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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慈云頭陀啦,天乙老道啦,黃山瞿天浩啦,他們提過的姓名不可勝計,講得又復(fù)時斷時續(xù),我一時也記不清楚,縱然記得清楚,也辨別不出對是不對。這些怎能歸結(jié)成一點,叫我講出一個道理來?” 他認(rèn)為沒有道理,認(rèn)為是雞零狗碎的事,所以不講,殊不知這些人的姓名,聽到華云龍的耳中,華云龍卻是心神俱震,暗暗忖道:這就是陰謀了,他們提到這些人的姓名,諒來不是蓄意籠絡(luò),定是計劃暗殺,就像殺害司馬叔爺一樣,不然的話,這些人歸隱的歸隱,失蹤的失蹤,提他作甚? 不過,這是他心中猜想,表面卻未流露震驚的神色。他頓了一下,覺得事無佐證,還是不要說出為是,免得徒亂人意。于是,華云龍展顏笑道:“這就講來,所謂“竊竊私議”之事,也就是這么多了,是么?” 蔡昌義道:“我是歸納起來講的,其實他們邊談邊飲,直到午夜才散席。” 華云龍道:“散席以后呢?” 蔡昌義意興闌珊地道:“走啦?!?/br> 華云龍微微一笑,道:“我知道,散席以后,“玄冥教”的人定是走啦。” 蔡昌義一愕,道:“怪事,你怎么知道的?” 華云龍笑道:“這還不簡單么?我那高叔父大概不久也就到了,“玄冥教”的人設(shè)若在場,那該是一場大戰(zhàn),“九陰教”教主便不致于回老家去了?!?/br> 蔡昌義一掌拍在腿上,高聲叫道:“有道理,你聽我講?!彼d致來了,未容華云龍開口,搶著說道:“酒宴過后,“玄冥教”的人告辭而去,“九陰教”教主好像心事重重,遣散了部屬,獨自一人在那庭院之中躑躅不已,我便趁此機(jī)會轉(zhuǎn)了一圈,搜查你的影子,等我再回前院,“九陰教”教主的面前卻已多了一人,那人便是你那姓高的叔父?!?/br> 華云龍道:“我那高叔父為何半夜去找“九陰教”教主?” 蔡昌義眉頭一揚,道:“找你啊。”話聲一頓,倏又接道:““九陰教”教主的氣派倒也不小,等我回至原處,只見她寒著臉孔,冷冷喝道:“閣下何人?為何夜闖民宅?”你那高叔父干脆得很,朗聲答道:“高泰,來向教主討個人情?!惫?,這兩句話答得妙極,我蔡昌義恐伯一輩子也學(xué)不像。” 華云龍唯恐他岔開話題,連忙接道:“后來怎樣?“九陰教”教主如何回答?” 蔡昌義道:““九陰教”教主先是一怔,接著冷聲一哼道:“名不見經(jīng)傳,向我討個什么人情?”你那高叔父確實是干脆得很,他答道:“在下固然名不見經(jīng)傳,華天虹之名教主當(dāng)不陌生吧?我來向教主討還他的公子?!彼@樣一講,不但“九陰教”教主當(dāng)場怔住,便連我也怔住了?!?/br> 華云龍道:“難怪她要發(fā)怔,那時我已走了,但不知她怎么說?” 蔡昌義道:“她怔了半晌,你那高叔父更妙,他也不回答,抬臂一掄,輕輕向左揮去,我正感不解,忽聽“九陰教”教主駭然叫道:“困獸之斗,你是什么人?”你那高叔父道:“不錯,當(dāng)年叫困獸之斗,如今是孤云神掌?!彼@里話聲剛落,只聽“嘩啦啦”一聲巨響,左側(cè)那株高逾五丈的榆樹,已經(jīng)貼地折斷,倒在庭院之中了。” 他頓了一下,然后接道:““九陰教”教主倒也干脆,冷聲說道:“我有一句話,怕你不肯相信?!蹦隳歉呤甯傅溃骸澳闶且唤讨?,只要你講,在下全信?!薄熬抨幗獭苯讨鞯溃骸鞍頃r分,華云龍已經(jīng)不告而去,你信么?”若說不告而去,誰能相信?當(dāng)時我便在暗中罵她“鬼話連篇”,不料你那高叔父楞了一下,卻是抱拳一拱,說了一聲“打擾了”,隨即轉(zhuǎn)身而去?!?/br> 余昭南接口問道:“就因高大俠一掌折斷一棵榆樹,“九陰教”教主便回老巢去了么?” 蔡昌義道:“當(dāng)然不那么簡單。高大俠的氣派,我是萬分心折,但那“九陰教”教主卻是怒塞胸臆,見到高大俠轉(zhuǎn)身便走,當(dāng)即冷冷一哼道:“要來就來,要去就去,你太目中無人了”。高大俠聞言之下,頓時止步道:“教主可是心中不忿,想要指點在下幾手武功么?”那“九陰教”教主冷然道:“你且接我一掌,再走不遲?!备叽髠b坦然說道:“在下候教。”于是,兩人便交換了一掌……” 余昭南急聲問道:“結(jié)果如何?” 蔡昌義道:“我是看不出來,但他二人掌風(fēng)相接,高大俠退出半步,“九陰教”教主搖幌了半晌始才站穩(wěn)。等她站穩(wěn),高大俠早已道過“承教”,飄然離去了?!?/br> 余昭南道:“這么說,“九陰教”教主并未落敗啊?” 蔡昌義道:“我也不知道,但等高大俠離去以后,“九陰教”教主忽然喃喃說了兩句“老了”、“老了”,然后又在庭院之中躑躅起來。” 余昭南追根究底地道:“那也不能斷定“九陰教”教主回老巢去了???” 蔡昌義道:“話是不錯,還有下文哩?!彼D了一下,始才接道:““九陰教”教主一邊躑躅,一邊思慮,半晌過后,突然步向大廳,傳來了堂主以上的徒眾,當(dāng)即宣布將那教主之位,傳給“幽冥殿主”梅素若,她自己便將克日南歸。至于其中的細(xì)節(jié),那也不必細(xì)述了?!?/br> 余昭南聽他作了結(jié)尾,乃道:“嗯,這也算得“一掌將她打回老家去”,不過……” 蔡昌義濃眉一皺,道:“還有什么“不過”?” 余昭南目光一抬,道:“這似乎談不上“魔劫已興”四個字。一般講來,老魔功力深厚,心腸比較狠毒,小魔接任,無論功力與手段,總該比老魔稍遜一籌,以咱們的立場而言,那該是一個喜訊?!?/br> 蔡昌義眼睛一瞪,道:“喜訊?你道梅素若是位溫柔多情,心地慈善的閨閣千金么?你問華兄弟,那女子該有多冷?有多狠?談到武功,恐怕華老弟也不是她的敵手哩?!庇嗾涯蟿C然一驚,不覺目瞪口呆,答不上話來。 華云龍聽說梅素若接掌了“九陰教”,心中五味翻騰,也不知是苦、是甜、是酸、是辣,總之惘惘悵悵,怎樣也不是滋味。他性情煩躁,不愿多想,因之找個借口,道:“昌義兄,這事不談了,咱們走吧?” 于是眾人相繼隨行,默默地上了官道。此刻已是申牌時份,艷陽斜掛在天空,那燠熱的陽光,輻射在人們身上,令人有一種焦躁煩悶的感覺,心頭雜亂異常。到得城中,華云龍因為已見著他們,所以也放下了心,遂與他們告別。 華云龍在那定遠(yuǎn)城中寄宿一宵,次日天色未明,他已出城往南馳去。這一日到得赤鎮(zhèn),只見街道盡頭一座茶樓,懸著一塊“宜興樓”的招牌,他心中一動,當(dāng)即緊行幾步,進(jìn)入那茶樓之中。這“宜興樓”兼營酒食,生意興隆,打尖的時刻雖過,進(jìn)出的人卻仍不少。 他一身勁裝,腰懸古劍,臂上搭著一件披風(fēng),偉岸的身軀風(fēng)神颯颯,登上茶樓,立時便將全樓的目光引了過來。他選了一處臨窗的座位坐下,一個店伙哈腰走了過來,歉然道:“小店的人手不夠,怠慢公子了。” 華云龍微微一笑,道:“別客氣,隨便弄點酒菜來,再泡一壺茶,回頭在下有話請問。”那店伙連忙應(yīng)“是”,再哈腰,轉(zhuǎn)身退去。 霎時間,私語之聲竊竊而起:“誰家的少爺啊?頂隨和的。” “嗯,氣度不凡,定是豪門子弟?!?/br> “看他英氣逼人,秀逸中別有威嚴(yán),怕是少年俠士哩?!?/br> 小地方嘛,幾曾見過華云龍這等人品,那是難怪他們竊竊私議了。須臾,店伙計送來酒菜,端上一壺茶,替華云龍斟了一杯,道:“公子辛苦,請先用茶?!?/br> 華云龍端起茶懷,呷了一口,見那店伙計并無退走之意,心知是在等侯自己問話,于是微微一笑,道:“在下請問,貴鎮(zhèn)有客棧么?” 那店伙計連忙陪笑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