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誣陷
第二十四章 誣陷
這已經(jīng)是我們繞得第五圈,姐,要是再找不到出去的路,我們只能步行了。 早應(yīng)該聽媽的話不要來這里,坐了一天一夜的車還沒有出去,真是見鬼。 可是在伯父那里,分明是你執(zhí)意要走的。 留下來做什么?那天的事情你忘了?阿晞太莽撞了,我根本說服不了她。 我還以為是因為魏先生他房間的那副畫是你送他的?我還以為你也發(fā)現(xiàn)阿晞和他關(guān)系,所以才提出要離開。 呀,你在說什么蠢話? 剎 猛地剎車,兩人向前一撲撞在了前座上,沈思揉著額頭正準(zhǔn)備呵斥司機,抬頭看向擋風(fēng)玻璃,頓時一愣。 阿阿晞! - 臨近夜幕,山間一片寂靜。 掛在墻壁的煤油燈忽明忽暗,緊閉的窗戶映著屋外雨落的景況,坐在客廳內(nèi)的人皆靜默地等待著,阿古垂頭站在一旁,因著這嚴(yán)肅的場面,有些膽怯地放輕了呼吸,只站在一個能觀察到大家臉色的角落,小心翼翼地看著大家。 過了一會兒,通往餐室的門被推開,一個西裝革履的俊逸男人走了進來。他臉上掛著柔和的笑,敏銳的察覺到屋內(nèi)詭異的氣氛,推了下鼻梁上的眼睛,笑容減了幾分,但仍不失風(fēng)度。 抱歉,讓大家久等了。 坐在一旁的沈思側(cè)頭看了他眼,看到他的目光最先落在李吟的身上,她憂心忡忡地落下視線,雙手攥緊,有些失落。 李吟坐在她的對面,她沒看魏司,精致的五官掛著平淡的表情,保持著以往的泰然。 坐吧。中間單人沙發(fā)上,沈逡雙手墊著壓在腿間的拐杖上,有些蒼老的臉威嚴(yán)的板著,他極少有放松的時候,在這特殊的日子,更是一刻不容懈怠。 要說的事情還是站著說比較好。魏司走到他的右手邊,含笑地觀察著不動聲色地沈逡,身邊圓桌放置的燭燈將被頭頂燈泡照亮的袖角染上暖色的光,他拉了下領(lǐng)帶上別著的卡子,看向大家,道。 大家應(yīng)當(dāng)知道我在國外留學(xué)學(xué)的是醫(yī)學(xué),我也不多加贅述。管家女士死在房間,初步判斷應(yīng)當(dāng)是驚嚇過度引起的心臟萎縮導(dǎo)致的死亡,我沒法判定死亡的準(zhǔn)確時間,但大致的可以推斷,她死的時間應(yīng)該是昨天晚上九點到今天早上六點之間。 他默然地掃過坐在沙發(fā)上的幾個人,重重疊疊地白臉都掛著漠然神情,他們對管家的死都沒多大興趣,而唯一一個表情微變的人,是站在沈逡左手邊低著頭的年輕傭人。 你覺得誰會這么做?沈逡扭頭看他。 魏司耐人尋味地笑著,深知自己的話沒有令大家相信的權(quán)威性和說服力,可想到那個對他惱羞成怒、如今病倒在床上的女人,他起了幾分惡意,垂眸,故意道。 古堡里我認(rèn)識的人不多,與管家女士相關(guān)的恩怨之說也從未耳聞,僅憑主觀的判斷我倒不好下結(jié)論,但是與沈小姐有關(guān)的,我倒有幾份了解。 阿晞?沈思驚異,豎直了腰,打起了精神。 聽到沈晞的名字,沈逡倒沒多大反應(yīng),甚至連多余的目光都沒有給他,只用冷淡地口氣對他說:老二的尸體你也看過,說說情況吧。 父親的死一出,一直靜默地坐在沈思旁邊的沈昱有了動作,那雙浮了層灰的亮了亮,耳朵跟著保持著一個極佳的聆聽狀態(tài),期望著魏司開口。 魏司嘴角上揚,像是獵物上鉤般,頓頓地道:沈二先生與管家女士同是被嚇?biāo)赖?,但最近幾天天氣不是太好,地下室潮濕,倒是難判斷,不過他話語未落,轉(zhuǎn)著眼珠瞧著大家。 你想說阿晞去過地下室? 沈昱攔截了他的后半段話,成年不久的青年還無法控制自己面部表情,那不滿的情緒自然流露出。 魏司低聲輕笑,這仿佛正合他的心意般,回答道:徐先生的死,沈二先生的死,管家女士的死,與沈小姐貌似都有或多或少的關(guān)聯(lián)。 你想說什么?沈昱眉頭下壓,手摁著沙發(fā)的扶手作勢要起身,可一只手偏偏落下,他扭頭看向右側(cè),只見沈思對他皺眉搖頭。 他心中壓著一口氣,有點不明沈思明明知道真相,為何放縱這家伙胡言亂語地詆毀表姐。 他對著沈思擰眉,許是清楚他的脾性,在他不解的目光下,沈思伸出藏在懷里的左手向前方指了指,他順勢看去,見坐在東邊沙發(fā)上的沈逡,頓時了然,忙收回視線垂下頭來。 魏先生直說便是。沈逡神色自若,那屬于一家之主的沉穩(wěn)氣質(zhì)令他說出的每一句話都帶著威信和莊嚴(yán),他看上去有著自己獨特的主見,但給足了這溫潤男子的面子,又側(cè)面證明了魏司在這里不同的身份。 而似乎正因沈逡這一句話,魏司注意到大家的目光,他瞥了眼警惕的看著他的李吟,眼角的余光留給了她幾分暗示,道:我懷疑眸子跟著暗下來,他頗具深意的笑著,從容自如的,用溫潤的聲音在李吟錯愕的目光下,道:沈小姐有人格分裂的癥狀。 你在說什么鬼話!沈昱猛地起身,義憤填膺地大跨幾步來到他的面前,兩人直視。 魏司抬手止住沈昱,向后退去。他沒有因為他的魯莽而畏懼,反而安之若素地用含著笑的冷靜目光看著這年輕沖動、要揮拳給他一下的青年,道。 沈少爺可別這么說,徐先生去世那天大家可是有目共睹,婚禮開始沈小姐與徐先生在樓上閑談,不得而知他們的談話內(nèi)容,可牢固的地板忽然破碎,徐先生脖子上有明顯的掐痕,他們是不是因為什么重要的事情沒有談和而發(fā)生毆打,才摔下樓去,這就難說了。 即便發(fā)生爭執(zhí),地板破碎又怎么會因為爭執(zhí)破裂?如何阿晞是故意的,又怎么會讓自己也摔下去?那樣的高度會給身體帶來怎樣的疼痛你作為醫(yī)學(xué)生應(yīng)當(dāng)再清楚不過,就請停止你的胡話! 魏司冷笑,你說的的確如此沈昱少爺,沈小姐去過地下室沈少爺也肯定知曉,那么,沈小姐與管家女士的女兒發(fā)生過爭執(zhí),你知道嗎? 我沈昱凝噎。 魏司闔目,道:沈小姐在管家女士的尸體被發(fā)現(xiàn)前離開,而送沈小姐離開的劉先生也的的確確死在了樹林里,她告訴你們原因了嗎?她告訴你們?yōu)槭裁磩⑾壬鷷绬??她進入車?yán)锞突璧沽耍F(xiàn)在還在屋里躺著,而被帶回來的司機劉先生的尸體,可是被石頭活活砸死的。 這李夫人出聲,看了眼沈逡,慢慢閉上了嘴。 這些發(fā)生的事情與人格分裂的癥狀極為相似。如果不是,為什么沈小姐要匆匆忙忙、一大早便離開古堡,是因為別的什么事嗎?什么事才能剛巧令她在管家去世的這段時間離開? 沈逡看著沈昱舉棋不定的樣子,抬手?jǐn)[了擺讓他回去,右手放回拐杖,他扭頭看向魏司,問:你怎么打算? 魏司呼了口氣,道:暫且讓沈小姐待在房間里養(yǎng)病,我已經(jīng)打電話報了警,不出意料,傍晚他們就能過來。 剛坐回原位的沈昱聽到他這么說,又準(zhǔn)備站起身勸住,可看到沈逡點頭同意了他的意見,準(zhǔn)備脫口而出的話硬生生卡在嗓子眼里,抬起的手緩緩下落,他吸了口氣,慢慢握緊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