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貧不笑娼
紫紅色的窗簾分列在窗前兩側(cè),均勻的被鉤子掛在靠墻的位置。露出一層細(xì)白的紗布,倘若有風(fēng)的話,吹起來定會蕩起層層白浪,可惜現(xiàn)在冬天,外面的陽光,懶洋洋的照射進來。并不強烈,但照得整個房間足夠亮堂。床上躺著個人,背對著窗戶,將頭埋在白色枕頭里,瀑布般的黑發(fā)散在枕頭上,滑而厚重。幾乎擋住泰半面孔。挺直的鼻梁,微腫的眼睛和紅唇,還有吹彈可破的皮膚。顯然,這是個正在熟睡的年輕女子,靜謐的室內(nèi),突兀的響起電話鈴聲,女孩露在被子外面的一截白藕手臂,微不可查的動了動。隨著鈴聲持續(xù)響起,手指彈了彈。眉心微蹙,腦袋緩慢的蹭著枕頭。恨不能將整張臉都藏起來似的,片刻,終于撐起沉重眼皮,失焦的炯子慢慢恢復(fù)神采,她一邊揉了揉眼睛,一邊瞅向聲音來源。蘋果機放在床頭,固執(zhí)的響著。田馨的腦袋渾江,好半天才清醒過來,她看著手機,并未動,想著,這個時候誰會來電話?無論是誰,有夠可惡。昨天夜里折騰半宿,早晨也沒少遭罪。酸痛如跗骨之蛆,占據(jù)整個軀體,她連動一下,都渾身難受。電話的響聲終于停止,女孩微微閉著眼睛,懵懵懂懂的覺得肚子有點餓,扭頭看了看天色。青白色的天空,綴著幾朵云。冬日里,如此和煦的陽光還真少見。本打算再睡一會兒,可電話鈴聲再次響起,田馨無可奈何的嘆氣,雙肘撐在床上,嘗試著爬起來。被子從身上滑落,露出大片冰肌雪膚。重點在于腰間的深紅色刺青,紅腫得就像毒瘤。被單質(zhì)地略硬,刮擦到有點疼,她下意識的去看。登時雙眼圓睜,鼓起的區(qū)域,字母腫得變形扭曲,看上去丑陋萬分。女孩兩腮就像吹起皮球似的,兀自生悶氣,很快,不知想到了什么,面露沮喪,使勁捶打床鋪。眼圈泛紅得,差點哭出來。臨了又將眼淚憋回去,哭有什么用?已經(jīng)這樣了?可眼角還是有點潮,不禁飛快的用手指蹭一下,隨即小心翼翼的爬過去,其間并不順利,身體就像被人抽掉骨頭,渾身癱軟的厲害。手機屏幕上,閃著父親的字樣。田馨心虛萬分,她最不想接的電話,除了余師長,便是父母的。緩緩探出去指尖,將將夠到手機,緊張的舔了舔嘴唇,飛快抓起蘋果機,按下接聽鍵的動作一氣呵成。“喂!”女孩的聲音有點沙啞。那邊覺得蹊蹺,停頓片刻,問道:“馨馨,你的嗓子怎么了?”田馨下意識干咳兩聲,支支吾吾的說道:“可能昨天吃的太咸,所以齁著了?!?/br>南方人飲食偏于清淡,有的飯店,水準(zhǔn)不行,鹽量拿捏不準(zhǔn)也是有的。“吃的什么?”父親很家常的問道。女孩順嘴胡說:“水煮魚?!?/br>那邊釋懷:“難怪,少吃辣椒,對皮膚不好?!?/br>田馨虛應(yīng)一聲。“今天去4S店了嗎?”女孩到C市,打的由頭便是買車。她那輛馬自達還在修理廠,田行長暗地里將賣車的消息散布出去,價格很是公道,已經(jīng)有人來詢價。就等著,車修完,前來驗貨。以他們家的條件,隨隨便便買倆中檔車不成問題。田馨有點慌張,按理說,今天就應(yīng)該去的,可現(xiàn)在還賴在床上,連忙瞄了眼時間,已經(jīng)11點。這事也不好撒謊,父親追問的話,容易漏出馬腳。于是道:“沒有啊,準(zhǔn)備下午去?!?/br>父親沒覺得哪里不對,繼續(xù)道:“我都打聽好了,豐田新出了一款SUV很不錯,省油,外觀大氣,發(fā)動機都是進口的?!?/br>田馨打了個哈欠,連忙用手捂住。“是嗎?多少錢?”“高配的話,不到四十萬?!?/br>田行長介紹的津津有味,想來有點中意。可車畢竟是女孩使用,還得看她的意思。“爸,我開二十多萬的車就行了?!避囍皇谴焦ぞ?,她喜歡吃,喜歡穿,對車這方面的需要沒那么高。父親不以為然:“你不用給我省錢,趁你還沒嫁出去,寵著你是應(yīng)該的,若是找了婆家,這事我就不cao心了?!?/br>他半真半假的開玩笑。這話就像針?biāo)频模偷卮恋叫母C。田馨覺得她讓父母失望了,嫁人嗎?短時間內(nèi)恐怕沒辦法。首先得甩掉余師長這張狗皮膏玩,若是被父母知道,她背地里干的這些事,別說出錢買車,不被氣的半死都算好的。“啊哈……”不自在的哼笑著,連忙轉(zhuǎn)移話題:“爸,我得收拾下,待會就要出門去看車了,先不跟你聊了,拜拜!”放下電話,女孩心情頗為沉重。車是沒必要買的,去北京后,誰開呢?女孩坐在床上,講電話的功夫,便感覺腰酸背痛的厲害,只得小心翼翼歪著靠在床頭。她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想起身,可力不從心。末了,拿起床頭電話,給餐廳打過去。不知是何緣故,那邊沒人接聽,不得已,給客房撥過去。對方來得倒是快,女孩身體不便,高聲喊了句請進,房門被電子鑰匙刷開后,走進來個四十多歲的婦女。對于這間房,女人印象深刻。充滿麝香味道的房間,重新打掃的時候,浴室里還有嘩嘩的水聲。那是女人事后在洗澡,男人看上去頗為周正威武,忙里偷閑的瞄了眼,看模樣跟自己年齡相仿。可同人不同命,住得起三星酒店,想來也有點閑錢。不像她們一家,都是工薪階層,丈夫是快遞員,每天早出晚歸,風(fēng)里雨里的騎著摩托,大街小巷亂竄。存在安全隱患不說,工資也沒多少。而她呢,每天面對著素白的房間,不停的收拾。枯燥無味的令人惱火,唯一放松的時刻,便是下午,房間收拾齊整,在布草間扯閑話。賓館不缺風(fēng)花雪月軼事。說來說去,還是那些個彎彎繞繞。可每每談起來,仍然津津樂道。女孩沒穿衣服,光裸著肩頭,胸前的乳溝很深,被子下的奶子鼓溜溜的,任誰都會多看兩眼。這還不算什么,脖頸上的紅印子有點醒目,一看便知是被人嘬出來的。她倒毫無所覺,雙眼微腫,寡白的面孔,五官還算精致,只是眉宇間帶著幾絲哀愁。莫不是個第三者,為情所苦嗎?她的八卦之魂開始燃燒,臆想出最狗血的橋段。“你們餐廳怎么回事?沒人接電話,客人點餐,打了十來個電話,都沒人應(yīng),是要餓死誰嗎?”田馨見不得對方鬼鬼祟祟的目光。原本她礙于情面,不想叫人過來,可肚子太餓,再加上這通電話,搞得心情愈發(fā)煩躁,便有點天不怕地不怕的沖動。誰認(rèn)識她呢,誰又管的了她呢?房嫂被她兇得臉色一變,雖說脾氣不太好,這些年什么樣的顧客沒見過,所以客氣的回道:“您別生氣,想吃什么,告訴我,我親自給您下單?!?/br>女孩并不是刁蠻無理的人,聽聞此言。火氣消下去,她也沒想拿她撒氣,只不過對方的目光有點無禮。雖說餓,卻沒什么胃口,吃飯只是用來打發(fā)時間罷了,思忖片刻道:“我昨天看你們餐廳,有蟹黃粥,再來兩盤清淡小菜?!?/br>房嫂張了張嘴,本想說什么,末了,還是來到床頭柜前,拿起銘牌。遞給女孩道:“女士,您看看要什么小菜?”田馨隨意點兩個,抬手接菜牌的剎那,圍在胸的被子略松,險些走光,殷紅色的奶頭,一閃而過。房嫂抿了抿嘴角,疑心其下半身啥也沒穿。“快點,別弄的太咸,回頭記在房間帳上?!迸懪苼G在一旁。連正眼都沒瞧對方,自顧自的說道。入住時,有四百多的押金,足夠支付餐費。房嫂從她的眉目間瞧出不耐煩,連忙答應(yīng)一聲,一溜煙的走掉,出門時,恰好遇到正在打掃的另一個房嫂。登時拉下臉面,做出慪氣模樣。對方目瞪口呆,逮住她往旁邊拉,回頭往后瞧瞧住客的房門。壓低聲音道:“你這是怎么了?”房嫂撇了撇嘴角:“長得好看,偏偏沒教養(yǎng)?!?/br>對方聽得云里霧里,拉著她的衣角道:“是不是508的客人?”房嫂點點頭,眼見著同事,神叨叨的四處看了看,輕聲道:“不瞞你說,早晨的時候,他們房間的動靜很大,我在隔壁收拾,聽得……咦……都替他們臊得謊。”賓館是輪班制,昨天晚上房嫂輪值這層。到了早晨,她在布草間,負(fù)責(zé)接聽客人電話,而同事則接管她的工作。所以兩人八卦的湊到一起,都有話說。“你說他們是夫妻嗎?”房嫂笑得猥瑣:“我覺得肯定不是,他們一準(zhǔn)那種關(guān)系?!?/br>隨即說出自己獨到見解:“你想啊,真要是夫妻,昨天做得那么激烈,早晨又做?這么急迫嗎?”兩人心有靈犀的相視力一笑。接著又悻悻然的感嘆:現(xiàn)在就是這個社會,笑貧不笑娼。巧遇流氓房嫂出去后,田馨在床上躺了片刻,胯間的刺青針扎火辣似的疼。這才想起來,還沒上藥,費勁巴拉的從床上爬起來,腳剛踩到地面,便是一陣眩暈,連忙扶著墻面,堪堪站穩(wěn)。低垂著腦袋,等待不適過去后,才皺著眉頭抬頭。周圍都是寡白的墻面,不比家里的印花壁紙,透著股肅穆,令其產(chǎn)生不好的聯(lián)想:昨天才去了醫(yī)院,今天可別出問題。在外面不比家里,家里有保姆照料。在這她有誰?還不得被余師長虐個半死?肚子咕咕響,本來沒什么胃口,打算應(yīng)付吃點東西,如今卻是對食物期待起來,她得好好吃飯,照顧好自己,才能有命活著回去。被余師長欺負(fù)的滿腹委屈,田馨偏激的將苦難夸大。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兩步,來到衣柜前,卻是沒有立刻動手。她對那些可惡的用具,深惡痛絕,可藥膏似乎就在里面不是嗎?遲疑片刻,女孩彎腰,剛想伸手。哎呦——屁股剛撅起,便聽到骨頭咯嘣一下。半邊身子不受控制的斜著傾倒,她反應(yīng)很快,顧不得疼痛,火速撐著地面,腳下一滑,姿勢別扭的半坐在地上。田馨齜牙咧嘴的直哼唧。好半天才緩過勁,扶著床沿堪堪站起。心理不住的咒罵余師長缺德,不得好死的壞坯子。看著近在咫尺的柜門,她有心再嘗試,恰在此時,外面響起敲門聲。光裸著身體,剛想喊,突然意識到問題很嚴(yán)重,連忙低頭,發(fā)現(xiàn)此刻的模樣,著實不宜見人。連忙拉過薄被做遮掩。“稍等?。 ?/br>她行動遲緩的往床上爬。“好的!餐廳送餐?!蹦沁呑詧蠹议T。田馨以為是房嫂,或者女性服務(wù)員。如今聽到男聲,眼神透著慌亂,伸手取過睡衣胡亂穿好。“請進!”她的聲音沉靜,聽不出端倪。其實心跳的飛快,要知道睡衣下面啥也沒穿。這樣青天白日,衣不遮體成何體統(tǒng),連臉蛋都在發(fā)燒。服務(wù)生腳步輕快,進門后,先看了眼客人,發(fā)現(xiàn)是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便微微一笑,想來客人在房間內(nèi)穿睡衣沒什么大不了,也沒多慮。將餐盒放在桌面轉(zhuǎn)身離開。房門關(guān)上的剎那,田馨緊繃的面孔,出現(xiàn)龜裂。深深吐出一口濁氣,攏了攏胸前凌亂的秀發(fā),這才下床,過程依舊艱難,由于胯下有傷,只得邁著小碎步前行。打開餐盒,粥品還算不錯。捏起瓷勺舀著喝,很快喝完泰半。腸胃暖洋洋的,生出點精氣神,田馨感覺身上充滿力量,連邁出去的步子都穩(wěn)了很多。其來到床頭柜前,給客房打了電話。少頃,房嫂再次刷了房卡進門,面帶微笑的問她,有什么事。背地里議論他人是非,表面卻是和顏悅色,她哪里敢給客人臉色看。田馨瞧了瞧她,總覺得笑容古怪,至于怪在哪里,也說不出道道,奴奴嘴,朝床頭柜的方向使了眼色。“那是一百塊錢,你拿去,到外面的藥店買點消炎藥膏?!?/br>她面色如常的說道。房嫂先是一愣,張了張嘴想說什么。“我要最好的那種?!迸⒀a充道。女人的臉色微恙,對她的頤氣指使非常反感。輕聲咳嗽兩下,緩緩開口道:“女士,我們客房不負(fù)責(zé)跑腿的?!?/br>女孩板著面孔,目光冷峻的審視著她。“也不是叫你白跑腿,剩下的錢給你做小費?!?/br>她頗為大方的說道。房嫂的臉色陰轉(zhuǎn)晴,本想一口應(yīng)承下來,可想想她還在當(dāng)值,怎么可以擅離職守,可錢財過于誘人。轉(zhuǎn)念一想,可以讓門童代勞。于是笑盈盈的應(yīng)承下來。后退著走出去,田馨坐在床上,臉色臭得很。回去還得應(yīng)付父母,她到C市,不能白走一遭,車還是得看。不能因為身體不適,任性的留下漏洞,琢磨著,藥膏買回來,涂抹完,便打車去4S店瞧瞧。至于余師長臨行前的叮囑,全然拋至腦后。房嫂辦事還算利索,很快藥膏買來,女孩掀開薄被,對腫成饅頭的某處,頗為心痛,手上拿捏著力道,涂抹均勻,又晾了晾。待干得差不多,拿過紙巾壓了壓,防止穿衣服的時候沾的到處都是。做完這一切,心理還是煩躁的要命,無意中瞥見衣柜,便氣不打一處來。她很怕,余師長晚上抽風(fēng),故技重施,這種痛苦,打死也不想再來一次,于是乎,大著膽子,將衣柜里的黑色小箱拎出來。眼睛瞥向窗戶,步履維艱的走過去。打開窗戶,觀察下面的情況:三星酒店的后面是小區(qū),都是低矮的三層小樓,沒多少住戶。此刻白天,小區(qū)內(nèi)異常安靜。田馨猶豫片刻,胳膊從窗戶伸出去。抓著皮箱的手,微微顫抖,只聽得哐當(dāng)一聲。有什么東西掉落,她連忙關(guān)緊窗戶,后退兩步,本想走遠(yuǎn)點,可身體的病痛,限制了她的腿腳。膽戰(zhàn)心驚的站在原地,側(cè)耳傾聽下面的動靜。沒有反應(yīng),兩分鐘后,按耐不住好奇,田馨悄然靠近。身體躲在窗簾的一側(cè),探頭往下瞅:沒人!有心看看箱子扔哪了,又怕被人瞧見,惹人猜疑,她這種高空拋物的行為,著實可惡。東西扔是扔了,可架不住內(nèi)心的恐懼,如果余師長回來,發(fā)現(xiàn)工具不見,會怎么樣?田馨不覺毛骨悚然。咬著指甲,眼神閃爍。對方為人兇狠,她很怕,可怕有什么用,扔都扔了,總不能撿回來吧?她果斷搖頭,努力給自己打氣,大不了,被訓(xùn)斥,甚至……被cao……打還是可以的,cao?!她想起來,便要雙股戰(zhàn)戰(zhàn)。田馨煩惱好一會兒,覺得不是個事,才壓下思緒,穿戴整齊準(zhǔn)備出門,臨行前,特地看了眼手機。壞心腸的想著。對方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居然沒打電話,真是奇跡。其實,男人并非不惦念她,只是沒得空閑,除了吃飯,就是跟老首長對弈。就算上個廁所,在人家里,耳目眾多,也不方便,再來,田馨是個大人,總不至于照顧不好自己。女孩下樓,走路的樣子很是別扭。腳微微外撇,好似天生如此般。她也沒覺出所以然,怎么舒服怎么來。盡管如此,還是有人看過來,畢竟女孩長得白凈大氣,穿著時尚,男人本就好色,被吸引人之常情。田馨被余師長折磨的,疑神疑鬼。總覺得周圍人,看自己的目光帶著鄙薄。恨不能買頂帽子給自己扣上,心理惦念著,叫了出租車,路過某處。半道下車,真的買了頂,圓頂?shù)臍置?,?cè)面還帶著蝴蝶結(jié)很是淑女漂亮。她將帽沿壓低,這才覺得心安,如此到了4S店,付了車錢,便看到服務(wù)員迎出來。是個年齡不大的女孩,身材微微發(fā)福,帶著她往里面走,詢問其是否有預(yù)約,看上了哪款車?田馨落落大方。說是朋友新買了輛SUV很漂亮。沒等其細(xì)說,服務(wù)員將其帶到一輛車跟前。車身寬厚,方頭大臉著實氣派,女孩看的欣喜,想買下來,可想到自己未來的安排,又偃旗息鼓。嘴里只說滿意,卻沒有下訂錢的意思。服務(wù)員見其心動,接二連三的鼓吹性能優(yōu)異。還沒起色,便打起價格戰(zhàn),說是今天預(yù)定的話,給其免去全險。田馨心中赧然,對方太過熱情,都有些招架不住,可她有難言之隱,即使再看中,也不能開回家。只得假意敷衍,說是現(xiàn)金沒帶夠。服務(wù)員深表遺憾,讓其留下聯(lián)系方式,女孩不知怎么想的,居然留了余師長的電話,反正這車是進不了她家的門,隨意誰的號碼又有什么關(guān)系,放下筆,才琢磨出不對勁?!不想跟其扯上關(guān)系,如此這般好像不太好。想要再改,涂涂抹抹嫌麻煩。索性放棄,從4S店出來,馬路上并沒有出租車。這家店的地點偏僻,離市中心有一個小時的路程,門前并不是市井街道,而是很少走車的柏油路。4S店的店面有要求,必須要滿足多大面積,而且每年的銷量都得有保底。這需要龐大資金支持,真要在市里開個這樣的店,投資不菲,所以汽車的4S店大都在郊區(qū),亦如曹德璋的大眾和寶駿4S店。兩家比鄰而居,任誰都看得出來,老板應(yīng)該是同一人,或者關(guān)系匪淺。其和田馨沒有什么交集,可緣分就是這般奇妙,千絲萬縷的將人,圈在一個小范圍,最后交叉相遇。或多或少發(fā)生一些故事。田馨在馬路邊等了五六分鐘,感覺腳底板有點發(fā)虛。左右瞧了瞧,不遠(yuǎn)處似乎有個公交站牌,她緊走兩步,不甚拉扯到受傷的患處,遂抱著肚子,半蹲下身子。遠(yuǎn)處開來一輛車,前面的4個環(huán)在陽光下很是耀眼。貼著甬道停下來,女孩機敏的抬起頭來,便看到車窗降下來,里面探出一張男人的面孔,別的沒感覺,倒是眼角微微上吊,帶著幾分兇悍和邪氣。邪氣,猥瑣4S店的生意上了正軌,又有專業(yè)經(jīng)理人打理,平時不用曹德璋cao多少心,只有關(guān)鍵時刻才會出馬。比如簽字,或者每個月的高層例會。當(dāng)然最為公司的老板,你得掌控全局,所以每個月總有那么一兩天很忙:查看店里的月報表,精打細(xì)算各項開銷。別看店大,吃不窮,花不窮,算計不到就受窮。幾十號人,午餐是單位食堂,也是不小的支出,進貨的渠道和款項,以及賞罰制度,還有雜七雜八的花費,總之事情比較繁瑣。每個月的這兩天,是他最為頭疼的。今天恰好審計完畢,連午飯都沒顧得上吃,便開車往回走。公司的伙食太差,每天零星的rou沫,余下的都是大眾,便宜菜,還有一樣是冬儲的土豆,吃得人直泛酸。只有周一會給大家改善伙食,做個魚,或者雞之類的。總之什么實惠,劃算做什么葷菜。這點常常被大家詬病,背地里抱怨老板太過摳門。盡管如此,發(fā)工資的時候,大都眉開眼笑,幸好單位的業(yè)績還算不錯,沒有在這方面克扣員工薪水。而且工作年限越長,待遇越好。曹德璋生活優(yōu)越,可父母對他,并不嬌慣。部隊大院的孩子,皮實得很,慣于和一群男孩廝混打鬧,直到去了部隊,更是嚴(yán)格苛刻,本以為能打造出個成方成圓的硬漢。沒成想,男人骨子的放蕩不羈,個性使然,想改變很難。末了,身板練的硬朗,在事業(yè)單位不慍不火干幾年,便下海經(jīng)商。山珍海味吃著,腸胃矜貴,餓得能吃土,才會考慮食堂的飯菜,當(dāng)然可以另開小灶,可廚師卻是二把刀。就這伙食水平,真用大廚,也是埋沒人才。所以他對單位食堂敬謝不敏,新近家里請了個廚師,是從大酒店重金挖角的,他有錢沒理由虧待自己,凡事隨心所欲的享受。這點作風(fēng),他老爹頗有意見。覺得其奢靡成性,為人太過浮躁,曾經(jīng)百般勸說其踏實,低調(diào)做人。曹德璋起先還曲意逢迎,被說煩了,便本性畢露,梗著脖子道:他已經(jīng)很低調(diào),沒穿金戴銀,車上美女不斷,怎么就礙了您的眼。老爺子氣得吹胡子瞪眼,抬手指著他叫罵。別以為你換女人跟換衣服的我不知道,周圍人誰不曉得你的尿性。連個主動保媒拉纖的人都沒有,你應(yīng)該反省,誰好人家的女孩跟你,再這樣下去,胡作非為,隨便給我整出個私生子來,我們曹家可不認(rèn)。曹德璋暗暗咂舌,覺得后牙槽泛酸,心想這誰在背后跟他爹這亂嚼舌根。他想不到的是,她meimei偶爾會給其神補刀,說來也巧,時不時的能見到,哥哥帶著女人游逛,不是去購物,便是到賓館和會所消遣。她也沒當(dāng)回事,在飯桌上,有時候有意無意說那么一嘴。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他老爹氣得鼻子差點沒歪了,就是看不慣兒子的浪蕩作風(fēng),又說不聽,所以只能干瞪眼。男人這般任性,家里的廚師要最好的,另外還有個做家常菜厲害的大廚。他的腸胃兩個人伺候著,并且還不常在家吃飯,今日,算是早歸的一天,事先打了電話,那邊備著熱乎飯菜,就等他進門。開著那輛奧迪A8,曹德璋足夠神氣。剛出單位,駛上柏油路,便覺得四周空曠,這也難怪,荒郊野地,除了一幢幢4S店的小樓,連個飯店或者超市都沒有。廚師買菜都是就近在家附近現(xiàn)買帶過來的。靠著真皮椅背,男人單手握著方向盤很是閑適愜意,路上沒什么人,車也是寥寥無幾,所以道旁邊蹲著個女性很顯眼。漫不經(jīng)心掃一眼,發(fā)現(xiàn)女孩穿著不錯。長發(fā)披肩,面皮白凈,到了近前,對方聽到聲音抬頭的剎那。一張端莊秀氣的面龐,有幾分孱弱,很是惹人憐愛。他花心濫情的毛病泛了:其實也不能怪他,因為財大氣粗,平日周圍總圍著一圈鶯鶯燕燕。也不是誰都搭訕,倘若對方長相普通。這車絕對會絕塵而去,留下一屁股灰土。搖下車窗,將那張臉看得更清楚,睫毛很長,很是精致的面孔。很想吹聲口哨,又覺得太過輕浮,只是彎起了嘴角,語氣熱絡(luò)的搭話:“美女,需要幫忙嗎?”田馨的臉色不太好看。面無表情的搖頭。她向來知書達理,對待樂善好施的人,百般禮遇,可自從被余師長強暴后,時刻在顫抖的心肝,變得無處安放。人不可貌相,這里人煙稀少。又是這么個,面相極其不好惹的男人,她敢上車嗎?“不需要,謝謝?!碧镘熬忂^勁,連忙站起身。抬腿往前走,曹德璋被拒絕,一側(cè)眉毛下沉,不識趣的開著跟著。“你是來這邊辦事的嗎?我在奧迪4S店工作,賣車的,不是壞人?!彼慕榻B道。田馨心理煩躁,暗忖你壞人不壞人的,跟我有何干系,不禁加快腳步,暗示自己無意結(jié)交。男人見此,沒有放棄。“這邊車少,得走好一段路,才能打到車,公交的話半個小時一趟?!彪S即加快油門,竄到她前面,回頭說道。“天兒這么冷,凍壞了可不妙,我要回市里辦事,順便載你一程,怎么樣?”說這話時,特意呼出兩團氣。白色霧氣,很明顯,還真有點冷。女孩心理直打鼓,怕遇到登徒子,有點慌亂,可青天白日的,又很有底氣。壓下心理的惶恐,眼睛望著前面不遠(yuǎn)處的公交站牌,語氣平和道:“不用了,我住的比較近,做公交就行?!?/br>曹德璋見其油鹽不進,也懶得費心。世上美女如織,還沒哪個女人,能讓其瘋狂追逐。就這腰條和長相,放在他的后宮里,也就一平常,何必糾纏?他摸了摸鼻子,冷哼一聲,腳踩油門,倏地的飛馳而去,眼見著車,越走越遠(yuǎn),只剩渺小一點,田馨暗紓口氣。近在咫尺的公交站臺旁,有個老太太在候車。女孩來到站牌前,仔細(xì)查看站點,她對C市并不熟悉,所以看得云山霧罩。苦笑著搖搖頭,她都不清楚,哪個站點,究竟是哪里?!這怎么坐?還是等出租車吧?!于是上前兩步,站得略微顯眼。時不時的有車行過,都是私家車,偶爾閃過出租的影子,里面卻載著乘客。田馨越等越心焦,這還不算,她穿的皮鞋,被寒氣入侵,忍不住跺跺腳,心想著,這是什么鬼地方?!正在此時,電話鈴聲響起。女孩伸手從背包里取出,眼見著余師長的電話。毫不遲疑的接起來,對方剛回酒店,不見她的人影,所以打過來詢問。田馨據(jù)實已告,那邊沉默片刻,問她什么時候能回來,女孩想也沒想,將自己的窘境脫口而出。余師長本來打算去接她。可想想來回的路途,覺得根本沒必要。女孩在那邊抱怨著,車少的可憐,冷啊,難受之類的。男人微微動容,讓她別傻站著,實在不行,沒有出租,就隨便上輛公交,先到市里在說,他開車往那邊走。田馨考慮再三,覺得這樣也行。遙遙的瞧見遠(yuǎn)處,駛來一輛公交,合著站牌,念了幾站地。余師長記性很好,默默背下,掛斷電話后下樓,來到停車場,開著那輛軍用吉普,忙著給表弟撥去電話。對方在C市安家許多年,路況熟識。曹德璋開車往回走,路上打開CD,里面飄出激昂的DJ音。這不知道是哪個情兒選的曲目,很吵鬧,他已經(jīng)過了,輕狂歲月,對這類東西嗤之以鼻,暗想就著品味,也跟他混。方才被拒絕多少心氣不順。換了抒情類的歌曲,任憑細(xì)膩悅耳的女音在耳畔邊回蕩。如此這般過了半個小時,A8駛進熟悉的小區(qū),保安朝他敬禮,放開柵欄。曹德璋的車停在門前,打開車門后,長腿跨下來,緊走兩步,躍上臺階,推門看到一抹纖細(xì)身影。他炯光微閃。越南買來的混血兒,原本細(xì)胳膊細(xì)腿,瘦得跟麻桿似的。如今被他養(yǎng)的白嫩挺拔,身材終于有點看頭,不至于像個風(fēng)一吹就被刮倒,營養(yǎng)不良的饑民。尤其是胸脯鼓起小包包。個子抽高不少,有了發(fā)育的苗頭。今天她穿著新制的醬紫色工裝,因為是量身定制,所以分外合身。腰肢纖細(xì),腿筆直,拿著抹布正在擦拭茶幾,聽到聲音,先是一愣,下意識扭頭。曹德璋從側(cè)面看過去,女孩的屁股撅起,側(cè)臉白凈,睫毛長的,隔得老遠(yuǎn),都能瞧見伸出來的長度。陽光散在其上,居然透著金色光暈。真真是眉目如畫,瓷娃娃般的存在。覺得賞心悅目的同時,眼睛生了鉤子,在她翹起的屁股上逡巡不去。這姿勢,這高度,他得扎個馬步才能cao到,春心漾蕩的男人,本就長的帶點兇相,如今卻是透著邪氣和猥瑣。混血的小逼什么樣?!眼角的余光瞄到來人,連忙丟下抹布,三步并作兩步的上前。“曹先生,您回來了。”她細(xì)聲細(xì)氣的說道。聲音就像貓叫似的,輕且舒緩。聽起來并不舒服:小女傭是從越南買回來的,生活在中越邊境地帶,那里是越南的三不管地區(qū),黃賭毒泛濫。正因為亂,生活環(huán)境復(fù)雜。有能力的能趁亂而起,拉幫結(jié)派的聚斂錢財。有的則是夾縫里謀生,活的貓狗不如,不過,無論如何,你有勞動能力就成,起碼能混口飯吃。小女傭在哪兒,沒身份沒地位。年紀(jì)又小,平日里都是伙食房干些雜務(wù)。要說多臟多累也不至于,只可惜,她天生的小姐身子,丫頭的命,干什么都干不到節(jié)骨眼上。比如你讓她摘菜,總是眼光不行,連帶著能吃的,也被摘掉。本來能做兩盤菜的食材,到她這里,起碼得浪費小半,因為這般蠢笨,沒少被食堂的管事訓(xùn)斥。干這種靈巧活,你不擅長也就罷了。偏偏天生的手殘黨,打掃的活計,也是不利落,十次有一次被檢查出來,重返工。其實小女傭已經(jīng)很努力了,她只是沒干慣這些工作,雖沒爹,但是有媽的,原本這個媽整天花枝招展的,可對她還算不錯。平時的家務(wù)很少讓其插手,因為著實看不慣她的做派。干什么都丟三落四的,只有跑腿這項勉強勝任。她沒別的本事,跑的快,并且傳話的功夫到位,總能用輕且細(xì)的聲音,有時候還是氣音,表達的清晰明白。女孩最長干的事,便是跟母親的姘頭接頭。起先,年紀(jì)小,不懂什么,時不時能從叔叔甚至于爺爺那里討到糖吃,便高興的歡天喜地,隨著年齡的增加,不知不覺中,那些閑言碎語傳入耳朵,慢慢琢磨出滋味。她變得少言寡語,并且不愛干這種不光彩的事。即便如此,也是沒有理由怪罪母親的,因為打從記事起,母親就是如此。你會難堪,你會不適,那是因為,你冷不丁的遭受不公,一旦你出身淤泥,即使清濁如白蓮,也沒有嫌棄的道理。所以她看的通透,對母親沒意見,單單是對跑腿膩煩。直到某一天,終于不用面對各色男人,對方偶爾才會指使她。這便是母親現(xiàn)在的丈夫,一個沒有太大的本事,但有能力養(yǎng)家糊口的男人,對方算是個光棍,早些年酗酒,將媳婦打跑了,如今四十來歲,還是孤家寡人,幸好,除了酗酒外,沒什么毛病。兩人來往了有些時日,光棍漢以前都是花錢找那些妓女。如今看小女傭的母親,有幾分姿色,便生出愛意,拿出男人的全部看家本領(lǐng),想要套牢對方。女人嗎?畢竟弱勢,想的也明白。即使看不上對方,可年老色衰的日子也不遠(yuǎn)了,于是扭捏著混在一起。起初還沒放棄老恩客,直到女人懷孕,對方將全副身家交給她,這才勉強拴住這個人,男人別看表面忠厚老實,骨子里也是自私自利的。眼看著女人帶來的拖油瓶整天無所事事,便氣不打一處來。欺騙女人說是,想要給她在外面找個活計,不說補貼家用,起碼自己有點零花錢,不能每次想要什么,都跟家里伸手,如今,他們的孩子馬上降生,多這么一張嘴,開銷很大。母親開始并不同意,雖說小女傭不事生產(chǎn),但畢竟是自己的骨rou,年紀(jì)尚幼,怕她應(yīng)付不了外面的工作。可架不住男人勸說,幾番磋商后,此事由對方全權(quán)處理。沒成想,男人居然將小女傭騙到很遠(yuǎn)的地方,并找了個掮客,將女孩賣掉,這就有了其后來的遭遇,其實,關(guān)于女孩的身世,金鶴生的管事兒,也是從掮客那里得到的信息,做不得真,但也相差不遠(yuǎn)。如今女孩到了中國的C市,已然完全認(rèn)清形勢。起初的震驚,悲憤,慢慢被時間沖淡,她逐漸的平復(fù)下來,想要謀求出路,還惦記著母親,心理怨恨。為什么狠心的將其賣掉。哪里知道,全是繼父的壞心腸。總想著,有朝一日能回到越南,回到母親身邊,當(dāng)面問清楚。不過眼下,最要緊的是,趕快適應(yīng)這里的生活,起碼得溝通無礙,才能做下一步打算,幸好主人家,并不難纏。來了沒多久,便讓兩人去了語言學(xué)校。萬事開頭難,起初真是鴨子聽雷,可總在語言環(huán)境中磨礪,小半年下來,頗有成效,她居然能聽懂這里的語言,并且日常表達上,進步很快。至于同來的老女人,則沒這般幸運,如今只能猜出中國話的意思。女孩沒讀過什么書,在越南勉強讀了五年便輟學(xué),可她學(xué)習(xí)能力很強,時不時從別人那里借些話本,書刊,尋常字倒也識得不少。剛開始沒覺得,讀書有多么重要,直到眼瞅著別人都背著小書包蹦蹦跳跳的去學(xué)校,她直勾勾的望著,才回過味來。童年不該只有耍鬧,還是知識積累的過程。多年的貧困,迫使她們一直在生活的底層掙扎,想要什么,想做什么,很受局限,女孩乖巧得很,沒有跟母親提出重返校園的要求。因為心知道對方口袋拮據(jù)。如今,有機會學(xué)習(xí),她很珍惜,沒什么事,便捧著書,專心致志的琢磨,本就年齡小,外加學(xué)習(xí)能力強,所以掌握漢語并不太難。只是寫起來著實費勁。別墅除了她和同來的女人,主人家雇了個中國管家。略通越南語,平日溝通勉強過關(guān),很多不懂的問題,女孩都會厚著臉皮請教,她現(xiàn)在除了臉皮好像沒啥了。摸著良心說,在這里的日子,比越南好很多。雖說房子很大,收拾起來費力,可吃的好,穿的暖,并且還有一間較為寬敞的單人間,每天清晨,陽光透過白紗窗簾照射進來。暖洋洋的打在臉上,感覺很舒服。剛來哪會兒,因為害怕,整夜的不關(guān)燈,后來,情況有所好轉(zhuǎn),但也不會拉窗簾,一旦那么做,便有種幽閉窒息的感覺。好似掉進黑洞洞的深淵,不知身在何處。曹德璋不喜歡下人們喊他少爺,或者是老爺,少爺?這個家就一個主人,什么少爺?老爺嗎?還沒老到稱爺?shù)姆輧骸?/br>所以大家都順著他的意,喊他先生。男人微微挑眉,眼梢越發(fā)的上吊,因為口語和不熟稔,她的發(fā)音有點別扭,就像舌頭發(fā)硬似的。外面冷,帶進來一身寒氣,幸好別墅開著空調(diào)。簡直到了溫暖如春的地步,他脫掉外套,遞給對方的同時,伸手松開領(lǐng)口的紐扣。白色的襯衣質(zhì)地優(yōu)良,輕柔貼身,他就沒有便宜的衣服,最便宜的也是上千,眼看著對方在面前走過去。來到衣架前,踮起腳尖掛好。曹德璋單單是站著看,沒有絲毫的不自在,看的光明正大。這是他的人,并且發(fā)現(xiàn),女孩腰擺筆直,站在衣架前,顯得很是嬌小。她今天扎個馬尾辮,簡單的用黑色發(fā)箍束縛著,露出小巧的耳朵,從后面看,連耳后的皮膚都白的亮眼。真不愧是混血,白種人的優(yōu)勢盡顯無疑。他玩過歐美妞,大胸,大屁股,大長腿,看著很是勾人,真要到床上,才發(fā)現(xiàn)下面寬廣,一般國人還真應(yīng)付不來。就不知,這丫頭的小逼是何光景。想入非非的同時,目光越發(fā)的灼熱。女孩身在異國,人生地疏,雖說主人家不常在別墅,可回來的次數(shù)也不少,因著對方的長相偏于刻薄,所以她行事小心翼翼。生怕惹惱對方,被教訓(xùn)。本以為對方已經(jīng)走開,回身便看到他高高大大的杵在那。小女傭著實嚇一跳,連忙收斂心緒,這次腳下的步子邁得有點小,因為覺得主人的眼神怪異,是不是自己做錯什么?先前在越南的廚房,總是出岔子,她被訓(xùn)怕了。低眉順眼的走來,距離曹德璋一步之遙的地方頓住。“先生,您還有什么需要嗎?”聲音輕如蚊吶。小嘴開合的有點不真實。等了片刻,沒等來回答,于是小心翼翼的抬起頭,撩了一眼。曹德璋長的說不上美丑,就是氣勢驚人,間或帶點,不自覺的兇相,這兇相又不鋒利,單單是震懾。若看得久了,反而被弱化。倘若他笑瞇瞇的跟你言談,又親切的無以復(fù)加。如今他長身而立,目光帶著玩味審視著女孩,只覺得長的好,可也單單是好。即使賞心悅目,甚至于勾得他,目光放肆的探究,也沒到j(luò)iba鼓起的狀態(tài),換句話說,只可遠(yuǎn)觀,不可褻玩焉,帶著幾分高傲的不屑。為何如此呢?一個買回來的玩意,低賤如螻蟻。又唾手可得,懶得去耍弄,被人知道,他跟個女傭搞到一起,好說不好聽,所謂兔子不吃窩邊草,他還是有點原則的。再加上,女傭著實太小,身邊大把的美女等著寵幸。要個不識風(fēng)月的澀柿子?何苦來哉?女傭的目光一觸及收,不敢冒犯,可仍覺得對方的目光別有深意,有點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