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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逃

    他伸臂摘下開在窗外的桃花,伸舌勾起一個花瓣咬入口中,那勾著花瓣的舌竟比那粉嫩桃花還要妖艷魅惑。

——冷長書

肖白一回王府就被阿刃和柳如煙聯(lián)手搶回房去,連著一天一夜也沒有放出來,這讓余下的幾只心情十分的陰郁,只是等級的壓制讓他們只能暫時隱忍的蟄伏下來,等到那兩只主動將肖白放出來。

在這種虎狼環(huán)伺的情況下,肖白是才出狼窩又入虎xue,本想著和他們正常的談談情說說愛,可是說著說著,最終都是滾到床上去了。

如此過了半個月渾渾噩噩的日子,肖白終于受不了的爆發(fā)了:他們也太過分了!這些日子,肖白連自己的房間都沒能回去,被他們搶來抱去,然后在不同的院子里被擺成各種姿勢吃了個徹徹底底、昏天黑地!

更可惡的是,肖白這些日子以來,除了他們根本就沒見到什么人,無論是待在哪個院子里,那里的院門必是緊緊閉合的,他們把伺候的下人都趕得遠遠的,就連一日三餐的飯食都是他們親自端到院子里和肖白一起吃的。

這和軟禁有什么區(qū)別?!

如果在院子里形而上的待一天倒也罷了,可是他們卻連吃飯都恨不得和肖白黏在一起,要不是肖白強烈的抗議,他們真的會做出一邊插著肖白一邊給肖白喂飯的驚世駭俗的事情來!

他們就像是到了發(fā)情期的怪物一樣精力旺盛、需索無度,而最讓肖白郁悶的是,她這副身體竟然能承受這種非人的需索,而且隱隱有他們一日不那啥啥,她就渾身不舒服的可怕感覺出現(xiàn)。

肖白怕了,肖白打算逃了,那個王府根本就不是她的,那就是個有深淵巨怪盤桓著的早晚會把她分食入腹的怪物巢xue??!

肖白也是有閨蜜的,那些和肖白一起攻打北狄時立下赫赫戰(zhàn)功的年輕女將們,在肖白封王后,更是找一切機會要巴結(jié)肖白,肖白于是抓了一把這些人送來的帖子就奔出了門。

她是從老小冷長書的院子里直接逃跑的,這冷長書與肖白相逢最晚,可是卻最是粘膩著肖白,白日一個不察,肖白就會被他抱到腿上又親又蹭,晚上肖白不讓他抱著睡,他竟然還會像怕mama不要他的孩童一樣撒嬌流眼淚,明明自從他入職刑獄司主事后,他就是一刀刀將人活活剮死,眼睛都不會眨一眨的!

肖白是早上趁著他還熟睡的時候悄悄溜走的,只是在肖白輕輕關上房間的門時,冷長書卻睜開了眼睛。

他起身,看了看關著的房門,嘴角微勾,露出一抹不太分明的冷冷笑意。

這冷長書初見肖白時,只可稱之為清俊,可是這時掛著一絲冷淡笑意的他卻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媚態(tài)。他的膚色更加白皙了,眉眼也更加的深邃迷人,身材也較初時更為高大緊實,不再像以前那樣消瘦。

他變美了,以前只是普通青年的俊秀,現(xiàn)在卻有了一種妖異惑人的絕代風華。甚至就連那里,也悄悄生長到肖白承受起來就連連叫苦的地步。不僅是他,他們都是如此,悄悄的改變,美得越來越不似……人類。

冷長書站起身走到窗邊,他身上不著片縷,白皙堅實的肌rou勾勒出一個近乎完美的男體。他伸臂摘下開在窗外的桃花,伸舌勾起一個花瓣咬入口中,那勾著花瓣的舌竟比那粉嫩桃花還要妖艷魅惑。

這也是肖白爬著也要逃跑的原因,這幫玩意,也不知道怎么的,好像一舉手一投足都在勾人,弄得肖白時不時的就看得眼直,而肖白一發(fā)呆,他們就誣陷肖白想要了,然后就開始這樣那樣,搞得他們好像每次都是為了滿足肖白的需求才這樣那樣的,這讓肖白情可以堪??!

冷長書將整朵花都放入口中,紅紅紛粉粉的花汁從他嘴角流下,就如同被稀釋了的紅粉色血液。

“母親,去吧,去給我找出更多的獵物來……”

在他院子里的庫房中,有一個不起眼的箱子,里邊放了幾件衣服,那不是他的,更不是肖白的。那只是肖白記不住名字,甚至連長相都記不清楚的某些人的,后來他知道這些人肖白根本就沒有在意過,可是他依然將他們變成了一件件的衣服,這怨不得別人,在他們這個種族里,羸弱就是原罪。

肖白先去找的女將趙英,她這人巴結(jié)的不那么明顯,還不至于讓肖白倒盡胃口。

肖白一來就歪在趙英房里小會客廳的榻上,等著趙英出去給她安排些吃食填飽肚子——她一大早就溜出來,連早飯都沒敢吃就跑了。

肖白懶洋洋的歪倒在引枕上,昨晚冷長書鬧她到大半夜,現(xiàn)在她還感覺腰酸腿木呢。

忽然,推門聲響起,肖白只道是趙英回來了,她實在懶得起身,只扭頭向后看去,卻見是一男人,目光有些閃爍的端著茶水走進來。

肖白看著他皺皺眉,不過也沒說什么又轉(zhuǎn)回頭去,可是那男人將茶盤放到桌子上后,見肖白背對著他,目光就有些放肆起來。

肖白背對著他側(cè)身靠著,因為穿著顯露身形的常服,那明顯凹陷下去的盈盈細腰和圓潤突起的臀部,形成了一個魅惑勾人的迷人曲線,讓那男人看得偷咽了一口唾沫。

他倒了一杯茶走過去,小心翼翼的開口道:“殿下,請、請喝茶……”

肖白連頭都懶得回,本想擺手將他打發(fā)了,誰想他不知是心中害怕還是緊張,手一抖,那杯茶水竟然全潑到榻邊上,濺濕了肖白的裙角。

“殿、殿下??!小的該死!小的該死!!”

那人倉皇的叫著,手足無措的抓出一個帕子就要擦拭肖白的裙角,可是手一歪,卻是要摸向肖白的小腿。

獻奴

肖白伸手一把抓住這男人的手腕,往地上狠狠一甩,冷下臉喝問道:“你要做什么?!”

被甩倒在地上的男人用最快的速度爬起來,撲到榻邊,作勢就要抱肖白的小腿,嘴里嚎道:“殿下!殿下!我、我很早就心悅您了,您收了小的吧??!”

肖白看他那副癩皮狗的樣子,心里厭煩的要命,抬腿就將他踢得滿地翻滾:“我又不是隨地撿垃圾的乞食婆子,什么垃圾玩意兒都撿,給我滾遠點!敗興!!”

這時趙英正巧進了門來,看到此場景,臉瞬間就沉了下來,她皺眉張口呵斥道:“你這賤奴!做了什么事惹惱了殿下?!真是萬萬該死?。 ?/br>
那人趴在地上磕頭如搗蒜,口里不住的只是說道,他很早就偷偷心悅肖白,以后只想跟著肖白,哪怕是做肖白的一條狗都甘愿云云。

趙英看了肖白一眼,口里譏諷的說道:“你心悅殿下,殿下就要收了你?你這姿色平平的賤奴還妄想有此殊榮?!”

肖白看主仆二人在那尬演雙簧,她都替他們累,所以她嘆了口氣,坐起身子,對跪在地上磕得滿額頭是血的男人招了招手,語氣平淡的道:“你過來?!?/br>
那人都不敢起身,就這么膝行著爬過來,跪倒在肖白腳邊,滿臉希翼的望著肖白。

肖白連一眼都沒看他,而是轉(zhuǎn)頭看向神色莫名的趙英問道:“怎么?你這是打算把這男人送給我?”

趙英俯身一拱手道:“殿下要是喜歡,盡可將人帶走?!?/br>
肖白用指尖輕捏那男人的下巴,低頭打量他的相貌,語氣平淡的評論道:“嗯,模樣確實不錯,只可惜……”肖白的手指漸漸向下劃去,“只可惜,我肖白天下男人都睡得,唯獨不會睡朋友的男人,更何況是你這種叛主求榮的狗!”

隨著肖白的話音落去,她的指尖似乎是沒用什么力,卻已經(jīng)瞬間捏碎了那男人的喉管。見此情景,趙英眉頭輕跳,卻沒再說一個字,退后一步,俯首站立到一旁。

肖慢悠悠的抽出帕子,擦干凈了指尖沾染的一點血跡,然后把臟了的帕子扔在地上男人的尸首上,站起身,向外走去,經(jīng)過趙英身邊時,她拍了拍趙英的肩頭說:“沒有男人摻和,我們的關系應該會更好?!?/br>
肖白慢慢悠悠的走遠了,趙英卻像是才緩過神來似的輕嘆一口氣,叫人把屋子收拾干凈了。

肖白現(xiàn)在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白王,雖然她從不奢求朋友這種東西,可是登了高位,連以前浮于表面的朋友關系也維持不住了,這也是為什么以前為君者常自稱‘孤’或‘寡人’的關系吧。

自從肖白讓小狗一點點活吃了被六皇女睡了的那個小侍,她的狠辣手段就震驚了整個京城貴族圈,自那以后,便再沒有家族企圖塞男人到她的府里,讓她著實清凈了一段時間。

可是現(xiàn)在她不再是當初那個沒有勢力的閑散皇女,而是成了鳳曦國唯一的王,是當今最炙手可熱的人物,那些善于鉆營的達官貴族們便被這滔天的權(quán)勢迷了眼,寧可命都不要了,也要攀上她這一高枝。

肖白嘆了口氣,以前為她擋過箭的趙英尚且如此,其他人那里干脆就不用去了,她天性涼薄,倒是沒感覺怎么難受,就是覺得沒意思透了。她今天殺那個主動貼上來的男人,也是為了給這幫頭腦發(fā)熱的人潑一潑涼水,省的他們瘋狂地向她這里塞那些讓她反胃的男人,院里的那幾個已經(jīng)讓她頭大如斗了,要是再多上個三五百個,她預感自己會被醋?;罨钛退溃?!

她坐上馬車,想了想,也無處可去,只能打發(fā)馬車往百花樓行去。

雖然自從被封王后,肖韶就賞賜給她無數(shù)的奇珍異寶,包括一輛掛著金鈴、鑲嵌各色珠寶的豪華馬車,可是肖白卻還是喜歡坐她以前那輛普通馬車,這馬車普通到和外邊那些商賈們坐的差不多,甚至還要陳舊些,所以肖白坐著馬車到京城第一花樓——百花樓也沒引起什么人注意。

肖白讓馬車轉(zhuǎn)到百花樓后面的背巷,在后門前停住了,車夫下車用特殊規(guī)律敲了敲門,門打開,馬車就直接開了進去。

現(xiàn)在還是上午,院里的伎子們大半還在睡著,尤其肖白是進的僻靜的后園,更是似鬧市中的世外桃源般寂然無聲。

肖白坐在小花園中,獨自一人怡然自得的吃著她說不上是早餐還是中餐的精美嘉肴。她名下不是沒有別莊,只是在那些個鄉(xiāng)下莊子里哪能嘗到百花樓的廚子的手藝。

沒有她的吩咐,就算是京城第一花魁也不敢不知死活的黏過來,所以整個小院子里只有她一人。肖白也不覺得自己一個人沒意思,想想她沒進這個游戲前,就是個有社恐癥的死宅,一個人,她覺得更舒服。

要不是有他們攪亂她的心,她一個人一向挺好的。

想到這,肖白又嘆口氣,她有點不知道怎么辦了,這段時間的縱欲狂歡讓她的身體滿足,心卻有些空虛起來,他們之間的關系漸漸會發(fā)展成怎么樣呢?會不會……

肖白想起了蘇離的前世夢境里,她的母親莉蓮成為三大家族繼承人的禁臠的凄慘樣子,她會不會有朝一日也會……

唉,真是人不能閑,一閑下來就開始瞎想。

肖白嘆口氣放下筷子,卻在抬頭的瞬間看見小院的門口有一個淡粉色的袍角一閃而過。

肖白皺皺眉,百花樓的高層都知道她的身份,不可能讓閑雜人等靠近她,可是若說這人是個探子,怎么可能還穿那種招搖的顏色?

肖白沒有第一時間追出去,而是打開小地圖查看——有作弊神器,何必勞煩雙腿。

只是肖白向小地圖一瞄,眉頭又皺了起來,問號?肖白還不曾在小地圖里看過問號的標識,帶問號的會是什么特殊的人?

肖白想了想,還是站起身向那個粉色袍角消失的方向追去。

父親

肖白追了上去,可是出了院子卻只見到那個粉色袍角又消失在道路的轉(zhuǎn)角處。如此,隨著道路轉(zhuǎn)了三個彎,次次都是只來得及看到那個袍角一閃而過。

站在第三個彎道前,肖白打算放棄了,眼前這種情況實在是太可疑了,雖然她一身外掛,可是也不想陷入這種顯而易見的麻煩當中去。

可就在她想轉(zhuǎn)身就走時,一個非常柔和的聲音忽然從轉(zhuǎn)彎處飄過來:“肖白,我的孩子,過來?!?/br>
那一聲‘孩子’,讓肖白身體一震,畢竟前兩天應該稱呼她為孩子的男人剛剛把她翻來覆去、從里到外的吃了個徹徹底底。

她想走,可是心里忽然莫名生出貓抓一樣的好奇心,她本不是那么容易好奇的人,她似乎被什么控制了一樣,轉(zhuǎn)回身慢慢的轉(zhuǎn)過了那個彎道。

轉(zhuǎn)過濃密到遮蔽視線的灌木叢,肖白的眼前竟然出現(xiàn)一株碩大的櫻花樹,一陣微風吹過,無數(shù)花瓣如粉色的雨一樣吹拂到她的發(fā)間、臉上和肩頭。

百花樓后院里何時長了這么大一株櫻花樹了?

而櫻花樹下此時站了一人,一個男人。

不必說,又是一個姿容絕世的男人。

肖白皺眉打量,這男人的容貌氣度竟比那個似天上嫡仙般的清貴君也不遑多讓了,這又是從哪個旮旯蹦出來的怪物?

肖白眼睛微瞇,越美麗的越危險,這句話有時也適用于男人,尤其是在這個游戲里。

“孩子,”那人溫柔的笑著,雖然看起來年紀尚輕,可是眼眸里卻透露出長輩般的慈祥,“孩子,我的肖白……我是寒緋櫻,是你的父親?!?/br>
肖白眉頭深深皺起,前一個罔顧倫常的‘父親’已經(jīng)夠要她命的了,她實在不想再多一個這種生物了。

不過他那雙水靈靈的、似汪了一潭山間清泉的眼睛倒是和肖白有幾分相像,難道他真是她游戲里的生父?

肖白的沉默并沒有讓那男人的笑容減淡幾分,他仍然那樣柔和的笑著,繼續(xù)開口道:“我知道他們可以把你照顧的很好,但是還不夠,我的女兒值得這天下間最美好的一切,肖白,我的肖白,只要你想要,我會搜盡天下至寶,都捧到你眼前……”

他溫柔的說著,眼里全是寵溺,不知何時,他已走到了肖白面前,伸手慢慢撫摸著肖白的腦頂。

“肖白,我的肖白……”他俯下身,在肖白的額上輕輕落下一吻,他的吻如同雪花,淡淡的涼,輕輕的柔,如云如霧,似真似幻。

他就那么笑著慢慢后退,后退進一片白霧之中,然后,那白霧覆蓋了整棵櫻花樹,接著,白霧開始收縮,最后竟然變成了一副布滿白霧的卷軸。而那卷軸在半空中飄動了幾下,卻在下一秒便迅速燃燒了起來,并很快燒成了飛灰,隨風飄散。

飛灰全部散開后,一個男人的身影漸漸顯現(xiàn)了出來:面覆珠簾,身著紅衣,雖只露出一副眉眼,已是傾城。

肖白的眉皺的更緊了,她沉默著和對面這個莫名其妙出現(xiàn)的男人對視著,一顆心卻開始突突狂跳:她有個不好的預感——好像第二大章要開始了……

就在她和那個紅衣男人直直對視的時候,又一個聲音響起:“肖白……”

一個人影,影影綽綽的在道路盡頭緩緩出現(xiàn),他就如同穿過了一層半凝固的透明膠質(zhì)一樣的隔層,走到肖白旁邊,他不看那紅衣男人一眼,只俯視著肖白,看不清喜怒的說道:“既然你的生父給你送來了婚約對象,那么我這做長輩的也應該給你cao辦大婚了?!?/br>
“長輩?大婚?哈!”

肖白啼笑皆非的反問道,接著就冷笑一聲,眼里也冷下去:“好啊,那就麻煩君父為我準備我的‘大婚’吧!”

肖白說完轉(zhuǎn)身就走,她完全不想猜這些人是什么關系,有什么約定,她只知道他又開始向她身邊塞新人了,他到底想怎么樣?難道不把她的心撐爆就不罷休嗎?!

******

肖白冷眼看著她的王府開始熱鬧起來,四處開始張燈結(jié)彩,每個人似乎都被府里覆天蓋地的紅色映的滿臉喜氣,只除了府里的男女主人們。

他們從那日起,便和那天的清貴君一樣,表情無喜無怒,似戴上了一個看不出表情的面具,他們不再碰她,連親吻都無。

而肖白卻一個字都不問,只靜靜的看著這一切。

朝堂之上有很多彈劾肖白的帖子,她這個王當?shù)锰^悠閑了,自新帝繼位之后,她竟一天早朝都沒去過,不彈劾她彈劾誰?

而且有很多大臣暗指肖白的封號大大不妥,‘白王’自上而下的寫下來那不就是‘皇’字嗎?肖白在軍中的威望過高,本就有功高蓋主之嫌,如果再加上這種似是而非的封號,豈不是更會引起一些有心之人的歸附,進而禍亂朝綱嗎?

肖白不知道這些指責和臆測,不過她就是知道了也懶得理,而新帝肖韶只用一句話就把那些大臣們堵的瞠目結(jié)舌:“要是我的皇妹肖白想坐我這位置,我隨時都會讓給她,如有反對的,斬!”

本來坊間就因為肖韶和肖白這一對姐妹太過親密而多有流言,肖韶這驚世駭俗的話一出,更加坐實了大家心中的猜測,這也讓當初擁立肖韶上位的清流們徹底把肖白記恨上了:那個半個蛋都生不出來的石女,禍害她自己倒也罷了,為什么還要來要禍害他們家主子?!怪不得主子這么多年來一無所出,這鳳床之上一直都被這惡姬霸占著,能生出個什么才怪!

肖白完全不理朝堂之上的暗潮洶涌,她日日待在王府之中,讓她試衣就試衣,讓她選首飾樣式她就選,其余時間她就靜靜的看著,看著這片讓她一點真實感都沒有的熱鬧。

大婚

經(jīng)過了充分又繁瑣的準備之后,肖白的大婚之日終于到來了。雖然京中的貴族圈誰都沒有打聽清楚肖白的新郎是從哪個旮旯蹦出來的,不過肖白的權(quán)勢因為新帝肖韶毫無底線的恩寵已經(jīng)到了只手遮天的地步,所以也沒有人敢當面質(zhì)疑新郎的身份問題。

幾乎大半個京城的貴族都想在這一天擠進白王府,只是王府雖大卻也擠不下這么多人,自然是那些真正頂級的權(quán)貴才有資格入王府觀禮。

肖白在前邊走著,她手中牽著的紅綢帶拉著身后不遠處的男人一起步入了大廳。

那男人還是用初見時的珠簾覆面,身上則換上了繡著金龍的大紅錦袍,更襯得他眉目如畫,如妖似魅。

他只是淡淡掃過堂中諸人,可是只要被他眼光掃到的人,不論男女俱是心中一蕩,緊接著眼神就都迷蒙了起來,流露出無法自控的癡態(tài),定定的癡望著向堂中緩緩走去的新郎。

肖白對眼前這詭異的一幕好似并沒有發(fā)覺,她木著一張臉,在執(zhí)禮者的導引下,默然無聲的進行著一個又一個步驟,終于熬到了繁瑣的儀式結(jié)束的那一刻。

接著是食不知味的宴席,肖白的那幾個男人一個都沒出現(xiàn),只有清貴君作為主持者,坐在肖白身旁的桌案上。不過他卻自始至終都沒有看向肖白這邊,倒是肖白總是忍不住心浮氣躁的偷瞟他好幾眼。

他可真是大度啊,一個接一個的往她這里塞男人,他、他到底是怎么想的?!難道他就一點都不……還有那些個,平時吃醋到分分鐘就亂殺人的地步,怎么現(xiàn)在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難道……這莫名其妙出現(xiàn)的新郎真是系統(tǒng)安排的下一個人選?所以他們才會違背本心的接受?可是……他們能接受,不代表她就必須接下這個燙手山芋,她已經(jīng)夠了,不想一再的妥協(xié)了!

洞房之中。

肖白和坐在床上的新郎對視著。

他的人很平靜,眼神也很平靜,在肖白目光的注視下,既沒有透露出一絲的緊張,也沒有刻意做出勾引魅惑的樣子,可是他,就是媚意天成。

和紅袖的媚不同,紅袖是媚在骨相,他則是媚在身魂,雖然媚這個字不應該用在男人身上,可是他實在是太契合這個字了,他身上有種毫無娘氣,獨屬于男人的媚態(tài):一顰一笑、一舉手一投足,不分男女,皆可勾魂。

在堂能惑亂朝綱,在野則禍國殃民,這是只妖精,一出山便傾國傾城的那種。

呵,第二章的難度值果然直線上升。

肖白沉默不語,只是盯著他看,而那人和肖白對視半晌,忽然笑了笑站起身向肖白走來,走到離肖白半臂距離才停下。

他抬手摘下覆蓋著半臉的珠簾,隨意扔在地上,露出了一張能直擊人心魂的絕色姿容。

“肖白……”他抬手想摸摸肖白的臉頰,卻被肖白側(cè)頭避過了,他哂然一笑,也不以為意,“肖白,何必那么抗拒呢?人來到這個世界上,什么都要嘗試一下,才不負此生,不是嗎?”

他緩緩低頭,在肖白耳邊低語:“試試就知道了,我們比他們的滋味更好……他們那一族太過強勢了,你,不覺得嗎?”

可是,他的笑容猶掛在嘴角,腦袋卻已在瞬間被割下,肖白拿著沾滿鮮血的紅斧,低頭對著滾落在地的頭顱冷冷的說道:“只可惜我就是喜歡‘強勢’的,看來注定是要讓你失望了!”

可是,誰能想到被砍掉的頭顱竟然還能笑出聲來,他笑著掀起眼皮看著肖白說:“那還真是遺憾啊……不過沒關系,肖白,如果你后悔了,盡可以來找我,你是知道我在那里的,我等你,寶貝……”話說完,他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只是嘴角那詭異的笑意卻久久都沒有散去。

他閉上眼睛后不久,腦頂突然出現(xiàn)了紅色的獸耳,而尸首分離的身體后邊則出現(xiàn)足足九條毛茸茸的紅色尾巴。

九尾紅狐。

還真是威武的紅斧,連九尾狐都可以斬殺。

肖白苦笑一聲,抽出一旁花架上的蓋布,將地上的頭顱包了提在手里,推門走了出去。

外邊一片昏暗,似乎整個偌大的王府只有剛才的房間才點了燈似的。肖白走過長長的走廊,經(jīng)過的所有房間都是一片漆黑,一絲聲音都無,死寂的如同墳墓。

肖白向前走著,似乎永遠都沒有盡頭,好像整個世界就只剩下她一個人,而她手里卻還拎著一個死人腦袋。

肖白卻沒有怕,因為她知道,她終將會走到他們中間去,不再回頭。

頭顱上流下來的血洇濕了外面包著的錦布,滴滴答答的落了一路,九尾狐的血有一種特異的香氣,讓人聞之欲醉,肖白卻不適的皺了皺鼻子,推開了通向大廳的門。

大廳里的客人已經(jīng)全部散去,服侍的仆役也是一個都無,大廳里坐著的只有他們,在婚禮上一個人影都沒有,這時候倒是來得齊。

推門聲響起,他們齊齊向肖白這邊看來,肖白手里浸透了血水的包裹并沒有讓他們露出一絲驚訝的神色,不,與其說是驚訝,不如說那一雙雙盯著她的眼底均是暗藏喜色。

肖白走到大廳中間,將裝著頭顱的包裹向前一扔,對著坐在主位的清貴君說:“身體在房里,幫我善后一下吧。另外……”肖白抽出手帕,低頭皺著眉嫌棄的擦拭著手上沾上的血跡,用混不在意的語氣說,“我只說一次,這種事到冷長書那里就截止了,以后,無論是誰,給我送一個我就殺一個,送兩個,我就殺一雙?!?/br>
清貴君看著她,漸漸笑了起來,雖然仍然算不上是開懷暢笑,卻已經(jīng)是他平生僅見了。

他走下主位的臺階,走到肖白近旁,將手帕從肖白手里拿過來,代替她為她擦著手,直到快擦干凈了,他突然淡淡的開口說道:“不如今夜…讓我們一起補你個洞房花燭夜如何?”

他的話讓肖白身體一顫,剛才的裝筆姿態(tài)瞬間破功:我了個大槽!這是要把她的忌日定到今天的節(jié)奏?。?!

看到肖白嚇得噤若寒蟬的可憐樣,他低低的笑出聲來:“怕了?知道怕還這么胡鬧?”他低頭用只有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在肖白耳邊說,“你知道嗎?沒有我,你早就被活撕了……肖白,這份恩德不如……rou償吧,歲歲年年、生生世世的償還下去……”

他說著將肖白一把抱起向門外走去,剩下的眾人卻沒有什么異議,卻詭異的都將目光齊聚在堂中的頭顱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