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極樂街3
19 極樂街3
不久后,我得到了一個可以讓鹿代對大介的看法有所改觀的機會。 鹿代自己走在街上的時候,總是很緊張,推拒著嗅到rou香圍上來的男人們,但是她的拒絕并不總是有效。 這一天,我在和別的女孩聊天的時候,不遠處的鹿代被人拉走了。那個人好像對這一片很熟悉,拉著鹿代左繞右繞。 跟別的女孩交流了一下,我才想起來,這是幾乎被這一片的風(fēng)俗店都拉上黑名單的客人,他喜歡對人用強,還會使用暴力。 我跟女孩們匆匆道別,趕緊追上去。 我高估了自己的武力值。把鹿代按在墻上的那個男人,我根本拉不開,我被他摔在一邊。在鹿代和我拼命的抗爭下,他好像更興奮了。他踩著我的肚子,邊松皮帶邊對著鹿代張開布滿酒臭氣的嘴巴:不用羨慕她,第一個就是你。 我拼命抱住他的腳,想把他拖離鹿代身邊,為什么鹿代還沒有拿到手機鏈呢。想到這一點,我突然明白過來,只要我按下按鈕,把大介叫過來就好了。 拜托大介,一定要好好表現(xiàn),我立刻摸到手機鏈按下了按鈕。雖然男生可能很難體會到這種心情,對女生來說,自己喜歡的女孩子看低自己的男朋友,是一件很讓人傷心的事情。 可能只有兩分鐘,大介來了。 他氣喘吁吁地跑過來,看到推著那個男人身體的我,一下把我扯開,揚手就給了我一巴掌。 那個女的根本就沒加入,你管她干什么。 受大介庇護的每一個女孩,她們的資料他都記得清清楚楚,他一眼就認出了鹿代不是其中之一。我給他添亂了,但他還是一拳把那個男人打倒在地上,又在他身上補了幾腳。 我捂著臉蹲在一旁,感覺事情一團糟。 鹿代扶正歪掉的假發(fā),整理好凌亂的衣衫,默默把掉在地上的制服包撿起來。 大介生氣地在一旁吼:你到底加不加入。 我想讓他小聲點,他把我推到一邊。鹿代想說些什么,她不是要答應(yīng)吧,答應(yīng)了就不好脫身了。 最終她只是動了動嘴唇,好像話語被什么無聲打斷。她從包里拿出錢夾,把里面的錢都給了大介,足足有十三萬元。大介依舊不是很滿意,跟我說回去就收拾我,這才離開。 跟鹿代走回主路,我們兩個都默默無語。她一定嚇壞了吧,我想安慰她,但又不知道怎么開口。這樣的客人是不常見的,不要害怕,聽起來有點奇怪,像是在鼓勵她援交。 在走到十字路口之前,鹿代突然停下來,問我:你平時也經(jīng)常遇到這樣的客人嗎? 很多,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沉默就是回答。 她點點頭說她知道了,又問我如果這個地方消失了,我會怎樣,其他人會怎樣。如果大介不在這里了,這里會變成什么樣子。 我跟她說不會如何,我們會散開,再到別的街上去找生意吧。如果保護我們的大介消失了,那確實會變得有點危險,但是以前怎么樣,以后就會怎么樣。確實,有援交女被分尸塞進行李箱從河川上飄下來的新聞,但是聽到這種新聞的我們不會停止,只會提心吊膽地繼續(xù)。 如果大介不在了,對其他人來說不會怎樣,只有對我來說,他才是特別的哦。拜托你,不要把他寫得太壞。 我含著淚看著她,因為我有一種預(yù)感,她不會再回來了。】 把包再往上提一點,對,這樣就能看到了。坐在監(jiān)控車里線人之一的佐藤指揮道。 就是他!他拍著大腿,車里的幾個人都忍不住低低歡呼了一聲。 在極樂街進行危險的潛入調(diào)查的十幾日以來,攝像頭第一次正面捕捉到跟販毒社團有關(guān)聯(lián)的人物的影像。 佐藤有吸毒歷史,是在所有人中最先跟他們搭上線的。他見過這個人,這個人算是販毒人員的一個小頭目,為了避免被懷疑,佐藤還沒有敢打聽他的名字。 這樣安藤大介的名字和影像都有了,真是意想不到的大收獲。 雪姬默默聽著假發(fā)掩蓋下,藍牙耳機里傳來的幾聲短暫交談。今天檜山?jīng)]有來,長發(fā)大叔做最終指揮,他告訴她,不要答應(yīng)加入援交少女的小團體。 還是單獨行動更方便。他說。 雪姬垂下眼睛。她的制服包最角落被挖了一個小洞,里面固定著小型的攝像機,可以把影像實時傳入監(jiān)控車里。 旁邊的女孩有著一頭柔軟發(fā)棕的頭發(fā),一直擔(dān)憂又惶恐地看著她,眼睛里寫滿了欲語還休。 這樣就夠了吧,她想。 香織和鹿代,雖然互相頂著假名,但是她們好像成為了真心交付的朋友。不,交付真心的只有香織而已,她把自己的一切都和盤托出了,可雪姬對自己的事情什么也不能說。香織還抱著她是來社會調(diào)查的大學(xué)生的天真幻想。她對這個世界的認識又深刻又狹窄。 這樣的香織,她不知道該如何幫助她才好。她的心在痛苦地搖擺,最后的時刻,她抱住香織,在她耳邊悄悄地說了一句話。 帶著大介,快離開吧。 她與她揮手作別。 在極樂街裝修最豪華的俱樂部夜櫻的頂層七層,一個穿著白色西裝,胸前掛著一副黃色墨鏡的男人,在拿著一臺長焦照相機擺弄。 在絕對禁止拍攝的極樂街擺弄相機,這個男人不是膽大包天,就是在極樂街擁有絕對的權(quán)力。 叔父,您在這里拍了好幾天,究竟拍到了一些什么呢? 房間內(nèi)一道扮演的屏風(fēng)后,跪坐的紋身師傅正在給一個裸露著后背,趴伏在軟褥上的女人紋繡。 就連最愛的葉櫻您都不拍了。說話的人看一眼屏風(fēng)后的女人,那女人好像又痛又不服氣似的,哼哼了兩聲。 作為若頭,也就是下一代的會長接班人,他對身為舍弟頭,也就是本代會長左膀右臂之一的馬場,言辭上還是十分敬重的。 馬場欣賞了一番手中的照片,才似是而非地重復(fù)了一遍若頭的話。 究竟拍到了什么呢 總感覺是認識的孩子。 總之,是非常好的照片。 雪姬坐上長發(fā)大叔送她回家的車。這十幾天以來一直接送雪姬,長發(fā)大叔和她已經(jīng)算是非常熟悉了,甚至雪姬還背下了他的電話號碼,作緊急聯(lián)絡(luò)用。 檜山很信任長發(fā)大叔,在他不在監(jiān)控車的時間,事情都全權(quán)交給了他。 但是當(dāng)雪姬在問對方該怎么稱呼的時候,長發(fā)大叔卻很隨意地讓她喊自己安井就行,仿佛自己只是一個沒什么大不了的小人物。 我只是本部長的司機而已啦,給本部長打工的。我只是在本部長給組長擋刀重傷垂危的時候送他去過醫(yī)院而已啦,不值一提不值一提。還是本部長提攜得好。 這樣平時都是一副很隨性的姿態(tài)的安井,今天卻異常興奮。 總算找到了突破口,只要有了名字和長相,這些人就能一個連一個地揪出來了。 坐在后車座上的雪姬則是一如既往的沉默,從來不參與行動和計劃的討論。 夜風(fēng)很涼。 安井,雪姬突然喊他的名字。 什么?安井渾身興奮地燥熱,感覺自己就是加班過久項目終于有了進展的上班族。 我不參加了。 什么?安井驚了一下,又很快平復(fù)下心情,確實,雪姬小姐今天遇到了那種事情,還是要多休息一下才好。 說實話,今天雪姬差點被強暴,還能撿起包冷靜地繼續(xù)拍攝,他也覺得有點佩服。 雪姬最后說了一遍:我是要退出,我以后都不參加了,不要再來找我了。 說完這些之后她就再也不說話了。 在跟檜山電話匯報的時候,安井還絮絮叨叨地幫她解釋。 雪姬小姐肯定是壓力太大了,處在那種環(huán)境下,天天精神緊張,要應(yīng)付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假想敵人,要注意自己人的安全,還想設(shè)法去勸說那些援交女孩回家。她就是把事情想得太簡單啦,那些孩子,難道是不知道對錯才去做那種工作的嗎?不過也好,趁這個機會可以給雪姬小姐放個假,今天的情況真的很危險,雖然她超常完成了任務(wù),但是感到后怕也正常 檜山在電話對面嗤笑一聲。 那個女人真的是會感到害怕的物種嗎,他又想起了她當(dāng)著馬場那個老頭的面,戲耍對方的場景。又想到抽在臉上的兩個巴掌,手不自覺地摸上臉。 胡思亂想一陣,檜山的神色陰沉下來,煙也沒有心情抽了。 她根本就不是因為什么害不害怕才站到他對面的。 僅僅只是,又一個若葉出現(xiàn)了。 第二天,檜山來上學(xué)了的消息,挑動了所有人的神經(j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