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失去
害怕失去
京窈其實沒有刻意夸大自己的情況,特別是站起來那一瞬間有天旋地轉的感覺。哪怕少年阿四將她扶起,可京窈像是察覺不到自己的雙腿了一般,他們仿佛不再承擔支撐她上半身的任務一樣,她不得不把視線往下移動,確認自己沒有變成高位截癱的殘疾人。 阿四也察覺到了她不容樂觀的狀況,皺眉道,我背你走。他和小七對視一眼,小七默契地伸手接過他的長劍,然后阿四作勢要背京窈。 京窈還沒答應,徐云深就將她的雙肩攬過,抱在懷里,低聲道:窈窈,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聽我的好不好?然后又立刻叫來醫(yī)生:拿止痛針來。 打完止痛針,京窈也會失去意識。 她用力試著推了推徐云深,卻發(fā)現(xiàn)他箍得很緊,根本紋絲不動,而她也實在沒什么力氣可言。 如果你是指騙我的話,確實是第一次。京窈輕聲開口,滿是疲憊,諷刺地扯著嘴角,小的時候京華騙我是京窈,長大以后徐溫陽騙我他是申君,父親騙我說一切都會好,母親騙我說她最愛的是我現(xiàn)在終于輪到你了是嗎? 徐云深的表情震動,我 先生,我不覺得勉強別人是一件好事,哪怕冠上為你好的名頭。小七沒有猶豫,長劍直指徐云深的眉心,語調謙和,但雙眸凜然,很抱歉,您剛才救了我們,我反而對您刀劍相向。但請您將京窈jiejie交給我們,她不愿意的事,就沒有人可以強迫她。 京窈垂著眸子,卻是真心實意地想笑到頭來,她視為至親摯愛的兩個人,還不如一個認識了一天的小女孩懂她。 徐云深,放開我。京窈淡聲道。 聽不懂嗎?把止痛針拿來!徐云深像是忍了忍,然后依舊不理他們的言行。 京窈看著他,發(fā)現(xiàn)那張清雋出塵的臉上此刻布滿隱忍的怒氣以及藏著一絲不忍,這么多年來,是京窈第一次看到他有如此失態(tài)的時刻。 天師府的兩位小道長,這不是你們該管的事。徐溫陽舉起槍,漠然地指向阿四,他的雙眼死寂般的恐怖。威脅別人的時候,最好看看自己的命是不是掌握在自己手里。 我只說一次,你們兩現(xiàn)在離開,我們就當無事發(fā)生。 京窈覺得他們瘋了一樣。 他只是一個不滿十八歲的少年,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京窈心緒翻涌,失望和不解頓時讓她覺得胸口悶痛到極致,下一秒便噴出一大口鮮血。 窈窈!徐云深將她緊緊抱在懷里,醫(yī)生立刻上前查看京窈的情況。 徐溫陽握緊了槍,額角的青筋暴起,雙目赤紅地看著京窈雙唇以及胸口艷冽的紅色,他的信念也幾乎要崩潰了般,京窈,你知不知道沒有這兩個天師府的小兔崽子,我們就不會遭遇喪尸,你就不會變成這個樣子,你知不知道這十幾個小時我有多想死,因為我又一次沒有保護好你!現(xiàn)在你讓我們放棄,你知不知道你會死?! 什么意思? 我的人做過準備,我們這次來本可以不驚動喪尸和機關,但這兩個孩子沒有經過天師府的批準就來到這個山里擅自調查,我不知道他們有什么目的,但由于他們的莽撞,使得這地底的喪尸群被喚醒。徐云深神情低沉地解釋道。 京窈抬眸看向小七和阿四,那兩個孩子因為這番話而變得震驚,然后便是不知所措地愧疚。 京窈向他們招招手,小七雙眸紅了起來,小心翼翼地蹲下身子,輕聲道:jiejie對不起,天師府這一次確實沒有讓我們單獨行動,我們是為了找一塊白玉牌才過來的,沒想到觸發(fā)了機關。不怪她,是我死活要她陪我來的!阿四急忙解釋道,但觸及到京窈毫無血色的臉龐,又沉默下去,眼中同樣有深重的愧疚之情。 能承認錯誤,這很好。京窈摸了摸小七的頭發(fā),笑道:社會么,本來就是一個不斷跌跤再站起來的地方,你們的路還長,還有的走,只是下次要記住同樣的錯誤不能范,特別是你們又是從事這樣危險的工作。然后她嘆一口氣,故作輕松道:好了,等我好了,要請我吃飯啊,特別是阿四,京窈指了指那少年,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是個小公子哥。 阿四像極了多年前的徐溫陽,獨當一面的同時又清高天真,有自己的一套理論,對別人總是缺乏了點耐心,但對自己喜歡的姑娘,眼睛總是會不由自主地跟著她。 小七流著眼淚,使勁點點頭。 京窈微斂了笑容,繼續(xù)開口,卻不是對小七和阿四說,而且你們觸發(fā)了喪尸又如何,該是我的命要我受如此蹉跎。 徐云深狠狠皺了眉,牙關緊咬。 看來他,確實知道什么。京窈想。 京小姐,你別太責怪你的兩個哥哥了,他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京窈看向說話的人,竟是朱宏斌。 也算的上,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吧。 京窈沒有說話,靜靜地等著他的下文。 朱宏斌的身上也有傷,但神色卻不再是之前那種山村獵戶的樸實,多了幾分沉穩(wěn)和內斂,他道:他們也只是不忍開口告訴你,那就由我來說吧。 朱大哥!徐溫陽呵止道。 朱宏斌搖搖頭:兩位,這個小姑娘剛才說的沒有錯,京小姐是當事人,有知道一切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