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非她不可
18.非她不可
萬籟俱寂的永巷深處,隱約傳來幾聲犬吠。 內侍緊緊盯著籠中被下了藥的豺舅,狂躁地畜生張著犬牙攀咬著鐵鎖。 不多時,那些個得不到撫慰的畜生便猩紅著眼珠子,尖利的爪子在鐵欄上毫無章法的撓抓。 鼻翼直出著響氣,犬牙大張著,朝鐵籠外的人狠厲地叫嚷。 那幾個畜生的模樣分外地駭人,內侍死盯著鐵籠,生怕一時不慎出了亂子。 沈硯歸懶散地倚在教坊司的圈椅上,地上烏泱泱地跪了好些個抖如篩子的太監(jiān)和婢子。 他毫不遮掩著自己的戾氣,陰翳著目色在殿內環(huán)視了一圈。 跪著的一眾婢子鬢發(fā)散亂,不住地磕頭求饒,喉間小聲地發(fā)出痛苦的嗚咽。 沈硯歸凝著眉,骨節(jié)分明的手隨意指了個婢子,壓低了嗓子問道:我且問你,除了那幾個人外,可有旁的漏網之魚? 婢子驚慌失措地抬起淚眼,瞥了一眼鎖籠內蜷縮著身子呻吟地幾人,直搖著頭,哆嗦著唇齒磕磕絆絆道:回,回大人沒,沒有了 沈硯歸闔眸,指尖微動,頗有眼色的內侍當即松開了禁錮住鐵籠的門鎖,任由燥郁不安的豺舅闖入另一個一人高的鎖籠內。 豺舅猙獰著尖牙,體內的催情藥撕咬得它發(fā)狂,它犬吠了幾聲,一口咬住地上匍匐著的人,欺身而上。 跪著的婢子們只見那些個兇殘的惡犬,毫無意識地壓著在籠內已被緬鈴折磨的失魂落魄的幾個閹奴和管事嬤嬤。 幾個膽小的婢子忍受不住眼前人畜交媾的兇殘畫面,尖叫著暈厥了過去。 沈硯歸被凄切頻起的慘叫聲吵得耳蝸子疼,他捏了捏眉心,起身疾步走出了教坊司。 內侍緊隨著他的步子,微躬著身,忙問道:沈大人可還有旁的吩咐? 沈硯歸隨意扯下腰間革帶上綴著的一枚玉飾遞給內侍,冷聲說道:若是死了,便拿去分食給豺舅,若僥幸活著,便作個人彘扔去溷藩便是。 內侍應聲而退,心下一片駭然。饒是見多了宮中陰私,對沈硯歸處置人的法子依舊毛骨悚然,不由訕訕一笑,慶幸起自己未曾得罪過這位沈大人。 沈硯歸甫一出了宮門,就被沈府的小廝攔住了步子,直說老夫人身子抱恙,請少爺過府一敘。 沈硯歸微凝著眉,輕嘆了口氣,他母親尋他不外乎是說道曲小九的事。 孝道壓于身,便是再如何不愿,沈硯歸還是頭疼著回了沈府。 沈府一早就有門房候著,遠瞧著少爺的車馬將近,忙派了人去回稟沈氏。 沈氏躺在床上,額間覆著巾帕。聽著沈硯歸的腳步聲漸近,便輕聲哼哼了幾句。 沈硯歸先是行了禮,透過紗幔但見沈氏面色無恙,方沉聲開口道:兒不孝,勞母親煩憂。 而后又對著侍奉沈氏的嬤嬤問道:可有請府醫(yī)把過脈,府醫(yī)如何說得?母親素來身子康健,怎地抱恙了? 嬤嬤說了些場面話便領著一干婢子退了出去,獨留沈氏母子二人在房內面面相覷。 沈硯歸沉默不語,端坐在圈椅上,兀自抿著茶。沈氏久等不到,索性掀了紗幔坐起了身,懶得佯裝下去。 母親既然無恙,兒便先行告辭。沈硯歸說著就要起身退下,被眼疾手快地沈氏攔住了去路。 見他如此姿態(tài),沈氏霎時被撩撥起了一腔子的火,保養(yǎng)得宜的精致面容氤氳著怒氣,指著沈硯歸斥罵。 枉你讀了這許多年圣賢書,便是這般對你母親的嗎?你眼里可還有我這個生你養(yǎng)你的婦人?竟是為了個狐媚子,硬生生想斷了你我的母子之情,是也不是? 但聽得狐媚子三字,沈硯歸眼神驟然一變,他冷凝著臉,掃了一眼滿面怒容的母親,坦然道:兒與母親之間,是母親想斷了兒的情分。兒與小九兩情相悅,兒曾立誓此生唯她一人,是母親執(zhí)意阻攔,甚至屢次想分開兒與小九。 沈氏教他這番話堵的啞口無言,卻又強撐著:你既要同她在一處,就應了我為你定下的婚約,日后你想與她如何便如何,我絕無二話。 母親您為何還是如此執(zhí)迷不悟?沈硯歸蹙眉,清雋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耐。 沈氏直言不諱:她不配當我沈府的主母。 沈硯歸涼笑:我從未將她看作是沈府的主母,她只是我的妻子。 荒唐!那狐媚子到底給你吃了什么黑心肝的藥,怎教得你如此冥頑不顧!沈氏氣急敗壞,呼喝著將桌上的茶壺打翻在地,濺起的茶水在二人腳邊滾過。 沈硯歸素來處變不驚,他滾了滾喉頭,面色凝重,倏地撩開袍子跪在了地上。 沈氏嚇了一跳:你這是做什么!快些起來,我可受不住。 沈硯歸搖了搖頭,挺直了背脊,依舊跪在地上,不容置喙地對沈氏說道:兒素來敬重愛戴母親,母親卻從未體諒過兒半分。旁人都說是小九攀附仰仗于兒,便連母親也如是以為。 然事實絕非如此,是兒非她不可。若非兒位極人臣,又怎會與她相識相知。母親,兒自開蒙懂事起,便甚少求人。今次,不孝兒懇請母親,請母親日后莫要再為難小九。 若母親執(zhí)意如此,不孝兒唯能上書自立門戶,請母親另擇個旁支子弟匡扶沈府門楣。 沈氏怔住,她微微踉蹌著身子,雙手撐在桌子上緩了會,方張了張唇,顫著嗓音開口:你當真要為了她做到這般地步? 沈硯歸頷首。 兒啊,聽娘一句勸,她并不值當你這般做。她既能心狠地將你送入牢房,有朝一日便能取了你的命。你如何能為了這樣的女子而寒了娘的心? 沈氏手撫著心口,渾身無力的跌坐在圈椅上,一雙眸子閃著淚光,怔怔得看向沈硯歸。一向要強的婦人,恍惚間佝僂起背,似是蒼老了好些年歲。 母親,兒甘之如飴。沈硯歸唇角噙笑,一字一句珍重道。 豺舅=狗,溷藩(hun第四聲fan第一聲)=廁所 歸歸子上半章陰狠,下半章卑微 大概看完這張很多姐妹都是沈氏的心態(tài)了,含淚:兒啊,你咋這么舔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