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第四十一章
還請你向世子回道,他并沒有生疑,所謂最危險的地方亦是最安全的,若我同阿善這一走,國公府必定引火上身,到時桓璧要再查出些什么,反倒不妙。 守玉端坐在床畔,對著那名面目尋常到旁人根本不會留意她的丫鬟道。 這人何時入得桓府,何時來得玉燭軒,又知道多少,守玉皆不曉得,她只知道對方是英國公世子奚容埋下的暗樁,欲趁三日后桓璧大婚之日將她與阿善帶走。 可是,她不能就這樣輕率地走了。 她相信奚容一定能明白自己言語中的未盡之意。 那侍女訓練有素,聽完后臉上并未有多的表情,只道了一聲是,便端著那盆方才送進來的洗臉水匆匆而去。未多時,瓶兒這才一臉焦急地邁著步子進了屋,夫人,奴婢昨晚被相識的婢女請喝酒,今早便起得遲了些... 守玉微微一笑,沒關系的,我已經(jīng)梳洗了,過來幫我穿衣吧。 瓶兒這才松了一口氣,轉(zhuǎn)身行到架子前去拿衣裳了。 守玉垂頭撫摸起了自己手心里的一枚平安扣,玉質(zhì)溫潤,不是凡品,指尖摩挲時神情一片安然,似方才發(fā)生的事情就只是一場夢。 這就是父親曾經(jīng)退回英國公的信物,只它的存在卻從來不是她與奚容定親,而是當年父親與英國公的結拜之物。 父親為人極重恩情,他不愿英國公府蹚這趟渾水,便歸還此物以作了斷。 可如今父親已死,不會再有人知曉當年那個秘密,英國公為何又重新將此物拿出來,派人送到她手里呢。 是想告訴她,臧家沒了,國公府亦會全力以赴,護她和阿善周全嗎。亦或者說,只是護阿善一個人的周全。 可是臧家一直將這個秘密守護得很好,如今英國公府這般行事,還有這個必要嗎? 守玉捏緊了平安扣,心中惻惻,她不知道英國公和奚容究竟要做什么,也不想將阿善隨意交到他人手上,人心難測海水難量,即便此刻她父親再生,亦不敢保證對方別無他圖。 至于阿善在來到臧家之前的身份,她也是聽了桓璧說英國公府曾派人救她和阿善才漸漸開始琢磨的,從前倒是未曾多想,只是覺得有些奇怪罷了。 當年她母親難產(chǎn)亡故后,確實留下了一個男嬰,但她的親弟養(yǎng)到一歲多時卻因為天花去了。父親傷心之下欲告假幾日,可當晚府中便來了太子。 那日太子行色匆匆,于夜間前來,似是有什么大事要與父親商討,所以她對此事印象很是深刻。最重要的是,第二天當她醒來后,她的弟弟就變成了阿善,因臉上點了天花的疤痕,倒是無人起疑。 隨后沒過幾日,太子就被廢了。 父親趁著先帝當時對太子一派的厭惡之情匆忙請求去了并州,先帝立時就同意了,亦不曾挽留。 臧家臨走之時,將京城這邊的關系盡數(shù)斬了個干凈,似是已經(jīng)做好了再不回來的打算,府中仆人亦遣散大半,只留下了少數(shù)幾個老人。 這一切的一切,其實只需稍一思量,真相便浮出水面。 而在此不敢輕舉妄動之時,正如桓璧那般所言,桓府如今于她與阿善來說,的確是最好的棲身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