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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古惑仔同人」雙生之狼(國語對白)在線閱讀 - 14.那夜的武士

14.那夜的武士

    

14.那夜的武士



    竹館:一般指棋牌室,麻將館

    潮州佬:漫畫里東英的九底432草鞋,因為烏鴉出租打仔掃了他的場,和烏鴉發(fā)生沖突被暴打。與太子、立花等人是朋友。

    葵青貨柜碼頭:位于香港葵青區(qū)藍巴勒海峽兩岸,是中國香港最主要的貨柜物流處理中心,是全世界第四大吞吐量的貨柜港口,漫畫里烏鴉出場時舉辦黑市拳的地方。

    暴雨滂沱傾盆倒注,鋪天蓋地織成霧幕水簾,沖刷香江大地。

    暮夜蒼穹下,兩個滿身澆濕浸透的人站立相持,戰(zhàn)至一死方休。

    阿羽蜷縮身軀,左手搭住右臂已斷裂的橈骨微微晃動,臉上的血液滴淌,混入雨水滲進衣物纖維,左眼青腫視線渾濁,僅憑精神意志支撐著一口氣,無法作出攻擊。

    對手鬼王于雨中躍起,旋轉一圈出腿向她蹬踢正中胸口,沖擊力裹帶無數水珠打在面龐,阿羽敗勢不可逆轉,仰面往身后的海水跌落而去。

    失重的一刻,阿羽看到了那些熟悉的人,鄭安淇、梁修文、細路祥、向坤、還有烏鴉越來越多的黑影閃現,悄然斂息,整齊地站在岸邊注視她下墜,所有人清一色的慈悲相,眼神均顯無奈憐憫。

    她潛意識里想用手觸碰他們,抓了個空。

    下一秒,海水翻騰掀起浪潮,龐然大物升涌,張開巨口露出密密麻麻的森然獠牙,瞬息將她吞噬,卷入無底海淵湮滅殆盡。

    停滯阻塞的窒息感直奔上腦,阿羽驚從夢中醒,急喘呼吸。

    幸好是個夢魘,但又那么真實

    預兆嗎?打斗的失敗還是死亡的昭示?

    經歷了多年江湖洗禮,她捫心自問害怕是什么。

    童年受到的欺凌,摯友的慘死,烏鴉的威脅,拳臺上的搏斗,細路祥的舍命

    可生死對于孤狼來說,從來不是退縮畏懼的理由,生命皆因他人的存在而不再躑躅彷徨。

    天方魚肚白,她合上眼落枕入眠。

    接近正午,向坤手里攥著個飾物,坐在搖椅上沉思,他自感記性慢慢衰退,不知還能維持幾年,該不該告訴阿羽那些過往的風云呢?又擔心她一時半會兒接受不能...

    嘆了口氣正準備收起,卻見阿羽打開了房門來到小廳。

    丫頭,不多睡一會兒?

    嗯,睡不著了。

    阿羽,來,你過來。向坤對她招招手。

    怎么了坤叔?

    阿羽疑惑地走過去彎下腰,向坤攤開掌心把一條項鏈遞給她。

    鏈子整體很古舊,銀色鏈條已掉色氧化,泛出星星點點的黃綠銹斑,金屬吊墜輕微變形,辨識不出形狀,像一片羽毛又像一枚鱗片。

    這是什么?

    向坤摘下老花眼鏡:昨天整理了我屋里那些老古董找到這個你幾個月大的時候啊,修文給的。

    修文師父?

    嗯。他的語氣轉為深沉:我知道你從小就喜歡藏心事,自從那個和你玩的女孩走了以后,唉

    阿羽捏了捏項鏈:坤叔,如果,我說如果,有朋友死在你面前,你要怎么做?

    向坤站起來背轉身體,道出一點往事:你不是想知道修文的事嗎?他當年打遍港島又如何,最后只能眼睜睜看著家人死在面前很多時候,身不由己啊。

    師父曾是矮騾子,難以相信,他的遭遇竟真的是這樣嗎?阿羽不敢問出口。

    這條項鏈啊,就當是念想吧,你也是個可憐的孩子

    留下這句,向坤拎起魚蛋桶出了門。

    諱莫如深的他還是對阿羽撒了謊,要是小丫頭知道這是雙親留給她的,會作何感想?

    背別那么緊張,腰發(fā)力!

    眼睛看前面!

    八角籠里,烏鴉穿了條格斗褲,持著手靶,承接阿羽打來的迅猛攻擊。

    其余拳手和細佬們看得目不轉睛,畢竟是大佬親自下場指導的陪練,他們才沒有過種待遇

    拳不要握實,收下顎!

    阿羽放低上半身,轉胯兩次精準打靶,橫抬肘部朝烏鴉一記大力蓋壓。

    很好,幅度要??!打擊要快!再做一次!

    烏鴉兩腳踢擺放松,繼續(xù)等待下一波。

    小拳王眼神犀利,牢記摩易泰要領,急速后直拳一發(fā)三連,密集突襲,挑起右肘開掌接沖膝,原地回身高掃,嘴里發(fā)出嘶地一聲,高跳越過烏鴉頭頂,全神貫注下沉雙肘,使出駭人的氣力猛砸。

    烏鴉趕忙舉高手靶格擋防護,哪想阿羽沖刺過于激烈,整個人頂到他身上,導致他被壓下來的勁道帶倒。

    落地的姿勢,真是一言難盡

    這下輪到阿羽難為情了,自己坐在烏鴉堅實的腹肌處,而他喘著氣起伏,又露出那種曖昧不清的邪笑,多少個看熱鬧的在圍觀呢,弄得旁人鼓起掌吹哨起哄。

    小拳王你好勁啊,對大哥使那么大力氣。烏鴉放浪地逗她。

    阿羽心頭鹿撞,立刻起身擦汗,撥弄頭發(fā)轉移注意力。

    烏鴉一個打挺穩(wěn)穩(wěn)站住,卸下手靶,繞到她面前:好了,今天就到這里。不錯,摩易泰長進很快。

    她匆忙走出八角籠來到休息室,避開他人強行平定情緒。至今為止屢屢與烏鴉的肌膚觸碰,刻意也好無意也罷,過去從不會在任何男人身上找到這種感覺,究竟是不是怦然心動。

    出神時,一瓶飲料遞來:又開始緊張了?

    她抬頭,烏鴉又跟著到休息室,吊兒郎當一屁股坐在她邊上。

    小拳王,明天到碼頭,你會不會怕?

    他把飲料蓋旋開給阿羽。

    戰(zhàn)是我接的,還有什么好怕。她喝了一口還給他,烏鴉接過直接咕嘟咕嘟飲起來。

    是啊,你連我都不怕了喂,你現在是我的小弟,幫大哥個忙怎么樣?

    阿羽忍不住笑:哪有老大求小弟幫忙的,你又想怎么?

    兩個多小時后,阿羽和肥尸等人出現在旺角一家竹館,烏鴉說的幫忙就是讓她來陪同收帳而已,自己則要去駱駝那邊談事,她居然也鬼使神差答應了。

    這家竹館的老板不僅借了烏鴉的陀地,還向他貸了一筆錢,近來不知怎么,陀地費給的磨磨嘰嘰,連欠款的事都絕口不提。

    阿羽說好不出手,只是在旁看著,過去沒少幫肥佬田干這種事,她才不愿重cao舊業(yè)。

    一進門,下午的竹館還沒客,老板一見肥尸等人便明白烏鴉來要債了,先是客客氣氣地端茶倒水伺候,然后悄悄對跑堂使了個眼色。

    大生發(fā),生意做得大,這個月陀地費都不交了?

    老板大生發(fā)嘿嘿諂笑幾聲:肥尸哥,陀地我大半月前不是給過你們了?怎么那么快又收?

    你說什么屁話?上次拖那么久,想賴賬?還有你問老大借的錢不用算利息了?

    啊呀,說好的嘛!大生發(fā)點了一支煙:利息我和烏鴉老板去談...

    談什么?你竹館開了半年,還沒錢還利息?老大說今天就叫你交出來。

    怎么?。繛貘f老板最近缺錢用?

    肥尸當場砸碎了桌上的茶杯,與其他人站起來指著他:你是不是膽子大了?再說一遍!

    大生發(fā)貌似并不怕他們,嘴上說了軟話,拉拉扯扯一堆有的沒的,就是不提給半毛錢。

    阿羽叉著雙臂旁觀,這幫小細佬,催賬的方式真夠原始。

    兩方各執(zhí)一詞時,竹館陸續(xù)走進來數十人,大生發(fā)見了帶頭那位如遇救星,立刻迎上去。

    啊呀,可算是來了,您看烏鴉的人過來逼我,這竹館還怎么做生意?

    帶頭的赤膊上身,掛了條粗重豪氣的大金鏈,長發(fā)扎成了小馬尾,他一把推開肥尸他們,單腿曲起坐在凳子上,指著烏鴉的人:鬧事?知不知道竹館是我罩的?

    催賬的細佬們一下子怯生生的,他們認識眼前這位,東星的大底,432草鞋潮州佬。

    三三叔肥尸口里打愣,不知所措地看著他。

    潮州佬話不多說,抬起腳踹倒肥尸:叼你條冚家鏟掃我的場,Calloye,烏鴉給你們吃屎了?跟我過不去?

    誰想到接下來潮州佬不依不饒令馬仔上前抽打肥尸耳光,催個賬變成了鬼打鬼,看來這同門大底與烏鴉之間怨恨也頗深,旁人聽著巴掌響亮,都不敢上前阻攔。

    烏鴉答應了自己可以不插手,阿羽卻看不下去了,她可不認識什么潮州佬,對方是大底又如何。

    肥尸被打得嘴巴出血,她沖過去拉住打人的馬仔往旁推開,站在432面前:你打人不看看他老大是誰?

    潮州佬一臉驚詫不滿地站起身:哪里出來的小meimei,你又是誰?

    烏鴉,是我大哥。

    哈哈哈哈哈~潮州佬爆發(fā)出狂笑:烏鴉個仆街粉腸這么廢柴?收女人當馬仔,他彌敦道闖禍搞得我生意被差佬攪,回去告訴他,要討債來找我~

    邊上的飛仔樂拉了拉阿羽,唯唯諾諾地說:小拳王,他是我們三叔,東星的432...不能拽。

    432就可以打同門小弟?你一個九底為難馬仔,像話嗎?阿羽發(fā)出不屑的質問。

    怎么?。磕銍樆N??以為社團看重烏鴉?我這次就要教訓他的馬仔,你們這些衰樣跟著他沒飯吃,戴個破鏈子

    潮州佬伸手就去拉阿羽的項鏈,當下觸怒了她,炸出暴脾氣揪著對方的手臂一個擺拳出去打翻在桌上。

    等什么!還手!她大吼一聲,其他人也反應過來,和潮州佬的馬仔們扭打成一團。

    大生發(fā)眼見情況不對,溜出竹館報串...

    阿羽此刻的心情簡直是破罐子破摔了,潮州佬,就當給自己練手吧!

    潮州佬當年道上的名頭也不是白來,中拳同時也如虎反撲,對眼前的小女人動起真格。

    打死你個爛三八!

    他揮動壯碩的雙拳左右突擊,這種街頭斗毆的套路哪是金牌打仔阿羽的對手,迂回下潛躲避,身如輕風擺柳閃開,啟動摩易泰模式拳風颯颯,猛一肘擊,飛膝踢骨,潮州佬吃痛,抄起凳子砸她,阿羽兇悍掃腿蹬開,回身轟他左肋,又是一直拳,對方摔了個結實,倒地嚎叫不起。

    剛想去幫飛仔樂他們,灰佬出現了,風風火火進門掏出警棍:不許動,全部停下!

    阿羽不禁小小后悔剛才的沖動,今次又大撚鑊,收個賬都不順利,還引來差佬。

    于是雙方所有人被帶回了警局...

    油麻地警署內,一眾人等都被羈押著,警察們例行公事,錄口供做筆錄,只有潮州佬不停罵罵嚷嚷,時不時瞪視阿羽。

    喂,我被她打成這樣,你們抓我?!

    這里是警署,請你小聲點!有什么事說清楚!

    叼你老母

    不準說臟話!

    阿羽過去5年里進過數次警署,早已習慣了,她被拷上了孖葉,簡短地回答著阿Sir的問題。

    這位小姐,麻煩你配合,詳細描述當時的情況。

    我講了很多次啊,是他先動的手。

    那他為什么動手?你們在那里干什么?

    你去問他。

    警察三個小時都沒從她這盤問出有用的信息,不耐煩地搖了搖頭,拿著文件書起身走開。

    不多時,一位高個警察來到阿羽面前坐下,與眾不同的制服和警徽代表了他是個警司。

    梁振邦,90年代初香港名震一時的年輕督查,嫉惡如仇的性格使當年的社團小幫派聞風喪膽,時至今日職位已高至油尖旺區(qū)主管警司,他正好在油麻地警署辦事,剛巧碰上此次沖突。

    他知道這些人都是東星社的成員,上次彌敦道的事還沒徹查清楚,當然不能輕易放過,可下屬報告了阿羽的筆錄,他不知為何有些感興趣,一個女人竟能毫發(fā)無傷暴揍男人?

    龍小姐嗎?

    都寫了我名字,還問?

    阿羽抬頭無意看了他一眼,卻發(fā)現梁振邦的臉有種陌生的熟悉感,她在腦子里快速過了遍,明明確實沒有見過。

    你好像不肯配合,我勸你最好交代清楚,在這里不說沒用,我一樣可以讓你入獄。

    你一個警司管這些小事?該說我都說了。

    沒關系,你不說,我有權羈押你48個小時。

    4時阿羽急躁起來,和太子的約戰(zhàn)可等不了那么久。

    你憑什么理由押我?

    梁振邦不緊不慢地說:你自己考慮,你當然有權call律師,或者請你家人保釋。

    他說完這些要走,不速之客倒來了。

    烏鴉攜了幾名馬仔進了警署,肆無忌憚地踱到辦公區(qū)域。

    潮州佬一見烏鴉就破口大罵,被警察出聲喝止。

    他瞄了一眼四三二:啊~潮州佬,你混了幾十年還這傻樣。

    梁振邦與一票阿Sir堵住烏鴉:干什么啊,出去。

    梁警司你也在這里啊~別來無恙~

    烏鴉,我警告你,別在警署囂張,這不是你家,不要以為我不知道彌敦道的事是誰搞的,早晚叫你坐牢!

    呵~都要97了,還當自己是皇家警察裝模作樣,嚇誰?。繛貘f搭住了他肩膀:我小弟跟潮州佬同門誤會而已,談談吧?

    梁振邦甩開他的手說:想保你馬仔???不如你坐下戴個手銬?

    抓人要有證據,你不想談那我先出去了~

    烏鴉朝阿羽勾勾嘴角,很是胸有成竹。

    不一會兒梁振邦接到上司的電話,交談后他面色不忿地考慮許久,吩咐下屬解開手銬,放走了阿羽他們。

    離開警署前,阿羽再次正視了梁振邦,愈發(fā)覺得分外眼熟

    她暴打東星432非但沒遭怪罪,反而讓烏鴉心生爽快,潮州佬處處不給面子還想落井下石攪他的財路,小拳王真是幫他出了惡氣。

    夜晚送阿羽到樓下,他駐車熄了火。

    你說不會出手,怎么還第一個沒忍???

    你還提,幫你做事真是倒霉。

    烏鴉放倒座椅躺著,掏出煙拋在空中玩:我也倒霉,賬沒收到,還要去差佬那邊保你出來~

    好了,我要回去了

    他忽然突兀地說:小拳王,你應了太子的戰(zhàn)我不攔你,不過我希望你明天能活著。

    聽起來像是請求。

    阿羽無法確切回應,惟有點頭搪塞。

    剛要推門,她的手猝不及防被男人一把牽住,熾熱的暖流霎那遍涌至全身,一顆心只剩下瘋狂震顫。

    阿羽我逼你進黑虎,你恨我嗎?

    烏鴉在期盼,神情從未有過的認真,瞳孔深處似要竄出光焰。

    一切口是心非,在此刻曲折隱晦的表白下失去意義。

    她給出了答案。

    恨過。

    星期六晚上的葵青貨柜碼頭顯得冷清蕭瑟,塔吊燈光一圈一圈打在層層疊疊的集裝箱上,色彩來回迭代,藍巴勒海峽對面的山巒潛伏于霧中,時隱時現。

    淅淅瀝瀝的雨夜,兩波人馬逐對成群,挨肩頂背地相望而立,中間隔出了一個正方形大空地。

    太子同鬼王站在空地中央,另一邊阿羽緊跟烏鴉正向他們走近。

    有關尊嚴、實力之爭,以赤手空拳的擂臺方式解決,將會成為恩怨的再造亦或了結,依然是未知數。

    而君子協(xié)定,終將一戰(zhàn)。

    烏鴉,你們來了

    我小弟要來,做大哥的怎么可以缺席?

    那不用多說了,開始吧。

    兩位老大各自回位,在場人人噤若寒蟬。

    鬼王脫去皮夾克外衣,抱出卡柔肯拳架姿勢,塊塊精實的肌rou一目了然。

    阿羽劃下帽衫拉鏈褪在一旁,身著格斗背心,右手緊握,左手出掌,神似梟狼。

    聽火柴說你很厲害,別以為你是女人我就會手下留情。鬼王發(fā)表了戰(zhàn)前宣言。

    哼~阿羽凜冽一笑:只要打架,從來沒當自己是女人。

    雨水打濕兩人的頭發(fā),連珠般滴落。

    領教了,洪興,鬼王!

    東星,龍羽。

    猶如火山噴發(fā)時的崩裂力量,兩人同時互相沖刺

    鬼王滑步向前低身大幅橫掃,阿羽起跳側空翻落下,轉體腳刃勾踢后,迅雷不及掩耳潛近鬼王,斜擺直拳接蓋肘,對手格擋后撤,速度還以踹蹬,又是穩(wěn)穩(wěn)扎下身子,連續(xù)盤踞回旋,鬼王的腿筆走龍蛇,動作敏捷自如,單手支撐雙腳彈起,一踢即中。

    這類國外街頭的常用格斗技阿羽還未曾見識過,果然是戰(zhàn)神太子教出來的人,名不虛傳。

    阿羽回調狀態(tài),急攻進發(fā),垂直上踢腳肘封住鬼王的腿擊,變招潛襲逼他起身,鬼王使出巴西柔術卡住她的肩向下按,抬膝向她臉部猛踢,第一下眉骨中招,頓時裂開口子,阿羽感到劇痛,熱血流淌進眼睛,形勢危險顧不上揉抹,交叉雙手阻壓對手接下來的膝攻,找準鬼王的腰暴打沖開距離,她后直出勾,騰空而起,又是那一招殺氣驚人的神龍隱尾,直接踢斷了鬼王的肋骨,讓他在地面滾了兩圈。

    對手鐵漢如斯,他硬是勉強支撐,換成地面互搏戰(zhàn)術,粘住她抱摔翻滾。

    打斗時,牛毛細雨逐漸轉為驟雨,和阿羽夢境中別無兩樣,雨水的重力加大了出手難度,她和鬼王都有負傷,雙方纏抱惡戰(zhàn),沾上了地面的濕塵黏土,一拳一掌你死我活地揮出。

    體力不斷消耗,鬼王突然出勁發(fā)難,他用腿扣死阿羽,將她右手反轉彎折,咔地一下,阿羽痛不欲生,冷汗汨出。

    呃啊嘶啞短促一聲吼叫,讓烏鴉心神塌陷,緊緊攥住拳頭。

    怒火與求生欲涌現,阿羽抬起左手猛力擊打鬼王受傷的肋骨,一腳踢開他,對手也發(fā)出嗚嚎。

    雙方撲地喘氣,前后爬起身,搖晃抖動得如風中飄絮。

    他們走向對手,一人出拳,另一人接著出拳,精疲力竭地和孩子打鬧一樣,女的左眼被打得鳳眸變形,徹底喪失視線,腿部受創(chuàng),男的則鼻頭青紫接近折裂,頜骨下凹。

    阿羽意識游離,飄散至遠方,她好像看見了夢里所有的亡者,透析了無常命運。

    當人們埋下種子,收獲了仇恨,筑起厚實的屏障,漸行漸遠

    當背負哀傷苦澀的她,注定要孑然面對幻滅里只有路的盡頭可勇往直前

    痛苦和心碎驀然奮起高歌,使她認清自我。

    鬼王來了,他扯住阿羽的項鏈,準備發(fā)動最后的殺招。

    鏈條斷開,金屬墜地有聲。

    阿羽一瞬醍醐灌頂,冷靜側頭,體內滌蕩著沸騰的武士之血,弓身如滿月,拳出似流星,騰空躍身,左手運起金剛橫練之力猛劈鬼王正臉。

    一擊碎混沌,煙火撞星辰。

    瓢潑大雨中,烏鴉全程沒有眨眼,他清晰地看見,她是小拳王龍羽,是一片割開荊棘的逆鱗,是與他異性雙生的自己。

    天地在此刻靜止,所有人佇立著,周身淋漓卻沒有挪動方寸。

    阿羽雙腿曲跪,默默注視對手倒下的軀體許久

    終于她拾起項鏈,竭盡所能站起身,一瘸一拐往烏鴉的方向移動。

    她堅持到了他面前,裂開的眉骨傷口,左眼脹成了縫隙,折損的右臂,出血的嘴角一點點上揚

    那是烏鴉體會到的,世上最燦爛耀眼的笑容。

    我贏了,大哥。

    雨滴不停地滴落在臉上打散,他將阿羽托抱起來,倚靠在胸前,淺語低吟:大哥帶你回去。

    昂首遠望,太子扛起昏迷的鬼王置于肩膀,和烏鴉隔水無言對視一陣,隨即轉身。

    兩大社團成員井然有序地朝不同方向撤走。

    激戰(zhàn)落下帷幕,空蕩蕩的碼頭重歸寧靜,雨勢依舊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