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衣冷淘
荷衣冷淘
晨起,和太妃往園圃采紅藍(lán)花,露晞而歸,卻見仁智院駱女史候在織室,乃問:至尊又有什么吩咐? 天子臉皮厚,離異后并不自外,時(shí)不時(shí)遣人來躑躅院要吃要喝。是以,他享著艷福,也沒耽誤口福。 和太妃對(duì)他,始終有情,為防觸犯姬皇后,從不主動(dòng)道寒溫,但逢他有所求,必籌辦之。 駱女史笑答:早起看到芰荷,嚷嚷著要食荷衣冷淘。又揭開所攜食榼的蓋子,這兩尾鱸魚做澆頭。 和太妃頷首,命庖媼先拿魚到廚下收拾。 駱女史又道:至尊散朝后,將來躑躅院共太妃午食,商議雍王與公主的婚事。 和太妃很有些意外,彼將來此?不覺站起,脫下粗葛布的勞作罩衣,又自鬢上拂下兩片花葉來,自嘲道:看我這邋遢樣子,真是羞于見人呢。 駱女史笑道:太妃天然林下風(fēng)致,我們學(xué)都學(xué)不來。 送走駱氏,和太妃忙碌一上午,方備妥午食,天子偏遲遲不來。乃抽出一卷夾纈紋樣來消遣,心并不在上面。 忽然伸來一張臉,道:你還是喜歡看這玩藝兒。 是天子。 他仍是樂呵呵的老樣子,搓著手,再三道歉:又被老蕭拖住說話,來晚了,害你久等。 麗譙仰望他,不覺抬起一只手,他也便順從地將臉貼在她手心。 阿介,汝看上去,過得不錯(cuò)呢。 還好,還好。 天子確實(shí)是很快樂舒心的樣子,中年以來,穩(wěn)重了許多,承自先帝的俊顏里,仍摻有她素所鐘愛的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