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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怕心脈有些微受損,需要吃幾天藥好好休養(yǎng)?!?/br>廣晟皺眉更深?!澳撬秊槭裁催€沒醒來?”“病人傷上加傷。只怕于呼吸有礙,因此陷入昏睡,只要靜養(yǎng)自然就會醒?!?/br>廣晟這才松了口氣。一旁的李盛滿心疑惑,卻又不敢多問——這哪里是對待女囚,簡直好似小心翼翼的伺候自己家心肝小娘子??!卯時半的時候,貢院大門齊開。眾位舉人開始排起長隊,經(jīng)受搜身檢驗。廣仁頻頻回頭。卻仍然不見薛語的身影,著急得額頭冒汗。“大公子,我們在這等著,您先進去吧!”親隨苦勸道。廣仁猶豫了一下,“我還是再等等吧?!?/br>隊伍逐漸變短,大門即將關閉。正在他擔憂不已的時候,薛語終于趕來了。“你可算來了。貢院大門就要關了!”廣仁見薛語也是長途奔波鬢發(fā)微濕,不由的好奇問道:“你去哪了?”“衙門里有些急事?!?/br>景語含糊帶過,想起方才那險之又險的一幕,唇邊笑意微微收斂,怒意蘊在胸中,眼中波光一閃,隨即恢復了儒雅淡然的神情。紅箋簡直是瘋了,讓她去刺探、利用姓沈的只是一步閑棋,她卻自作主張,竟然用弓箭去射如郡!想起方才手下匯報的內(nèi)容,景語怒火一陣陣上涌——這個女人心胸狹窄又瘋狂愚蠢,簡直是爛泥扶不上墻!如郡本來就有傷,又被吊在空中……想到這,他單手微微攥緊竹籃的提柄,引來搜身的衙役微微狐疑的眼光。景語受到仔細的搜身,他卻不以為忤,兀自沉浸在剛才的事上——紅箋這次真的惹出一連串禍事來——她嫉妒心起害人不說,還落在那王舒玄眼里,被他看破了身份!他為了讓她使用“英國公庶女”的身份混進宮里,動用了多少暗棋和心血!可她竟然在關鍵時刻給他闖禍添亂!幸好,那個王舒玄因為跟姓沈的有嫌隙,因此沒有告知錦衣衛(wèi),反而跑到東廠來投效他!景語剛剛聽手下緊急報來的時候,什么也沒說就騎馬趕去了——一定要把危險掐滅在萌芽之中!方才那一幕的血腥和驚心動魄,景語已經(jīng)不愿再想,他只記得,在利刃刺入王舒玄的胸膛時,那人臉上輕浮得意的笑戛然而止,化為不能置信的痙攣抖動——“為什么?”因為你始終太蠢,總是信錯了人。這個答案他并未說出,王舒玄癲狂的伸手要抓住他衣襟,卻只是徒勞摔倒在地。而他看著對方怒瞪凸起的雙眼,擦干了短刀,就將它別在靴子內(nèi)側(cè),匆匆離開了,一路快馬加鞭,終于趕在貢院關門前到了。“好了,下一個。”衙差的喝聲讓他從回憶中退出,他一如往日一般,鎮(zhèn)定自若提著考籃,走向了屬于自己的號房。小古感覺自己昏昏沉沉,似乎回到了幼時那一段清苦而溫馨的日子……娘親撫著她的頭頂說她是個懂事的好孩子,娘親笑著將清水白菜里不多的rou絲夾給她碗里,娘親教她來自苗地的種種奇術和藥蟲,而她學得津津有味。她也曾經(jīng)偷偷走出過小院,卻被當時衣衫華美驕矜飛揚的紅箋推倒了池塘里,小小的她,在水中浮沉掙扎,嗆了很多水卻沒人肯施以援手——那般瀕死的恐怖感覺,成為了她多年的夢魘!那般無助的,孱弱的身軀,好似不受控制一般,小小的腿蹬動著,卻更加深陷無盡的水底——無盡的水渦將她卷入,嗆入口鼻之間,讓她感覺到撕心裂肺的痛,無法呼吸的恐慌……那樣的可怕而鮮明!她驚叫一聲跳了起來,卻發(fā)覺自己是趟在一間寬敞明亮的臥房之中,身上蓋著錦被。好似感覺到她已經(jīng)醒了,倚靠在椅子上假寐的廣晟抬起頭來,卻發(fā)現(xiàn)她臉色蒼白,烏黑鬢發(fā)因為冷汗貼在臉頰上,整個人眼神都是直勾勾的!“你怎么了?”他輕搖她的肩膀,小古的眼神似乎被他撼動了,眼珠略微有些轉(zhuǎn)動,終于深深的吐出一口氣,恢復了正常。“我夢見小時候的事了,”她的嗓音有些茫然,宛如夢囈一般低聲道:“我被紅箋推到水里了,大家都在指指點點的說笑,誰也不曾救我……”第三百零八章真相那種水涌入喉嚨和胸肺的感覺,此時仍然記憶猶新。再次回想,她不禁打了個激靈,下一刻,一道靈光閃入她的腦海,將原本雜亂無章的線索全部串聯(lián)、貫通!宛如天上的閃電穿過腦海,她在這一刻因為過度的震驚而呆住了——原本恢復了靈活的眼眸再次凝滯,直愣愣的閃著光芒!水淹……難道是!“你到底怎么了!”廣晟這下可發(fā)急了,正要沖出去喊大夫,卻被她一手攥住了衣角,只聽小古低聲道:“我知道景語的圖謀了……”她抬起頭,雙眸之中滿是震驚和不敢置信,“他是想引入長江之水引進金陵城,沖垮靠近皇城的地下管道,進而漫涌大整個皇城!”小古渾身顫抖的說道。她簡直不敢相信這個結(jié)論,猛然直起身來要看地圖,卻因為用力而眼前一陣暈眩。“小心點,大夫說你還不能亂動!”廣晟連忙扶住她,小古卻一把攥住他的衣領,心焦火燎道:“快去阻止他,阿語……他,簡直是瘋了!”長江之水源遠流長,穿越諸省,經(jīng)過京城金陵,經(jīng)揚、鎮(zhèn)入海,若是被人為改變方向,奔流灌溉之下,只怕這整個城一大半要歸了龍王,只有些丘陵高地能幸免。她深深呼出一口氣,仿佛要將心中的寒冷與悲傷、憤怒都吐出,再次看向地圖,用顫抖的手指描繪著每一處方位和地形,心中的那個猜測卻越來越化為實質(zhì)!果然如此!她驚怒之下,頓時眼前一陣陣發(fā)黑——震驚于自己的發(fā)現(xiàn),卻又覺得不可能——這樣喪心病狂的事,怎么會,怎么會是阿語做的呢?雖然已經(jīng)對他失望了多次,但這一次,卻是真正的撕心裂肺——比他讓自己身受酷刑的那一刻。還要痛得厲害!他徹底變成了另一個人,另一個她全然陌生、讓她不寒而栗的妖魔!“這小子竟敢打這個算盤!”廣晟也被嚇住了,雙眸熠熠,火花一閃而沒。他也不是笨人,隨即想起當初在南苑查到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