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和親的異國公主19
來和親的異國公主19
放肆! 候在門外的兩個小太監(jiān)被御書房里傳來的皇帝震怒聲嚇了一跳,面面相覷,不知發(fā)生了何事。 今日東方信剛從帝陵那邊回宮,前腳剛踏進(jìn)御書房,后腳四殿下同孟將軍就一起過來覲見了。也不知在里面說了些什么,皇上似乎就摔了個茶盞。 太監(jiān)總管高睦端著茶盤走過來,用拂塵在兩人頭上輕輕敲了下:杵著跟木頭似的,也不知道進(jìn)去收拾。 兩個小太監(jiān)誠惶誠恐地低聲喚了句:師父。又囁嚅道,皇上在發(fā)脾氣。 那又如何?咱們該干的活兒也必須得干。高睦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瞥了兩人一眼,揮手讓他們退下,然后端著茶盤叩門而入。 皇帝東方信正坐在御案前,一臉嚴(yán)肅,而東方浩鄞和孟長毅垂手立在一旁, 像是剛稟完什么事情。 高睦快步過去把新茶盞放到了御案上,又蹲到一旁去收拾地上散落的青瓷碎片。 東方信緩了口氣,站起身來背著手,左右走動了兩步:皇城近郊,天子腳下,那些賊子竟敢如此大膽,光天化日地行刺皇妃皇子此事朕會著令京兆尹詳查,你亦可從旁協(xié)同,但千萬要注意自身安全。 兒臣領(lǐng)旨。東方浩鄞拱手應(yīng)下。 此前的事可有眉目? 高睦端著一盤子碎瓷退到了一邊,轉(zhuǎn)身的時候偶然抬眼,見到四皇子正默默地?fù)u頭。 罷了,東方信不甚在意地抬了抬手,倒也不急。他轉(zhuǎn)頭看向了孟長毅,愛卿今日立下大功,朕也會例行封賞。 微臣多謝皇上。孟長毅行禮謝恩。 東方信點點頭:此事就先這么辦,待有結(jié)果之后再議。你二人也回去歇著吧。 兒臣告退。 微臣告退。 東方浩鄞和孟長毅一前一后地出了御書房,還未完全走遠(yuǎn),就聽身后高公公尖著嗓子報了一句:皇上擺駕長樂宮 正走著的兩人都不由自主地停頓了一下腳步,然后又莫名看了對方一眼,各自掩下輕微異樣,互相告辭。 皇帝的龍輦到達(dá)長樂宮時,天色已晚,然而整個長樂宮上下燈火通明,寂靜無人,只主殿里依稀傳來幾句聽不清內(nèi)容的叱問聲。 東方信微覺奇怪,制止了一旁高睦已經(jīng)到嘴邊的皇上駕到四個字,抬腳徑直走了進(jìn)去。誰知剛踏入主殿,就見地上烏壓壓地跪了一大片。 坐在主位上的少女神色帶著驚惶不安,轉(zhuǎn)頭見到他進(jìn)來,立刻跳下椅子跑過來撲到了他懷里:皇上! 少女的聲音帶著委屈的哭腔,東方信立刻覺得心里柔軟得一塌糊涂,用手臂牢牢地將她的纖腰圈進(jìn)了懷里:阿璃這是怎么了?告訴朕,朕替你做主。 顧璃在男人懷中哽咽著抬頭:臣妾臣妾今日險些見不到皇上了 東方信一把將人抱了起來,大步走到主位上坐下。她有些羞窘地想掙開,卻被他穩(wěn)穩(wěn)地放在了膝頭,抱在懷里側(cè)坐著。 皇上她紅著臉小聲在他耳邊呢喃,宮人們都在呢 怕什么,整個宮里誰不知道你是朕最疼的一個。東方信笑著在她耳旁吹了口氣,說說吧,把宮人都聚在這里做什么? 臣妾昨日去廟里替皇上祈福,沒想到今日回宮時半路遇到歹人行兇,險些丟了性命。 此事朕聽鄞兒回稟過了,已經(jīng)下旨徹查,必會將刺客捉拿歸案。東方信抓著她軟嫩的小手吻了下,可是此事與你的宮人有何關(guān)聯(lián)? 侍立在一旁的圖雅福了福身恭敬道:回皇上,娘娘行事低調(diào),昨日出宮之事也并未宣揚,然而回宮半途卻突然遭人伏擊,料想兇徒是事先秘密得知了娘娘的行蹤,才瞧準(zhǔn)了這樣的一個方便下手的時機。 東方信緩緩點頭:有理。 奴婢思來想去,還是覺得這消息自長樂宮中泄露出去的可能性更大,因此召集宮人審問了一番,誰知竟真的問出了些特殊情況。 東方信目光微凝。 圖雅見他一副認(rèn)真聽著的表情,便指著地上跪著的一名小宮女繼續(xù)稟道:這個小丫頭聲稱昨晚聽到了另一名宮女在同別人交談,言語間說的正是娘娘出宮拜佛的事情。 此話當(dāng)真? 東方信稍微前傾了身體,目光也落到了那個小宮女的身上。 天子威壓之下,小宮女趕緊叩了三個響頭,抖抖索索地回道:奴婢所言千真萬確。 可知談話的是何人? 奴婢當(dāng)時正在恭房小解,沒有見到那兩人的正臉?biāo)Φ鼗貞浟艘环?,不過其中一人聲音十分耳熟,必定是咱們長樂宮內(nèi)部的人。 東方信沉吟片刻,輕哼一聲:既如此,那就一個一個地辨認(rèn),朕倒要看看,是哪個吃里扒外的東西,聯(lián)合外人謀害主子。 跪著的眾人均是一慌,而圖雅心里卻有了底,當(dāng)下快速讓全部宮人分作三列重新跪好,然后親自帶著那個小宮女到每個人面前聽她們重復(fù)一句昨晚聽到的話,分辨聲音。 剛剛辨認(rèn)過半數(shù)左右,小宮女就退到了上一個人面前:jiejie可否再說一次? 那宮女一愣,只好重新開口道:是,璃妃娘娘正是去了京郊的蘭 這時跪在她一旁的另一名宮女疑惑地打了個岔:春喜,你平時聲音不是這樣的吧? 叫做春喜的宮女眼神明顯一慌,看了圖雅和那指認(rèn)的小宮女一眼,強行鎮(zhèn)定下來:奴婢偶染風(fēng)寒,嗓子不太 話還未說完,那小宮女已經(jīng)篤定地抬起了手指:就是她! 春喜立刻撲倒在地上:奴婢冤枉!小宮女憤憤地盯著她:我可沒有冤你,就是你的聲音!兩人情態(tài)一個慌張閃躲,一個堅信篤定,明眼人一瞧基本就能辨出是非。 好了!圖雅低聲呵斥道,御前喧嘩,成何體統(tǒng)!她快步返回到了皇帝面前,皇上,這個叫春喜的宮女被指認(rèn)出了,還請皇上示下。 東方信在懷中少女的腰上捏了捏:愛妃覺得呢? 顧璃思索道:直接就此決斷興許有失公允,還請皇上命人再仔細(xì)審問審問吧,若萬一是冤枉的,也不叫她受屈就是了。 朕也是如此想的。那就東方信隨意地掃了一眼那個趴在地上瑟瑟發(fā)抖的身影,送去刑司吧。 宮中刑司拷問犯人的手段極其殘忍,一旦進(jìn)去就不一定有命出來,春喜頭上冷汗直冒,嘴唇嚇得發(fā)抖,然而什么求饒的話也說不出來,就被兩個小太監(jiān)一起拖出去了。 圖雅解散了剩余的一眾宮人,回過頭來跪謝皇帝:若非皇上做主,娘娘不知何時還要遭人暗算,在這長樂宮也是寢食難安。 被她的話提醒,東方信也想起了什么:不錯,若是身邊人都手腳不干凈,那這闔宮上下真的要徹查一番了。 顧璃一聽正中下懷,溜下地面恭敬地對他福身,語氣感激:多謝皇上。 小廚房那邊正好端了安神湯上來。 愛妃今日受驚了,東方信主動接過了湯碗和羹匙,朕喂你。 顧璃喝到一半,忽然聽人通傳說柳貴妃身邊的大宮女過來了,說是貴妃娘娘備下了許多佳肴,在殿外恭請圣上去延福宮用晚膳。 東方信皺了眉頭。 她是代掌鳳印祭拜了一回帝陵,就誤以為自己真的是皇后了嗎?派人特意從長樂宮把他請走,這是要趁熱打鐵給璃妃一個下馬威? 他不耐煩地抬了抬手:朕今晚在長樂宮用膳,不過去了。 是。圖雅恭敬應(yīng)了,轉(zhuǎn)身出去回復(fù)候在外面的人。 顧璃在聽到柳貴妃三個字時,想到今日的事,眼神微變了一瞬,然而很快垂下眼簾遮掩了起來。 她與柳貴妃之間不見硝煙的對戰(zhàn),只怕就要進(jìn)入正場了吧。 第二日,刑司那邊傳來消息,春喜很快招認(rèn)了是自己把顧璃行蹤的消息泄露出去的,但到底泄露給了誰,刺殺顧璃的那批黑衣人又是什么來歷,她竟是咬緊了牙關(guān)寧死不說。 消息報到皇帝那里,龍顏震怒,下令嚴(yán)刑拷打,春喜沒扛過去,一條小命丟在了刑司里面,然而至死也沒有招出幕后指使者是誰。 倒是個嘴硬的。 長樂宮這邊的宮人們也因為皇帝的旨意,上下徹底清查了一遍,查出了不少各懷鬼胎之人。顧璃和圖雅趁機暗中對照東方宸給的那份名單逐個審問,基本拔除了所有的眼線和暗樁。 東方信重新給顧璃選了一批下人,整個長樂宮的侍從幾乎快換了個干凈。 新來的人雖然也并非知根知底,但總不至于像先前那么夸張。何況這番敲山震虎,殺雞儆猴,哪怕還有詭譎心思的也不得不暫且壓下了。 公主此次也算因禍得福。 圖雅一臉安慰地端上來一碟子小甜糕和花茶:如今咱們長樂宮再也不是渾身窟窿暴露在各路眼線里地方了。 可不要高興得太早。顧璃無奈一笑,敵暗我明,后面棘手的事還多著呢。 公主可是有什么猜測了?圖雅聽她的語氣有些奇怪。 顧璃吃下了一整塊糕點,又喝了口茶,沉默片刻后轉(zhuǎn)移了話題:你知不知道四殿下如今住在何處? 聽說是還住在先皇后宮的偏殿里。 還未冊立為太子,就不能住在東宮,又沒被封為親王,自然也不會去宮外住親王府。先皇后又已逝世 公主想去見四殿下嗎? 顧璃沉吟:眼下還不能直接去,容易招人話柄。她想了想,宮中有沒有哪里擺放了先皇后的靈位的? 奴婢聽聞漪葉園附近有處暖閣設(shè)了很大的靈龕,專門供奉過世太妃后妃的靈位,先皇后的應(yīng)該也有。 那便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