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新春將至，外國華人多的街區(qū)也添上了中國味。程梔下課后去超商買了點食物，中途接到張越打來的電話。

    她有些詫異，今天怎么這么早就醒了？

    梔梔，張越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我夢到你了。

    程梔拿起貨架上的一袋面粉放進(jìn)購物車，聲音柔軟：夢到什么啦？

    夢到你回來了。

    夢里細(xì)碎的畫面在醒來后像煙霧般漸漸散去，只留下悵然難受的感覺堆積在胸口。那是一種從云端跌入現(xiàn)實的空虛。

    程梔看眼時間，國內(nèi)還很早，她問：現(xiàn)在睡不著了嗎？

    嗯。

    那要不要視頻？

    好。

    程梔戴上耳機，視頻過來，按下接通。那邊天色未亮，屋里也沒開燈，張越側(cè)身埋在被子里，露出一半側(cè)臉，在黯淡光線下顯得軟乎乎的。

    他見程梔背景人來人往   ，問：你去哪了？

    剛下課，來超市買點食材，Chloe說想嘗嘗中國的餃子。

    自己做？你會做嗎？

    之前跟著視頻做過兩次。

    安靜了一會兒，張越說：我也想吃。

    我回去給你做。

    梔梔。他望著屏幕里的臉，忽然道：我去找你好嗎？

    農(nóng)歷臘月二十九，張越抵達(dá)美國。他穿一件白色羽絨服，站在航站樓出口，清瘦挺拔。

    程梔小跑過去，臉上的欣喜溢于言表。

    梔梔！

    張越張開手臂將她抱住。

    外國人開放，機場相擁的橋段他們也見怪不怪了。程梔任他抱了一會，主動踮起腳親親他的嘴角。

    回公寓的出租車上，程梔的手一直被張越十指緊扣地攥著，腦袋也歪在她肩上。

    累嗎？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她怕他坐得難受。

    張越搖了搖頭，頭發(fā)撩過程梔下巴，有點癢，還好，飛機上睡了一覺。

    待會兒要不要再休息一下？還是先吃飯？飛機上吃東西了嗎？程梔一連拋出好幾個問題。

    躺一下吧，不是很餓。你舍友都在公寓？

    今天休息，Chloe應(yīng)該在。Anna去和男朋友約會了。

    程梔公寓三個房間，分別住著她、Chloe、Anna和她叫Jason的男友。

    程梔事先跟他們說過她男朋友這幾天會來，Chloe最好奇，因為程梔先前跟她提的那個愛情故事。在Chloe認(rèn)知里，張越就是狐貍嘴下的小羊羔。

    她捏捏張越的手，你這次過來，叔叔阿姨沒有說什么嗎？

    明天就是除夕夜，本該是家人團(tuán)聚的時刻，張越卻拎著箱子跑來了美國。

    說什么？我爸今年也沒回去，爺爺奶奶那里他們有童童就夠了。

    以前張越是家里老小，長輩們都偏愛他，現(xiàn)在來了個童童，他們立刻喜新厭舊把張越甩到一邊。

    況且，從張越畢業(yè)那年開始，逢年過節(jié)回泉州總有人催婚，張越早煩了。

    程梔：那你媽呢？

    店里忙，春節(jié)不休，她要留在廈門。

    說到這，張越抿了抿唇，忽然起身，轉(zhuǎn)頭看她。

    我跟你說件事。語氣嚴(yán)肅認(rèn)真，我來之前，已經(jīng)跟我媽把店里的工作辭了。

    辭了？程梔訝然，阿姨同意了？

    張越點頭。其實剛開始跟陳映之說的時候，沒那么順利，但是招架不住張越鐵了心要去北京。

    我想著你五月份畢業(yè)不是么，等過完年回去，我先去北京安定下來，等你回來我們就可以一起生活。開車的司機是美國人，聽不懂中文，只看見男人握著女人的手一臉認(rèn)真地保證，我卡里有二十來萬，在你學(xué)校附近租個房子沒問題，工作我也在看了，感覺北京的就業(yè)機會還是挺多的。

    程梔沒想到他已經(jīng)想了這么多了。

    怎么說呢，她有點來不及反應(yīng)。

    梔梔，你覺得怎么樣？張越忐忑地問。

    程梔思考了一下，過完年直接去北京嗎？那段時間我可能沒有假回去陪你找房子找工作

    你不用回來。

    一個人可以嗎？

    可以。他信誓旦旦地保證。

    *

    回到公寓，Chloe正準(zhǔn)備出門，程梔互相介紹了一下他們倆。張越畢竟也留學(xué)過，口語還算流利，簡單和Chloe寒暄了幾句。

    中外審美不同，但張越的長相在外國人眼里也算是優(yōu)異的，Chloe終于得見真人，心領(lǐng)神會地朝程梔點點頭，剛好我有個約會，這里留給你和你的小羊羔。說完還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

    張越聽了一半以為自己聽岔了，等Chloe走了才問程梔：她說什么？你的mb？

    程梔快憋不住笑，走向其中一間白色的臥室門，打開。

    這就是她在美國住的地方了，還沒有他當(dāng)年留學(xué)租的那套公寓大。進(jìn)門左手邊是廁所，往里走，房間里一張單人床、一張書桌、一個衣柜，就是全部家具。從書本整齊的擺設(shè)來看，跟當(dāng)年在北京住那套公寓風(fēng)格倒是差不多，程梔簡潔的習(xí)慣一點沒變。

    她把行李箱推到墻角，張越手臂一伸關(guān)上門。現(xiàn)在終于只有他們倆了，還不等程梔說話張越就將她壓在墻邊親吻。

    撬開她的齒關(guān)探進(jìn)舌頭，程梔回神后也抱著他的脖子回應(yīng)。

    房間里一時只剩下吞咽聲。大概是這個姿勢久了不舒服，張越把程梔抱起，一起倒進(jìn)她的床上。

    什么是mb？張越竟然還記得這茬，伏在她耳邊低聲問。

    程梔被他撓了幾下腰側(cè)，弓著身子躲避，之前Chloe知道我要回國找你，她說我是老狐貍，你是送上門的小羊羔。

    小羊羔？

    張越回過味，眸光沉了些。

    嗤，你覺得我是嗎？

    好像有點？程梔笑吟吟的。

    那你是老狐貍？

    張越解開她牛仔褲的前扣，我看不像。狐貍精是真的。

    程梔身下很快涼颼颼的了。

    她以為張越會有下一步動作，卻見他突然起身，在她不解的目光里說道：先洗澡，在飛機上待了一天。

    你去。程梔不懂他要洗澡解自己褲子干嘛。

    你陪我。張越扛起她就往廁所走。

    花灑開著，溫?zé)岬乃髀湓谏砩?。一切都濕漉漉的?/br>
    程梔撐著墻，屁股翹高，兩瓣臀rou被張越捧著。他扶著自己的東西在已經(jīng)泌出體液的xue口上下滑動，程梔微張著嘴，看不見身后景象，小聲喊：進(jìn)來。

    張越挺腰，如她所愿送進(jìn)去。

    兩人同時發(fā)出一聲悶哼。

    浴室的墻面很滑，程梔好幾次支撐不住，被張越拉著肩膀才不至于滑落，浴室里yin靡臉紅的聲音快蓋過花灑流出的水聲。

    梔梔。

    張越右手繞到她胸前抓著嫩乳揉捏，嘴唇親吻她的脊背，留下一個個小花瓣似的印子。

    那天早上喘息聲里，張越告訴她，我夢到你回來，我們住在新家里，很快樂。

    他說前幾日的夢。

    夢見他們有個小家，每天柴米油鹽，平凡而珍貴。

    張越把程梔翻了個身，讓她夾著自己的腰，邊聳動邊和她接吻。

    程梔睫上掛著水珠，眼神有些迷離，可耳朵里的聲音是真實的。

    張越摟緊了她，她也如有感應(yīng)，像藤蔓攀住他的肩膀。

    親密的交融里，程梔聽見他說：我們是不是馬上就能有一個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