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7）

    許紅意帶季川去了醫(yī)院，季川的小手指骨折了，需要一段時間的恢復(fù)期。

    許紅意心疼他，特地給他放了一星期的假，讓他好好休養(yǎng)。

    第一天季川待在家，和蔣明聊了整整半個多小時的電話，掛完電話后季川的臉色也實在算不上是好看。

    第二天季川回了趟川城，榕城到川城的距離算不上遠(yuǎn)，但來回也得三四個小時，他一大早就坐車過去，但傍晚又準(zhǔn)時回到了自己的小地下室。

    第三天季川去了超市買了點食材，回來時看到前兩天在小區(qū)門口站著的幾個年輕人已經(jīng)不在了，他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就在快接通的時候又給它掛斷了，然后他回房關(guān)門，開始做飯吃。

    下午時分，陸夭匆匆敲響了季川住處的門。

    陸夭戴著口罩，一見面就拿露出的那雙眼去尋他的手，他的左手小拇指上了夾板，差點晃了她的眼。

    但她眼里的情緒一晃而過，進門后直接問季川，什么時候行動？

    季川和蔣明通完電話后，第二天立馬就回了川城匯報了情況，但上面的意思是還是冒險，讓他再觀望一段時間，等到時機差不多了，就可以收網(wǎng)了，否則只會打草驚蛇。

    蔣明不愿意，不愿意看著陳如雪受苦，但他還得靠季川，便沒表態(tài)，潛意識里希望季川能理解他，幫他。

    季川如實和陸夭說明了情況，陸夭思忖了片刻后開口，說你們想單憑一個陳如雪就扳倒梁氏？

    季川自然知道她的顧慮，說陳如雪告知蔣明，梁言那有份名單，上面有所有代孕少女的信息，她們被分別藏在榕城不同的地方，等生了孩子，就會給一筆不菲的費用遣散掉，為了保險起見，基本上都會離開榕城。

    除了自愿賣卵代孕的，像她這樣為了錢被騙過來強制控制住的女孩，也不在少數(shù)。

    只是如此機密的文件，就算是梁波，也從沒有經(jīng)過手，哪怕是梁言身邊人，也很難拿到它。

    可一旦有了名單，根據(jù)名單的信息解救出那些被強迫的女孩，人證物證俱在，梁氏不想垮都難。

    可是，這名單想要拿到又談何容易呢？

    兩人一時間都沒有再說話，季川給陸夭倒了杯水，她接過卻沒喝，她見季川看著自己的臉，口罩下的臉便開始有些發(fā)燙，她解釋道，外面冷，戴著口罩保暖。

    季川反問道，卻是逼近了些，屋里也冷？

    陸夭不說話了，想要轉(zhuǎn)過臉躲開他咄咄逼人的目光，卻被他更快一步地扯下了口罩，口罩里藏著一張不施粉黛的臉，一張沒有任何化學(xué)成分遮掩，下巴處卻莫名多了塊紫色淤青的臉。

    陸夭見季川怔住，有些惱怒地將口罩重新扯回戴上，季川沒有怪她那天視而不見，但現(xiàn)在卻忽然生了氣，說他打你你都不會想辦法躲開的嗎？

    陸夭答非所問，將口罩戴嚴(yán)實了，邊往外走邊說我那邊在努努力，有事再聯(lián)系。

    正要拉開門，一股力道卻更快地把那門重新關(guān)了起來，季川沉著臉，問他干什么卻又抿著嘴不肯說，陸夭最煩他沉默，嘴上也口不擇言起來，說你倒是說得容易，我能躲到哪里去？躲起來逃出去還不是會被他給抓回來？要不你讓我睡一次，就當(dāng)我報復(fù)他了！

    陸夭就是故意氣季川的，說完出了氣想推開他出門，卻被季川忽然拉了回去，季川的手臂力道驚人，只用那只完好的手就能把陸夭拉回來，兩人面對著面，眼神交織碰撞，呼吸卻又都不約而同地急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