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美男計?
26.美男計?
農(nóng)歷七月初五,日歷紙片上的印刷字體清晰的顯示,宜:祭祀,忌:諸事不宜。 上午十點杜漁在病房內(nèi)接待了兩名警察,他們要對當天隧道內(nèi)的打斗進行調(diào)查,說起來這是她住院兩天第一次有人來訪。 兩位警官穿著局里統(tǒng)一的深藍色制服,身形挺拔,一表人才。 先是很官方地歉意表示打擾,隨后一人拉一只靠凳坐在病床前拿著紙筆詢問記錄。 杜漁倒是很配合地講述當天是如何被對方圍擊,又問警官準備如何處理那些人。 說話很斯文的吳警官靦腆一笑,白白嫩嫩的臉頰酒窩深凹,整個人很青澀,看起來像剛?cè)肼殘龅牟锁B:杜小姐不用緊張,我們警方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 杜漁斜靠在枕頭觀察這位吳警官,怪異的情緒融入大腦,他外在的表情后面像是戴了千萬層的面具,讓她莫名惡寒。 她回報一笑,雖然是笑臉,但神色中更多是滿滿的敷衍:怎么會,我當然相信警官的辦事效率。 對方像是看不懂眼色,敲敲筆桿,溫溫笑著看她:聽聞當日與杜小姐一起的方駿先生在外有仇敵,所以對方滋事,是這樣的嗎? 她皺眉:聽聞?警官現(xiàn)在也喜歡聽一些沒有證據(jù)的事? 吳警官做了個抱歉的姿勢,臉皮微紅,很是不好意思。 后面氣氛就變得有些尷尬,兩位警官干干問了幾個無關(guān)緊要的問題,就表示還要詢問方駿,杜小姐先休息。 又過了幾天,吳警官單槍匹馬來到病房,手里提著探望病人最常見的果籃和一束純白色的馬蹄蓮。 換成任何人來送這些東西,都不會讓她感到詫異,來的卻偏偏是這位吳警官。 他今日打扮得很清爽休閑,一頂黑色棒球帽,力量十足的身體穿著一件寬松的白色短袖,黑色破洞牛仔褲套在長腿,鼻梁掛著一副黑框眼鏡。 從進入病房到自顧自把東西放在柜臺前,杜漁維持著饒有興致的模樣等待他出招,果然他說:想來想去還是給想過來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吳勇科。 哦,原來是美男計,好有意思。 吳警官,百忙之中來就是為了自我介紹?杜漁眼尾上挑,風姿綽約,食指在靠近吳勇科那側(cè)的欄桿輕輕敲動。 他羞怯地眨了眨眼睛,手摸著后頸:不.....不是,我...我只是想來看看你恢復(fù)得如何。一句話說得磕磕巴巴,聲音越來越小。 杜漁長長的哦了一聲,富有侵略性的上下打量他:現(xiàn)在看完了嗎? 杜小姐,我可不可以要你的手機號?天花板的白熾燈光線打在他的鏡片上,窗外火熱的陽光投射在他身后,這使得他看起來模糊不清,不夠真實。 不可以。不知道何時進來的劉振輝雙手抱臂靠在門框,神色極其冷淡。 吳勇科快速的瞄了他一眼,低垂下頭,濃密的睫毛微顫:抱歉,杜小姐,打擾你們了,我下次再來看你。 他失魂落魄地沖出病房,撞得劉振輝往后退了兩步。 杜漁遺憾地望著吳警官消失的背影,劉振輝啪得一聲關(guān)緊房門,非常不客氣。 發(fā)什么瘋?她撐起手,慢慢滑動身體躺下,大腿內(nèi)側(cè)的傷被扯到讓她倒吸一口氣。 劉振輝抄手立在那束馬蹄蓮面前久久不言。 要是你喜歡就拿回去,別擺著一副臭臉面對病人行嗎? 杜漁看他那副低氣壓的身影就來氣,難道她一輩子不能接觸異性了? 我不喜歡。他當然不可能帶回家,所以只能選擇拿起這束花輕巧地扔進垃圾桶里:你喜歡以后我每天給你送花。 哦,還有這個。他指指放在床柜的果籃:這種果籃裝得水果都是不新鮮的,等會兒我一起丟了。 他一本正經(jīng)地胡說八道,逗得杜漁發(fā)笑:你現(xiàn)在是不是整天閑得沒事干? 怎么會,我不是還要照顧你嗎?短短幾個月就進醫(yī)院兩次。他走到病床前拉扯被子,把杜漁從上到下蓋得嚴嚴實實:而且我不喜歡你單獨在那些男人面前的樣子。 杜漁挑眉:哦,你是說我發(fā)sao么? 她艱難地從被子里抽出一只手撫摸他光滑的下巴,劉振輝一把握住手腕,湊近薄唇一根一根輕咬她的手指。 他眼底濃烈地癡迷讓杜漁心驚rou跳,她分神的想以后還是少見面為好,劉振輝已經(jīng)不是從前的陳安仁了,現(xiàn)在的他看起來十分危險。 她沒有辦法在目前去接受任何一個男人的示好,不是她清心寡欲,是她不能。 所有人的角色都還隱藏在這團錯綜復(fù)雜的關(guān)系里,她誰也不敢信,任何人的示好她都不可能貿(mào)然接受,也許踏進去就是一道萬劫不復(fù)的死門。 你還記得傅姨嗎?劉振輝神色不動地拉開距離,站在窗口點了一支煙。 記得,就是你們家做飯的那位阿姨是吧?小漁摸不準好端端地提起傅姨干什么。 劉振輝嘆了口氣,很是惋惜:她死了。 誰做的? 他好笑地側(cè)頭瞥了她一眼,對著紙杯抖抖煙灰:你很會抓重點,如果我說是我和我弟弟聯(lián)手做的你信嗎? 她做了什么值得讓你們把她殺了? 劉振輝沒回答,對她晃晃手機說接個電話,走到陽臺關(guān)上門,他瞇著眼睛望向天空,勾勾嘴角:SAM,好久不見。 十四層108病房內(nèi),兩個男人戴著耳機沉默不語。 漫長地沉默過后,陳蜀軍慘白著臉像瞬間老了不少,他略顯無措的問:你剛剛有沒有聽清楚他們說什么? 戴著棒球帽的男人不知該怎么回應(yīng),抬眸看著他張張口,又閉上了嘴。 陳蜀軍摘下耳機,脫力般癱在病床上,嗓音疲憊沙啞:是阿仁,他原來是阿仁。我就說.... 嘴唇發(fā)抖,他緊緊捏著被單,閉上了眼:小科,幫我查查阿仁究竟要干什么。 吳勇科沉默地點點頭,陪著他坐了一會兒,無言的退出病房。 阿仁,陳安仁。 他雖從未見過,但以前經(jīng)常聽陳叔提起,聽聞陳蜀軍對他非常地好,也很為這個兒子驕傲。 進入警局那年,陳安仁剛出車禍過世,一切都顯得十分荒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