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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愛你是我最幸福的事在線閱讀 - 第六章

第六章

    

第六章



    睡了一天一夜,葉傾醒來。

    程前又喜又憂的按了鈴,絮絮叨叨的。您總算醒了!給您溫了粥,現(xiàn)在要不要喝一口?

    他不發(fā)一言,摘下長短不一的吊針起身。

    先生您要去哪?還不能離開醫(yī)院!您在四十八小時觀察期。程前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攔又?jǐn)r不住。

    讓開。他拿著外套,薄唇開闔。南星在等我。

    程前愕然。您說什么?誰在等他?先生失憶了?

    克制著眩暈,葉傾對助理復(fù)述一遍。

    程前瞬間就紅了眼。謝南星,哪還有謝南星!她已經(jīng)消融與水,尸骨無存了??!

    先生,沒有了

    沒有了!知道什么是沒有嗎?一陣痛徹心扉,程前抓住先生寬闊的肩膀哽咽了。

    葉傾一言不發(fā)看向遠(yuǎn)處,不多作解釋。

    他的沉默讓程前幾近崩潰。

    當(dāng)年葉傾怎么對謝南星的他都看在眼中。再如何都是于事無補(bǔ),后悔管什么用呢?

    您不能這樣下去了,太太在下面也不會好過的。

    他知道葉傾不好受,勸不動索性也就不勸,只寄望有天先生能自己從太太的死中走出來。但昨天的那幕實在震撼,到現(xiàn)在程前都還心有余悸,如果先生一直這樣下去怎么收場?

    眼眶又濕潤了,程前背身抹了把臉。太太都過世半年了,您也該清醒了。

    程后走進(jìn)來,拍了拍兄長的肩膀。由著先生吧。裝睡的人是叫不醒的。

    葉傾肅在原地。

    助理的話如一陣悠風(fēng)環(huán)繞。這些聲音長長短短,有輕慢,有急切,此起彼伏著越來越清晰。

    終匯成一句太太都過世半年了,您也該清醒了。

    病房里氣壓極低。

    葉傾似端著張百年不變的冷臉,突然神經(jīng)質(zhì)的一笑。

    那笑法太凄涼了。

    深深的無力感幾乎撕裂了他。

    你們眼里,我是不是自作自受。

    葉傾的忽然開口讓兩兄弟俱是一驚。

    程前心里一顆大石也跟著放下了。原來先生沒瘋,他只是,太難過了。

    不是。

    是!

    兩道聲音交織在一起,程前被弟弟嚇了一跳!使了個眼色讓他閉嘴,程后裝沒看見。您和太太這兩年如何我不清楚,但從您常來瑞士陪陶小姐也能猜到一二。

    既然當(dāng)初您沒看有重過她,她不在了又何必傷懷?如果太太活著,恐怕也不明白您。

    他自嘲一笑。

    自己都不明白的事又怎么讓別人明白?

    你說的對。

    葉傾的話令滿室靜寂如死,程后的眉亦僵硬地定在那。

    一時間,兩兄弟就像突然被封進(jìn)阿爾卑斯山上的寒冰里,一動也不動,冷凝如死。

    如果我能早點(diǎn)看透。那該多好。他用早已啞掉的聲音淡淡說道。

    是他活該,和別人無關(guān)。瘋了幾個月也是時候了。也很想這樣繼續(xù)無狀,可葉氏的責(zé)任還在肩上,又怎么任性的長久。

    他捏了捏高挺的鼻梁,身心皆疲。你們先出去,以后的事讓我一人想一想。

    兩兄弟對視一眼,有默契的不再多言,還他一室清凈。

    男人目光看向窗外。

    已經(jīng)是清晨了,涼風(fēng)卷著雨絲敲打在玻璃上,細(xì)細(xì)碎碎,寂靜無聲。

    他怔然而立。

    誰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

    **

    葉傾似乎正常了,又似乎變本加厲。

    起碼以前還是個會哭會笑的普通人,現(xiàn)在卻不笑不怒,冷漠寡言,任你如何變化都再激不起他的內(nèi)心波瀾,猶如一潭死水。

    忙碌一天回到竹林深處,這是他現(xiàn)在的住處。只有在這,聞著空氣中曾有過的她的味道,才能勉強(qiáng)睡著。

    處理差不多了,先生聽一下禮單?

    今天是葉傾生日。作為葉氏現(xiàn)任總裁,他的生日不容小覷。但自打他十歲上,再沒過過對外的生日,所以這些禮物都循例送到住處。

    你看著辦。

    以前都是程前在打理葉傾的生活?,F(xiàn)在程后回來,程前轉(zhuǎn)移重心把瑣事分?jǐn)偨o他。程后繼續(xù)收拾,又翻到一束簡裝花苞,被其他高檔禮物都壓變了形。

    玫瑰花?這年頭還有人送這東西?程后隨手掂了掂把花扔到一邊。

    男人豁然回視,眸中的火焰幾乎焚燒一切。

    哪來的!

    什么?這玫瑰嗎?程后順勢想拿起,卻被男人先一步到手,指上的卡地亞螺絲男戒一耀而過。

    男人的手顫著。

    含苞待放的香檳玫瑰香氣雅致,一卷絲帶系在一起打了個結(jié)。土土的心型香水卡片在枝蔓下飄搖,一時竟不敢正眼看。

    看看卡片寫了什么!

    程后突然被塞了玫瑰花滿懷,他驚訝的看了眼葉傾。然后翻過花下的賀卡,一字字復(fù)述。星星糖?應(yīng)該是這個吧。

    沒寫其他祝福,就三個字署名,字不咋地。說不咋地其實還客氣了,準(zhǔn)確說是丑。

    話音未落那束花就被拿走了。

    葉傾從未這樣仔細(xì)認(rèn)真的看過那三個字。喜意一點(diǎn)點(diǎn)自心中蔓延,一發(fā)而不可收拾。他知道,他就知道!謝南星不會就這樣輕易死去的!

    他讓她和萬雪琪聯(lián)手給騙了。

    但這個謊卻讓葉傾感到前所未有的幸運(yùn)!到最后他迫不及待的轉(zhuǎn)身朝外跑去。

    先生您上哪?不是剛剛才回來?

    回答他的是風(fēng)聲落葉。

    推門,亟不可待!

    風(fēng)鈴發(fā)出悅耳動聽的聲音。

    歡迎光臨。修剪花枝的店員頭也不抬。請隨意挑選。

    男人定定站在那,狹長鳳眸里蘊(yùn)含著層層不知名的情緒。

    那么嬌矜俊美的一個人,手里居然捧著一束小小的讓人覺得土土的玫瑰花束!而這畫面居然好看的像一幅雋永的水粉畫。

    花店里屋的簾掀開,店主走了來。

    當(dāng)看到那么個仿佛渾身在閃金光的人物出現(xiàn),他就知道這人不是來買花的。哪怕他現(xiàn)在手里就是他們店出去的花。

    先生買花?

    查一查,這花誰訂的。他把那束花小心放在桌面,輕盈的不像話。

    好的,您的地址是哪?幫您看看。這么牛逼閃閃的男人!一輩子也見不了幾個,小伙計不由自主就帶上了尊稱。

    男人慢慢講了一遍地址。

    ?。窟@是出了名的富人區(qū)啊。咱們店好像沒送過那種富人區(qū)用的都是空運(yùn)來的花,又怎么會用他們這種街邊小店的花插瓶呢?

    不是。店主擦著手打斷幫工的話。這是本店一個老客戶預(yù)定的。她以前常來買,讓每年這個日子給您的府上送花。

    常來。男人捕捉到這個字眼,希望火苗油然而生。

    對,其實咱們店不是第一次給您府上送花了。每年今天都有一束,由我親自送。店主往前翻了翻記錄最后確認(rèn)。少說七八次。

    那豈不是自高中時代起每年都有?但他從沒見過。

    因為那些東西他并不在意,更別提什么花。

    男人五味雜陳,苦澀又不可救藥的愛憐著??纯催@些年他都錯過了什么?但還好,還為時不晚。

    把她的聯(lián)系方式給我。低沉聲音從男人胸腔逸出,隨便一聽也知道里頭含了多少情緒。

    店主只覺得他眼含滄桑,話里都按捺著冷與熱的交替。沒有聯(lián)系方式。她每次都是來了才買花,不留電話住址。

    葉傾微一思索。這束花什么時間定的?昨天還是前天。

    店主搖頭。是大半年前提前預(yù)定的。

    大半年前?高大身軀僵立,像一盆涼水兜頭倒下。

    為什么是大半年前。他問店主,更像在問自己。一道聲音自心頭冷冷響起。你知道的,你明明知道那個答案,承認(rèn)吧!

    承認(rèn)謝南星真的已經(jīng)不在了

    男人心臟驟縮,一時支不住,雙臂撐在簡陋的桌上,粗重的喘息著。

    您怎么了?幫工好心的扶他坐下。

    沒事。

    略一思索,店主走到柜臺翻出個鐵皮盒子。按理不該跟您說。但計劃趕不上變化,這條路快拆遷了,我也即將養(yǎng)老不做,這東西是那位顧客半年前給您寫的。

    他記得那天那個老客戶走進(jìn)來,瘦的一陣風(fēng)都能吹走。寫著醫(yī)院名稱的病服空蕩蕩,嘴唇干涸發(fā)紫,眼下烏青一片??伤谀且蛔忠蛔謱懣ㄆ瑫r眸子那么亮。

    那時他就想著,說星星美的人一定是沒見過那女孩的眼睛吧。

    葉傾神色如晦,輕輕打開鐵盒,是散發(fā)清香的一疊心型卡片。

    店主數(shù)過。五十來張,連著花錢想一并給這男人,他以后也未必能幫她送接下來的花了。

    男人輕撫鐵盒,臉半掩在玻璃門灑進(jìn)的光線里,平靜到看不出情緒。

    如果您實在不愿意收錢,不如把這五十年的花和卡片一并給您?店主也知道這個要求無理,但他沒別的法子。

    這個給我,花你每年接著送。男人起身,懷抱鐵盒,話里帶著絕對的毋庸置疑。

    這是常年處于上位才有的肯定。

    店主想反駁又無從說起。想著反正已經(jīng)告訴他了,明年自己在不在這還兩說呢。

    葉傾一腳踏了出來。柔軟的酥雨飄然而至,徐徐緩緩。一時分不清到底是夢境還是現(xiàn)實,耳邊似乎誰在輕輕梵唱。

    如果有一天,

    我真的消失或者不在了,

    那就請你,

    將我當(dāng)作是,

    曾撫愛過你的一縷陽光吧。

    他瞇了瞇眼抬頭望天。

    這個季節(jié)對葉傾來說是真的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

    黑色慕尚行駛在街頭,兩排風(fēng)景緩緩倒退。

    司機(jī)是程后。他黑瘦了,比之兩年前又成熟許多,邊開車邊匯報接下來的行程。

    后座獨(dú)坐著個男人。高定西裝,容貌貴氣,閉眸假寐狀。

    這就是全部了,您等下從酒會回來

    紅綠燈車子停下,男人沒有隨慣性往前沖一下。隨之睜開那雙淺色的深眸。

    他坐在靠窗的位置。窗并未關(guān)嚴(yán),窗外的熱氣和車內(nèi)的冷氣交匯纏綿,化成一團(tuán),拂在人面。

    是個傍晚,晚霞遍天的逢魔時刻,行人路過了一撥又一撥。

    程后等的略微不耐。晚高峰。

    男人不答,只靜靜坐著。那對深邃的眸子如一泓深潭,冷峻誘人。突然,眼尾微勾,好像看到什么?

    淺藍(lán)的衣裙,微卷的長發(fā),宛如一陣輕風(fēng)逸過身旁。

    紅燈在閃,程后腳踩離合器起步。

    男人臉上是誰也不曾見過的神情,他一言不發(fā)開啟車門走下去。

    燈光閃爍,車在鳴笛,大廈壓頂巴掌大的天。

    葉傾在馬路中心豁然轉(zhuǎn)身,引來一陣叫罵和急剎車。幽深的瀲滟水色在被往事冰封的雙眸中掠過。

    程后匆匆趕過來,將人拽到路邊。發(fā)生什么事了先生?他在眉心打了幾個結(jié)。這樣的先生實在太久不見了。葉傾是冷漠的,克制的,獨(dú)獨(dú)不是這樣的。

    盛夏里,男人細(xì)碎的劉海被汗侵濕,一絡(luò)絡(luò)漾在眉間。他抿緊唇,從巨大的震撼中反應(yīng)過來。

    剛才那是謝南星的臉!

    都過去兩年了。沒想到光是看見和她類似的臉,他都心顫的厲害。

    男人如鷹般銳利的目光巡視四周,下意識摩挲著手上的男戒。

    那天從醫(yī)院回家,他收集了池水,耗費(fèi)大量人力財力才勉強(qiáng)得到一點(diǎn)謝南星的骨灰。最后燒成一顆寶石,鑲在這顆戒指上。

    短短數(shù)秒,各色衣裳的人群再次在馬路對面聚集。大廈霓虹更換著彩色外衣,每換一次就照得人群臉上顏色一變。

    人群中,緩緩出現(xiàn)一張清麗的臉。她就恬然地站在對面,雙手?jǐn)n在胸前,皮膚很白,白到不健康的那種白。

    蒼穹下人群的最中央。軒然獨(dú)立的男人帶著天然貴氣,眾目睽睽下眼神直指著她。

    他喃喃的,吐出猶如魔咒一樣的三個字。

    程后當(dāng)然也看到了。他不敢置信,困惑和吃驚雙重包裹了感官。

    女人亦同樣注視著這邊,緩緩綻開支令人迷惑的微笑。

    紅綠燈終于變了色。

    在葉傾眼中,世界天旋地轉(zhuǎn)非黑既白,只剩那一抹干凈的冰藍(lán)越來越明晰!

    女人還在注視,注視他們身后。

    程后隱隱覺得不對,順著她眼神看到另一人從他們身邊掠過??粗侨嗽竭^葉傾輕抱住她,親昵的幫她整了整長發(fā),淡淡一笑,相攜而去。

    從頭到尾沒人注意到黑影處的另一人。

    紅綠燈再次變幻,熱風(fēng)帶來了汗流浹背。

    默默望著那對璧人般的男女走入商場,葉傾突然冷得厲害。眉間的炙熱像被一盆冷水澆息,微微自嘲的笑了。

    程后皺緊眉頭,想說什么又忍住了。

    商場里,長發(fā)的女人緩緩自童裝架前流連而過。

    她低著頭,仿佛絲羽織就的長睫輕顫,親手挑了一條純白的小公主裙。她皮膚很白,笑起來卻映上一抹胭脂色,讓人一看就為之傾倒。

    你眼光很好,娜娜肯定會喜歡。高大英俊的男人站在她身旁,輕輕點(diǎn)頭。

    店員立即醒目的把小裙子接手,引著男人去結(jié)賬處。

    女人沒有跟去。她依舊駐足,看著那些精致的小衣裳,形狀姣好的唇勾著一抹淡笑。

    一掠陰影在此時緩緩遮在她的肩頭。

    女人不疑有他。以為是男人結(jié)賬回來了,回頭微笑。怎么這么快?

    當(dāng)那張熟悉的,驕矜的貴氣面孔卒不及防出現(xiàn)眼前時,那抹胭脂色瞬間凝固消逝。

    男人站在那,雙眸緊鎖她的臉,一眼萬年,甚至帶著絲不易察覺的微顫。

    她不說話,臉上一點(diǎn)血色都沒有,牙齒情不自禁的咯咯作響。

    為什么詐死騙我。

    聽著他冷冽沉沉的聲音,女人努力克制內(nèi)心的驚濤,整個人陷入他和墻壁中間。渾身冰冷,說不出一個字,更怕一開口就沒出息地流下淚。

    離開他。

    這不是他一直都想要的嗎?她得多努力才能放棄,為什么還要出現(xiàn)在她面前?

    男人定定望著她,上前一步,展臂將她緊摟入懷。

    女人不禁慌了,一陣天旋地轉(zhuǎn)。

    他的臂卻上了鎖,緊緊箍住她妄圖動彈的身軀。女人的頭顱被他按在肩胛間,聽到他胸膛震動的聲音。感謝上蒼。

    她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溫?zé)釟庀s迅速罩上來,不等反應(yīng),某人嘴唇便不由分說覆上來,舌頭更是強(qiáng)硬地探入她微張的嘴中。

    綿長而固執(zhí)的一個吻,從強(qiáng)硬到溫柔。

    他一只手牢牢固定著她的后腦,女人力氣哪里抵得過男人,強(qiáng)勢的舌長驅(qū)直入。

    她的心跳得好快,似要從口中跳出來。她想叫他放開自己,卻被他整個含住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男人才緩緩結(jié)束了這個吻。

    她的嘴唇一抹艷色,眼神卻黯了。

    葉傾輕輕捧住她的臉,就像失而復(fù)得的稀世珍寶,低低喟嘆著。你還活著,是真的活著。

    不是做夢,又勝似一個夢。

    看著他的唇緩緩開闔,卻讓她身體里的每一顆元素都悲傷了。先生認(rèn)錯人了,我不認(rèn)識你。

    不。你是

    你是干什么的。曖昧氣氛中,屬于第三方的男音突然插進(jìn)。結(jié)賬歸來的男人一把扯住女人將她帶入身后,以保護(hù)的姿態(tài)。

    她瞬間抬頭,不想又對上葉傾那雙幽深的眸子,復(fù)又別過臉,盡量克制聲音的平常。大抵他認(rèn)錯人了。沒什么,一個不認(rèn)識的人。

    男人點(diǎn)點(diǎn)頭不想再糾纏這個話題,帶著她就想離開。

    下一秒女人纖細(xì)的手腕卻被抓住了。

    那閃耀著黑光的眸里有幾近焚燒的情緒!葉傾在控制,控制瀕臨絕境的情緒。

    一個不認(rèn)識的人?

    被他握住的地方在一嗡一嗡發(fā)著燙,她顫抖的不像個樣子,對方卻怎么都不肯松脫。

    您這是做什么?還不放手?男人開始還算禮貌,但壓根得不到葉傾的正眼,終于動了真怒。保安在哪?這里有人性sao擾。

    他的話葉傾顯然沒入耳。他的手一直施力,像要把她烙入心中一樣的滿懷悲愴。

    好疼。細(xì)碎的輕吟像一團(tuán)火焰,燎痛他的心。

    葉傾瞬間松手,幽深的回望著。

    女人倉皇而逃。

    **

    夜晚的風(fēng)漫過水池,徐徐散向霧氣朦朧的四周。

    這是女人暫時下榻的酒店。

    涼風(fēng)習(xí)習(xí),紫藤花開,真正的清爽怡人。她赤腳走在泳池邊,閉眼深吸一口氣,身后傳來秦桑的腳步。

    她回頭一笑,再沒之前見到那人時的怯弱和僵硬。

    敲你房門沒開,想著你喜歡散步就來這碰碰運(yùn)氣。晚上讓你陪我買禮物,喏!這是謝禮。自打回帝都,雖然謝南星不提,秦??吹贸鏊木w的變化。

    她笑著接過那枚粉紅色的蛋糕。正好餓了。對于秦桑的知情識趣,不是沒有感激的。

    好。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

    不過一句普通的開場白,沒想到卻收到最不想聽到的話。

    剛那個人是以前那個傷你很深的人?他聲音很輕,就像一絲責(zé)備或反對都沒有,只是單純的疑問。

    謝南星楞在原地,在那么一瞬里目光發(fā)滯,直到她聽秦桑淡淡的說。抱歉,是我超過了。

    她無聲的抿了抿唇,不知該說什么。

    秦桑提起一旁的涼鞋彎腰替她穿上。就算是夏天,也不能貪涼。

    我知道了,謝他的身軀在她鼻下,男香若隱若現(xiàn)。

    好了,我們之間為什么總要說謝?秦桑打斷她準(zhǔn)備出口的謝字。

    謝南星笑了笑。

    一片紫藤花沾著水汽,從那明媚的眸前斜斜飛過,最后,細(xì)雪般綴在了發(fā)上。

    他伸手捻下,輕嗬一口氣看它無聲的飛遠(yuǎn)。真討人喜歡,連朵花都掙脫了花藤想和你呆一起。

    討人喜歡?慢慢地,她將目光移開了,選擇緘默。

    她的人生從未做到這一點(diǎn)。

    秦桑很快意識到她心情的轉(zhuǎn)變。不著痕跡轉(zhuǎn)了話題,又盯人吃了蛋糕填飽肚子,才把她送回房間。

    對于秦桑,是謝南星無法簡單用感激兩字來概括的一個人。

    沒有他就沒有現(xiàn)在的她。

    最重要的手術(shù),死亡證明,就連這段煥然新生的人生也是他賜予。他不止是她最重要的朋友,更是生命里無法代替的一個角色。

    夜色深沉,酒店客房里亮了盞壁燈,昏昏暗暗地依稀映出蜷縮在絲被里的身影。

    她閉著眼,卷發(fā)拂散軟枕上,混若一方潑墨的綢緞。消瘦到近乎病態(tài)的身子彎曲,眼皮下眼球輕跳,有汗從額頭一顆顆冒出,睡的很不安穩(wěn)。

    陰暗中她的床榻無聲下陷了多半。

    一只修長的手輕撫過她的發(fā)。青絲纏纏,繞過指尖的摩擦,來到眉宇間。女人或許夢到什么,分明一顆晶瑩水珠沿著眼角潸然落下。

    溫?zé)岬拇铰湎?,緩緩?fù)淌闪四穷w淚。

    她不安的扭動一下,沒醒。

    這一回那只手轉(zhuǎn)而曖昧的游移在她只穿輕薄睡衣的后背。

    那雙唇也開始了放肆。

    溫?zé)岬臍庀⒖M繞在女人耳邊,睡夢中敏感的皺了皺眉,那雙唇已經(jīng)不由分說的欺上來含住。

    麻酥感覺先從后背起來的,緊接著胸前,再然后是那里。

    一雙絲羽般的長睫顫抖,她呼吸都亂了,下一秒陰影在視線中緩緩成形。

    是誰?

    一只手牢牢固定在她后腦勺,強(qiáng)勢的舌就此乘虛直入。

    夜是屬于黑色的,謝南星害怕的想尖叫,卻被吞沒了聲音。

    另一只手撩開了她內(nèi)褲的花邊,探進(jìn)去。

    粗糲手指來回摩挲搓揉。謝南星忍不住夾緊了,嘴唇還被陰影用力吮吸著。那個人像會魔法,摸到哪都是一灘軟水。手法也很熟稔,在她干澀柔軟的那里刺插捻搓,沒一會兒就挑撥的呼吸困難起來。

    放她逮到個機(jī)會想叫,卻被圈入一個溫暖的懷抱,男人舌頭就此鉆入。

    他掰開藏在絲被中的雙腿,燈下看美人。那里早已一片泥濘,散發(fā)誘人甜香。

    陰影似乎忍到極限,他托起女人身子,將早已硬邦邦的分身抵在那,慢慢在洞口摩擦。

    謝南星喘著細(xì)碎的氣,恐懼和奇妙的麻癢雙重夾擊。而在洞口摩擦的那根又粗又大,讓她羞憤欲死。

    陰影緊抱謝南星的腰,同時將她拉向自己。

    抵在xue口的roubang直搗黃龍!

    久不經(jīng)人事的花壁突然被撐開,還不等她尖叫,男人用力款擺起來。

    夾著roubang的那里甚至能感覺到上面的青筋和形狀,隨著抽插的動作刮擦,她雙眼迷蒙,再也忍不住眼淚。

    陰影深吻著女人,把她的泣聲擊碎。

    下面被粗暴無章法的進(jìn)出,那雙手也挑火一樣揪拉揉搓她的酥軟。

    她很久沒zuoai了,這么強(qiáng)的刺激讓她腦中一片空白。喘息和尖叫被男人的舌尖堵住,香甜蜜汁混著嘖嘖的深吻自嘴角流下。

    她不自主的夾緊,玉臀輕搖。

    這幅美麗的模樣勾引得男人越加瘋狂,狂插幾百下,雪白漿液通通射進(jìn)她還淌著蜜汁的銷魂處。

    像一具沒有靈魂的娃娃。

    謝南星睜著大大的眸,被插的絲滑的xiaoxue很快迎入了第二輪。迷離夜色中男人捉著她的腰,就著插入姿勢把她翻過身。

    碩大的guitou狠狠剮蹭花道,刺激的她渾身顫抖,濕潤且迷離的眸子失了焦距。

    雙腿間他快狠準(zhǔn)的抽插,她被動的隨著他往前一聳一聳。突然一直在蜜xue大幅度抽送的roubang頂?shù)侥硞€地方!

    突如其來的顱內(nèi)過電讓她忍不住倒吸一口氣。

    男人緩了緩,感受到她的絞緊。

    接著他按住她的細(xì)腰,開始次次都頂中那個地方!直搗得謝南星雙眼發(fā)直,直讓那雙手喪了力氣,被地吸引力作用著軟軟滑下去。

    男人速度太快太急,直捅得她尖叫哭泣,挺立的roubang也在一次次抽插中再度射出大量白漿。滿溢出來的jingye一直流到同樣濕的一塌糊涂的床單上。

    這是她從未體會過的快感。

    就算以前和葉傾上過床,也是他自顧自爽了就好。像今天這樣,男人一次次的試探,到每一下都重重撞擊到她的花心是前所未有的。

    這場漫長的性愛一直持續(xù)到后半夜。

    謝南星的腿已經(jīng)合不上了,不知道被上多少次。她雙目無神,繃直了身體,又像丟了魂,眼淚和白漿一樣啵啵的流著。

    紅唇被他再次一整個地含住,十分霸道。然后,漸漸地漸漸地,那強(qiáng)勢的吻緩下來,就像想證明什么一樣,他的動作慢了下來,最終只剩下輕輕地,不慌不忙地吮吸她唇瓣。

    我從沒覺得如此幸運(yùn),謝謝你還活著。他攬住她,聲音低沉而醇厚,如同酒窖中那醞釀太久的瓊漿般醉人。

    她的心跳仿佛突然停止了,早前隱隱的感覺在此刻得到了證實。

    啪的一聲,床前的燈被打開。

    寂靜如死,死如寂靜。

    謝南星臉色很差,雙手全被男人捉住。就像怕稍有松懈,她就要像兩年前一樣再次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視線所及只有葉傾臉上一點(diǎn)點(diǎn)擴(kuò)大的光線。

    他還是那么好看,眉眼鼻口無一不精美。他是貴氣的,哪怕穿著十幾塊的衣服都感覺白龍魚服。這樣的男人是多么容易讓人奮不顧身的愛上啊。

    只可惜他還是那個他,她卻不是那個她了。

    放開我。緩緩開闔著唇,謝南星臉上的淚冰冷。

    謝南星,我們談?wù)劇?/br>
    啪的一聲,這次是葉傾的臉側(cè)了過去。

    她輕顫著,手心火辣辣的疼,鐵棍似在心底攪!這一巴掌葉傾本可以輕易躲過去的,但他卻沒躲,她也不敢想為什么他不躲。

    出去。她聲音嘶啞,臉上還留著歡愛過后的紅暈。

    昏暗光影在葉傾身上襄了一層玫瑰色金邊。他維持剛才的姿勢沒動,幽深眸子望著她。

    但謝南星絲毫沒被他的這份幽深所感染。

    好,你不走,我走。她揮開他逃到陽臺,窗紗和發(fā)絲一起被軟風(fēng)撩動,簡直像要臨窗飄炔。

    葉傾眼中的星影無可挽回的失去了光彩。

    心臟像被野獸撕咬。

    他在懼怕,怕謝南星會真的做出那個他不愿意再提起的字眼。

    我出去。

    門咔嚓一聲被合上了。

    她虛弱地捂著臉,直到那頎長身影的消失,才放任大顆眼淚落在手心。像一枚枚尖細(xì)的繡針,消無聲息地滑進(jìn)厚重泥土,一絲痕跡都不留。

    到底是誰呢?把這漫天星斗弄得忽明忽暗。

    玻璃陽臺下是葉傾的驀然回首。

    他怔在那,蒼涼的表情,竟暗淡的笑了一下。

    無盡悲涼涌上心頭。

    什么時候?他居然下作到要這樣來得到一個女人,而那個人還是他愛的人。

    但他居然是不后悔的!因為只有整晚抱著她,撫摸她的發(fā),劃過她的體溫,他才能確認(rèn)不是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