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竺一邊出動人手找,一邊坐立難安,期望著甄軟如同上次一般,只是貪玩跑去哪里喝花酒,一會自己便回來了,可是直到黃昏,直到夜晚,依舊不見人影,夏侯竺的心便涼了半截。夜晚搜山尋人,更加不易,遑論錦陽城環(huán)山抱水之地,山嶺起伏,若一一搜尋,一個月也未必見得??上暮铙貌话l(fā)令,沒人敢停下不動。衛(wèi)希不得已,嚴(yán)刑逼供,也沒能撬開甄玉的嘴,只能重金張榜,帶動附近村民,聯(lián)合搜山。半個城幾乎sao動了一夜,凌晨時分,猶未有消息。夏侯竺一夜未睡,眼下布著一層青黑,常公公只能不住地給他換些養(yǎng)神的茶湯來,不敢再勸。夏侯竺沉著呼吸,幾要抑制不住殺心,將甄玉一把捏死。忽而聽到院門外有動靜,侍衛(wèi)在門外攔住一個人,只聞是找尚翊的。“何事?”夏侯竺出廳,那男子見他,微帶揣度:“你是威遠(yuǎn)侯?”不等夏侯竺給出答案,男子隨手拋了一樣?xùn)|西過來,“不管是不是,總歸也是侯府的人。我受托來帶個信,這東西的主人現(xiàn)在十里村?!绷T了旋身便走。夏侯竺攤開手一看,心里便似被擂了一拳,惶然退了一步。“這……這是軟軟的!”夏侯竺捏著手里一只翡翠耳珰,急忙叫人備馬,“馬上去十里村!”常公公沒跟上他腳程,急忙去找衛(wèi)希等人,叫跟著去了十里村。官兵驀然入村,難免引起村民惶恐,衛(wèi)希忙下馬安撫:“此次只為尋人,大家勿慌。誰的家中救得一位姑娘,官府重重有賞!”村民小聲議論,互相詢問,正當(dāng)夏侯竺忍不下想下令一家一家找時,人潮后擠出來一位年輕姑娘,看見正中幾人時,微微一愣。衛(wèi)希也看見了,面色亦有怔愣,“知曉?你怎么在這兒?”被稱呼為知曉的姑娘道:“我本是回村里看看,正巧上山采些藥。我聽到你們要找人,應(yīng)該就是她了,快跟我來!”衛(wèi)希也顧不得跟夏侯竺介紹曉曉的身份,忙跟著去了。跟來的都是習(xí)武之人,一開門那濃郁的血腥之氣鋪面涌來,皆變了臉色。夏侯竺腳底一軟,差點跪倒在門邊,看見床上躺著的人,幾乎喜極而泣地?fù)溥^去。“軟軟!”夏侯竺待要抱起甄軟,知曉忙道:“我剛幫她止住了血,她如今手腳筋斷裂,切勿碰到她傷口!”夏侯竺原本欣喜的心情,頓時被砸了個窟窿一樣,呼呼地往里灌著冷風(fēng)。看著甄軟四肢上纏著厚厚的繃帶,仍滲出不少血跡,心痛難當(dāng)。“馬上……急詔京中太醫(yī)?!毕暮铙寐曇羿硢?,雙眥通紅。若甄玉在跟前,怕是早已被灼成灰。甄軟傷成這樣,夏侯竺都無從抱她,只能弄了輛牛車,在減少顛簸的情況下往城中運送。夏侯竺一路跟著,不住抹著她額頭冒的冷汗,聽她斷斷續(xù)續(xù)喊著“夏哥哥”,一迭聲應(yīng)著,俯身將輕吻落下,安撫她惶然的內(nèi)心。宮中太醫(yī)收到急詔,連夜快馬加鞭趕了過來,片刻不敢耽擱,就地坐診,只是情況都不樂觀。“皇上,臣等無能。娘娘的傷口處經(jīng)脈多有斷裂,便是接好,往后也怕……”夏侯竺坐在床沿,只敢觸碰甄軟的指尖,聽太醫(yī)如是說,心里的痛就沖得他眼眶發(fā)熱。他何嘗不知,那傷口經(jīng)脈參差不齊,并不是被人一刀割斷,而是用了簪子一類尖銳器具,硬生生戳刺斷裂,何其殘忍!夏侯竺一想她當(dāng)時不知受了多少罪,便覺呼吸都帶著鈍痛。“朕不想聽這些廢話。醫(yī)好了,后世三代封爵封王,醫(yī)不好,便著人提走你們的腦袋。”一眾太醫(yī)惶恐不已,可翻遍醫(yī)學(xué)典籍,也沒找出個方法。“人的手腳筋豈是線頭,說接便能接上,還能行動自如的,皇上這回是要一怒為紅顏啊……”太醫(yī)面面相覷,搖頭嘆息,有的已自動摘了頭頂?shù)臑跫喢?,只坐著等死了?/br>里間燈火熹微,夏侯竺坐著腳踏上,趴在床沿,眼也不眨地看著蒼白的嬌顏,仿佛怕一眨眼人就不見了。“夏哥哥……”聽到一聲低低的叫喚,夏侯竺忙往近湊了些,“軟軟!軟軟你醒了?”“好疼……”甄軟一有意識,那錐心刺骨的痛感便潮水般席卷四肢,沒有片刻停息。夏侯竺一時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安撫她的疼痛,對外吼道:“太醫(yī)!太醫(yī)!”外面跪著的一片太醫(yī),接連撞了進來,擠作一堆。“皇上——”夏侯竺一揮衣袖,制止他們廢話,“她說疼!她在說疼!如何止疼!”見太醫(yī)一副囁嚅的樣子,夏侯竺便沒耐心,發(fā)怒不止,“一幫廢物!朕養(yǎng)你們有何用!滾出去!”“夏哥哥……”夏侯竺聽到甄軟聲音,忙又靠了過去,語氣陡然變得柔軟,“軟軟……”夏侯竺伸出手,又不知放哪里,只好輕撫著她的額頭。“夏哥哥,你不要兇他們,不然他們回去又要說我是蠱惑君心的妖妃了……”甄軟微翕的眼縫中,透著一縷清亮的光,語氣如往日一般,帶著幾分嬌蠻。夏侯竺一聽,便是九五之尊,也再忍不住了,一滴淚砸到了甄軟白皙的額間。激動得搓手手】如此大的創(chuàng)傷,一時半刻無法愈合,又沒有減輕疼痛的法子。甄軟在清醒和昏迷之間輾轉(zhuǎn),不過一日光景,整個人便褪去了血色,躺在床上安靜地連呼吸都有些聽不到。夏侯竺總是害怕她這個樣子,似乎會一睡不起,想叫醒她,又想她痛了整日,睡著的時間少之又少,便不忍心。只能衣不解帶陪在身側(cè),感受著她頸側(cè)輕微的脈搏,心中才能安寧下來。“皇上,侯爺在外面呢,似乎有話要說?!背9p手輕腳走上前,低聲道。夏侯竺將薄被蓋上甄軟起伏的胸前,靜靜看了片刻,起身的時候又頓了頓。常公公忙道:“奴才會好好看著娘娘的,一有動靜就叫皇上。”夏侯竺這才放心,到了外廳,見尚翊坐在一側(cè),臉色亦有些蒼白,詢問了幾句。“臣無恙?!鄙旭匆娝凵耦j唐,不再講別的,直接道明來意,“娘娘的傷太醫(yī)束手無策,皇上若信得過臣,臣即刻讓追風(fēng)他們帶娘娘回萬象森羅。”“萬象森羅?”夏侯竺微怔,眼里迸現(xiàn)亮光。是了,萬象森羅醫(yī)劍雙絕,傳言能起死回生,或許有一線希望!“好,好!即刻著人啟程!去萬象森羅!”“皇上?!弊凤L(fēng)見他焦急,站了出來,“萬象森羅門規(guī),若非求醫(yī),不是本門中人是進不得的。我等奉皇上和侯爺之命,定保娘娘無虞,皇上……”三人面上確有絲為難,只是門派規(guī)定,如若有違,別說求醫(yī),便是命懸一線,也可能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