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
六十五
方鋮在宴席結(jié)束后,剛坐上車,就接到了助理的電話:方總,燕太太被人帶走了。 酒席中的混亂之意在這種時候徹底消散,他擺了擺頭讓自己清醒一點,聲音冷了冷,什么時候? 國內(nèi)時間晚上九點半。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急忙回復(fù)。 方鋮抬了抬腕表,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過去了一個小時。他揉了揉眉心交代:順著路去找,明早八點之前,找不到的一律領(lǐng)罰。然后掛斷電話,又從上衣口袋里拿出另外一個手機,撥通電話問:你盯著的那邊怎么樣? 對方聲音雅靜,沉穩(wěn)地聲音準確無誤地傳遞,一切正常,每天正常上下班,沒事不外出,只跟鄰居在一起待著。 方鋮稍稍放了心,交代他繼續(xù)好好盯著。剛想掛斷,又被對方打斷,他的聲音有了一絲顫抖,先生,我感覺最近我被人盯上了。 什么意思?他這一晚上被這些消息煩的直皺眉,現(xiàn)在口氣也并不和善。只聽對方繼續(xù)說:可能是錯覺,但我總覺得有人跟著我,試了幾次也沒結(jié)果。 這么模棱兩可的回復(fù),方鋮不滿意了,沉著聲囑咐:別多想這些沒有的事,王俊,我們都是各取所需而已。你好好干,我不會虧待你的。他看破王俊想要獅子大開口的欲望,于是果斷掛了電話。 前排助理看他心情實在太差,欲言又止幾次訕訕開口:方總,咱們那批貨對接人后天下午約我們談。 方鋮收了手機坐直,聽見他的匯報點點頭表示知道了,好好準備,這批貨干成了,你今年的年終獎少不了你。他得打起精神,眼前的生意變現(xiàn)才是當務(wù)之急。 而被掛斷電話的王俊,把手機交回到一直等在一旁的人。那人接過手機,在手心里敲了敲,發(fā)話了:葉先生的意思很簡單,離我們夫人遠點。 葉先生?葉瑯亭?夫人?這幾個消息被他隨意的語氣帶過,平地一聲雷,炸在王俊的面前。方鋮只讓他盯著Vivian,沒想到那個鄰居是葉瑯亭。 沒有人回答他,只是履行任務(wù)一般,完成警告之后關(guān)上了門離開了。而王俊從窗戶上看到樓下的車啟動之后,又再一次撥通方鋮的電話,方總,盯上我的人是葉先生。對,就是葉瑯亭!他已經(jīng)派人來警告我了!方總,他手段太狠,我們現(xiàn)在必須停手了。喂? 他急促的聲音隨著良好的收音器被全部收入聽筒里,不過二十分鐘,李昆接到電話,他做了簡單地應(yīng)答。就起身去敲一直在里面陪著燕蕊綃睡覺的人的門。 葉先生的動作很快,下意識輕輕地關(guān)上臥室的門,然后放眼瞧過來,聽見李昆匯報:先生,都按照你安排的去做了。 葉瑯亭點點頭,去沙發(fā)上從盒子里取出雪茄,手上開始剪,嘴里淡淡地問:需要安排的人安排好了嗎? 安排好了,老李他們現(xiàn)在正在回頭制造痕跡。李昆低著頭回,然后又不太明白,又問:我們悄無聲息把人救出來,為什么又要給他留下線索找到? 葉瑯亭輕輕放下手里的雪茄剪,用火柴點燃,整個人向后靠坐在沙發(fā)里。姿態(tài)放松,翹著腿看過來,不是要讓他找到,是要讓他知道,是我葉瑯亭做的。他看著依然不解的李昆的臉,沒再過多地解釋,只吩咐,給今天找到的人在國內(nèi)聘請療養(yǎng)師,然后安排一個全面的體檢。等體檢報告出來之后,拿去給Edward看看。 他可從未對一個接濟來的人的身體健康如此上過心,這里面的水太深,但李昆心理明白再問就是越界,只好點頭領(lǐng)命。轉(zhuǎn)身準備離開,然后又聽身后的人作安排:方鋮這次帶來的那批貨跟誰對接,你去查一下。 先生?李昆不明白為什么明明是來找方鋮的,卻要如此大費周章。 葉瑯亭還保持著剛剛的坐姿,另一只手搭在沙發(fā)靠背上,不再做聲,只讓李昆按照囑咐去做。 等李昆離開,他才起身去酒柜旁給自己添了杯酒。杯壁上掛著清透的紅色液體,葉先生就這么盯著看,等雪茄燃盡,轉(zhuǎn)身回了臥室,獨留下那杯酒,在空無一人的夜晚,等人喝盡。 或者,安靜地變質(zhì)。