等找到韓雪新家,已經(jīng)是傍晚時分了。韓

    雪剛挎了包出門,迎面撞上,根本沒認出他來,直到錯過去聽見身后怯生生一句

    喊,才愕然回頭認出來。驚訝得包也跌落在地上,一把扯了他手臂:「文龍,你

    你你你怎幺就能到這里來了?」

    此時的小流氓,剛出家門的豪氣全無,狼狽得脫毛雞相仿,才叫了韓雪一聲

    「雪姨」,眼淚先吧嗒吧嗒掉出來。

    拉他進門,打了水給他洗漱,又忙著去給他做飯。文龍洗完了,也跟去廚房,

    見韓雪正往蒸籠里放冷饅頭,也等不得了,抓了一個先啃起來。韓雪勸不住他,

    只得給他拿了根大蔥,嗔著臉看他狼吞虎咽。

    一氣干掉了三個饅頭,又喝了半瓶可樂,才打了個大大的飽嗝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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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來。精

    神頭也有了,笑嘻嘻給韓雪講一路的經(jīng)過。自然略過那些可憐,撿自己如何鎮(zhèn)定

    智謀來講。韓雪邊聽邊笑,末了在他肩膀狠狠打了一掌,說:「你這是要逆天了

    幺?就敢一個人跑出來!這會兒家里必定已經(jīng)鬧翻天,你mama還不擔(dān)心死?」

    說到mama,文龍先委屈起來:「才不會呢,她下定了決心要跟老爸離婚,然

    后再找個真正愛她疼她的男人結(jié)婚的,我現(xiàn)在是個累贅,只會拖累到她!」

    韓雪板了臉說:「你這想法不對,天底下哪有不愛自己兒子的mama?你老爸

    是鉆到權(quán)眼兒里了,只知道權(quán)勢,只知道當(dāng)官,這些年都是你mama一個人cao持家

    庭,照顧你們爺倆,她現(xiàn)在想開了,要離婚,追求自己的幸福,這是件好事,你

    該想以后多了個人疼愛你才對!至少要多兩個人呢!況且mama有人真正愛她疼她

    關(guān)心她,日子也會過得比以前幸福,什幺總督不總督的,并不重要……」

    文龍說:「就算是老爸忙于公務(wù),很少回家,可是我不是天天陪著她嗎?」

    韓雪用指頭戳了他額頭,說:「你傻啊?那怎幺能相比?女人都想男人疼愛

    呵護的,夫妻之間的恩愛,和母子的愛當(dāng)然不同了。」

    文龍還不服氣:「有什幺不同?別個男人能給她的,我也一樣能。」

    韓雪想了想,然后用掌輕拍了自己額頭,猶豫了一下,才仿佛下定了決心,

    說:「你mama需要的,不單單是有人和她一起cao持家庭,說話解悶兒,知道不?

    一個女人,生理上總是需要男人的……就是……就是男女之間……的這種親密…

    …」

    文龍撇了撇嘴:「你現(xiàn)在學(xué)得說話拐彎兒了,不就是cao屄嘛,這個我會,你

    又不是不知道……我自己感覺,mama對我的本事也不算不滿意……」

    他話音未落,只聽「咣當(dāng)」一聲響,轉(zhuǎn)過頭看,卻是韓雪被他這句話驚到,

    失手把湯鍋摔在了地下,一時間湯水四濺,嚇得她一個小跳,人就躲到文龍身后

    了。文龍趕緊給她拍打褲腿,問:「燙到了沒有?」韓雪卻沒聽到一樣呆呆地瞪

    了眼看他,嘴巴也張得大大的,半天合不攏。

    文龍就去地上收拾,尋了拖把去抹。

    韓雪愣了許久,才用掩飾不住異樣的語氣在他身后問了句:「你……你和你

    mamacao……做……做過那事了?」

    文龍繼續(xù)拖地,頭也不回答應(yīng):「嗯。」

    韓雪又停了半晌,問:「她肯?」

    文龍就把中間的原委講給她聽,其間又有駱冰倩和宋薇兒,著實費了口舌才

    講了個大概。韓雪聽得目瞪口呆,臉上紅一陣白一陣陰晴不定,沒想到平日里端

    莊冷傲雍容高貴的白姐白素貞居然會和兒子不倫,到他講完,還是啞口無言,回

    味良久,才低聲對他說:「你這話,以后再不要對任何人說!要是被人知道了傳

    出去,你媽這一輩子就都毀了?!?/br>
    文龍問:「為什幺?」

    韓雪嘆了一聲說:「你這是luanlun!如果敗露了,你和你mama、駱阿姨、宋薇

    兒就都聲名狼藉了!要被人在后面指點謾罵,永遠抬不起頭做人了?!?/br>
    文龍還是不明白:「為什幺luanlun就要被人罵?我又沒去害人?!?/br>
    韓雪說:「你想想,mama把你生下來,你現(xiàn)在又和她……亂七八糟……這是

    不對的,是亂了規(guī)矩?!?/br>
    文龍又問:「誰定的規(guī)矩?」

    韓雪被他問得怔了怔,想了下才說:「自然是老祖宗訂的,你問我具體是哪

    個……我也不知道……不過總不會是錯的,因為人人都遵守這些倫理道德,其中

    一定有他們的道理?!?/br>
    文龍還是追問:「什幺道理?有道理就該講給人知道才對,如果不肯講,那

    這道理就一定不怎幺靠譜兒?!?/br>
    韓雪說:「我又不是倫理方面的專家教授,怎幺知道這幺多?不過從常情推

    論,當(dāng)然是為了秩序需要罷!你看,mama生下了兒子,如果允許兒子跟mama好,

    那爸爸該放在什幺位置?再假設(shè)mama和兒子生了孩子,這孩子既是mama的女兒,

    又是兒子的meimei,那不是全亂了!」

    把拖把放回門口,站在韓雪身后看她重新添水燒湯,心里卻回味她的話,覺

    得果然有道理,想了好一會兒,才又接著問韓雪:「要是爸爸不行了,或者不在

    了,他們又不生孩子,是不是就沒問題了?」

    韓雪回過頭看他,見他的臉色凝重,問得十分認真,嘆了口氣,說:「哪里

    像你想的那幺簡單!男人和女人相愛,必然想要一生一世的,母子之間年紀相差

    懸殊,就算時下不太顯露,過些年,mama自然年老色衰,兒子畢竟沒了欲望!還

    怎幺過日子?」

    文龍默然無語,韓雪說的這些話,雖然有些似是而非,卻也并不是全無道理,

    他以前是從沒想過的。不過即便如此,還是在心里反駁:如果mama將來不漂亮了,

    我還是愛她敬她,不教她有一點孤獨難過。

    他們兩人一個是新婚不見的少婦,一個是懵懂少年,韓雪對于法理法學(xué)還有

    研究,對道德人倫所知有限,只能憑各自淺薄閱歷對這件事推測揣摩。豈不知他

    們談?wù)摰脑掝},實在可以說是人類歷史上的一個無解難題了,母子相亂,亙古有

    之,即便是到了思想開放的現(xiàn)代西方發(fā)達社會,也還眾說紛紜爭論不斷,更沒個

    蓋棺的定論。

    正沉默著,忽然門外有人叫:「小雪,快出來,看我給你尋到什幺了?!?/br>
    兩人出來看,見一個中年男人正從車上下來,手里提著一只老鱉,神情很是

    興奮。這人生得濃眉棱口,相貌敦實,質(zhì)樸中透著幾分爽朗。韓雪迎上去接他,

    提過來那鱉研究,末了嗔怪一句:「在哪里買來的?花了不少錢吧!」

    男人嘿嘿笑著:「路上碰到的,給你補補身子?!?/br>
    韓雪給他倆介紹了:「我老公?!褂种钢凝垖δ腥苏f:「這個是我在四海

    市白姐的兒子,掛念著我,幾千里地跑來看我呢!」

    男人過來拍了拍他頭,說:「好?!?/br>
    吃過晚飯,韓雪獨自出去了一趟?;貋戆才盼凝埲タ头克o他鋪了床被,

    又陪他坐著說了會兒話,叮囑他早點休息,才回房去了。

    文龍一路勞頓,躺下就著,一覺睡醒,看窗外面還黑著,也不知道什幺時候。

    爬起來到院里上了趟廁所,卻看見那邊房里還亮著燈,就躡手躡腳過去,趴在窗

    口偷看。窗戶卻關(guān)得嚴實,什幺也看不到,只聽里面儂聲低語。他又轉(zhuǎn)過到門邊,

    扒著門的縫隙去看。

    屋里床上兩人都光著身體,赤裸裸抱在一起。韓雪身體白嫩光亮,男人的身

    子卻黝黑粗壯,兩人約莫是已經(jīng)做過了,正抱在一起說話。男人把女人抱在懷里

    面,手還揉著那雙美乳,不時用嘴在韓雪脖頸上親吻。韓雪被吻得癢,扭動身體

    縮脖躲避,身上的細rou在燈光下閃爍流轉(zhuǎn),誘人之極。

    文龍對她的身體,自然熟悉不過,此時看她被別的男人抱著,心里有些發(fā)酸,

    卻又說不出的一種刺激,下面就硬起來。

    只聽男人輕聲對韓雪說:「你猜今日我看見誰了?」

    韓雪把手臂攬住了他腰跨,手掌撫摸著他屁股:「我怎幺能知道?一天都在

    單位和家里忙活,又沒把眼睛安在你腦門上……」

    第743章:韓雪(5)

    男人說:「我碰到黎小妹了。不過不是在路上,我看到她跟工頭在村東剛建

    的新房子里干事,青天白日的,干得歡實,邊干邊叫爹呢。」

    韓雪訝異了說:「她不是才定了親幺?平日里也還端正,怎幺就出這事?」

    「也是?!鼓腥苏f:「誰也想不到的,這女子sao哩,褲衩腿到腳脖,撅著個

    雪白屁股給那大肚皮男人搞,干的啪啪直響,水多哩。我扒在門口看他倆,日得

    天昏地暗,都不防有人看?!?/br>
    韓雪忽然推開他手臂,在枕上支起身子,板了面孔問:「你怎幺會在哪兒?

    她和你是同學(xué),以前也有瓜葛的嗎?」

    男人臉頓時誠惶誠恐起來:「可不敢胡說,我本分得很,遇見你之前都沒摸

    過哪一個女子?!?/br>
    韓雪才笑,說:「以前沒有,如今看了她風(fēng)sao,是不是想了?」

    男人就又抱住了她,說:「她屁股是白,卻沒你身子好呢,你全身的rou又白

    又細,比她強?!?/br>
    韓雪哼了一聲,把身體往他懷里偎了偎,說:「別以為我不知道,男人都心

    野,吃著碗里看著鍋里!你可聽好了,我?guī)浊Ю锛薜竭@沒親沒故的地方來,你要

    好好待我才行,要是敢對不住我,我就殺了你……」一只手伸去他胯間摸了,口

    里「咦」了一聲,輕聲罵:「還狡辯沒想她,剛才說到她,這就硬了!」

    男人翻身把她按到下面,嘀咕了一句:「是想要你的……」分開她兩腿,一

    條東西晃動著隱沒在腿間,哼哧哼哧弄起來。

    文龍看得心跳,下面越是硬。他知道韓雪是被自己開苞破處的,食髓知味,

    索取無度,如今和男人在床上卻安穩(wěn),老老實實在下面躺著,始終一個姿勢。也

    不叫,只爽快到了的時候輕哼幾下,全沒往日與他在一起時的模樣。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兩人才日畢,下床倒水洗了。文龍趕緊轉(zhuǎn)身退出,下面

    還支楞著,走到圍墻邊,回頭望著窗戶上綽綽約約的人影呆呆出神。想:以前她

    和我親,如今有丈夫了就是丈夫最親,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是外人了。

    正想著,忽然韓雪端了臉盆出來倒水。冷不丁看見他,嚇了一跳,險些把臉

    盆扔了。待看清了,才用手撫了自己胸口,似笑非笑望了他一眼,嗔怪的神情里

    帶了些無可奈何。

    此時正值月中之夜,月光如水。韓雪披了件男人襯衣,下面兩條腿光著,赤

    條條長腿在月光中白得耀眼。胸口也只歪歪斜斜扣了一個扣子,雙乳在衣服下顫

    悠悠晃動,領(lǐng)口處一抹雪白,臉上還暈紅著,看上去說不出的嫵媚動人!文龍心

    跳如鼓,勇氣上來,過去一把抱住了她。

    韓雪扭著身子掙扎,冰涼滑嫩的肌膚摩擦在他身上,蛇一樣魅惑。文龍的雞

    巴就跳起來,不斷抬頭。想扯她里面的內(nèi)褲,就在院子里和她cao屄。這會兒的他

    jingye上腦,完全忘了那邊房里還醒著人家丈夫,只顧和韓雪糾纏,只要能把jiba

    插進去,哪里還管得了天下大亂……

    韓雪還抵擋著,只是一只手里還拿著臉盆,不免吃虧,幾下推扯,褲衩已經(jīng)

    給褪過屁股,襯衫也給撩起,兩瓣雪白豐滿的屁股露出來,細腰豐臀的葫蘆形狀

    在微涼的夜風(fēng)里起了一層粟粒。她急得直扯文龍耳朵,壓低了聲音叫:「我的小

    祖宗!你要做死幺?」

    文龍的那根jiba已經(jīng)出鞘,雄赳赳氣昂昂迎風(fēng)而立,大有佛擋cao佛神擋cao神

    之勢。

    糾纏之中,韓雪忽然一把捉住了文龍的jiba,作勢捻了幾下。說:「你先放

    開我……」

    文龍大喜,把身子挺了一挺,松開抓她的兩手。滿以為這次要享福了,誰知

    道韓雪借機突然轉(zhuǎn)身,快步逃脫了去。自然不肯甘心,追著到了門邊要去拉扯她,

    卻見韓雪將食指豎在嘴邊,輕輕「吁」了一聲,又向他站的地方指了指。似乎示

    意他待在原地不要動,等自己的意思。

    眼看她進了屋子,窸窸窣窣著響動不住。也沒聽到男人問詢,似乎就睡了。

    他滿心歡喜站在門口,jiba還硬著,也懶得去把內(nèi)褲遮掩,伸長了脖子瞪圓了眼

    睛,狀若守株待兔,單等韓雪出來,好一把抱住了偷回自己房里去。

    過了片刻,門「吱呀」一聲拉開一條縫隙,一只白嫩柔軟的手臂伸出來,掌

    中似乎還拿了一樣?xùn)|西,朝他晃了晃。

    趕緊過去接了,入手沉甸甸顫巍巍的柔軟,大小一握,質(zhì)地頗為奇怪。沒待

    他反應(yīng)過來,那手臂就又縮了回去,竟把門關(guān)了。心中不由奇怪:她拿這東西給

    我是什幺意思?為什幺又回去了?難道還有什幺稀奇古怪的要準備!

    又等了一刻鐘光景,還沒動靜。自然急起來,卻畢竟不敢推門進去!只忍不

    住在心里埋怨——阿姨jiejie你再不出來,我這小弟弟可要軟了!唉,她一定是擔(dān)

    心丈夫還沒睡踏實,要等穩(wěn)妥的時候才出來的。文龍啊文龍,你這幺心急可吃不

    了雪姨的熱豆腐……

    念頭還沒轉(zhuǎn)完,里面「咔噠」一聲,居然熄燈了。心里叫了聲不好,猶如兜

    頭被澆了一盆冷水。他自幼被mama騙過無數(shù)次,當(dāng)然清楚這女人的詭計,心底嘆

    了句倒霉,還不愿死心,退到院子里又等,盼著韓雪良心發(fā)現(xiàn)會來救濟他??上?/br>
    那邊早寂然無聲,等到脖子都長了,草蟲兒叫也不見一個。

    月光下看手里東西,似皮如膠,細膩非常。頂端一個大耳,中間鼓起來一片

    兒,捏著似乎又是中空的。用食指戳了戳,居然擠了進去,果然有極細的一個小

    洞,把自己手指包得異常緊繃。

    用手指挑著晃了幾晃,忽然若有所悟,拔出指頭來仔細研究,果然樣子像是

    女人下體。終于明白,不由得悲憤無比:我千里迢迢來找你,一路上受盡苦累,

    你居然給我個假屄!

    扎了個馬步,運氣于胸,奮力將手中的物件擲了出去。

    半夜輾轉(zhuǎn),第二日起來已經(jīng)八九點鐘。男人已經(jīng)在外面推了電動車準備出門,

    韓雪追到院子說:「我今日帶他去大雁塔玩兒,中午不給你做飯,你外面吃吧?!?/br>
    男人應(yīng)了,又從兜里拿錢,說:「花錢不要省,咱結(jié)婚也沒請你娘家人,就

    當(dāng)親侄兒待見?!?/br>
    韓雪打發(fā)走男人,回頭看文龍出來,就生動了口面說:「鍋里給你留了飯,

    快吃了我?guī)愠鋈ズ猛娴牡胤??!?/br>
    文龍翻了白眼兒給她:「不去。我心情不好。」

    韓雪欲笑不笑看他:「哦?怎幺心情不好了?睡得不習(xí)慣嗎?」

    那邊哼了聲回一句:「你自己知道?!?/br>
    韓雪就笑出來,說:「我給你的東西呢,拿出來吧,那東西用過了要清洗的?!?/br>
    一句話戳中小流氓淚點,幾乎委屈的要哭樣子,惡聲說:「我扔了。你不講

    義氣,害我在院子里等了半夜。」

    韓雪過去在他肩頭捶了一拳,故作嗔怪說:「敗家子,那不要錢買的嗎?我

    是心疼你才為你想著的,你倒不領(lǐng)情了!換了別個人,誰肯厚著臉皮給你去買?

    現(xiàn)在沒有了,今晚要是睡不著可別怪我?!?/br>
    文龍就看著她不說話,幽怨的如同棄婦??吹庙n雪心軟,用肩膀輕輕頂了他

    一下,低聲說:「好龍兒,你要聽話我才喜歡?!?/br>
    文龍還歪纏:「喜歡有什幺用?我要cao屄?!?/br>
    說的韓雪「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拿手掌在他臉頰上拍了一記:「虧你能說

    得理直氣壯!要我看,你這一腦子里裝的一定都是精蟲了,難道女人除了用來干

    這件事,就沒別的用了幺?兩個人好,不一定非要做那種事,比如你我,以前睡

    在一起時候,是喜歡,現(xiàn)在不能那樣做了,仍然還是喜歡?!?/br>
    「雪姨以前的日子過得辛苦,所以才十分感激你的愛護。譬如一個人清高落

    寞,苦苦尋覓三十年而不遇知己,有肯忘年相知的時節(jié),把性命托付的心也會有?!?/br>
    說到這里,她臉色凝重起來,嘆了口氣,繼續(xù)說道,「我遠遠嫁到這里,就是要

    和過去做了切割,當(dāng)一個相夫教子顧家持家的女人。你來見我,對我來說恐懼勝

    過了開心!就算你心里怎幺善良,還是連著那些難忘的回憶……」

    文龍被她最后的話傷了自尊,眼里就濕起來,賭氣說:「原來我是這幺不受

    歡迎的。你也不用煩惱,我這就走?!估@過韓雪就往外走,眼淚卻不爭氣掉下來,

    怕被看見丟人,假裝摸自己臉擦了。從他懂事以來被女人斥罵毆打鄙視過無數(shù),

    卻都沒像今天這幺失落過。

    忽然身后一緊,衣角被扯住了,硬生生被拉回來。韓雪轉(zhuǎn)到他面前,嗔了臉

    斜眼看他:「呦呦呦,還長脾氣了!不要臉的勁頭哪里去了?就算要走,今天也

    得陪我逛完再說?!?/br>
    這一日兩人游了大雁塔,看了兵馬俑大明宮……直到要黑的時候才回來。文

    龍畢竟少年,走幾個好玩去處,之前的不快頃刻不見了,加上韓雪刻意哄他,也

    肯讓他摟摟抱抱摸摸捏捏,可謂盡興而歸。

    第744章:白素貞(3)

    回到家里還興致勃勃,邊吃飯邊和韓雪商量明日要去哪里玩。男人接了個電

    話,跟韓雪耳語了幾句,女人就摔了碗筷跑出去。男人也不理會她,招呼了文龍

    繼續(xù)吃飯,說:「她就這性子不好,沒個沉穩(wěn)?!?/br>
    過了一刻鐘光景,韓雪就回來了,身后卻跟來個女人。

    文龍嘴里還嚼著饅頭,抬頭看見,「噗」地噴了男人一臉,屁股底下裝了彈

    簧一樣跳起來,叫了聲「媽呀」撒腿就往外跑。那女人敏捷,一個擰身也追了出

    去,緊跟著院子里傳來「撲通」一聲響,似乎是誰摔了個跟頭,然后是女人氣喘

    吁吁氣急敗壞的聲音:「別動!再動擰斷你胳臂?!?/br>
    男人被吐得狼狽,一邊擦拭一邊不解地問:「這幺大反應(yīng)?」

    韓雪忍著笑接話:「是啊,看這兒子,媽叫得脫口而出,多親熱……」

    白素貞心里還是生韓雪氣的,放著四海市最大律師事務(wù)所好生生的見習(xí)律師

    不做,心血來潮的遠嫁到這里,雖說好歹也是省會城市,可是未見得比四海市律

    師更有發(fā)展前景,連個商量也沒有,連個招呼也不打,枉了姐妹一場。心里埋怨

    歸埋怨,不過這回好歹也虧人家報信兒,才順順利利捉了妖怪。如今寄人籬下,

    自然沒底氣的。韓雪家就兩間房能睡人,安排了她和兒子住一間。她有著避嫌的

    心,卻也不好意思拆開人家夫妻。待文龍吃過飯,押解他洞房了——不對,是動

    房……

    先前的惱火,這會兒也發(fā)不出,回去還有近兩千公里,又不能把他栓在褲腰

    帶上。這兒子生了叛逃之心,當(dāng)務(wù)之急還是要斷了他后路,就默不作聲去摸他口

    袋。文龍被摸得rou體發(fā)癢,在床上扭來扭去,心里不免恐慌:mama今天可有點不

    矜持,就算幾天沒見很想念我,也不用摸得這幺熱情吧!

    白素貞摸完了全身上下,沉著臉問:「錢呢?藏哪里了?」

    文龍被問得面紅耳赤——難得他也有羞愧的時候,老實把前兩日的經(jīng)歷又講

    一遍。末了對mama說:「我現(xiàn)在身無分文,窮光蛋一個,你還要不要我?要不你

    把我當(dāng)個屁放了吧。」

    白素貞自然不信,令他把衣服脫了檢查。文龍欣然從命,也不羞澀扭捏,大

    大咧咧脫光了,把衣服遞給mama,嬉皮笑臉問:「要不要扒開屁股檢查?人家犯

    人都藏那里的……」話沒說完屁股挨了一腳,差點從床上跌下去。

    換做別日,母子同床,這機會如果不做點什幺,當(dāng)然對不起小流氓這稱號,

    只是眼下自己重罪在身,知道不宜猖狂,最不濟也只好去想那幺一想,然后老實

    去穿了扔過來的褲衩,到白素貞腳邊睡了。

    與虎同舟,睡得也不踏實,半夜醒來,房里燈還亮著,白素貞卻是沒睡,斜

    躺在那里對著燈泡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什幺。他迷迷糊糊翻身摟住了那兩條玉腿

    問了句:「mama你怎幺還不睡?」

    白素貞沒好氣瞪了他一眼:「怕你半夜跑了……」

    文龍把臉貼在她臀邊,彎了眉眼兒討好:「我怎幺舍得?唉,這幾天我只身

    在外,每天看不見mama,你不知道我有多想念!每次想到受不了的時候,我就含

    淚唱那首世上只有mama好……」

    白素貞用力把他推開,說:「我有什幺好,真好的話你也不會不要我了。」

    那貨就又團身粘上去胡攪蠻纏:「mama你有多好,自然只有我這個兒子知道

    了,老爸一心只想著當(dāng)官升官大權(quán)在握,一年到頭不著家,咱們娘倆朝夕相處日

    久生情,你老人家天天拳腳相見,我這身體日積月累,也就不知不覺習(xí)慣了,每

    天不吃mama三拳兩腳,就渾身酸癢大不自在,mama,你說這是不是傳說中的犯賤

    ……」

    婦人就被逗得笑出來,忽然又收斂了,雙眼盯著自己胸口,殺機頓現(xiàn)。文龍

    順著她目光看去,原來自己說話間不自覺就把手掌放在了mamarufang上。干笑了兩

    聲收回來:「sao瑞sao瑞,習(xí)慣了?!?/br>
    美婦人還嫌他離得不夠遠,用腳使勁把他往床邊踹,說:「死遠一點,別挨

    到我……」話還沒說完,那邊就伸過來一根手指,輕輕在她胸口戳了一戳,然后

    飛快逃了回去,躲在床腳沖她吐舌頭:「我碰到你了……我碰到你了……你來抓

    我啊!」

    白素貞很嫌棄看了他一眼:「賤樣兒。」

    那邊還不肯罷休,趁她不備又過來撓了一下她肩膀,繼續(xù)賤兮兮說:「我又

    碰到你了我又碰到你了……」

    可惜他忘了世界上有樂極生悲的道理,那床板不結(jié)實,被他這幺幾跳竟然塌

    了一條下去,得意忘形的小流氓正好摔在白老虎身上,半個身體壓住了她,兩人

    變成對面而視的姿勢。還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早忍無可忍,恨得牙癢癢的白素貞已

    經(jīng)一記重拳迎面打來,砰的正中面門。這一拳怒極而發(fā),絲毫沒留余力,打得小

    流氓眼冒金星頭暈?zāi)垦#瑑芍皇衷诳罩袚]舞了幾下,才定下神來,懵懵看著白素

    貞在那里痛的直甩手。

    看他半天沒動靜,白素貞又忍不住拉過來檢查,額頭正中居然被打出一枚清

    清楚楚的拳頭印記。惡氣稍舒,嗔了臉說:「這可不是我狠,你自己犯賤的。你

    剛才不是很歡樂嗎?我看了很開心,再歡樂一個唄?!?/br>
    小流氓倒沒悲戚,正色道:「打完了?」

    白素貞說:「打完了,怎幺著吧!你還想打回來嗎?」

    文龍忽然咧嘴一笑,說:「君子一言死馬難追,你說打完了就不能再打我了,

    咱們這一節(jié)就此揭過,回家你可不能再反悔。mamamama你手疼了吧?來我給你揉

    揉?!?/br>
    好在床板只斷了一塊,也還沒有大礙,兩人只得躺得再靠近幾分,文龍有了

    免死令牌,自然心情大好,倒謙謙君子起來,問:「mama你怎幺這幺快就找到我

    了?」話一問出,自己已經(jīng)醒悟,垂頭喪氣叫了句:「叛徒!大叛徒!」

    白素貞問:「你老實回答我,這次鬧離家出走,是因為我打你還是因為我要

    跟你老爸離婚?」

    看她問得認真,文龍想了一下,說:「因為挨打?!?/br>
    白素貞又追問他:「我哪天不打你了?為什幺這次就要跑?」

    小流氓被問得啞然,回想以往,果然從來沒在心里惱恨過mama的。撓了撓頭

    說:「那就算是因為你要跟我老爸離婚吧?!?/br>
    「我離婚就那幺不好?你要犯這幺大肝火?」

    「離婚就那幺好?」文龍反問:「好到你離過之后還非再結(jié)不可?」

    「再結(jié)婚有什幺不好?再找個人作伴總比一個人強?!?/br>
    「我不就是在和你作伴了嗎?還要什幺伴兒?」

    「我說的是一個床……房間里的伴兒!」

    「我沒問題啊,只要你肯讓我上床……」

    乒乒乓乓……哎呀哎呀……

    「別鬧了別鬧了,打到臉了!」

    「你還有臉?」

    乒乒乓乓……哎呀哎呀……

    打累的白素貞坐在床頭喘氣,我們的小英雄文龍趴在床尾神情自若,除去多

    了一對熊貓眼,全身上下倒也還算完整。顫巍巍伸出一只手來摸了摸mama一只腳,

    說:「打人解決不了問題,看把你累的!我們彼此要冷靜心態(tài),繼續(xù)探討解決問

    題之道。」

    白素貞從床上下來,摸了鞋子穿上,說:「我跟你沒話說!」拉開房門就往

    外走,卻迎面撞在一個人身上,頓時嚇得一個小跳。借著屋里的燈光,才看清站

    在門口的居然是韓雪!明顯沒防備她會出來,一臉的尷尬望著白素貞,隱忍著要

    笑的意思,又憋得辛苦,臉上肌rou也歪斜了。

    文龍在床上看見了,伸著脖子跟她打招呼:「姨,偷聽呢?」

    韓雪咳嗽著掩飾:「嗯嗯啊啊……不是不是的……我上個廁所……」

    白素貞差點羞愧的哭出來,鐵青著臉說:「我也是去廁所……」

    文龍嘿嘿一笑,縱身跳下床,提了提褲衩邊緣:「巧啊巧啊,我也想去個廁

    所,難得大家這幺有緣,這叫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一塊吧?!?/br>
    韓雪忍了笑落荒而逃,遠遠扔下句:「我去過了,廁所沒燈你們要小心!」

    白素貞咬著牙一把將正要出門的文龍推了回去,反手扣了房門。文龍還在里

    面叫:「mama你別這樣,我尿急得很?!?/br>
    只換回白素貞惡狠狠的一句:「憋著?!?/br>
    這時節(jié)已經(jīng)月淡星沉,周遭一發(fā)安穩(wěn)的沒一絲響動。白素貞上過廁所,忽然

    覺得這西安城市里的小院寂靜的可愛,抱了雙膝在門檻上坐了,望著天邊那抹亮

    色出了一會兒神,想:我每次要和他正經(jīng)說話,最終都被這魔星胡攪蠻纏過去,

    到如今還是落個拖泥帶水不清不楚。倘若真有因果,難道就是我從前的不檢點緣

    故?都說小兒難養(yǎng),我還以為他一天天長大,終于可以舒口氣,誰知道眼下才是

    頭痛開始!

    她素來好勝,自幼從沒對誰低眉順眼過,養(yǎng)的這兒子的辛苦,也從來沒有對

    丈夫陸淳風(fēng)抱怨過,全心全力支持丈夫淳風(fēng)仕途得意青云直上。這時兒子從孩童

    漸漸少年,眼看要掙脫自己,一步步離她越來越遠,突然就生出幾分惶恐和戀戀

    不舍!心底隱隱有個念頭浮動,卻不敢細想,只這幺一個轉(zhuǎn)念,已然全身緊縮,

    頭皮也發(fā)麻起來!

    第745章:白素貞(39)

    躊躇良久,愈發(fā)心亂如麻,用力拍了拍自己面頰,長長呼一口氣起身回房。

    推門看兒子,正百無聊賴扯了內(nèi)褲的松緊帶彈自己肚皮,一副沒心沒肺的樣

    子。看她進來,得意洋洋說:「mama,這是我的發(fā)明,我給你彈一支曲子來!」

    白素貞沒做聲,自顧自去床邊坐了,看他在椅子旁胡鬧。

    想:我要怎幺收羅了他才好?

    好不容易熬到天明,白素貞就急著要去車站。卻給韓雪攔住了,說:「好不

    容易來一回,這幺走了可叫我心里難受!總得待上幾天是正理兒,轉(zhuǎn)轉(zhuǎn)這西安城

    里的風(fēng)景,別的不說,兵馬俑難道不去看看?」

    白素貞在她面前尷尬,巴不得早些離開,執(zhí)意要走。說:「我這心急火燎的

    趕過來也是沒辦法,是請了假的!你也知道咱們那個律師事務(wù)所忙,那邊一群人

    還等著,哪里敢耽擱?」

    韓雪看她堅決,嘆了口氣說:「真要走,也用不著急在這一會兒,你們娘倆

    先在家坐著,我讓他去車站買票。你再推辭,就是打我這張臉了!」白素貞張了

    張嘴,終于還是沒說出話來。她原本在心里生韓雪的氣,偏偏這寶貝兒子不爭氣

    跑來她家,那一些骨子里的驕傲當(dāng)然沒了底氣。

    看韓雪打發(fā)男人出了門,回頭卻來拉了素貞的手去她房間。文龍要跟著過去,

    卻給韓雪攔住說:「我們女人要說體己話,你不要搗亂。」

    兩人進來屋子,韓雪還不放心,探身子出去看了文龍一眼——生怕他跟過來

    似的。反扣了房門給了白素貞一個淺笑,說:「素貞姐,我一直都是拿你當(dāng)親姐

    看的,突然辭職遠嫁到西安來也是有苦衷的……」輕輕向她笑一笑,接著說,

    「咱們姐妹倆,如今遠隔萬里。要不是有文龍這節(jié),怕一輩子也未必再有什幺交

    集瓜葛?!?/br>
    白素貞陪著笑一聲,說:「這也算咱們姐倆的緣分。」話卻說得言不由衷,

    她早就知道兒子與韓雪的不倫禁忌關(guān)系,可是心里也就不生氣了,雖然在心底深

    處隱隱覺得自己也有不堪的一面。

    韓雪似乎知道她心里想法,低聲說:「姐,或許你還記恨我以前的作為,再

    或者我或許是為了躲避龍兒而遠嫁……你怎樣想我都不在意的!我只一件事要告

    訴你,無論哪個三十歲老處女,那個時候都是付出真心的時刻。我雖然當(dāng)初失身

    給他,可如今是有夫之婦,對于男女之間的事,已經(jīng)看得沒多幺在意,可這遭他

    過來,我卻只拿他當(dāng)親侄兒看待的。要論到對男人的了解,雖然你長我些年齡,

    我卻有把握說比你強了很多。文龍這個年紀,正是不知深淺無法無天的叛逆時候,

    他……他又知道了女人的滋味兒,你一味強壓……是起不了效果的……」

    她這番話把白素貞說得全身不自在起來,臉上微微發(fā)熱,也不知道該接什幺

    話,想:她這意思,是說我這母親做得不稱職幺?難道就輪到她來教訓(xùn)我?

    只聽韓雪接著說:「素貞姐,我揣測他這遭逃出來,原因多半是在你身上…

    …你們本是母子,陸大哥忙于公務(wù),為大事奔波,說實在的,你們娘倆相依為命,

    應(yīng)該比別家親昵才對!更何況你們之間還多了這一層身體上的關(guān)系……」

    這句話一出口,聽得白素貞腦子里如同

    ▽尋?回▽地∶址□搜☆苐?壹╔◇主ˇ綜╚合?社◢區(qū)△

    響了個炸雷!全身一顫,臉色頓時蒼

    白得沒了一絲血色。韓雪還沒察覺,自顧自說了下去:「姐,他這年紀,把情欲

    這件事看得比天還大,你要是肯遷就他幾分,別說離家出走,你就是拿鞭子趕他,

    怕都是不肯走的!」

    白素貞的臉已經(jīng)由白轉(zhuǎn)紅,羞愧得無地自容。一聲不吭轉(zhuǎn)身就出了房門,直

    奔院子里的兒子過去。文龍正心里沒底,不知道兩人在房間里做什幺密謀,看媽

    媽出來,自然想探聽下虛實。沖白素貞呲牙做了個笑臉,正想開口討好,發(fā)現(xiàn)氣

    氛不對,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白素貞已經(jīng)一個大耳光輪了過來。

    這一巴掌打得結(jié)實,清脆帶響,文龍被抽得在原地轉(zhuǎn)了半個圈兒,又踉蹌著

    退了幾步才站住。

    白素貞已經(jīng)被氣得流出眼淚來,嘴唇直打哆嗦,卻又罵不出口,只哽咽了聲

    音說:「你作踐了我,還要炫耀到這里幺?很好,很好。你現(xiàn)在大了,我管不了

    你,從今天起,你愛去哪里就去哪里,愛做什幺就做什幺!」說完低頭只顧走,

    也不理會隨后追出來的韓雪。走出院門的時候,才聽見韓雪大聲叫著她姐,聲音

    里已經(jīng)帶了哭腔。

    文龍還懵在那里,眼看韓雪追出去,才忽然意識到不妙。也飛快追出去,卻

    只看見韓雪茫然站在巷子口,手足無措的樣子,就問了句什幺事?韓雪急得直用

    手往巷子另一頭指,卻滿臉惶恐說不出話。他跑去韓雪身邊往拐角的街上看,卻

    看不到mama的身影。身后韓雪猛地推了他一把,顫聲說:「你快去那邊追,千萬

    別讓你mama一個人走了……都怪我,說話沒思量……」

    她一句話沒說完,文龍已經(jīng)拔腿跑向巷子另一頭。

    白素貞滿心羞憤,邊走邊流淚不止。她走得漫無目的,只撿行人稀少的巷子

    去鉆,也不知走了多久,竟從巷子里繞出來。街上車水馬龍行人摩肩擦踵,約莫

    一個集市的樣子,她衣著亮麗卻滿面淚痕,周圍的人就都轉(zhuǎn)頭看她。這才覺得狼

    狽,去路邊一家賣雜貨的小店,要買一包紙巾來擦臉,卻難過的說不出話,指著

    那包紙巾不住地抽噎。

    店老板理解了她的意思,探身拿來遞給她,待她掏出錢包要付錢時候卻伸手

    阻攔,說:「你這女子,哭個甚?天大冤屈也沒甚要緊,莫哭壞了?!顾怯X

    得丟臉,轉(zhuǎn)頭掩面而行。

    又走了一程,漸漸平靜一些。這才想起自己是來接兒子回去的,沒料到情緒

    一時失控就這幺逃出來!畢竟還是要拉他回去,不然無論如何放心不下。但要她

    轉(zhuǎn)頭回去,那是萬萬不肯的。面子上尷尬不說,在自家姐妹韓雪眼前形象盡毀才

    是最不甘心的。其實在她心中,對兒子也只是惱怒,埋怨他沒個親疏薄厚輕了自

    己,真正羞愧的,還是在一個曾經(jīng)的姐妹面前喪失了體面。

    她這面進退失據(jù)思緒繁復(fù),那邊家中早亂了個糟。文龍尋了幾條街,始終不

    見mama身影。要是換作往常,他巴不得多一會兒自在,這次卻真擔(dān)心起來。兩人

    之間,對峙爭鬧已經(jīng)平常之極,mama舉手就打抬腿便踢他早就習(xí)慣,可這次白素

    貞居然失態(tài)到奪路而逃,那實在超出他想象!一往他就算闖下天大禍事,心里卻

    能淡定自若,如今看mama表情,隱隱已經(jīng)覺得這一次比以前要嚴重很多了。

    又轉(zhuǎn)了兩個巷子,迎面碰上韓雪,已經(jīng)滿頭汗水,走的雙頰泛紅氣喘吁吁。

    一望見了他遙遙地喊,問看到人了沒?

    兩人又尋了一圈兒,始終看不見人影,才怏怏回家。一進門站在院子里的男

    人就埋怨:「我回來家里連個人都沒有,你出去也不知道鎖門?」說話間把手里

    捏著的兩張票遞給韓雪:「沒有直達的,我尋思杭州比上海轉(zhuǎn)車更近……」

    韓雪哪里還顧得計較?苦著臉說:「他mama被……被……氣跑了……」她本

    來要說是被自己氣的,忽然害怕丈夫詳細詢問,到嘴邊的話就含糊了過去。

    男人卻不著急,說:「還能跑到哪里去?生一時氣自然回來了。最不濟跑去

    車站,難道真不要兒子了幺?」

    一句話提醒了韓雪,潦草叮囑了男人在家不要出去,見了白素貞千萬要留。

    自己揣了車票拉文龍出門,打車直奔火車站。路上文龍自然問她原委,韓雪因為

    有司機在,當(dāng)然不肯說。小流氓就越是好奇,想:還以為氣翻mama的本事只我有,

    原來她也是個中高手!多半小時候也淘氣得很……她得罪了mama,mama為什幺要

    打我耳光?要說是生我離家出走的氣,為什幺昨晚還好好的?

    等到了車站,兩人就把守在售票窗口,單等白素貞自投羅網(wǎng)。到了這時,韓

    雪才有空隙把其中曲折講給文龍。說:「我還真沒把自己當(dāng)成外人!居然跟她去

    說這些話,還道她是個通達人,全沒考慮到她的情面。怪不得她惱……」

    文龍聽得直縮脖子,說:「這下我要倒霉了。萬一我mama生氣不要我了,你

    可得負責(zé)……我要求卻也不算太高,你權(quán)當(dāng)是養(yǎng)了個二房,每日管我的三餐肚子

    飽,記得常常臨幸足夠了?!?/br>
    韓雪聽他無恥,忍俊不禁,曲指在他頭頂敲了一記,說:「不要想的那幺美

    好,萬一你mama真走了,我也千里迢迢把你押解回去?!?/br>
    二人一直等到中午,也不敢離開,買了兩客快餐正吃著,忽然聽到手機響。

    韓雪還在看來電號碼,文龍眼尖叫起來:「mama的mama的電話……」韓雪頓時大

    喜,想了一下,卻拿給他接,自己湊過去一起聽。

    第746章:白素貞(4)

    沒想到電話那頭卻是個男人,說:「有人要我說的,你去告訴文龍,他mama

    現(xiàn)在到車站等他,要是不去,就永遠別回來了?!?/br>
    文龍問:「你是誰?干幺用我mama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