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玖捌章 受傷
第玖捌章 受傷
各房媳婦皆在蕭老太太房中侍奉,李氏和竇氏詳述壽慶布置,因族中親友和世交公侯家眷皆發(fā)帖筵請,來的人多,各種瑣碎細(xì)事半個(gè)時(shí)辰都未述完。 老太太先還聽著,后就煩了,打斷道:你們?nèi)裘Σ贿^來,也可讓五媳和七媳搭把手,都是聰明伶俐的人物,也別閑著。 李氏和竇氏不置可否,她們身為官夫人,面對商戶之妻,縱是一府妯娌,也難入得了眼。 李氏笑道:這趟子多虧有大媳幫我不少,她怪能耐、做事且沉穩(wěn)。 徐巧珍搖頭,言語謙遜:原在家里有學(xué)著掌中饋,也就知些皮毛,不及母親及三嬸考慮精細(xì)。 林嬋坐在椅上邊吃茶邊聽著,暗忖老太太雖然待九爺和她不薄,但終究不是蕭府嫡親的血脈,遇到這類事兒自動把她摒除在外。 到底是寄居,這里不是九爺和她的家。 老太太看向徐巧珍,笑問:聽說你從秋千上栽下來崴到了腳,可好些了? 徐巧珍忙回話:已經(jīng)好了,煩祖母惦記。又歉然一笑:是我自個(gè)兒蠢,懼高還膽大,怨不得旁人的。 老太太想想道:打秋千最易出事,要摔個(gè)好歹可不是鬧著玩,平定侯府中的宋小姐、就是打秋千摔斷腿,終日走路杵著拐杖,至今未嫁出去。 她嘴里說,下巴卻對著林嬋。 林嬋嗯了一聲:侄媳出事后,我也很自責(zé),當(dāng)即吩咐小廝把秋千拆了,以絕后患。 老太太不由微笑:你最伶俐...... 正說著話,管事匆匆進(jìn)房來稟:九老爺回府了。 老太太不以為意:這不是慣事麼?還勞你特來稟告! 管事抬袖擦擦額上汗水,接著說:九老爺他......他受了傷。 受傷?老太太怔?。嚎蓢?yán)重?林嬋臉色微變,凝神聽著。 管事連忙道:并不嚴(yán)重,傷了一只胳臂。 老太太松口氣,又問:怎地受的傷? 管事道:見九爺進(jìn)府趕緊來稟報(bào),其它未曾細(xì)問。 李氏插話進(jìn)來:我今晨倒聽老爺略說了一二。 老太太皺起眉頭,叱責(zé)她:既然知曉,怎還跟個(gè)沒事人兒似的,不早些告訴我。 李氏訕訕:老爺不允我說,他也拿不準(zhǔn),唯恐謊報(bào)了軍情,讓大家白擔(dān)心一場。 竇氏疊聲催促:你還廢話連篇兒,真?zhèn)€把人腸子都急斷。 李氏這才道:老爺說,九爺是在太平縣粉子胡同里遇襲的。 粉子胡同是個(gè)甚麼地方?徐巧珍好奇的問,眼睛卻瞟向林嬋,很鎮(zhèn)定,喜怒不形于色。 李氏道:聽老爺說的,吾朝律例不允文武百官挾妓宿娼,否則要罷職受懲,有些虔婆就打擦邊主意,在這種胡同里小門小戶的養(yǎng)幾個(gè)小丫頭子,皆母女相稱,表面迎客拜訪吃些酒水,背地里還是做娼妓的勾當(dāng),巡城官也就睜只眼閉只眼隨去了。又添一句:說是為個(gè)叫金桂的丫頭起了爭執(zhí)。 眾人皆斜眼脧向林嬋,林嬋把茶盞頓在桌面上,不疾不徐地站起,給老太太福了福,開口道:九爺身上有傷,不知輕重,我心里七上八下的,請容先行告退! 老太太朝她招手:老九媳婦你來攙我,我隨你一道去。又朝李氏等幾吩咐:你們不必跟著,各忙各的罷! 月樓送魏太醫(yī)出了院門,就見老太太搭著林嬋的手,后頭跟著丫鬟婆子數(shù)個(gè),朝這邊走來,連忙迎上前見禮。 老太太問:魏太醫(yī)如何說的? 月樓如實(shí)稟道:是一處刀傷,刀口沾了毒,幸得及時(shí)擠出污血,敷了解毒藥粉,多修養(yǎng)些日子便無大礙。 老太太很生氣:不就是為個(gè)妓兒麼,至于要這般置人死地! 月樓偷眼溜了溜面無表情的林嬋,也不敢多話,引領(lǐng)她們往正房走,一股子苦藥味被風(fēng)吹至鼻息底,綺霞在廊下蹲著搖蒲扇,爐上藥罐子正咕嘟冒熱煙兒。 小眉打起簾櫳,她們?nèi)氲椒績?nèi),蕭云彰倚在矮榻上,在和福安蕭貴說話,他半只胳臂被白紗綁著,滲透一片暗紅的血漬。 蕭云彰命福安二人退下,母親怎來了?他語氣溫和,視線挪移到林嬋的臉上,微微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