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情侶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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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yè)表演,明月這次完全在臺下當了個普通觀眾。就連陳槐都因為被發(fā)覺有古箏手藝,上臺客串了個幾分鐘的背景音樂。而明月,既不是畢業(yè)的,也不是表演的,幾小時下來跟她是半點關系沒有。終于到最后,畢業(yè)生們被校長一一擺正帽子上的流蘇,他們抱在一起痛哭流涕,明月趁著機會溜走。正巧看到表演完的紀嫣然和中二病從后臺的小門里走出來,她們臉上的妝都還沒卸,夸張的妝容在舞臺下看起來真是有些別扭。本以為紀嫣然會睜眼都不瞧她一下便走開,哪知道她竟然徑直過來。“聽說陸與修準備復讀了?”“消息挺靈通啊。”明月笑,“對他余情未了,還是舊情復燃?”紀嫣然不理會這種諷刺,說出自己憋了很久的問題:“你跟他到底是什么關系?”“情侶關系。”“不可能。”她反應極快,明月話音沒落就已脫口而出。“怎么不可能?”紀嫣然看向明月的眼睛:“上次我在機場,看見你和趙和澤在一起?!?/br>她不用把話說得太明白,但料想當時明月和他的姿勢應該很是親密,不然不至于讓紀嫣然有這種語氣。“那我和你是什么關系呢?”明月反問。“我和你?”“對啊?!彼糁忌遥皶屇惝a(chǎn)生你問什么我就一定會老實回答你的錯覺。”“……不說就算了。”紀嫣然都被她這么說,沒法拉下面子繼續(xù)盤問,一甩胳膊往出口去。中二病觀看完全程,似乎還在回味,沒跟著她一起走,倒是對明月說:“明年你幾乎在學校就見不著我們了,怎么說話還是這么不和平,給大家留一些美好的念想嘛。”高三的學生一開學就要準備好幾次考試,緊接著就是寫申請學校的文書,年底陸續(xù)提交完申請更沒有來學校的必要,安心在家等錄取通知就好。到時候就是在學校掛個學籍的程度,根本見不著人,甚至有可能這就是她們最后一次見面。“你好意思說我?”明月差點沒控制住冷笑,她正好不想看見這倆人,表演這事她都還沒算賬呢。結果更過分的是,中二病還主動往這話題上引:“嗯,今年你沒上成臺是吧?!?/br>“不知道是誰干的好事?!?/br>中二病表情倒是輕松得很:“社團新的安排已經(jīng)出來了,我們討論完,社長選的是跟你同班的那個女生,女副社的位置嘛……我推薦的你?!?/br>“你啥意思?”明月聽這突如其來的大便宜,并不領情。扇你一巴掌再給你一塊糖?假惺惺的。“今年沒能參加排練,社會實踐那里就空出位置了吧。下學期當了副社,可更得勤奮一點,多參加排練,多組織活動,還有,警惕一點,別被表現(xiàn)出色的學妹臨到期末,把你能演的角色給搶走?!敝卸〉脑捰行┮馕渡铋L,她拍拍明月的肩膀,“這可都是我的經(jīng)驗之談?!?/br>沒等明月皺著眉毛再說更多,中二病對她做了個平時舞臺謝幕的動作,然后邁著臺步從墻邊拐彎離開。明月琢磨著話里的意思,又鉆回會場里面,揪到陳槐,復述一遍。陳槐忍不住拍手。“你這又是什么反應?”“我剛才突然想起一首歌,宋祖英唱的?!彼f,“長大后,我就成了你啊?!?/br>這個暑假,明月再沒有曾經(jīng)的懶散作風,勤奮得能超過平時的陳淮。她說自己社會實踐拿不出手,去網(wǎng)上搜了好幾天,雖然挑三揀四的這也不想做那也嫌麻煩,但最終還是找到份勉強滿意的活,去現(xiàn)代藝術館當志愿者,主要工作是翻譯整理一些展會資料。她作為準留學生,外語是強項,很快就收到藝術館的回復。本來陸與辭說安排她去他的公司實習,但明月覺得這種托關系的實習,最后去了也不過就是干坐著,沒人真讓她干實事,還是自己來吧。“我也要學會獨當一面的嘛!”她拍著胸脯說。她這么有志氣,其他人不潑她冷水,只希望她別忙活幾天就喊著太累不想干了。不過后來所有人都只猜中一半。她的確是頭一天去完回來,栽進沙發(fā)里就開始喊累,一邊喊還一邊抹眼淚,看得陳槐直給她遞紙巾。其實他們都知道,那種志愿者的工作強度沒有她表現(xiàn)出來的這么夸張,不過是她以前安逸慣了,一下子落差太大,接受不了。本想安慰她說抗不過就放棄,可明月第二天起床半分鐘沒磨蹭,打著雞血又出門。依然是累得半死不活地回來,這次沒掉金豆豆,還算有點進步。“可以嘛,很有意志力,再堅持幾天都能進我們部隊了?!备邥x陽這夸得是有點太過分,其他人心里吐槽。倒面上沒敢拆穿,畢竟他的臺不太好拆,拆完可能有生命危險的是自己。似乎有了這句鼓勵,明月更亢奮,接下來的日子一直保持在這種狀態(tài),甚至白天實習完回來,傍晚還要拉著陳淮一起背單詞。弄得后來群里的日常對話都是——呼倫貝爾大草原(6人)趙和澤:她再這么下去我要憋死了陳淮:她在我房里陸與修:我竟然一點也不羨慕陸與辭:還在背單詞?陳淮:還有半個list徐同塵:你一小時以前也是這么說的陳淮:……高晉陽:正好我這周下部隊,大家誰也別想好過趙和澤:我不想繼續(xù)用小左和小右了,我要小明月!陸與辭:那你想著吧陸與修:想想也不犯法趙和澤:姓陸的沒一個好東西?!髟?/br>陸與辭:嘖陸與修:呵陳淮:背完了徐同塵:恭喜淮哥,現(xiàn)在才十一點,還有機會陳淮:[明月鉆被子里秒睡照片]趙和澤:大家誰也別想好過?!邥x陽徐同塵:我提議把姓趙的踢出群陸與辭:準了“zzZe”已被移出群聊“陸與辭”邀請“zzZe”加入群聊趙和澤:???但明月這樣的勤奮絕對是利大于弊的,不僅是對她本人而言。原本打算在假期意思意思學學習,開學再真正刻苦的陳槐,迫于家里現(xiàn)在有兩個學霸的壓力,只能跟著一起挑燈夜讀,比在學校還投入。再加上每天被按著補課的陸與修,他們完全可以組成臨時的未來棟梁四人組。吵吵嚷嚷的大院,好像籠罩上一層讀書聲。只是苦了原本摩拳擦掌的幾位,本來腦袋里都幻想著夏天嘛,陽光、短褲、大白腿!結果現(xiàn)在,只有毒辣的陽光、男人的短褲,和只能看不能摸的大白腿。而這樣令人絕望的狀況,一直伴隨著夏日的雷雨,進入逐漸蕭索的秋天。趙和澤升入高三,讓他想拿頭撞墻的一年,陸與修非常不情愿地和他做起同班同學。陳槐理所當然地擔任打印社的新社長,拿那點期末分紅忽悠學弟學妹入社。明月成功當選話劇社副社長,和中二病透露的毫無差別,現(xiàn)在日常是左手臺詞本,右手單詞書。導致她說話都充斥著nongnong的Shakespeare味,張口Tobeornottobe,閉口Brevityisthesoulofwit,聽得陳槐抱頭直哭,一個勁兒唱宋祖英的歌。本以為可能要等待來年畢業(yè)典禮才能看見紀嫣然,但她中間還是回了趟學校,大概十月中旬。老師剛說完這屆有位學姐SAT分數(shù)考到全校歷史最高,她就來晃悠了兩圈,說不是炫耀都沒人信。其他同學還特買賬地湊上去向紀嫣然討教學習技巧,她怎么說的?“哦,努力學就是了?!?/br>跟沒說一樣,典型的她的作風。明月聽見,把筆蓋用力扣上,咬牙切齒地。陳槐忙用胳膊肘戳她,問她惡狠狠地念叨什么呢。她答:“我要是明年考不過紀嫣然,就把名字倒過來寫!”陳槐拿手指在桌上比劃兩下:“那你改名叫‘朋日’啊……?”明月打一哆嗦。“真難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