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鹿車共挽
47. 鹿車共挽
霍星流說沒有,之前要十日一服,如今吃了這么久,可以改成半月一服了。 那避子藥并非時刻抑情,只是剛用的兩日藥性明顯。但等勁頭過去,便還是生龍活虎,賽發(fā)情公狗。而且這霍星流頗會精打細算,只兩回便記住了她癸水,說是要掐著日子吃,務(wù)必一天都不浪費。梁鳶試圖譴責(zé)過他這種錙銖必較的行為太過喪心病狂,但是顯然,她說話從來不管用。 今個倒是奇了。 她往下一摸,果然那小家伙還精神奕奕著,便笑,你等我這么久,不是為了這個? 霍星流把她的手撥開,但把她摟得更緊了,大手在她的肩背上輕輕撫摸,又不是配種的馬,硬了就要發(fā)泄。只要能與你這樣一處躺著,我也很喜歡。 十六歲的小姑娘,哪里禁得起這樣的綿綿情話。梁鳶覺得真是栽在這狗男人身上了,她枕著他的臂彎,聽著他平緩鎮(zhèn)定的呼吸,被麝蘭香包圍,忍不住心旌搖蕩。只她不愿顯得太沒骨氣,于是轉(zhuǎn)過身,背對著他了。 他跟著側(cè)過身,寸步不離圈著她,對了??煲铝?,年前去往燕都的五公子和使臣都還沒有回來。多半是賭成了。不過這事宣揚出來太難堪,不知燕靖會用個什么由頭。不論如何,我會安插些人去到割讓的封地里,不論如何,為你留個去處。 梁鳶不說話。 這讓霍星流想到了某些不太美好的回憶,忙捧在她的耳廓上印下一吻,好吧。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和你同去。 他用力地擁緊她,但你不能離開我。在她后腦親了一下,明天帶你出去添置添置。 * 宮里賞來四匹云錦,是今年秦地流行的鵝冠紅與燕草藍。式樣工細卻不花俏,侯府的庫房里沒有太顏色輕佻的布料,要去新買拿兩樣相稱的,可以先出兩身春日里的衣衫。還有兩匹大漠進宮來的朧月紗,據(jù)說是特殊的蠶絲絞制,材質(zhì)輕盈,成品在月下有淡淡流光,如最合適做夏時襕裙,只顏色太淺,須得一味濃淡合宜的料子做袖衫和上襦才好。 梁鳶聽得頭昏腦漲,對著綢緞莊里琳瑯滿目的布料發(fā)暈,聽不懂。 那你先去找?guī)煾盗砍叽?,我替你挑吧?;粜橇鞅持?,有條不紊地在布料間游走,說話間已經(jīng)挑出一樣暮云色的錦綢,放在她面前比了比,這顏色的正好,裁了配那燕草藍做外罩的對襟褙子,鑲百草霜的綢子做領(lǐng)口,繡你喜歡的花樣,里頭的訶子素些,配一條黛紫宮絳。如何? 她拿著料子去鏡子比了比,發(fā)覺這幾樣顏色聽著都寡淡老氣,可是膚白濃艷的人,便更要顏色純正飽和卻少有點綴的的深色衣裳來配,旁人避之不及的款式,卻令她容光煥發(fā)。轉(zhuǎn)過身,看向他的眼神又多了兩分欽佩,將料子讓人拿去包好,你怎么什么都懂? 男人得意的時候眼角眉梢都是飛揚的,沖她驕傲的笑,我不懂衣裳,但是知道怎么作畫。手扶上她的臉,骨節(jié)掃過她這些時日逐漸圓潤的臉龐,把你當(dāng)做我的作品,自然就知道該如何落筆。 梁鳶也是個天生的主子脾氣,有人為她鞍前馬后,只覺得心安理得。沖他揚了揚下巴,往里間去了,好吧。那我去了。你照著自己的意思來吧。 進去的時候還歡歡喜喜的,出來時卻面如土色。 霍星流已經(jīng)挑好了衣裳,正和鋪子里的伙計說花樣和款式,梁鳶木木的坐在他身邊,他便騰出一只手拍拍她,問等急了嗎,我在三思坊訂了位子,那兒的廚子做得一手好粵菜。是近年新來的,我也還沒去吃過。一起嘗嘗。 不吃。 對,針腳要細,這里不能亂。纓結(jié)用琥珀或者米珠都好,這樣大,盤扣做配套的。嗯?不吃?怎么了? 我不想吃了。 這可真是稀奇!除了趕路的時候吃不上好的,她挑食不吃之外,在新亭的時候除了朝食、暮食,還有早茶午茶,宵夜點心。昨兒她出去一回,買了大包小包零嘴兒回來,早上出來就嚷嚷要先吃,還是他好說歹說,才不情不愿先來看了料子。 差不多就這樣,你且記下。若還有什么,明日府上送料子的人會和你們補上。他交了定銀,將人遣走了,便拉著梁鳶離開,低聲問道,怎么會?不想吃粵菜,那我?guī)闳ノ覐那皭鄢缘募以囋嚕?/br> 小姑娘眼睛紅紅的,捧住了自己的臉,拼命搖頭,不吃了不吃了!再吃不知要胖成什么樣了! 師傅為她量了各處身圍,聽到腰圍的數(shù)字后她幾乎不敢相信。連著又讓量了兩次,才知道是真的。她對著鏡子望過去,才看見這才多久,臉和腰就都圓了一圈,只覺得天崩地裂,任是什么山珍海味都覺得沒滋味了。什么春裝夏裙,也都沒了顏色。 她訕訕地上了馬車,只說要回去。 霍星流跟著上去,抑揚頓挫的說:傻姑娘!你哪里胖了!只你們那兒里有楚王好細腰,宮中多餓死的妖風(fēng),秦人才不講究這些。想想你在丹陽時什么樣子?瘦的只小雞崽兒,我一只手都拎起來,全是骨頭,風(fēng)都能將你吹散架。現(xiàn)在這樣都還太瘦了,要再吃些才好。 哪里好了梁鳶覺得這人油嘴滑舌的太過,已經(jīng)開始睜著眼睛說瞎話了,拉著他的手往肚子上放,你看看。這、這都這么多rou了 那只手撫上來,當(dāng)真不客氣地掂了兩下,確實。要比之前豐滿了些。 她小嘴兒撅得都要能掛醬油瓶了,哭喪著一張臉,完了。 為什么就完了?你想一想,是吃魚啊rou啊時開心,還是餓得前胸貼后背時看見一鏡的骨頭時開心?你這兒只你自己和我才能看見,我也不在乎呀?;粜橇鳛樗樏娝_始動搖了,便繼續(xù)道,何況這肚子里裝得不止是吃的,什么胃啊,腸子啊下水啊,咳咳,脾臟、脾臟都在這里頭。這里不長rou怎么行?那都是活不長的! 你又不會醫(yī)術(shù),怎么知道的? 唔捅過。 梁鳶忽然覺得腹部一緊,下意識捂住了。 掙扎了一會兒,才將信將疑的問,真的沒關(guān)系嗎?這樣真的也好看嗎? 他認真地點頭,說當(dāng)然,照你的身量來說,再胖二十斤也綽綽有余。 凈胡扯。她哼了一聲,又拉著他的手在掌心畫圈,我也覺得我體虛。不如再加一道支竹羊腩煲,要最大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