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肆柒章 酒席
第壹肆柒章 酒席
丁玠等幾守在正門處,望穿秋水才盼到蕭云彰的馬車近前停駐,傭仆端來備好的踩凳,打起車簾,蕭云彰先出,再朝林嬋伸手,林嬋早瞧見四五位錦衣華服的男子、擠眉弄眼朝他倆打量,遂叫來月樓,搭著她的手下了馬車。 蕭云彰笑著搖頭,丁玠率先拱手寒暄,再朝林嬋笑道:見過弟妹。 甚麼弟妹。蕭云彰蹙眉糾正:你理應喊她嫂子。 丁玠一拍大腿:好一個不解風情的九爺,明明二八佳人青春年少,卻被這一聲嫂子叫得云飛月趕,生生虛長了十歲。你何忍心! 陳稹李綸幾個看熱鬧不嫌事大,頜首附和:確實!吾等皆已而立,實在難以啟齒。 蕭云彰道:我較你們年長,尊我夫人一聲嫂子并不為過,此事毋庸理論。 陳稹插了一句嘴:你比我也就大兩月,這不算罷! 你說呢?蕭云彰一字一頓,語氣雖平靜,卻暗藏風雨。 李綸迅速臨陣倒戈:怎不算,大一刻也是大。轉而笑瞇瞇給林嬋作揖:嫂子安好...... 丁玠等人呃一聲以示惡心,林嬋福了福身還禮,暗忖這些個位高權重的朝臣,表面氣勢威嚴,一副難以接近的模樣,相熟起來,實在很無聊啊。 說笑間進了花廳,眾女眷連忙站起,敘禮讓坐,丁玠按序爵置席位,女眷則分開另置桌圍而座。 丁玠之妻薛夫人面相和善,把各官夫人介紹林嬋認識,一眾見她雖年輕嬌媚,言談舉止卻很恃重,不由好感增生,說說笑笑間,沒多會兒彼此便大為親近。 薛夫人朝仆子吩咐幾句,稍候取來了一壇子酒,給林嬋先倒了盞,問道:你從南方來,嘗嘗這是甚麼酒? 林嬋不善飲酒,卻也不好推辭,端盞聞聞味兒,輕抿一口,倒是吃過,遂笑答:這是紹興的金華酒。 薛夫人點頭稱是,陳稹的夫人也要倒了盞,嘗了嘗:我吃過蘇州的三白酒,覺得味兒大差不厘呢。 林嬋溫和道:三白酒偏清淡些,金華酒味更甜醇,且飲多不易上頭,不害酒,自有其的良德矣。 趙靜宜的夫人被逗笑了:酒也有良德麼?林夫人怪風趣,我不愛吃冷酒,要溫得熱熱的才舒服。 林嬋笑道:金華酒忌火燉,水中久燉,忌太燙亦忌冷飲,我嘗過了,溫的冷熱恰當,口感正好吃。 趙靜宜的夫人又細品一舌:我還當是冷的,再嘗猶帶余溫。 薛夫人連忙讓仆子給眾人盞里皆滿上,林嬋道:這金華酒不僅有其良德,還具一番風雅,在南邊時,父親常與三五同僚抽暇于卷棚中,這看黃昏日落,邊銜杯吃此酒,談古論今,賞奇析疑,散去全身疲倦,圖一份自在舒適。也常雨夜獨自守窗,花前燈下,攤書一本,邊看邊獨飲,亦是樂事一樁。頓了頓,微笑道:若換了旁的酒,譬如三白酒、燒酒、百花酒或蘭陵酒,或太淡或太烈、或太香甜或太清冽,都缺了這金華酒的恰恰當當。 好一個恰恰當當。李綸的夫人亦是武將出身,性子豪爽,舉盞和林嬋的相碰,稱贊道:當初乍聞蕭大人要娶個年紀尚輕的小姐,猶還生疑過,今番聽過你的談吐,卻也滿腹博學,你倆實乃良配。 趙靜宜的夫人忽然想起甚麼,拉住林嬋的手說:得和你坦白一樁事,你大抵還不知曉!不許生氣兒! 林嬋心底驚奇,微笑道:愿聞其詳! 趙靜宜的夫人嘆息一聲,湊近她耳畔嘀咕:你洞房那晚遭了不少罪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