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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瑜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大概明白這種時候付悉最好別碰自己,不然這反應(yīng)很難下去。 可她聽到付悉那么低沉難耐的聲音,還是狠不下推開他的心。 反正抱一下,也不會怎樣對吧? 懷著這樣的想法,她安靜地坐在付悉腿上,趴在付悉肩頭調(diào)整心情。 過了很久,付悉平息了呼吸和心率,長吁一口氣,把潘瑜放到了旁邊的沙發(fā)上,拿起旁邊的抱枕放在腿上。 他低聲說:對不起,嚇到你了吧。 聲音里還是殘留著些動情的痕跡。 潘瑜低頭整理著皺巴巴的T恤,聽到這聲道歉,慌亂地眼神四處瞟,不過她還是老實地說:沒嚇到,我就是有點驚訝。 付悉沒看她,偏頭望向客廳外的陽臺,語氣平靜地說:沒嚇到就好。 說完又自嘲道:不然我這罪過可就大了。 ······ 潘瑜咬著下嘴唇,低頭兀自想事。 付悉比她大三歲,跟她不一樣,付悉以前有過戀愛經(jīng)歷,大概,可能,也許有那種經(jīng)歷。潘瑜不能說不在意,她多少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是更多的是,對于跟付悉談戀愛的緊張和好奇。 付悉是她第一次心動的人,第一個覺得可以試試在一起的人,第一個她這么喜歡,同樣也喜歡她的人。 她所接觸的付悉,是溫柔得體的,已經(jīng)很照顧她的感受。 她喜歡付悉,想跟付悉在一起很久,到那一步也只是早晚的問題,她一直在做心理準(zhǔn)備。 到了這個年紀(jì),也不會再有家長跳出來說禁止談戀愛了,只是多少她對更加親密一點的接觸還是有點害怕。 付悉平靜下來可能也覺得有點尷尬,坐了一會兒,跟她道過晚安就走了。 那晚后,兩人還是照常相處開玩笑,付悉耍流氓,潘瑜害羞,付悉負(fù)責(zé)哄······ 付悉忙完體育節(jié),時間空出了不少,也有時間跟她約會了。 半個夏天兩人之間的娛樂活動都是吃飯,散步,看幾場電影,也去過市中心逛街,還有市里好玩的地方看看。 有一天晚上,兩人甚至還叫上朋友一起去了酒吧。 付悉坐在潘瑜身邊,田恬也帶了男朋友坐在對面,時不時給潘瑜使個眼神。 潘瑜還以為她眼睛抽筋了,去上廁所田恬跑過來跟潘瑜說話,潘瑜才知道不是。 田恬神經(jīng)兮兮地湊到她身邊,吐槽:他怎么都不跟你玩???盡顧著跟楊尊聊天。 潘瑜擦擦手,對著鏡子檢查妝容,聞言隨口回答:他們在聊工作呢。 田恬直皺眉,狐疑地問:來酒吧還談工作?你們倆是不是有點問題?。?/br> 潘瑜一愣,反問:什么問題? 我怎么知道什么問題,這不是問你嘛。我看你們倆這狀態(tài)一點都不像熱戀中,手都沒牽一下。 說起這個潘瑜就一身的不自在,她跟付悉在一起也有段日子,現(xiàn)下都八月份了,兩人在一起都快四個月了,依然還是停留在親親抱抱的階段。 付悉工作忙,平時跟她的約會僅限于約飯,周末才有時間陪她出去轉(zhuǎn)轉(zhuǎn),還不能去遠(yuǎn)了。本來潘瑜是想去國外旅游的,顧念付悉沒這么多假,才作罷。 今天來酒吧,還是付悉臨時想起的,潘瑜來慣了這種場合,也沒多想就答應(yīng)了,現(xiàn)在真切的坐在那才后知后覺感到不對勁。 哪有人約會約到酒吧來談工作的? 付悉未免太不重視她了。 潘瑜補完口紅,表面上還是看起來沒什么情緒的樣子,轉(zhuǎn)身對田恬微微一笑:我跟他挺好的,你就別瞎cao心了。 當(dāng)事人都這么說了,外人更不好再多嘴。田恬撇撇嘴,悻悻地閉麥。 兩人一前一后出去,回到燈光閃耀的吧臺,各自找到自己男朋友坐下。 潘瑜坐在付悉身邊,偷偷觀察了一下付悉跟楊尊聊天時的樣子,心里直冒苦水。 田恬跟她是許多年的好朋友,從中學(xué)起兩人就坐同桌。那會兒田恬跟青梅竹馬的男朋友沒在一個學(xué)校,也還沒確定關(guān)系。平日里在學(xué)校就跟潘瑜扯皮打架,上課時潘瑜趴在桌上睡覺,田恬時常湊過去,在她耳邊小聲罵:傻逼,潘瑜是傻逼。把人吵醒了,兩人就開始互相懟,互相打。 田恬罵潘瑜是傻逼,潘瑜還田恬一句神經(jīng)病,兩人吵得不亦樂乎。 罵多了就成了口頭禪,現(xiàn)在田恬罵人也還是罵傻逼,誰來都是傻逼;潘瑜也一樣,一生氣就罵神經(jīng)病,脫口而出都不帶過腦子的。 兩人因為關(guān)系親近,有時說話也口無遮攔,但都是為了對方好。 田恬問完那個問題,潘瑜就自己瞎琢磨,聚會結(jié)束后,付悉把她送回家,一路上沒說幾句話。 送到樓下,潘瑜忽然問付悉:你是不是不喜歡跟我待在一起啊? 付悉怔了一下,飛速消化著這個問題,表情有些不可思議,他回答:怎么會,你這話又是從哪來的。 那你剛才只顧著跟楊尊聊天,都沒理我。潘瑜垂著眼瞼,膝蓋頂了下手上提著的包,長而卷的頭發(fā)披散在肩頭,有些落到了胸前,襯得她臉越發(fā)小巧精致,紅唇微微撅起,表情嗔怪。 付悉下巴微收,沒有實質(zhì)的目光落在潘瑜身上,聲線清朗:我沒有不理你。他停頓了一下,接著道:只是不好在人多的場合碰你。 潘瑜似懂非懂地仰起頭,有一撮碎發(fā)被風(fēng)卷動,松垮垮地掉到她腮邊。 付悉抬手幫她把那撮頭發(fā)別到耳后,帶著體溫的指尖接觸到她耳后嫩滑的肌膚后停滯了幾秒,沒有立即把手放下來,而是輕輕在她耳后摩挲,大拇指和食指捏住她的耳垂,彎下腰,語氣平緩地說:說實話,我不太確定你能不能接受在別人面前牽手擁抱,怕你害羞。 潘瑜用尖利的虎牙咬了下嘴唇里側(cè)的嫩rou,考慮了一下,眨眨眼對付悉說:我還好。不過你也可以只跟我說話,不跟我親近啊。 樓下忽然起了一陣風(fēng)。 風(fēng)是熱的,夜是涼的,付悉寬大的T恤隨著風(fēng)鼓動了幾下,貼著前胸勾勒出肌rou的痕跡,風(fēng)停下來,衣服也跟著自然垂落,掛在他寬厚的肩上。 付悉先是沉默了幾秒鐘,無聲地用眼神跟潘瑜交流,像是一種無聲的不贊同。 潘瑜。 他叫了潘瑜一聲。 潘瑜的名字念起來有些特別,需要他上下嘴唇輕碰一下,然后收縮唇邊的肌rou,略微把雙唇窩成一個不太標(biāo)準(zhǔn)的圓。 因為嘴型的問題,有時候像是一個索吻的動作。每次潘瑜看到付悉字正腔圓叫自己名字的時候都會不合時宜地想要吻他。 我其實不是很了解你,最近我在找我們之間的共同語言,但是還沒找到。今晚在酒吧,我不知道該跟你說什么,什么都不說的話,剩下的就只有親近你這一個選項了。 付悉已經(jīng)盡量委婉,用詞也很溫和。今晚他一直在苦惱,坐在潘瑜身邊找不到話題切入,也摸不準(zhǔn)能不能在外人面前表現(xiàn)出親昵的想法,所以只能跟楊尊聊天分神。 雖說他們由舞蹈而相識,但是潘瑜本人對舞蹈并不感興趣,付悉又是個視舞蹈如生命的人。除了膩在一起,橫亙在兩人之間的,更多的是沉默和互不干涉。 他們之間的確存在一些問題。 潘瑜沒談過戀愛,還在摸索,她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做。聽到付悉的話她才意識到兩個人確實太不一樣,也未曾向?qū)Ψ浇榻B自己的點點滴滴。 她斟酌了一下,小聲開口:我知道了。 付悉似有若無地笑了聲,手從潘瑜耳后收回來,輕描淡寫道:慢慢來,你不要有壓力。我做得不好的地方會盡量改正,希望你能給我點時間讓我更了解你,好不好? 說好不好三個字時,付悉彎起眉眼,表情和語氣非常的溫柔,像是在誘哄小孩子明天再吃糖一樣的感覺。 以潘瑜對付悉的喜愛程度,她是受不住這樣的語氣的,下意識點了頭,末了補充一句:我也想更加了解你。 付悉勾唇,笑得露出了牙尖:好。 夏天的雨季來得突然,后面幾天連著下了幾場雨,不下雨也陰著天。 潘瑜在家窩了兩天,跟潘老爺子安排過去的財務(wù)和管理保持聯(lián)絡(luò),在家工作。 跟付悉的聯(lián)絡(luò)雖說一直保持著,卻也不算頻繁,付悉練舞時百分百專注,只有在休息時間才會有空回復(fù)她的信息。 潘瑜不太開心。 轉(zhuǎn)念又想起前幾天分開時,付悉說過想多了解她的話。 她覺得還是有必要跟付悉交代一下自己的情況,于是等付悉回家后,她慢吞吞地給付悉發(fā)信息說明了一下自己不是每個工作日都需要去公司上班,還隱晦提了自己家境還不錯,家里有一個大九歲的哥哥。 付悉似乎沒多大反應(yīng),表示自己知道了,后來又問潘瑜為什么沒考駕照。 他所認(rèn)識的年輕人里,只有潘瑜一個人沒考駕照,也沒考慮過去考。 潘瑜給出的理由是她對開車這件事有點恐懼,再加上從前家里是配置了司機接送她的,索性就沒有特意去學(xué)開車。 自從搬出來獨自生活以后,司機留在潘家,離她住的地方有點遠(yuǎn),潘老爺子本來想把司機給她,她拒絕了。 現(xiàn)在出門在外,來得及就叫司機過來接,來不及就自己打車,反正也挺方便的。 可付悉覺得出租車不太安全,最近網(wǎng)約車鬧出了一些社會新聞,說到最后干脆就說以后潘瑜要出門,他過去接送,當(dāng)潘瑜的專屬司機。 因為這個差事,付悉來潘瑜家的次數(shù)更多了,就連小區(qū)樓下的保安都眼熟付悉,每次來還會跟付悉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