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
重逢
被鬧鐘驚醒時,楊柳意從床上起身,不敢置信地捂住了頭。 她居然濕了。 做春夢沒有什么羞恥的,可是做有關(guān)楊與安的春夢,實在是太過羞恥不堪。 楊柳意帶著這份羞恥的煩躁下了床,坐在書桌面前發(fā)呆。 她已經(jīng)和何嘉在一起了,她也感覺得到自己是喜歡何嘉的,可這連著兩夜的夢讓她很愧疚。 這是否意味著她還需要一點時間來放下呢? 可是一想起自己放不下楊與安,一陣怒意就驟然生起。 正常的生理反應(yīng)罷了。她只有過楊與安這一個男人,他活好會哄人,曾經(jīng)給她帶來了不錯的性體驗,所以春夢里有他,也不是什么怪事。 她怎么可能放不下楊與安,怎么可能放不下這個自己親手甩掉的哥哥? 想到這里,她拿起手機噼里啪啦地打字:你想吃什么早餐,我?guī)Ш媒o你。 她喜歡何嘉,何嘉是她的男朋友,她要不遺余力地對他好。 那頭很快有了回復(fù),短短幾句已透露出何嘉的受寵若驚。 早餐? 楊柳,你想吃什么。 不用你帶。我?guī)Ыo你,好不好? 愛意與小心翼翼被微妙地展現(xiàn)出來,楊柳意抿抿唇,決定今天一定要好好準(zhǔn)備一份豪華愛心早餐。 說干就干,她匆匆洗漱完便打算出門,站在鏡子前整理頭發(fā)時,室友胡緣剛好醒過來,懵懵地問她:這么早就出去??? 是啊。楊柳意輕快地答到。 我看見了。 另一個早起的室友從書桌前抬起頭,賊兮兮地沖著楊柳意笑。 看見什么了?楊柳意不解道。 是啊,看見什么了?胡緣也不解。 她們住在普通的四人寢,但因為第四個人決定復(fù)讀,沒來報道,于是這兒變成了三人寢。 黃安妮眨眨眼:我昨天晚上去陽臺晾衣服,看見楊柳和她男朋友了。 前天不就知道了嗎,有什么好大驚小怪的。胡緣從床上探出身子,指著書桌上自己分到的小餅干,不還一起做了餅干。 哎呀,我看了點別的東西嘛。黃安妮說。 楊柳意明白過來,翻了個白眼:你確定要一大早就說這個?不就是看到我們接吻了,至于這么激動嗎。 哇,能不能體諒一下我們這些母胎solo啊。黃安妮夸張地捂住胸口,你也變成那種宿舍門前的小情侶了,我很驚訝嘛。 親了一下而已,別說得我們那么饑渴似的。楊柳意平日也討厭宿舍門前那些難舍難分的情侶,此刻自己也變成了里面的一員,感覺有些微妙。 胡緣感嘆道:發(fā)展挺快啊。 是,發(fā)展挺快,但也并不快。 你跟家里人說了嗎?黃安妮問道。 楊柳意頓了一下:沒有。 也不知道你哥哥知道了會是什么感受,自家meimei也會被豬拱了,他估計不會太喜歡你男朋友。 大學(xué)開學(xué)時楊與安送她來學(xué)校,請室友們吃過飯。他長得帥氣,性格也親和,室友們都對他印象深刻。 楊柳意聞言只盯著鏡子里的自己,再次順了順頭發(fā),神色不變:我要出去約會啦,拜拜朋友們。 今天他們又約在咖啡館自習(xí),楊柳意帶著一大堆包子小米粥煎餅先去何嘉的宿舍樓下等他。 何嘉似乎沒想到楊柳意是來真的,站在她面前,仿佛反應(yīng)不過來似的,愣在那里,耳朵卻悄然紅透了。 楊柳意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將手里的一堆食物遞給他,笑道:你先上去吃早飯吧,給你的室友們也分分,吃完再去找我。 我才不分給別人。何嘉低下頭,小聲嘀咕了一句。 楊柳意笑笑,她其實是想給男朋友的室友留一些好印象,但聽到他這么說,自己心里也是高興的。 楊柳,我什么時候也請你的室友吃飯吧?何嘉忽然抬頭,問道,這好像也是男朋友應(yīng)該做的。 何嘉從前并沒有談過戀愛,喜歡一個人就是想要溫柔地對她好,有了女朋友就是想要和她去完成那些世俗上情侶應(yīng)該完成的事,比如天天待在一起自習(xí),比如請她的室友吃飯。 這也是楊柳意所想所思。 從前的戀愛太過隱秘與禁忌,不能被外人發(fā)現(xiàn),她和楊與安縱然親吻、zuoai,在黑暗里對彼此訴說過千萬遍愛意,可他們從來沒有以情侶的身份在外人面前出現(xiàn)過。 曾經(jīng)也是想過的。 去一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兩個人以情侶的身份盡情消磨時光,在光明下好好相愛。 但從前的他們太年輕,沒法做到這一點。如今或許有能力做到了,卻早就分開了。 什么時候都可以。楊柳意踮起腳,輕輕吻過何嘉的臉。 現(xiàn)在這樣,才應(yīng)該是她想要的戀愛。 光明正大,能夠被所有人祝福。 兩人又在咖啡館待了一整天。楊柳意從沒覺得自己效率這么高過。 或許是何嘉坐在她身邊的緣故,她總覺得他在注意自己,于是自己分外專注,不想讓他感覺到自己一絲一毫的懶惰,想把最好的自己展現(xiàn)在他面前。 盡管從前好像不是這樣的。 從前學(xué)業(yè)緊張,回到家她總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爭分奪秒地學(xué)習(xí),不會想跟楊與安一起。 她深知自己會不由自主被楊與安分心,哪怕他只坐在自己身邊,靜靜地什么也不做。她也會想回過頭去親吻他,去撫摸他,將自己剝個精光,和他在床上做最親密的事。 楊與安也是如此,在涉及到學(xué)業(yè)或工作時,不會和她黏在一起。 楊柳意不愿分辨這之中的差別。她想把最好的自己展現(xiàn)給何嘉看,這才代表著她的喜歡與在意。 她敲敲自己的腦袋。 別再想楊與安了。再想,又該夢見他了。 而這晚,她果然沒有再夢見楊與安。因為何嘉將嘴唇移開時,她也將目光移開,看見了不遠處正盯著她看的楊與安。 他仍然豐神俊朗,略有些消瘦,眉頭似蹙非蹙,穿著一件黑色的大衣,卻沒被夜色蓋住風(fēng)姿。 楊柳意大腦放空了兩秒,一個激靈,險些想裝作沒看見,快些逃走。 可楊與安竟然毫不猶豫地走過來,叫了她的大名,楊柳意。 她釘在原地,失魂落魄。 太沒出息了,太沒出息了。 楊柳意心想。 怎么會這樣呢,她的全身都在發(fā)抖,抑制不住地發(fā)抖,胸腔漲滿了不知名情緒,甚至漫上大腦,擠壓了她思考的空間。 這怎么行呢。她那樣驕傲,怎么能在被自己親手推開的人面前敗下陣來? 何嘉看出一些端倪,擋在楊柳意面前先同楊與安打起招呼:你好,我是楊柳的男朋友,請問你是? 男朋友?楊與安笑了笑,看向躲在他身后的楊柳意,我是柳柳的哥哥。 哥哥?何嘉回過頭,有些疑惑,親哥哥嗎?楊柳怎么沒跟我提過? 不是親哥哥。楊柳意終于抬起頭,看向楊與安,我們是重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