炒魷魚
炒魷魚
臨近十二點鐘,會議才算結(jié)束,員工紛紛吃飯點餐,只有伏藍又重新回到辦公室,繼續(xù)工作。 喂?媽 藍藍寶貝啊,今晚呢,約了喬伯父和博新吃飯,你看什么有沒有時間??? 伏藍正埋頭看著書刊的封面,細長的手指不斷滑著平板屏幕,注意力完全不在電話上。 隨口道都行,你們定吧,我買單。 不用你買,媽是問你有沒有空一起吃飯? 當出現(xiàn)敏感字眼一起時,伏藍才微微拉回思緒。 看了眼桌上的日歷,星期四,略微苦惱的揉了揉眼睛,不知該用什么借口拒絕mama。 媽,恐怕不行,月底了比較忙,要不你約爸一起?他報社不忙。 杜月英女士一聽,立馬就不樂意了。 隔著電話,嘴沮喪的撅高,撒嬌般的埋怨道月初你說要篩稿子,月中你說要出差,這都月底了,寶貝,你什么時候才有空陪陪爸媽? 這招真是百試百靈,比道德譴責還要道高幾籌,伏藍每次都只能繳械投降。 她的mama是育兒園的院長,每天都會跟各種兒童打交道,導致了她跟自己說話也總是不由自主的帶點奶聲奶氣,有時候干脆把自己當小孩來哄。 最要命的是,mama還是天生的熱心腸,特別喜歡交朋友,各個領(lǐng)域都有些熟人,總是喜歡拉著她一起。 不過也側(cè)面證明,杜月英女士,是個幸福的女人。 這樣,媽我晚上過去,不過可能會遲到,你們先吃,不用特意等我。 好呀,藍藍那我們等你哦。 伏藍好聲好氣的哄著,才把拖沓的通話結(jié)束掉。 誰知剛一抬頭,就看到今早上的清潔工站在門口。 有什么事情嗎? 躊躇不前的何智美推開玻璃門,眼神飄忽,不敢與她直視。 走過去,雙臂打直,將手里的午餐遞過去,口舌打顫道姚助理臨時家里有事先走了,就讓我給您送過來。 謝謝,放桌上就行。 伏藍收回目光,冷然的語氣不帶任何的感激,只是慣性的給予感謝。 高度緊張的何智美也不愿多待,但是望著鋪滿文件的桌子,手里的飯盒卻無處可放。 最后她瞄到桌角尚有空處,便膽戰(zhàn)心驚的走過去,將飯盒放下。 豈料,不小心壓到了文件的一角,伏藍無意識的抽掉文件,頓時嘩!的一聲,文件和飯盒應聲落地。 何智美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嚇得連忙賠不是對不起...對不起... 伏藍視若罔聞,彎身拿起被菜汁澆濕的排版件。 油黃的醬汁染的文件字跡不清,明顯無法補救。 伏藍不死心的抽過紙巾,在上面按壓式的蘸了蘸,依舊無力回天。 何智美在一旁哭喪著臉,全然不知大禍臨頭。 濡染的文件被伏藍挑了出來,沒有驚慌,沒有怒火,只是淡淡的朝人說了一句。 你明天不用來上班了。 一句話宛若把何智美打入地獄,她雙腿發(fā)軟的跪下。 雙手驚慌失措的拽著伏藍的衣角,淚聲哀求道不要啊主編,你可以扣我工資,全扣掉也沒關(guān)系,但不要解雇我,求求您... 任由女人哭的梨花帶雨,在伏藍眼中也經(jīng)不起一絲波瀾,她泰然處之的拿掉人手,然后出去叫了其他的保潔人員進來。 自動忽略掉跪地哀求的何智美,指著旁邊地上的飯菜湯羹麻煩把地上處理一下。 何智美望著伏藍冷漠的臉龐,不管心里有多委屈都不及飯碗重要。 抬手抹去眼淚,不死心的繼續(xù)懇求主編,我求求您,您就當可憐我,我真的不能沒有這份工作,求求您了... 我保證...我保證不會再犯,您扣我工資吧,一個月不行,就兩個月,我是從小縣城來的,這份工作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求求...求您了... 這時,吃過飯的員工紛紛折返回公司,正巧碰上這一幕。 當看到何智美哭成這樣,甚至都給伏藍下跪了,女魔頭都不肯松口原諒,不禁交頭接耳的露出鄙夷的聲音。 不就仗著自己有點手段嗎,一點人性都沒有。 另個同事也冷嘲熱諷道人家可是國外的高材生,老總重金請聘的。 那又怎么樣,我要是家里有錢,什么學校上不了? 清掃過后,辦公室依舊有股淡淡的飯菜香味,伏藍噴了幾下清新劑,又重新坐回椅子上。 對于門外的一眾聲音,不予理會。 何智美聲音哽噎,抽泣聲在辦公室里久久回響。 她以為人心是rou做的,伏藍也是女人,應該不會真的那么絕情,直到.... 伏藍突然抬頭看著她,然后面無表情的按下保安室的按鍵,語氣輕如微風,不帶一絲多余的情緒。 保安室麻煩來兩個人。 說完,都吝嗇看何智美一眼,埋頭繼續(xù)工作。 何智美見到人如此決絕,決堤的眼淚剎不住的流出,她癱坐在地上,被逼無奈的放棄了哀求。 那一刻,她真的覺得,伏藍的心是石頭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