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96
書迷正在閱讀:林婧兒(繁) H、進(jìn)入戀愛循環(huán)以后、比翼雙飛 (3p,1O2A)、粉山茶、迪拜戀愛日記、你說我是亂世之因? 【920】、[攻略遊戲]全員甦醒中(繁/簡)、【HP】大麗花、隨便寫合集、難纏(古言1V1高H)
但那身影實在太快,瞬息之間就深入內(nèi)中看不真切。“皇爺,這位小沈大人身手上佳,必定能順利救回太孫殿下。”身邊剩下的宦官張銘恩低聲說道,朱棣點了點頭神色冰冷漠然,一顆心卻是懸到了半空中——瞻基、瞻基他萬萬不能出事?。?/br>他粗糲的手掌攥在一起,只歲月無情,自己已不是當(dāng)年那個縱馬揚鞭,遠(yuǎn)征蒙古的英武燕王!真是老了,若是年輕二十歲,定然能親自救出瞻基,又何需在此提心吊膽?朱棣心中泛起苦澀——這位強大冷酷,好似無所不能的九五至尊,此時跟普通百姓家的年邁祖父一樣,只是純?nèi)灰活w擔(dān)心愛孫的心!正在這時外圈人聲鼎沸。大理寺卿帶著一眾差役氣喘吁吁前來救駕。朱棣陰沉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那目光好似要擇人而噬,讓陳洽冷汗直冒卻又不明所以。這是個必殺之局,手段狠辣,消息準(zhǔn)確——朱棣想到自己不過是隨興夜訪,卻立刻被人察知,竟然準(zhǔn)備用火炮來弒君!到底是誰走漏了消息?是大理寺,還是宮里的某些人?朱棣陰冷暴戾的目光從眾人臉上一掠而過——火光沖破黎明,照出很多人驚懼不安的焦黃面色,唯有站在陳洽身后的那藍(lán)衣書生從容淡定。風(fēng)華雋秀皎如明月。是叫薛語吧?如此處變不亂、怡然不懼。倒是頗有讀書人的風(fēng)骨……朱棣對他的印象很是不錯。但此時朱瞻基生死未卜,他也沒心思喚人來多問。景語看著永樂皇帝那般陰沉的臉色,耳畔聽到大明的皇太孫陷落在火場,心中快意簡直讓他想大笑出聲——報應(yīng)。真是報應(yīng)!這種復(fù)仇的狂喜只是在心中一閃而過,隨即他卻恢復(fù)了冷靜——是誰在遠(yuǎn)處放炮轟擊大理寺?是誰如此大的手筆,來謀刺皇帝?絕對不是他主持下的金蘭會所為,那是元蒙間諜?是白蓮教來京城活動?還是……滿心狐疑充斥他的心中,任憑他智珠在握,滿腹心機,卻也是漫無頭緒。就在他心神恍惚之間,突然聽見靠近火場那端傳來喧嘩歡呼聲——“出來了!救出來了!”景語心頭一震,抬眼看時。之間漫天火焰撲騰升高,火堆之中跑出一道身影,臃腫圍繞的防護布帛上水汽已經(jīng)被蒸干,正在熊熊燃燒,整個人好似被點燃的蠟燭一般!那人卻不顧身上疼痛。背上仍然負(fù)著一人!“是小沈大人和太孫殿下!”侍衛(wèi)們趕緊沖過去用水和衣服撲滅他身上的火苗,廣晟一張臉被熏得烏黑,身上也有多處灼傷,到了此時渾身力氣一懈,頓時撲倒在地。有人連忙將他背上的太孫解下,這才發(fā)現(xiàn)太孫已經(jīng)被煙熏得半昏迷了,呼吸微弱不穩(wěn),頓時又是一陣急救。朱棣大步上前接過愛孫,見他面色慘白神情委頓,立刻大喊,“御醫(yī),御醫(yī)呢!”有機靈的早一溜煙去把大理寺內(nèi)值守的大夫請來了,這大夫只是負(fù)責(zé)犯人的,醫(yī)術(shù)不算多么精通,但此時也干鴨上架了,吩咐眾人散開不要擋住太孫呼吸,又給他灌了些醒腦湯藥又用艾草熏了,朱瞻基打了噴嚏,終于醒了過來。“太孫殿下安然無恙!”這一嗓子喊得好,朱棣歡喜得連雙手都發(fā)抖,高聲道:“賞,都賞!”此時隨侍在旁的張銘恩慣會察言觀色,低聲笑道:“小沈大人也被燒得厲害,奴婢過去看看,也給他上些藥?!?/br>朱棣此時也恢復(fù)了冷靜,聞言倒是顯得和藹可親多了,“你去吧,讓大夫有什么好藥先拿出來用,御醫(yī)那邊也快去催催。”頓了一下,又道:“熬好了藥就扶他過來,給朕瞧瞧?!?/br>他隨即也不嫌中庭泥地污濁,居然席地而坐,守在朱瞻基身旁,見他嘴唇干裂,微微開闔卻是嗓音嘶啞,不由的心中一痛,低下頭俯身道:“你要什么,阿爺都答應(yīng)你!”“阿爺,我阿爹他,必定與此事無關(guān)……”朱瞻基聲如蚊吶,卻仍堅持說道:“方才沈大人也說了,這是紀(jì)綱跟金蘭會的陰謀,阿爹是冤枉的。”他嘶聲咳嗽,整個胸膛都起伏不定,好似風(fēng)箱在拉動的聲音,朱棣心頭一軟,連忙阻止他說話,“別說話,御醫(yī)快來了,讓他看看你的喉嚨?!?/br>朱瞻基看著祖父焦急關(guān)切的神情,眼中倒映的面龐,仍是如往常那樣威嚴(yán)慈愛,卻分明看到他耳畔的銀發(fā)。祖父,真的老了……而某些人,真的已經(jīng)迫不及待。這些人里,有他的叔父,也許,還有他的父親。但此時此刻,他必須替父親說話——因為皮之不存,毛將焉附?沈廣晟說得對,即使祖父再怎么寵愛他,若是太子不在,連太孫這個稱呼,都只是一種笑話。“金蘭會的逆賊,用火炮這么轟擊,是想讓我和祖父都葬身火海,父親素來仁孝慈愛,絕不會如此心狠手辣……”他費力翻過身來,湊在朱棣耳邊低聲道:“您畢竟是他的親生父親,我也是他的嫡長子,他哪里舍得如此?”他本意是為了說服朱棣,太子無辜是遭人陷害,但朱棣心中卻有另一種復(fù)雜而深沉的秘密,聽到他如此說,反而悚然一驚——嫡長子!若是瞻基有個三長兩短,這個嫡長子的位置,就是他三弟朱瞻墉的了!莫非,高熾這個逆子,是想一石二鳥,既讓朕這把老骨頭歸天,又順利讓瞻墉代替瞻基——他忍不住打了個寒戰(zhàn),不敢再想下去,但疑忌的種子卻越發(fā)在他心中生了根!他從來就沒喜歡過朱高熾,這個嫡長子,不僅體態(tài)癡肥,挽不動弓騎不了馬,還喜歡擺出禮賢下士的態(tài)度,跟滿朝文臣打得火熱——從那時起,他就覺得這個兒子,虛偽而危險!他也許,早就知道了“那件事”……他心中涌起對太子朱高熾深深的厭憎,但看到朱瞻基孺慕企盼的眼神,卻又心中一軟,一種酸楚混著苦澀泛上心頭。瞻基他,如此竭力的為父親說話辯解,他又怎忍心讓他痛苦失望?這大概就是民間所說的,打老鼠卻又怕砸碎玉瓶吧!“你好好養(yǎng)傷,別東想西想了……”朱棣咬著牙,勉強道:“朕知道太子的清白,不會被小人構(gòu)陷離間的。”他不愿再看到朱瞻基驚喜和欣慰的表情,轉(zhuǎn)頭去看別處,正好有人扶了廣晟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