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事:名字
舊事:名字
小傻子。他們都是這么叫她的,包括自小便照料她的奶嬤嬤。 她的母親是商人在異域街市上花費六枚金幣買來的女奴。而商人妻妾眾多,她的地位可想而知。 一直長到五六歲,她還學(xué)不會說話。商人認(rèn)定她是天生的癡傻,既不問醫(yī)也不請教養(yǎng)嬤嬤。只把她放在后院某間小偏房里,隨她自生自滅。 她的世界在她看來是充滿著快樂的。她每每跑到院子里玩泥巴,別的小孩子都會被大聲呵斥,唯獨她可以玩到天黑。 住在她隔壁的涼jiejie衣裳破了,便有人大聲罵著把她拖回房里,而她每天都可以穿著破洞的衣裳。奶嬤嬤也從不罵她,確切的說,是很少理會她。 小傻子,過來用飯。 這是奶嬤嬤對她說的最多的話。那奶嬤嬤喂她吃了下人的那一份,自己則抱了她的食盒慢慢享用。 她幼時時常挨打。商人買她母親只為滿足yin欲,嫌她礙事,常在她母親喂奶時將她一把奪過,隨意丟在一邊,她卻又爬過來,商人在興頭上,一腳把她踢開。她跌了幾個跟頭,額頭流了血,哭過后仍要往她母親那兒去。 后來隨商人回了家,后院里的小孩在一起玩,她也要湊過去,被較大的孩子一巴掌打到地上,臉頰被劃傷了,她過一會兒,仍會爬起來,搖搖晃晃朝他們走去。 她長大一些,因為一次被他們打得重了,頭磕到石階上,昏過去好些天,那之后商人便不準(zhǔn)人靠近她了。 關(guān)于她的身世,燮信從她斷斷續(xù)續(xù)的回答里拼湊出一些。后來他又買通了那皇商家里的一個老仆,從老人口中獲悉了更多細(xì)節(jié)。 那個老仆看著她母親被買來,又看著她母親在商人沒日沒夜的褻玩下生下了她。只是老仆年事已高,記事有些顛倒不清,又常年在外,也說不清她到底是幾年幾月生的。 她沒取過名字,合柬上是臨時用的商人小女兒的名字。因為所有人都叫她小傻子,于是她便以為那是自己的名字。 得知這一切后,燮信確認(rèn)了她只是叔父隨手丟來折辱他的物件,而不是苦心安插的眼線。他稍稍放松了些,夜里,為回避那些居心叵測的下人和眼線,他也會同她宿在一處。只是 匆忙制成的婚床散發(fā)著松油的味道,床邊的紅燭燃著微光,燮信和衣面對著那小小的幼妃,在燭光里審視她。 她的衣服被他解開后就壓到了箱底,光裸的她白日里擁著被子呆呆坐著,夜里則光著身子被他一點一點的看。 她的皮膚泛著蛋白石一般明潤的光澤,就連身下也是一片玉瓷色,兩瓣雪臀夾著的地方,除了淡粉色褶皺,便是一片玉白色。他扳開她的雙臀審視良久,不知何故心思一動。 你要換個名字。他合上她的雙腿,重又面對著她躺了下來。 她不知所以。 玉兒,你叫這個,記住了。 她重復(fù)著,玉兒。 對。你要叫我什么?想想看。他抬手覆上她的眼睛。 她突然看不見了,把頭扭來扭去,眼睛眨個不住,長長的眼睫蹭著他的手心,蹭得他心煩意亂。 他放下手,又道,玉兒,我的名字是主人。 她似是聽懂了,重復(fù)著他的話:主人。 往后聽到主人喚玉兒,就要立刻過來。長夜無事,他饒有興致地教導(dǎo)著她。 她點點頭。 主人問你的話,你要如何回答? 她又茫然起來,不知道了。她垂下眼睛,看到主人穿著衣裳,而自己很冷。 燮信又教了幾句,見她不回應(yīng),眼睛只盯著自己的衣帶,便問:玉兒想解開它? 她搖頭。 他沉下臉來:剛剛是怎么教你的? 她茫然的望著他。 傻子終究是傻子,何必白費口舌。他想,轉(zhuǎn)身背了過去。 玉兒嘴唇動了動,過了許久,她越來越冷,而主人一動不動。她模糊記起自己的奶嬤嬤,任她撒尿在身下也不理會。 奶嬤嬤沒有了,主人是新的奶嬤嬤么?她呆想了一會兒,慢慢挪動身子靠攏他。 他睡眠極淺,覺察到背后的動靜下意識便摸向摸袖懷間的佩刀。是那軟綿綿的觸感讓他慢慢收回了手。 主人,冷。背后的女童發(fā)出哀哀的祈求,頭臉輕輕蹭在他的脊背上,雙腿也挨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