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
六十四
燕蕊綃看著屏幕定了很久,直到手機被葉瑯亭抽走。她的視線像被手機支配,隨著他的動作一起動。看見他把屏幕點了幾下,又抽出自己的電話給李昆發(fā)了信息,確認了下一步的發(fā)展,然后轉(zhuǎn)頭與連眨眼都忘了的人對視。 他怎么會在這里?燕蕊綃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人,甚至開始懷疑最初他們來這里的原因。 葉瑯亭把手機丟到一旁,低垂著眼看見她緊摳在一起的拳,牽起她的手,微微用力掰開。再用干燥的手擦去她手里的冷汗,與她十指相扣,你吃飽了嗎? 她的耳畔因為情緒太過緊張,早就嗡嗡作響,眼睛酸澀地有千萬顆水珠要滾落。她一張嘴,想說的話全部涌到眼角。 葉瑯亭的提問并沒有轉(zhuǎn)移她半分的注意力,他,是爸爸身邊最好的同事。燕蕊綃的胸口脹得要爆炸,她急促的呼吸,臉色迅速變紅,連鼻尖都沾了點,爸爸去世的消息,是他來告訴我們的。后來他一直非常用心的照顧我們,我無數(shù)次感恩過他。她想要抹掉哭花了的臉,葉瑯亭先她一步,仍然靜靜聽她說著。 最讓我惡心的是,我曾經(jīng)那么感激過他燕蕊綃倒吸了口氣,猛地瞪大了眼,急急低吼:我媽!葉瑯亭,我媽! 她想到方鋮信誓旦旦會照顧好她的mama,想到她對方鋮提出按照規(guī)定時間才能通電話的提議毫無疑義。想到他說的,母親的病越來越嚴重,一樁樁從未被注意過的小事在這種時候顯現(xiàn),她細思極恐,被握著的手縮成一團,想克制從身體里發(fā)出的顫抖。 葉瑯亭終于推開她面前吃到一半的食物,把人從椅子上撈起來帶到樓下一直停的車上。他沒坐在駕駛座上啟動,而是跟她一起坐在后座上,把燕蕊綃放在自己腿上,用手圈著她的腰,像對待小朋友一樣抱著她。車窗具有絕佳的隱私性,整個車廂在被他合上門后,恢復安靜和漆黑。 最后一絲成年人要維持體面的理智在這樣絕對私密的空間里被軟解,父親的死,自己這么多年錯信于人把母親托付的自責全部壓在燕蕊綃的后背上。壓彎了她的腰,她越哭越軟,最后陷在葉瑯亭懷里。 他接住這些不堪的負面情緒,像每一次安慰她一樣,感受著她把臉埋在胸前因為急促呼吸和低吼而產(chǎn)生的濕熱,緊了緊她腰上的手。另一只手抬起,護在她的后頸上。 直到胸前的襯衫被徹底浸濕,她嗚咽的聲音漸漸變?nèi)?,一直緊攥著他領口的手也松了些力道,他才開了口:別哭了,明天眼睛要腫了。 然后起身去前面探了張紙過來,塞到她手里。燕蕊綃終于平靜下來,直起身子處理臉上的混亂。紅著眼看他把窗戶放下一點,讓空氣流通起來,然后從口袋里摸出一支煙,又在上衣兜里找火的動作之后停了下來。 葉瑯亭一手放回她的腰上,另一手則捻過煙頭,搓出細小的煙草顆粒,一直不作聲。等燕蕊綃的情緒穩(wěn)定下來,啜泣聲漸漸停下,他才開了口,問:阿姨在哪個醫(yī)院你知道嗎? 這個問題來的太突兀,燕蕊綃愣了愣,然后回神找出手機,點開短信翻了翻,找到很早以前方鋮發(fā)給他的內(nèi)容,說:是方鋮找的療養(yǎng)院,叫沐嘉療養(yǎng)。 葉瑯亭抽出她手里的手機,確認了一下名字。然后還給她,又把人扣在懷里,泛著冷意的唇貼在她因為哭了太久已經(jīng)腫了的眼皮上。這樣的溫存讓燕蕊綃的委屈被妥帖的安置,慢慢平復著心情。 感受到懷里逐漸安穩(wěn)的呼吸,葉瑯亭順著她的眼輕輕向下吻,嘴里說著太輕的話,整理下情緒,阿姨會沒事的。 葉瑯亭沉默寡言了這么些年,卻在這個時候有點著急,只能用笨拙的語言來安慰她,看起來于事無補。比起如何處理方鋮,懷里人的眼淚,才讓他這會兒急躁地想抽支煙。 燕蕊綃滾了滾嗓子眼上冒的酸澀,嗓子猶如風箱一樣,嘩啦啦地問:我們要怎么辦? 都安排好了,現(xiàn)在我的任務是,陪著你。 我在面對你的眼淚的時候總是愚笨且不知所措,但我想陪著你。 好久不見呀!今天更新啦。 今天又理了一遍大綱,內(nèi)容要過半了,在寫正文過程中,有一些小劇場。想問問你們小劇場是想隨機掉落還是等正文結束之后一起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