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
師兄
如今的世道,修真不再是件可遇不可求的事情。想要入道之人,除了資質(zhì)高的會被大門派收攬,資質(zhì)低的如林瑯也可以加入一些小小的修真學(xué)院,學(xué)些基本理論。 林瑯當(dāng)年拜入的修真學(xué)院就是這么一個小學(xué)院。他們的師父是一個糟老頭子,本身也不是什么修為高的真人,辦這個學(xué)院不過是想糊弄些不知情的凡人,混口飯吃。 林瑯小時候展現(xiàn)出一點天賦苗頭,被家里人看做了修真入道的天才,只是像他們這樣的普通人家,要入道哪里有什么門路,于是家中咬咬牙,花了點錢把她送進了學(xué)院。 這樣的學(xué)院哪能教他們高深的功法,不過老頭子拿了以前收集的一些爛大街功法教給他們而已,后面就是師傅領(lǐng)進門,修行看個人了。他們學(xué)院教的內(nèi)容都是些基礎(chǔ)且廣泛的內(nèi)容,什么陣法、符術(shù)、周易、風(fēng)水、體術(shù)、內(nèi)功、煉器、煉丹,統(tǒng)統(tǒng)都沾點邊,且統(tǒng)統(tǒng)都不深入,是正宗的萬金油。 因此,在她之前的師兄師姐,每個進來學(xué)個五六年,最多十年就出師了,也沒見得哪一個成為了世間聞名的高人。 林瑯認得,面前這位御劍而行的青年是自己的師兄。師兄比她大兩屆,為人溫和有禮,常常領(lǐng)了學(xué)院的任務(wù)出去賺學(xué)分,林瑯跟他不是很熟悉,只是有過幾次交談而已。 莫崇站在劍上,看著底下的人,開始搜索起記憶中有沒有這號人。所幸他們?nèi)氲赖膶W(xué)院是個小學(xué)院,雖然莫崇對這個師妹的印象不深,但來來回回那幾張面孔,大家都認識。 他遲疑地回了句:林師妹? 林瑯看他認出自己,高興地點點頭,完全忘記了剛才被撞倒的事情。她看著對方雙腳踏劍,震驚地叫起來:師兄,你現(xiàn)在成劍修了。 既然是熟人,莫崇也不再擺出一副高冷的態(tài)度,他跳下飛劍,對著她點點頭,笑了笑:因緣際會而已。 林瑯頓時生出一股敬意。要知道,劍修在整個修真界都是武力的象征,要成為劍修要煉化自己的本命劍,還要鍛煉劍體,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想到自己的師兄成為了這么厲害的一個人物,她也感到十分驕傲。 莫崇記得以前沒有在這里見過她,問道:師妹為什么到這里來? 林瑯便把自己與友人的約定一一道來,又問他:師兄如今也在云嶺中修煉嗎? 莫崇也沒有隱瞞,告訴她,自己在外頭得到了成為劍修的機緣,如今正在云嶺的千仞璧上參悟劍意。 傳聞無限劍圣當(dāng)年突破飛升時一劍削下了一個山頭,形成了一道峭壁,上面還殘存著劍圣的劍意,吸引了無數(shù)的劍修在此地修煉。 林瑯聞言,雙眼放光。那可是千仞璧哎!傳說中只有御劍之人才能上前觀看,莫說是她這樣的小菜雞,就連中等修為的修真者也受不了上頭的威壓,只能在下方膜拜。 莫崇好久沒有接受過如此崇拜的眼神,曾經(jīng)被喊師兄的感覺又回來了,于是發(fā)出邀請:師妹想要上去看看嗎?我可以帶你轉(zhuǎn)一圈。 真的可以嗎?!林瑯這下子覺得自己走了狗屎運了,這可是千仞璧,要御劍才能上的!就算上不了千仞璧,能讓她嘗一下御劍的滋味就死而無憾了。 莫崇點點頭,再度召出飛劍,長腿一邁就上去了,然后朝她伸手:上來吧。 林瑯握住他的手,對方輕輕一拉她就站上去了。她站在對方身后,一手搭在師兄的肩膀,一手緊緊地拽住小犀的背包。 抓穩(wěn)了。莫崇吩咐了一句,開始御劍而行。 林瑯第一次感受到上天的感覺,涼風(fēng)迎面襲來,她的心砰砰狂跳,都快要跳出胸膛了,身后的小犀也不曾有過這種體驗,一路狂叫:嗷嗷嗷~ 莫崇御劍還是很穩(wěn)的,他帶著林瑯來到千仞璧的底部,指著深不見底的下方說:這下面都是隕落者的劍冢。 林瑯低頭去看,只覺得寒意森森。 飛劍繼續(xù)往上,莫崇指著峭壁上七零八落的劃痕說:這些都是劍修們在參悟劍意留下的劍痕。 千仞璧高聳入云,他們繞著峭壁轉(zhuǎn)了一圈,然后來到中部,林瑯定睛看去,這上面竟然還有些人工開鑿的洞xue,而且稀稀拉拉地分布著,有高有低。 莫崇告訴她,這些都是劍修們的臨時住所,為了能夠日夜參透劍意,他們都是住在這峭壁之上的。 林瑯不禁驚嘆起來,又問他:師兄也是住在這上面嗎? 莫崇當(dāng)然也住在這上頭,但是他不過是個初入門的新人,住的是最底層的洞府,而且是前任突破后廢棄的,倒是讓他撿了個便宜。 他告訴林瑯,自己不過住在第一層,越往上的才是大佬,但是在林瑯眼里,師兄已經(jīng)十分厲害了。 莫崇干脆帶她去參觀自己的住所,還提前告知:我的洞府比較簡陋,師妹不要笑話。 林瑯搖了搖頭,自己的住所那才叫簡陋呢。 等她來到師兄的住處,她才發(fā)現(xiàn),對方的話沒有作假,整個洞xue里頭什么都沒有,唯獨正中央一塊石頭做的平臺,只是那石頭看著也不像是凡品,散發(fā)出幽幽的綠光。 林瑯啞然,艱難地發(fā)問:師兄平日住在這里,吃喝拉撒怎么辦?總不能天天飛上來飛下去吧。 熟料莫崇卻說:我已經(jīng)辟谷,這些都不是問題。 這話讓林瑯心生羨慕,不用考慮吃喝拉撒的話,那得省多少錢呀,這般想著,她肚子不爭氣地咕?!宦?。對了,她剛才本來是要去買燒雞的,難怪現(xiàn)在感覺餓了。 莫崇五感異于常人,自然也聽到了,只能抱歉地說:我這里沒有可以招待師妹的吃食。 林瑯臉皮薄,趕緊擺手說:沒事沒事,是我失禮了。她這話還沒說完,小犀又開始嗷嗷大叫起來。這個小東西剛才光顧著吃草,沒有喝水,現(xiàn)在開始渴了。 林瑯連忙把它抱出來安撫,沒想到它剛鉆出背包,卻驚慌地鉆了回去,想來是受不了這千仞璧上的威壓。她卻不知道,小犀害怕的是她身旁之人,劍修自帶殺氣,是世上有名的煞神,靈獸天生對兇物敏感,自然害怕他們。 莫崇看出來了,這小東西還挺有靈性。他這里雖然沒有食物,洞xue里頭卻有一溶洞,常常有山水順著鐘乳石滴落。他借過林瑯的水壺,接了一些山水遞給她:這水里頭靈氣不少,靈犀應(yīng)該會喜歡。 林瑯謝過他,給小犀喂了幾口,小東西雖然害怕,但是濃郁的靈氣一直在引誘,它快速地探頭將水壺舔舐干凈。 一旁的兩人看著它,開始聊起天來,大多說的是學(xué)院的往事,以及畢業(yè)后的際遇。 林瑯見自己叨擾了許久,歉意地說:師兄,今日打擾了,我還是回下面去吧。 莫崇見狀,也不挽留,再次御劍把她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