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
重見天日,我有些欣喜,伴隨著喜悅而來的,還嘴里突然翻涌的一股鐵銹味。蕭圣炎比我好上許多,他只是額頭冒著細(xì)汗,是因用力過猛導(dǎo)致,休息片刻便能恢復(fù)。 再遇到蒼祁,我以為我能做到默然,但僅與他對視一眼,我就沒志氣地移開了視線。他亦如此,只是和我不同的是,他回眸,只因還有對手。而懸在空中,與他對戰(zhàn)之人,不是別人,正是方才棄我們而去的離佑。 我很憤怒,但以我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參戰(zhàn)也只有添亂的份。我覺得,我看離佑的眼神應(yīng)該是痛恨厭惡到了極致,可是他卻笑了。那笑容我有些看不懂,似很遺憾,又似乎在高興。 你還有何可說? 蒼祁再次問他。 我想,他們之前應(yīng)該已經(jīng)交過手,而且還說了些什么。但那些,都與我無關(guān)。 離佑聳肩:算他們福大命大,只是,我可有言在先,至始至終,我可從來沒動過手。冤有頭債有主,你的劍,指錯了人。 巧舌如簧! 說完,蒼祁也不再跟他廢話,他的腳不知踩了鳥身哪里,陡然間,會飛的機(jī)關(guān)鳥便換了形態(tài),變成一個鳥頭機(jī)關(guān)籠,籠門對著離佑大開,懸在半空。 自己進(jìn)來?還是我動手? 離佑知道他是動了真格,當(dāng)下收起吊兒郎當(dāng)?shù)膼芤?,面色冰冷地與他對視。與蒼祁的冷不同,他的冷,帶著讓人顫栗的殺意。 他雙手側(cè)抬畫圈,頓時nongnong的黑霧升起,凝結(jié)成球。他在球中,指尖凝有一顆黑珠,只見他對著那籠子輕輕一彈。黑珠被一層丁香色屏障彈開,卻一個回旋,重新飛向機(jī)關(guān)籠。蒼祁不知它竟還會反彈,來不及重新設(shè)障,竟被他得了手。 你這玩具,裝別人可能還行。裝我,還太小了點(diǎn)。 籠子被打中頭部最核心的位置,失了控制急速下墜。蒼祁手中一按,大袖一揮,鳥的殘骸便從半空中消失了。 我正看得起勁,突聽蕭圣炎在我耳旁問道: 你還好嗎? 我吐了不少血,身體也很疲軟。但如今大敵在前,怎可讓他這時候來為我療傷。方才他也消耗了不少內(nèi)力,此時卻還能想到我,我很感激,點(diǎn)點(diǎn)頭: 還好,你快去找你弟弟吧。 許是了解我的個性,他也不再多言,只是才懷中取出一個天青色紅紋花鳥小口瓷瓶,從中倒出一粒金黃色的藥丸。 這是我大師姐煉制的,讓我急救時用。它能在短時間內(nèi)迅速使人恢復(fù),很管用,但有些副作用。服下后一個月之內(nèi),不能食用或見到葷腥。你且留著,若我還沒回來又情況危急之時,你就服下。 他師姐就給了他三粒,他還從來沒吃過,但他師姐是個煉藥高手,手中之藥都是寶貝,這個也不例外。若她知道,自己的師弟隨隨便便就將它給了別人,估計得氣得砸熔爐。 你且在這里等我,我?guī)湍阏胰?。對了,你要找的人,她叫什么名字?/br> 白君心。 多個人找多分希望,我沒有忸怩,直接告訴了他。但我沒去接他的藥丸,卻被他強(qiáng)行塞進(jìn)手中。光看這色澤,我就知道它不是凡品。我看著藥丸,出聲問道: 你,為何對我這般好? 他一直只能看到女人的頭頂,這會兒聽女人悶聲嗡嗡,似有些感動的遲疑,他會心一笑。捻指抬起女人的下巴,使其與之對視。 難道是我之前表達(dá)的不夠清楚嗎? 與我對視一會兒后,他緩緩伏下身來,頭微傾,我有種他要吻我的感覺??晌颐髅髂軇樱瑓s沒有閃躲。 這是,為何? 蕭圣炎一直盯著變得很乖巧的女人,一時真有就這樣吻了她的沖動,但他忍住了。視線從她嫣紅飽滿的唇瓣上經(jīng)過,然后落到她淡淡的紫眸里。 我能感覺到,他的氣息,已經(jīng)與我混在了一起。 你的眼睛,真漂亮。 我: 我曾一直以為,他是一根筋的粗線條,神經(jīng)大條,說話直來直去,不會表白,更不會哄女孩子開心。但沒想到,他這么會撩。之前也并不是他不會這些,而是我不懂他的方式。而現(xiàn)在,我有些懂了,這狂跳的心就是證明。 他許是發(fā)現(xiàn)了我的不自在,起身站直,與我保持不算遠(yuǎn)的距離。 下巴重獲自由,女人復(fù)又低下頭。 其實我也不是低頭,只是看向不遠(yuǎn)處的紅棕樹。他比我高上一頭有余,從他的角度看來,不抬頭便是低頭了。 我,我不是都拒絕你了嗎? 你有拒絕的權(quán)利,我亦可獨(dú)自欣賞。若你覺得困擾,我可以不表現(xiàn)出來。你給我的感覺很好,就此錯過,我總覺得會很可惜。雖然若能成為道侶我會更開心,實在不行,做個相熟的道友也不錯。說完,他抬手拍拍我的頭頂,你不要有壓力。我先走了,你多加小心。 看吧,他就是如此灑脫,如此磊落。 看著他遠(yuǎn)去的身影,我總覺得手心的藥丸異常灼熱。 仍在打斗的兩人,余光或多或少會匯集到另一處。看見他們親昵,還有女人那淡淡的悵然,都讓他們覺得異常扎眼。 離佑突然覺得有些好笑: 你剛不是著急著找她嗎?怎么她現(xiàn)在出現(xiàn)了,你卻又不過去了?看著她和別的男人親親我我,你感覺如何? 蒼祁心里確實很不爽,但他的驕傲還在,他做不出向女人低頭求愛之事。更何況,他也還沒熟到與他能談感言的地步,頓時將怒氣注入劍中。 將人放了,我便饒你一命。 離佑這下徹底笑了: 我都說了,抓人的不是我,我拿什么放?再說,誰饒了誰還不一定呢! 我不知道空中發(fā)生了什么,只知道他們似停了一會兒,繼而又打起來了。在我看來,他們實力相當(dāng),誰也占不了便宜。 而離佑,他帶給我的驚喜,可不知一丁半點(diǎn)。我曾指導(dǎo)過他一段時間,現(xiàn)在的心情,似乎無喜亦無憂。反正我至始至終看他不順眼,現(xiàn)在只是更看不順眼了。 我不打算在這里白等著,比起伸手求助,我更喜歡自己掌握。當(dāng)下我也不再管他們,重新感知,選定一個方位,獨(dú)自前往。 ---------- 就著裂開的山體,蕭圣炎懸在空中,用氣息感受著周圍逃竄的活物。沒多久,他便找到了正往山洞里去的某人。 蕭云逸好不容易躲開失控的獸群,走到洞口。剛準(zhǔn)備進(jìn)去,就被一只手給拽住了后領(lǐng),直接拎了起來。 放我下來!蕭圣炎,你快放我下來! 不用回頭,他就知道來人是誰。因為,這是那人的慣用手法。懸空的蕭云逸手腳并用,明明比以前長高了不少,卻還是碰不到他一絲一毫。 看你闖下的禍,不知道認(rèn)錯還想跑? 誰跑了!我是要去找我朋友。也不知是誰,把山給劈了,君心她被人帶走還沒回來,不知道受傷沒有。你快放我下來,我要去救人! 你說,你朋友是誰? 蕭云逸本不想告訴他,可又想讓他幫忙,只得勉為其難道: 她叫白君心。我答應(yīng)她,不會告訴第三個人的。你可不要說出去,不然她要跟我絕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